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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晨在看城中的公告。
让人困惑的公告。
鉴于韦帅望的不合作态度,他在街上找到一个魔教施药点:“请教一下,公告上说,所有饮食务必煮沸,是有什么疫病吗?”
坐堂医抬头见面前的英俊公子穿着不错,就没说滚,回个礼:“大战之后必有大疫,我们希望能阻止或者减少这种可能性。你看到了,城外那么多死尸,我们尽力了,也喷了药,可是这事不好说,污血最终可能渗入地下水,进入居民饮水的井中。我们相信煮沸能够起到作用。其实我们还建议衣服也煮一下,不过,要看疫情发展,说得太吓人怕造成恐慌。”
冬晨很惊讶:“魔教有此善举,真是,让人敬佩。”
坐堂医听了好话也高兴:“哪里,公子过奖。”然后递过一个盒子:“我们也希望人人为国家尽一份力,魔教接受捐助,善款用来买药,施粥。”
冬晨瞪眼,嘎?这个……小韦你真不做赔本买卖啊!只得掏出碎银子放进去:“嗯,收的捐助多吗?”
坐堂医看到碎银子,笑容有点淡:“那边是捐款薄,总堂有支出明细,公子可以查看。我先把这笔记上,公子高姓?”
冬晨道:“啊,不必了。”
坐堂医道:“教中规定收到银子,哪怕是一钱也得记载,而且不能记无名氏,公子不愿实名,可以随便说个,将来也好查验。”
冬晨一看人家捐款制度严格,倒不象蒙事的,立刻笑道:“晨曦吧。”重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我再多捐点。你们辛苦了。”
坐堂医终于眉开眼笑了:“不辛苦,不辛苦,公子心善,必定福厚,夫妻和美子孙满堂。”
冬晨只得笑了:“多谢吉言。”
冬晨回到守备府,韦帅望跟芙瑶排排坐批公文。冬晨以为韦贵妃干政呢,结果发现人家魔教的公文也一堆一堆的。
冬晨笑道:“还以为你们黑社会没这么正式呢。”
韦帅望白他一眼:“我阅读速度比你说话速度快多了。要节省时间当然是看比听快。至于他们写字麻烦,关我屁事。”
冬晨看一眼韦帅望的红批,发现上面布满了“放屁”“滚”和简单“行”。不禁笑出来:“你手下心理承受能力真强。”
韦帅望瞪他:“喂,内务,谢绝观赏。”
冬晨愣一下:“抱歉。我来是想说,那个煮沸的公告的事。”
韦帅望抬头,瞪着他,然后低头:“那个是守备府的公告。”
冬晨道:“啊,我看到印了,我是说,你们施药防疫的事,做得真好。”
帅望心里“噗”地松口气,谢天谢地,笑:“老扁经常施药,对他来说,就是免费实验。不过,我命令他谨慎点了。一次只能拿一个人试验,无不良反应才能推广。”
冬晨呆呆地看他一会儿,呃,直接拿人实验不好吧?开玩笑,有验方的,人家就不用实验了,没验方的不实验用猜的啊?
帅望笑笑:“你的脸色……我应该说老扁的求知欲让他愿意研究防疫药品。”
冬晨笑笑:“我想多了。如果我能帮到什么,我会很荣幸。”
帅望挥挥手:“我忙呢,有事就找你了。”
冬晨出去,韦帅望与芙瑶相顾松口气,然后对视而笑了。
谢天谢地。
当然,煮沸是针对怪蘑菇武器的。
要让冬晨知道他们已经从化学武器上升到生物武器了,而且还对生态环境造成了未知改变。那可是件不得了的事。
当然,从生态角度来说,把草原也好森林也是好,改成良田,是明显的破坏生态行为,还有大面积种植水稻及其它单一物种,人为改变动植物基因……
我们一直在改变世界。
韦帅望轻声叹气:“希望破坏性不要太大。”
芙瑶道:“只要人类尝到这东西的美味,你只需担心它的绝种。”
韦帅望笑出来:“别毒舌好吧?”
芙瑶道:“你知道螃蟹就是种害虫,很久很久之后……它会变成人间美味,珍稀物种。”
韦帅望笑道:“好,战后我会大力推广此种食物。”
忽然手下来报:“教主,警报。”
韦帅望很纳闷,什么样的蠢货会在白天来袭啊?
