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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静和天远离开曲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眼看冬天就快来了,朝堂之上也在为着过年而准备着,在这一片忙碌中,户部和礼部总是最忙的。睍莼璩晓
礼部自从楚冰离开后,便由公孙寻接任。早些年公孙寻娶了玉琳,夫妻之间是相敬如宾。而实际情况如何,外人也不是那么轻易清楚的。此刻公孙寻正在整理着一些折子,下首庄雪瑶也在整理着一些折子。
庄雪瑶自从去年中了榜眼之后,天远就让她到礼部做了侍郎。一来,礼部原先由楚冰接管,女子之间的很多想法都是比较能够理解的;二来,公孙寻和她同属于名门之后,而且对她也算是有所照顾的。故而他们在一起办事情是比较放心的。
自从进了礼部后,庄雪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而且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意见,这样一来不得不让那些朝臣再次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了。
此刻礼部这边正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太阳落山才离开,此刻雪瑶正安安静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些年她是越发安静了。朝堂的诡异,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让她开始明白为何当初父亲和爷爷不让她入朝了。以前她以为她能够和庄亦静相比,可是现在看来,终究是比不了啊。就单单她那份喜怒哀乐毫不掩饰的性情就不是她可以比拟的攴。
想到这边雪瑶不得不自嘲了,可是能怎么办,因果因果有因有果的,她的爷爷不是一早就提醒过她。
“庄姑娘不知你有没有空?”雪瑶正思索着,听到前方有声音传来,抬头才发现一个青衣男子挡在了她前面。
“微臣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找微臣何事?”看到来人雪瑶马上行礼,对于这个清王她没有很深刻的印象。这些年除了庄亦静刚当摄政王的时候贬他职位后,还有就是那次皇宫的家宴了。当时消息虽然被封锁了,但是皇宫怎么可能有秘密呢?何况过了这些年这也不过是人们茶前饭后的笑谈罢了娆。
“庄大人和本王就不用客气了。庄大人女子之身为国尽心尽力,这让天佑自愧不如啊。”文天佑说着靠近了雪瑶几步。
雪瑶连忙后退:“王爷客气了,雪瑶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王爷劳苦功高的,不是雪瑶可以比得上的。”
“哼哼,劳苦功高。”天佑退后几步自嘲的笑了,“姑娘可真会安慰人啊,我不过担着个王爷的名号而已。清王,清王,说好听了是清闲,说白了不过是空有头衔而已。姑娘心思聪慧,应该能够体会本王的无奈的。”
确实是,庄亦静早就架空了他的实权,这些年他不过是空有名头而已。可是尽管如此,雪瑶还是不敢大意,朝堂之上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的。
“连姑娘也不相信我,本以为我们是同路人,没想到终究是我错了。”天佑说着就转身走了,那个背影如此的萧条落寞。
这件事情雪瑶没放在心上,几天后她接到了请柬是让她去赴宴的,请柬下方没有名字,只是一方清水。雪瑶本不想去的,可是几天前的那个背影又让她想了起来,终究不过又是一个可怜的人,因而她也就去了。
状元楼三楼的一个雅间内,天佑看着眼前的酒壶,嘴角渐渐有了笑意,再看看旁边暖炉里的香,那笑意渐渐的扩大,直到最后一点也不掩饰。
雪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背影,一个落寞的背影。
“不知王爷找雪瑶来有何事?”对于这个男子,雪瑶不敢轻易接近,庄亦静看人的眼光这些年一直没有错过,这个男子让她如此对待就必定是有原因的,而她不敢保证这个男子是否真如表面般,所以该有的防备是一点也没有少,为此她还特意把门打开了。
“姑娘何须如此客气,本王不过是念着我们同命相连,请姑娘吃一顿饭而已。既然姑娘如此,天佑也不勉强了,这杯酒就当本王向姑娘赔罪的。”天佑说完当即倒了一杯酒直接喝掉。然后给雪瑶倒了一杯,雪瑶看着这酒伸手接过,终究趁着天佑不注意倒在了袖子里。
这一次宴会也就这样结束了,在那天之后文天佑没有找过庄雪瑶,只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个黑影绕过庄家的重重守卫直接进入庄雪瑶的房中。庄雪瑶未曾来得及反应就被打晕过去。那天晚上曲城的梅花落了一地,那凋谢的不只是花,还枯萎一树的花心。
等到第二天庄雪瑶醒来的时候,看着那满地的狼狈及自己身上的变化,一时间如遭雷击,瞬间便是泪如满面。今年她二十二了,男女之事不曾经历过,她的父亲虽说也为了她的亲事奔波,可是有了申茹昔和玉无盐的事情,她不敢轻易去相信别人,所以至始至终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可是现在一夜之间全部都变了,而最重要的事,就连是谁都不知道,这让她如何自处?她又该如何跟家人说明?说了有人会相信吗?
