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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曲国想认输之际,一个声音自殿外传来,众人循声看去,但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缓步而来,她素衣白裳,衣服上没有任何点缀,简单的男子发髻,浑身上下除了绑头发的一根白色丝带不见任何装饰物。睍莼璩晓
走近了,可以看到她面貌清秀,嘴角含笑,但是那笑却不让人感到亲切只有疏离和淡漠,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看着是洞悉世事、历经沧桑可偏偏给人一种纯粹之感,在这纯粹之中还带有清澈,这些矛盾的感觉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让人一看到那双眼睛便再也忘不了。
“参见王爷。”见那少年进来,曲国众臣忙起来行礼,那语气中喜悦之情简直无法言表,就连一向老神自在的几位也不免有些动容。
看到亦静楚月是最激动,一行完礼便跑到她的面前,围着亦静左三圈右三圈检查确定她没受伤后才开始抱怨:“主子,你总算回来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有羽哥哥呢,他怎么能让主子自己一个人呢,早知如此我就不先回来了?”楚月这厢一开口便是问个不停,一会说这一会说那,亦静也便站着静静地听着她说,只是那脸上的笑开始有了温度。
“月姐姐,主子这刚回来呢,你让主子休息下在说教不行吗?”终究楚冰看不下去出来拉走了楚月。
“对啊,我都忘了,还是冰妹妹想得周到,主子你先去休息,有事冰妹妹会通知你。”楚月说着就拉着亦静往外走,这会楚冰到不知所措了。她本是随意一说为主子解围的,哪想月姐姐这么说风就是雨的,主子这都来了怎么可能回去啊,她的月姐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笨了。这也是多数人的想法,关于黑家军他们知道得不多,不过照这种情况来看,恐怕他们知道的多数都是真的。
“月姐姐不忙,国会过了那么久了我才回来,终究是我的不是,你先让我陪个罪,好不好。”亦静淡淡地说道,那声音没有了平时的冷冽,仿若只是个征求姐姐意见的妹妹。楚月大概也回过神来了,放开亦静便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这厢楚月刚走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出现在了殿上,她手上托着一个酒具,上面放着三把精致的小酒壶和配套杯子,亦静看了一眼便向着右边走去,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停在了公孙齐面前,公孙齐忙站起来:“见过九公主。”
“公孙先生客气了,亦静年轻不懂事,国会这样的大事都耽误了,承蒙先生不弃,这杯酒亦静敬您:一来是为自己赔罪;二来也算是表达一下对先生的感谢之情。”庄亦静说完便拿起一个木质的酒壶和酒杯,倒完酒后将其递至公孙齐面前,不过倾刻,馥郁的酒香就氤氲在大殿上,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如此美酒,闻之清香,未饮先醉。只是贫僧如今已是方外之人,恐怕要辜负公主这一番好意了。”公孙齐再行了个佛礼。
“先生既已出尘那又何须在乎尘世的羁绊呢,况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若是一心向佛,在家出家都是家,想必佛祖也不会在意这一杯酒的。”亦静回道。
“素来听闻九公主才思敏捷,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公主如此年纪就能看透这世事沧桑,齐倒也不好在推辞了,只能是谢过公主了。”公孙齐说完接过酒杯慢慢饮尽。“味香而气清,好酒啊!百草美酒,古木装之,藏其清气;古藤饮之,增其芳香。公主果真是懂酒之人啊!”公孙齐赞道。
“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亦静在先生面前卖弄了,能得先生如此称赞,也不枉费亦静的一片心意了。”庄亦静微笑着回道,然后她又向着偏殿左侧走去,停留在玉琳面前,这下所有人都疑惑了,公孙齐还可以理解,怎么说没出家前人家是天下第一才子,出家后也是名望颇高的圣人,而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是个祉国的公主,而且人家太子和元老还在呢。
不止众人疑惑,玉琳也反应不过来,她看着倒酒的亦静问道:“你是要敬我吗?”说着还指了指自己。
对此亦静只是点了点头,笑而不答。
“为什么?”玉琳这是真的疑惑了。
亦静倒完了酒,看着她笑着说:“因为所以,没有道理。”
这算什么回答啊,玉琳无语了,不过相对于玉琳的无语曲国的臣子是惊悚地看着他们的王爷,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的王爷这么幽默啊。
在这片刻功夫大殿上顿时被一阵清雅的花香包围,玉琳看着眼前的酒杯说道:“是这酒的香吗?”
亦静笑着点头。
“它是什么酒啊,怎么能那么香?”