帅望道:“什么位置?”
“城头。”
韦帅望与冷先奔向城头,同时通师爷提高守备府警戒等级。
半路,城头守将派人来报:“教主,有五个人跳下城墙,速度极快,将军说这不是普通人,是武林人士,特派我向魔教报警。”
韦帅望惊讶:“是跳进来,还是跳出去?”
传令兵道:“是逃出城去。”
韦帅望气结:“混帐!”
张文紧跟着就过来:“教主,属下失职!”
韦帅望怒问:“城里进来人你竟然一点没发觉?要等人跑了,才有警报?”
可怜的张文真是一点头脑也摸不到:“回教主,别处都没收到警报。”
韦帅望问:“你的意思是他们跳上来就又跳下去了?什么也没干?”
张文一头汗:“或者,他们做了什么,我们没发现。”
帅望道:“全城戒严,搜捕所有来历不明人士。”见了鬼了!
猛然间想起来:“不对,这不是解救人质来了,就是交接情报来了。不要骚扰民众,回去查人质安全不,自己所有人员是否在岗,让他们交交待一个时辰内的去向。”
张文道:“是。”
韦帅望道:“把四门守卫都押起来盘问。再找目击跳下城头的人画像,务必查出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去过哪些地方!”
张文答应:“是。要不要派人去追?”
帅望道:“他们是直接跳下城头的?”
张文道:“是,徒手三五个起落落地的,啊,据说其中有两个人是在别人帮助下出去的,还有一个,虽然是自己下去的,但是爬得慢些。”
帅望道:“三个起落,如果还背着人的话,你都未必是对手,派侦查的出去吧,看看他们到哪儿去。我安排韩琦带队。”
张文道:“是。”谢天谢地,这种事当然是派别人的好。我比较善长组织管理经营,不过这件事,我可丢人丢大发了,真查出来是我的漏洞,恐怕当众挨板子就少不了了。挨顿打倒没啥,可是太没面子了。
韦帅望还是亲自到城头看看,韩琦也赶过来,同冷先一同到出事地点看了一下,回来报告:“教主,城墙上共有十个手印,脚印不清,二个三个五个排成一条线,从手抠出来的砖洞深浅看,两个功夫稍高点,都是我们之下,但是以一敌二,恐怕也有点难度。”
帅望招韩琦过来:“你去,看看他们的落脚点,不必动手,能做到吗?”
韩琦点头:“能。”
帅望道:“小心行动,一定不要同他们动手。”
韩琦领命而去。
张文眨着眼睛,什么意思?
韦帅望看他一眼:“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张文点头,韦帅望瞪眼,张文忙把点头改成摇头。
韦帅望与冷先回府。
留下张文一肚子疑惑,这是什么奇怪布置啊!
韦帅望回到守备府,冬晨先迎出来:“什么事?”
帅望道:“进去说。”
冷秋与韦行都在,芙瑶依然在批她的折子,城防的事不是她的问题。
帅望道:“有人从城里逃走,目前还没查到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冷秋忍不住笑:“这可不象魔教风格。”
韦帅望白他一眼:“喂!”你没遇到过啊?没人在冷家山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啊?
冷秋道:“你应该清点人数,不是你哪个手下叛逃了?”
韦帅望道:“功夫比张文高,我能共还剩几个堂主了?”
冷秋问:“那么,就是敌人了?”
韦帅望道:“一定是外人。”
冷秋问:“敌人来了又去,你还摸不着头脑呢?”开心。
韦帅望目光微微一闪:“我派韩琦带人去追了。城里加强巡逻。”
冷秋点头:“让冬晨帮着巡城吧。”
帅望不置可否:“张文负责巡城,韩宇在核查内部人员。”
冬晨望天,张文……他忙道:“既然来人功夫挺高,韩琦一个人没问题吗?我可以跟他一起去。”
韦帅望道:“我听说冷家的长老从不外派,师爷,这是什么原因。”
冷秋淡淡地:“因为长老被派出去后,死亡率太高。”
帅望道:“听见吗?你做为监督人员,就不该参战,否则很容易被看你不顺眼的被监督者,派去送死。”
冬晨道:“我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人。”
帅望道:“你知道别人不知道,我不想担这个嫌疑。再说规矩就是规矩,遵守规则不是什么得到最好结果的最好方式吗?”
