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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因由公孙笑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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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第二天亦静醒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睍莼璩晓天远陪着她院子里晒太阳,过了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把一些事情告诉她。

    “静儿,你知不知道公孙寻出家了。”

    “公孙寻出家了。”亦静轻轻的重复着,或许她猜到了,只是这些天一直没有去管这些事情而已,而今有些事情终究不能不管的,“八哥,我想去找他。”

    似乎猜到亦静会这么说,天远也没有反对:“好,我已经让楚冰和黑羽准备好了,他现在就在昭国寺,和公孙齐在一起。静儿你要早去早回知道吗?”

    “好。”亦静说完就和楚冰黑羽去了昭国寺腙。

    昭国寺是曲国最大的寺庙,建立在曲城北边,坐落于群山之中,颇有中隐逸红尘的味道。这里有着一批德高望重的僧人,他们看透红尘纷争,到这边修身养性,普渡众生,他们一心向善,舍已为人,被曲国的百姓尊敬着,因而这个寺庙也被供奉为曲国的国寺。

    亦静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在这一片群山之中,步步阶梯相连着,亦静一步步的上去,等到到寺里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看着这古寺她突然间想起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看着现在都快黄昏了,她想她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的!

    入得寺庙,公孙齐已经在等着了:“公主有礼了。捩”

    对于公孙齐,自从知道了纤尘的事情后,亦静对他的崇拜已经下降了一个高度了,只是该有的礼节也不会少的。“先生既然知道我会来,就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了,我要见公孙寻。”

    “公主找错人了,这里已经没有公孙寻了,公主还是回去吧。”公孙齐说着就转身离开。

    “二十年前你出家,二十年后是公孙寻,你们公孙家族当真是代代相传啊,是不是再过二十年你们公孙家族还要有人出家,这样你们才心满意足。”看着公孙齐要走,亦静顾不得许多连忙阻拦着,“老天爷真是公平啊,二十年前你是为了逃避而出家,二十年后公孙寻也是不敢面对。如果出家能解决问题的话,是不是我剪了头发也可以不去管那么多的事情。你去告诉公孙寻这次是我要见他,我就在山门口等他。他若不来,我便不走。”

    亦静说完直接跨过公孙齐离开了,她在赌,赌公孙寻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赌公孙寻不愿意她在风中等着。说她无耻也好,说她卑鄙也罢,她就是赌了,何况她庄亦静素来都是一个小人的。

    夜晚的山风带着寒气,不断的吹着,亦静就站在寺门口,看着月亮升起,看着乌云散开,其间楚冰要给她加衣服她拒绝了,她就是想看看公孙寻能等到什么时候。

    月上中天的时候,寺门打开了,里面一身灰色僧袍的公孙寻缓缓踏步出来:“贫僧见过公主。”

    看着公孙寻这样,亦静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本来她是想打公孙寻的,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呢?这一切会到这种地步何尝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看着公孙寻,那个当年貌比潘安,狂放如阮籍,骄傲似嵇康的男子此刻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看着公孙寻良久良久,最终转身离开了。相见不如不见,还真是相见不如不见啊。当年那个在美味斋里说着要自己找驸马的俏皮女子已经不在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放浪形骸的公孙寻也已经不见了。时间啊你还真是无情,这样带走一批的人,又该让怎样的人来续写这些故事呢?

    亦静到达山底的时候天远已经在那边等她了,见她下来连忙给她披上披风,亦静任由他把自己包得厚厚的,看着这个男子她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八哥,我不想回去,我想去看星星,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我带你去,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那一晚他们都没有回去,天远带着她在山下看了一晚的星星,他们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星星。他们都知道过了今晚这份平静就很少有了。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亦静去了一趟公孙府。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去看了看梦璐,看了看公孙寻的儿子,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公孙名出现了,对于这个老人家亦静还是有些愧疚的,公孙家族会这样可以说是她造成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公孙名看着亦静,在看着熟睡的孩子:“公主,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亦静跟着离开了,在公孙府的花园里,公孙名站着不说话,亦静跟在他后面也不说话。沉默的气氛嘛一直蔓延着,直到最后还是公孙名开口了:“小寻的这个孩子,请公主赐个名字吧。”

    对于这些老狐狸,打交道了这么些年,亦静多少是了解的,可是现在公孙名的这种态度,亦静完全不明白了:“你不怨我?”

