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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人搭理张南晨,用上那句被说烂了的台词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但是一向没什么恒心的张南晨这一次选择了坚持。
一分钟没人来就敲一分钟,十分钟没人来就敲十分钟,最后他终于成功的叫破了喉咙。
气急败坏的张南晨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在黑暗中瞪着那扇紧紧锁着的木门,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如同一颗破膛而出的小炮弹,恶狠狠的冲着木门就射了出去。
并不怎么结实的半边身体撞到结实的木门上当然很痛,但是这种*上的痛苦根本比不过他内心的惶恐。
锲而不舍的撞了十来下之后,张南晨觉得全身骨架都快散架了,同时也听到了这扇老式木门的门栓发出了难听的嘎吱声,像是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暴力了。
张南晨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力吐出来,最后一次用尽全身气力撞到门上。
这一次木门没有强硬的将他反弹回去,而是轰然洞开,用力过猛的张南晨毫无意外的一头就扎到了地上,重重的摔倒在了一个人脚下。
右宣冷冷的看着张南晨,右手举着一个烛台,一点黄豆大小的黄色火焰在他手上跳跃。
张南晨适应了一下这不算强烈的光线才看清周围的环境,右宣还是白袍长发的打扮,表情冷肃,似乎对自己非常不满。
“你吵到我睡觉了。”
“你这个鬼样子哪里像是在睡觉?”张南晨一边反唇相讥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已经睡醒了。”右宣说。
“你不如去骗鬼。”
因为心里有事儿张南晨明显情绪恶劣,不想再跟右宣打哑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你只要告诉我,信不信是我的事。”张南晨白了他一眼。
“我凭什么告诉你。”右宣说完开始往回走。
“你拽个屁啊!”张南晨终于爆发了,跟在右宣屁股后面开始爆语速,“你非法拘禁故意伤害还虐待,除了一口水连食物都不给我让你说点让我高兴的事情有那么难吗?”
一边爆一边试图扯右宣的袖子。
但是右宣的脚步虽然看起来不紧不慢,行走起来的速度却是非常快,张南晨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而且没有一次成功拉到他的小手。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下了楼,出了门,来到小楼门口的荒草地上。
右宣终于停了下来,把手里的烛台放到草地上,自己盘腿坐下,然后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了。
张南晨简直要气爆了,一个空中飞鱼转身就朝右宣扑了上去,右宣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侧身闪了过去,张南晨再次狼狈的摔了个狗□□。
后来张南晨又扑了几次,没一次得逞,最后又累又气干脆爬在草丛里不起来了,恨恨的揪着两把杂草,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
泪眼朦胧中他发现右宣靠近了自己,然后一点儿都不温柔的一把将自己揪了起来,还用其实很粗糙的袖子重重的擦自己的眼睛。
于是张南晨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又收了回去,反手抓住右宣的手腕:“你说亲眼所看到的东西也不能完全相信是什么意思?”
犹豫了一下,他又问出那个很难启齿的问题:“我觉得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自重生以来他的经历就愈加离奇,甚至上一世临死前的遭遇也很离奇,但是大脑里的记忆太鲜明了,张南晨不会也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记忆,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怀疑的全盘接受。
但是现在他大学以来的记忆已经经不起推敲,一旦试图回忆不那么重要的细节问题就是一片空白,甚至连个大概的轮廓都没有。
第一个上床的异性外貌和身材身材特征记不清楚,名字和其他身份信息倒是记忆深刻。简直……简直就像被人强行洗脑塞进了脑袋里一样。
会是谁做了手脚?为什么是从大学之后才开始出现这种漏洞?
难道他在大学期间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右宣冷冷的把他推开:“你自己不是已经想到了么,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张南晨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睛也火辣辣的,不知道是不是右宣刚才下手太重,把自己的眼皮给擦破了。
师兄和师父早死,二师兄更是早早被赶出师门,从小到大跟他最亲密的人就是季英,如果说要有人对他的记忆做手脚,也只有季英才有这个机会。
难道右宣让他去怀疑季英?
打死张南晨他也不肯这么想的,就算两人只是普通的师叔和师侄,他也不会去怀疑被自己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重的季英!
右宣看见张南晨又在无意识的抿嘴,露出既疑惑而不肯相信的表情,心里一阵的莫名的火大。
就是这样一个蠢人,把“他”禁锢在自己身体里,还用这具身体跟仇人做了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简直就是该死!