听玉琳这么一问众人耳朵都竖起来了,亦静看着手上的酒杯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是桂花酿,这桂花是每年八月十五更深露重之时,天露微曦之前采集的,所以才清新怡人。酿酒的水用的也是八月十五的露水,因此这酒才清冽甘醇,没有半点*将逝之气。”
“难怪那么香那我倒是要尝一尝了,不过我喝了这酒你能不能告诉我,看着我的时候你在想着谁,她是不是很喜欢桂花酿?”玉琳接过亦静手中的酒问道。
似乎没想到玉琳会这么问,亦静愣了下,不过片刻就回过神来了,“都说祉国六公主聪慧无比,以前不信现在不由得我不信了,”亦静说着拿起玉色的酒壶细细地看着,边看边说,“她叫青青,是我姐姐,从小就喜欢桂花,她说桂花香而不浓,贵而不艳,情疏意远却香留千古,没有浅碧青红之色却能让梅妒,让菊羞,而桂花中八月十五开放的是冠首了,所以用这一天的桂花来酿酒酒就醇美无比了。”
似乎看够了那个酒壶亦静抬起头来看着玉琳接着说,“姐姐最喜欢用白玉壶和白玉杯来装桂花酿了,她说这样才能配得起桂花的清雅。”
玉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真是好酒啊。你的姐姐应该很聪明吧!”
“是的,她和你一样,漂亮、聪明、坚强、勇敢是我最佩服的人!你和她真的很像,她喝酒也喜欢这样一饮而尽,一点都不想想这桂花酿有多难酿造!”亦静说着无奈笑笑。
玉琳听后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那她现在在哪?我能不能见见她?”
刚问完这话玉琳便觉得亦静身上的气息变了,若说刚开始的时候她周身是淡漠和疏离,然后是渐渐融化的温暖,而现在一点气息都没有,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亦静不出声,只是将壶中之酒倾倒在地上,在一片安静中,那声音尤其突兀。
“欲买桂花同醉酒,终不似,少年游。我们约定每年八月十五共醉的,只是她已经死了,如此的匆匆,甚至于连个少年都没有过完。”亦静说完酒壶里的酒也没了,她放下酒壶对着玉琳微笑后便走了。
玉琳看着她发现她身上的气息似乎比刚开始更冷了,而且隐隐的似乎有一股绝望和悲凉。
整个大殿上静悄悄的,对于庄亦静的身份太多的人有疑问,只是一直以来没有头绪,查也查不出来,如今这样他们却突然间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
兰明看着那个身影,又想起了又响起了那句带着无限伤痛,凉凉淡淡的“痛吗?”那是非感同身受才说得出来的感觉。
他们或思或想亦静却置之不理,她走到司徒云身边,拿出紫色的酒壶和一个夜光杯。
“公主这是要敬我吗?那司徒真是受宠若惊了!”司徒云嘴上这么说着却不见有任何动作,就那样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亦静。
亦静也不说话,倒了半杯酒后对司徒云说道:“这不是敬你的,是给凌雪皇后的。真正说起来,我和她也是故人了,只是阴差阳错的事太多了。”亦静无奈笑笑,同是天涯穿越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听说司徒家那么多人里,就你和她最像,这半杯酒算是你沾了她的光了。”亦静说完后便向司徒云做了个请的姿势。
“还以为是公主看得起司徒呢,没想到还是沾了先人的光,这半杯酒我若不喝公主当如何呢?”司徒云似假非假的问道。
亦静听后也不勉强,拿过酒壶又在杯中加了半盏酒,当司徒云狐狸似的要接过时,亦静手一松,“啪”的一声在安静得大殿里格外清悦的杯子碎地声传来。
司徒云一只手还保持着接的姿势被这突然的情况震住了,等到反映过来时是又气又恼“你...”
刚说出个你字便看到庄亦静看也不看他径直从他面前走过,这一情况看得曲国臣子是热血沸腾啊,是了,这才正常吗,这才是他们的王爷,狂妄、自信、目中无人的,这才正常。而且这三国哪场比赛他们不是憋着一口气,就算最后赢了,那也是有气无处发泄,何况今天亚国这第一关也不正是打他们的脸吗?这一摔摔的好啊!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秦修之看着那个缓缓走向殿中的人不得不说他服了,他还从没见过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演绎地那么精彩绝伦的。他和凤老对视了一眼,见凤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便暗暗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玉琳到现在已经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亦静了:“好酷啊,要是有一天我能这样,我一定摔父皇杯子!”