    “怨?”公孙名叹了口气,“公主说的什么话,要怨也只是怨老夫自己作孽太深,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因果报应,真是因果报应。如果当年我不派人去追杀纤尘,那么齐儿就不会和我闹翻以至于出家。果真是报应啊,我公孙一门作孽太深才会这样的。”

    听着公孙名这样说,亦静嘲讽的笑了:“报应,还真是报应,可是为什么这些报应要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纤尘有什么错,玉琳有什么错,公孙寻又有什么错?”亦静问着公孙名,可到了后面她却没有底气了:“报应,与其说是给你的报应,不如说是给我庄亦静的报应,是我作孽太多,罪孽深重,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可是老天爷你想做什么你直接冲着我庄亦静来啊,你不就是想让我屈服吗?好,我认输,我比不了你,只是我求求你你放过我身边的人,我庄亦静求你了。”

    亦静说着直接跪倒了地上,她从来没有认输过,可这一次她不想和老天爷争了,她累了,不想在继续了!公孙名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公孙家族会有今天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跟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亦静跪在地上,良久才起来,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这个孩子就叫公孙禅,告诉他他的父亲和叔公出家了。我要看看公孙家族是不是真的有这代代相传的习俗。”

    一语成戳,亦静也不会想到现在的一句话在以后真的应验了。二十年后,曲国出了一位名动天下的才子,他有着公孙齐的容颜和才华,又有着秦修之的天赋和能力,让多少才子佳人折腰,可这样一个人最终却是出了家,从此隐逸于尘世间。或者可以说公孙家族真的有了这个代代相传的习俗,以至于每一代都有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出家。渐渐地这也成了大陆的一个习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下亦静离开了公孙府,看着这空荡荡的大街她突然间觉得很冷很冷,就算前世她也不曾这样感觉过。古人,果真是聪明啊,这些阴谋阳谋她真的觉得招架不来,心都累了,只是这担子她却不能放下,答应过大哥的事情,她一定会完成的,就算为了死去的黑琪和楚月她也不允许自己后退。晋卓、晋睿、秦淮这一次我们就看看谁更胜一筹了!

    亦静在看着远方的天空,天远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这一刻的相聚太难了:“静儿回去休息好不好?”昨天就这样一天没睡,身体本来就不好,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好。”亦静也觉得自己累了,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这些了,当即也就点点头跟着天远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亦静在天远怀中不说话,但那眉头始终是皱着的。天远帮她抚平:“是不是在担心浅陌和庄雪松?”

    对于亦静,天远总是那么的了解,连她的眼神和动作都不需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亦静已经习惯了天远的探知,当即起身:“八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我现在好害怕,上次就在试探我,他们一直在查雨公子的消息,我好害怕陌姐姐也会和玉琳一样。”

    天远把她拉回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他们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庄雪松,他能保护好浅陌的。”

    “可是我还是害怕,八哥你说让他们离开好不好,让他们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参与这些纠纷了好不好?”亦静很害怕,以前她可以狂妄,可是现在她突然间觉得这个大陆的人好复杂好复杂。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晋卓是个人物,可是没想到晋睿也是那么的深沉。还有秦修之那温润的表象下又是什么,他那么执着的认定自己为的又是什么,还有宋怀闵他又是怎样打算的,甚至李牧刘鹗他们,他们是什么目的,她一个也看不透,人心果然是最复杂的!

    “好,静儿说怎样就怎样。可是现在你先睡一下,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睡醒了一切都会解决的,好不好?”天远在亦静耳边轻轻地说着,趁着她不注意点了她的睡穴,亦静就这样睡过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公主府,这边刚醒来春碧就进来跟她说浅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