冬晨沉默。
帅望道:“如果愿意帮忙,守着守备府吧。师爷同我爹这么大年纪,总不好值夜。”
冬晨点头:“好。”
帅望道:“那你先去歇歇吧。”
冬晨觉得,小韦这是有话要同师爷说的意思,只得告退。
冷秋笑:“这么丢面子的事,是你安排的吧?”
韦帅望道:“我估计是吧。”
冷秋道:“你没去看看吗?”
帅望道:“我等手下报告。装得象点。”
冷秋拍拍身边座位,韦帅望过去直接坐脚踏上:“我一看你露出这种和气表情,就觉得没好话。”
冷秋道:“你要真想整他,也得大大方方不失礼,别一脸讽刺又舍不得出手,让人想踹出你的下水来。”
帅望长叹一声。
冷秋笑:“你就这点本事是不是?沉个脸象受气的小媳妇似,这就是欠揍的表情。”
韦帅望笑:“师爷金玉良言。”
冷秋道:“你拿出敷衍我的本事来啊。”
韦帅望“切”一声:“我不敷衍你,你揍我啊!他还敢揍我不成?我为啥要费那劲!”
冷秋大笑:“你这是欠揍吧。”
韦帅望靠到冷秋腿上:“我这是承欢膝下啊,看你被你女儿给欺负的怪可怜,不哄哄你怕你老怀易感,迎风落泪。”
冷秋给他一脚:“你给我滚!”说你欠揍吧,果然!
韦帅望揉着屁股:“喂喂,别让我老婆看见,多毁我形象啊。”
冷秋努力把韦帅望踢远点,这孩子要是亲生的,可真够恶心人的,要不是亲生的,倒挺暖心的,难怪冷恶把他扔了不要了。可怜的韦行站在冷秋身后,已经憋得要吐血了。
没多久,韩宇来报:“教主,当值的阎仲安失踪。还有几个不当值的,未查明去向。”
韦帅望听到这个报告,倒叹了口气:“就一个失踪的?”
韩宇道:“全部核查一遍需要时间,我怀疑阎仲安是被劫走的,所以先来回禀一声。”
帅望问:“他看押的人没问题吧?”
韩宇道:“我已经派人去查。”
没多久,韩宇就把抖得跟叶子似的看守带来了:“教主,刘长汐跑了。”
韦帅望看那守卫身上穿着刘长汐的长衫,就明白了,嗯,小阎人品果然不错,没舍得弄死自己手下,使个金蝉脱壳,把人换跑了:“怎么回事?”
看守颤声:“回教主,我是送饭的,阎队长带我进去,就把我打晕了,我醒了之后,就看到韩堂主了。”
韩宇道:“他穿着刘长汐的衣服,在里面躺着,看守只看到阎仲安让人进去送饭,然后阎仲安跟送饭的看守一起走了。估计是把看守打晕了,让刘长汐换了看守的衣服,混出城去。”
帅望道:“把阎仲安平时交往密切的挨个问问。这都个把时辰了,料想也追不上了,安排人接应下你哥吧。”
冷秋笑看小韦演这戏演得还挺逼真。
这些天,南军军中发生了奇怪的事,很多人一觉醒来,整个面孔肿成猪头。
下午时会好些,如果躲在帐子里不晒太阳的话。晒了太阳会痒痛难当。
然后,身上也长满红疹子,痒得厉害,搔痒之后就肿起来,然后更痒,再搔,皮破感染,脓血淋漓。
还有轻微的腹泻,虽然不严重,却久治不好。
远道运来的药品不够,北国药品禁售。轻症几乎不给药,重症也不过是防风,刺蒺藜之类的,不是很见效。
各种死不了治不好的小毛病让大家确定,这是水土不服。虽然不是重病,对于缺医少药的南国兵来说却是无尽的烦恼,对军心士气是不小的打击。人在病痛之中,难免脾气暴躁,军中违纪渐多,不少军官对患病士兵十分同情,无形中放松管制。渐渐谣言四起:老方将军也战死了,一门忠烈啊,冤啊,这是冤杀忠良,老天降灾了。
军中传谣可是死罪,宰几个人之后,谣言不但没消失,反而象是做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