宋怀闵也是被震到了:好狂妄的人啊,不过这性子和韩将军怎么那么象!看来晋卓这次还真是遇到对手了。
而最惊讶的莫过于百里飞扬了,他素来知道自己狂妄,但是对于司徒云他还是不敢怎么样的,一来是冲着他风云雷雨的名声;二来是司徒家的地位,司徒皇后在所有人心中都是神般的存在,而司徒云也是最具有皇后风采的传人。单凭这一点他就敢肯定司徒云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就连一向冷峻的晋睿也是意外挑了挑眉头,看着自出生后就没吃过亏的好友,再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庄亦静,好吧卓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这较量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别人怎么想,庄亦静是管不着也不想管,她站在殿中目光透过殿外,看着远方的一棵树:“晋二殿下还不准备现身吗?”
此话一出安静的大厅又是一番面面相觑,晋卓来了,那个神出鬼没的二殿下竟然来了,他们竟然有幸可以看到他啊。好吧,众人激动的神色那是藏也藏不住,而且那表情人家好像也没打算藏,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司清云和紫玲了。
看着众人的神色偏殿上的人无奈的摇摇头:兄弟有没有搞错啊,人家藏在你家了,你还要那么激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对于众人的神色亦静视如无睹,“二殿下不肯现身,难道是要我亲自相迎吗?”说完她转身拿起一个夜光杯,“刷”的一声杯子越过众人直接向着殿外飞去。
“美人相邀,美酒在怀,本殿自是舍不得不来啊,只是公主若是能再温柔些,本殿下会更喜欢的。”
就在杯子直击门外之时,一道身影翩翩一跃接住了往外而去的杯子,接着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穿淡紫色华服,他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脸上戴着紫色的面具遮住了容貌,但那双勾魂夺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确让人深深迷恋。
他身后跟着两位男子一位穿着黑衣,那一身的冷冽比起白起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位男子娃娃脸,一身白衣赫然就是四公子之首的风公子,传说晋二殿下身边有着黑白双煞,看来这白煞就是风公子了,这会也完全明白为什么他是四公子之首了,其它不说就单单那身手,这么个片刻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殿外去了,他们是自叹弗如啊。有了白煞那另一个自然就是黑煞了,只是这黑煞是谁当场的人还真没人知道。
“亦静无能,委屈二殿下在皇宫住了半个多月,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二殿下多加担待。”庄亦静无视周围人的表情,再次说道只是这话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吃惊了。轩帝的笑僵住了,逍遥王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闲王也是一改温和的模样,那些三朝元老也是面面相觑:这还了得!
晋卓也是有些吃惊不过依旧慢悠悠的回道:“公主客气了,这半个多月本殿下觉得是宾至如归啊!只是给公主添麻烦了,还请公主多加担待才是。”这声音无限的慵懒邪魅,直接就铐住人心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殿下住得舒心就好,亦静也没什么麻烦,只是既然二殿下都宾至如归了,亦静想多留二殿下一段日子,不知二殿下觉得怎么样?”亦静不急不慢说着,那语气也是要多漫不经心就多漫不经心。
“呵呵,公主盛情相邀,本不该推辞的,但是本殿飘泊惯了,恐怕辜负公主这一番美意了。”晋卓慵懒的回答。
“二殿下客气了,只是如今的情况怕不是二殿下一句辜负就可以的。”亦静也在乎,只是看着殿外慢慢说着。
“公主觉得留得住我吗?”依旧是慵懒邪魅的声音。
“留得住留不住留了才知道,不是吗?楚月楚冰拿下!”亦静口气一转,完全恢复了平日的冷冽。
楚冰楚月至听到命令后便行动,多年的配合让她们的默契无间,一时间只见楚冰楚月和黑白双煞斗在了一起,一片刀光剑影中,庄亦静和晋卓一白一紫两人相视而立,一个邪魅一个冷冽只是周身的气场却让人无法靠近。
就在这激烈的战况中,楚月突然收回了招式看向亦静:“主子,小心。”
像是回应她的话一般,“唆”的一声几颗石子破空而过,一颗向晋卓,一颗向庄亦静,另外两颗向打斗中的四人,而那四人中,楚月突然收回招式中了司徒风一掌,看她神色伤的应该不清。
楚冰被楚月一叫失了分寸匆忙躲闪着黑煞的招式只是偏偏被一颗石子打中,当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见受伤也不轻。
晋卓自石子打向他时便偏身闪了过去,石子越过他直接飞进大殿的柱子上,而亦静却一动不动的,在石子来时闭上了眼睛,这一动作不少人都看到了,最先有动作的是逍遥王和闲王,他们一个用酒杯打落了石子,一个快速将亦静带出了危险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只见楚月楚冰搀扶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期间两人都一改往常模样,对亦静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亦静退出了闲王的怀中,看了她们一眼,对着石子飞来的反方向说道:“前辈还不准备现身吗?”说完手中一把飞刀破空而去,那凌厉的架式看得许多人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