最终雪瑶擦干满脸的泪痕,找出三尺白绫悬挂在房梁上,她踏着凳子,看着这个空荡的房间最终闭上了眼睛。
就在雪瑶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时,一把飞刀从窗口进来割断了白绫,那飞刀的姿势让雪瑶当即想到庄亦静,她跌落在地,看着窗外,那边一个青衣破窗而入:“还以为庄家大小姐是怎么厉害的人物呢?没想到也是这样的花瓶,竟然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和庄亦静相比,当真是笑死我了!”
文天佑看着那个在地上的女子,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不屑,若是庄亦静怎么可能让人近的了她的身边,就算是这样,恐怕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她也不会寻死。
“是你,是你对不对。”雪瑶现在清醒过来了,看着这个青衣男子,果然真是人面善心,虚假的很,“你个混蛋,我杀了你。”说着她就去捡掉落在地上的飞刀,直接刺向文天佑。
“哼,不自量力。”天佑轻易躲开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昨天晚上你不是睡着了都很享受吗?”“不要说了,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雪瑶恨恨的看着那个男子。
“你只管大声叫,如果不想让整个庄府的人都知道的话,你就大声叫着。本王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也不在乎了,可是庄雪瑶,你呢?我们堂堂的礼部侍郎,曲国现在惟一入朝为官的女子,想要和庄亦静比一比的女子,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你以为曲城你还能立足吗?”文天佑没有理会雪瑶的目光,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庄雪瑶轻描淡写的分析着。果然有弱点的人才真是最好对付的。
听着文天佑的话,雪瑶放下手中的匕首,最终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看着这个女子,文天佑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只是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也不能有妇人之仁,何况琉璃盏她已经吃下去了,这辈子注定是逃脱不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早早认清现实!
“你也别太在意这些,本王碰了你自然会对你负责。不过不是现在,等到我把庄亦静搬倒了,真正掌握了曲国的政权,本王答应你你想做什么都满足你,哪怕让你和庄亦静一样做摄政王也是可以的。”天佑说着想过去扶起雪瑶。
雪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流着眼泪,这一变故发生的突然,远去得也突然,知道的也没有多少人,可是这一变故却是影响了亦静接下来的几年。
此刻亦静还在回曲国的路上,这一路她和天远是一点也不着急,直接当着是看风景。日子本可以这么悠闲的过下去的,眼看就要到曲国了,亦静却收到了秋霜的飞鸽传书,说是江湖出事了。信中只说了简短的几句话,没有说明是什么事,也没有说明跟谁有关。
秋霜做事向来是挑着重点,言简意赅的,而今这样只能说是事情紧急。亦静也不放心,立马就要前往鲁城。
曲水边,天远帮亦静拉好披风:“一路上要小心,要准时吃饭,要记得多加衣服,睡觉的时候不能踢被子。”
天远不厌其烦的交代着,亦静除了点头就是点头,这模样让天远乐了,他摸着亦静的头:“要把这些话记在心里,不要只光顾着点头,知道不?”
亦静还是点头,最终天远败了下来,只能转身交代着楚冰和兰明。这丫头出门他从来就没放心过,就算身边有再多的人,他都还是挂念着。这次他也不放心,本来就打算和她一起去的,但是这丫头不同意。一来这次出来这么久,朝堂之中也堆积了不少的事情,他必须去处理。二来鲁城不比其它城池,那个地方多的是武林门派的势力,江湖和武林互不干涉,故而他们不踏入曲城,朝中人也不轻易进入鲁城的,因此只得作罢。
在这曲水边,马上就要分开了,一个一路向北,一个一路向东,他不得不多说一些,偏偏这丫头只会点头,让他是哭笑不得。
终于天远交代够了,亦静和楚冰兰明离开了,天远看着远去的马车向着东边走去。有一个成语是南辕北辙,如果可以预料世事的话,这一次天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亦静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没有这种如果,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南辕北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