张南晨觉得空气中忽然有了杀气,他的五感已经十分敏锐,下意识的就要逃跑,却被近在咫尺的右宣一把捏住了脖子。
被这样一双冷冰冰还带着恨意的眼睛看着,神经粗壮如张南晨也开始感觉到害怕,可是他的脖子被人捏在手里,就算想要求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只能想被人倒吊着尾巴,只能无力地伸出四肢挣扎。
右宣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杀意给按捺下去,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也就不介意这几天的功夫。
他把身体都软了的张南晨扔到地上,留下一句“没事不要捣乱,乖乖待在房间里”就自顾自走掉。
张南晨再一次觉得这人实在是喜怒无常,可是脖子那里被掐的都肿了起来,喉咙也变得火辣辣的,根本无力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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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一回到红棉客栈就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动过了,她放好手里的购物袋,直接敲响了季严的房门。
季严露出一张无辜的脸:“老板娘,找我有事?”
老板娘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伸出一只手来:“把东西还给我,你们要问什么就直接问。”
这回换季严被惊呆了。
“早就有人跟我打过招呼,只不过他说没必要主动跟你们说起。”老板娘看季严一脸蠢相,路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几个人立即在客栈大堂集合,宋钦把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东西一一还给老板娘,看着李然欲哭无泪。
李然只投给他鄙视的一瞥,身为一个警察,刑侦手段非常不过硬,差评。
老板娘检查过自己的东西,确定没有损伤后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是我说,我现在对你们这些警察一点好感都没有,手段拙劣也就罢了,做事情还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季严面对老板娘的差评只能赔笑,平松老道没什么耐性,直接把地方志翻出来指给老板娘看。
老板娘看了那本地方志一眼:“这东西都是我们几十年前编的,你们从哪里找出来的?”
季严有些尴尬,因为地方志的署名作者根本不姓李,但是老板娘没有必要撒谎。
“当时我们过来,本地政府立了个项,成立了一个编委会,我跟我家死鬼是撰稿人,署名的是编委会主任。”老板娘稍微做了点解释。
这回大家都懂了,本地政府弄了几个专家编写地方志,最后署名的是领导。
“我们想知道唐末之后的红棉镇为什么兴而复衰?原本聚居在这里的人又都到哪里去了?”平松直接问出了关键性问题。
老板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这个问题我当年也没查到,后来在一个人的指点下才有了点头绪。”
季严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精通古民俗,又跟这个案子扯上关系,还提醒过老板娘他们会找过来,一定是掳走张南晨的右宣无疑。
“那个人是不是叫右宣?”季英突然插话问。
“右宣?不是。”老板娘否认,“他说自己叫白起。”
季英的心立即揪了起来,张南晨在睡梦中好几次叫出过个名字,但是等他清醒过来再问,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是个很奇怪的年轻人,长得还挺英俊的,学识过人,如果不是我们家死鬼,我肯定会爱上他。”老板娘露出少女般梦幻的表情。
“怎么奇怪?”李然起了兴趣。
“我二十几年前见他,跟几天前见他,他的长相一点都没变过,你说奇怪不奇怪?”
李然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板娘见状很无趣的扭过了头:“如果你干我这行干久了,就会发现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然后就会见怪不怪了。”
“当初我们也是研究到唐末时遇到了困境,繁盛一时的红棉寺忽然荒凉下去,地方志上竟然没有任何记载,实在是很奇怪。”老板娘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中,“当时我跟我家死鬼走到了这个没有名字的湖旁边,看着湖水下面大朵大朵红色棉花一样的水草,这个自称是白起的年轻男人就忽然出现了。”
李然跟宋钦听得毛骨悚然,像是听到了鬼故事。
“白起问我们,你们看这些红棉像什么?”老板娘接着说,“我们说像红色的棉花啊,一朵一朵的这么柔软这么蓬松,别的地方都没见到过。白起就笑了一下,又问我们,你们有没有见过曼殊沙华?”
“曼殊沙华我们当然见过,传说中的彼岸花,只生长在黄泉路上,实际上在乡村的荒草地上随处可见,还有城市的绿化带里大片大片的种植呢。”老板娘说,“白起问我们,你们看这些水下红棉,像不像彼岸花?”
这句话一问出来,所有人的呼吸都随之一窒。
像,非常像。这大片大片的水下红棉,缠绕着无法分离的花瓣,只有花而无叶的红棉,简直就是彼岸花的翻版。
老板娘发现了大家的异常,笑了一下:“但是他说这些红棉不是彼岸花,他们只是红棉,是一个人的鲜血化作的红棉。那人为了超度数以万计的怨灵,以身作引,以血起誓,魂魄分离,不入轮回,本来自由散落在天地之间的三魂七魄却被最钟爱的小徒弟以邪术封入佩剑之中,成为供人驱使的剑灵——”
哗一声刺耳的声响,季英猛的推开座椅站了起来:“他在哪,那个叫白起的人在哪?”
季英的声音罕见的颤抖,夹杂着恐惧、不甘、愧疚以及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季严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一定是每一代季家继承人才能知晓的,天大的秘密。
不过在今天,却被一个荒僻客栈里面的老板娘一语道破。
老板娘显然没想到季英会这么激动,楞了一下才指了指客栈门口的湖:“白起说,他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