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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牛就是搞不懂为啥自家师傅不管遇到啥事都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通透一样。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师傅确实就是这样。
上回王大夫的案子,他几乎都认为师傅必死无疑了，甚至连他刚开始认为不是师傅杀的人，在案子的进行下去之后，都觉得人确实是师傅杀的。还好他一直师傅，虽然师傅确实太年轻,但他就是相信师傅的人品。
但是啊……那李大夫不知道去哪儿搞了一张不错的方子，他毕竟从小在镇上长大，怎么可能不知晓李大夫的医术，李大夫怎么可能会研制出这么好的一张方子。他心里可是急得不行,按照李大夫的为人,怎么可能不对付桐君馆。
张二牛最近只要有时间就去注意一下李家医馆的事情,徐卓凡倒好，真成了撒手掌柜，各种事情都撂给了张二牛。有个头痛发烧的病人，张二牛充当大夫，有人来抓药，张二牛充当伙计，桐君馆的药没了，要么去山里采回来晒干，要么就去城里一家专做药材生意的商人那儿购买。
不过更多时候，张二牛还是很愿意自己上山采药的，可惜他没那个时间。
至于徐卓凡么……
张二牛还真不知道徐卓凡到底在干啥，三天两头的见不到人影，就算偶尔见到了，也不过是询问一下医馆里有没有什么疑难杂症的患者，或者考校他的医术。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张二牛发现自己的医术好了很多，家中老母亲的眼睛，貌似能察觉到光了。虽说李家医馆的生意最近很红火，不过张二牛还是觉得，最近这小日子，真心过得不错。
而徐卓凡，最近这段时间却没有闲着。
他去山里了。
去山里找一味药。
虽说都已经是过了大半年的事情了，但徐卓凡还记得当初遇到的那个苏家人，当初的承诺，他自然没有忘掉。
现在他的生活虽然还很拮据，但好歹家中幼弟听话，还开了个小医馆，医馆并没能给他赚多少钱，可好歹够徐卓然的书本费就够了。至于吃穿用度，他平日里多往山里跑，山中野味不少，一家三口还不至于连肉都吃不起。既然能腾出时间去寻找那味药，他自然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然后去兑现那个半年多都没有实现的承诺。
清晨，山雾很浓，徐卓凡一屁股坐在厚厚的落叶上，把药篓子放到一边，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虽说呼吸不沉重，也没见得多累，但寻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能找到田七，徐卓凡心中还是有点郁闷。他已经在这片山里转了小半月，可仍旧没见到田七的影子。
实在是没道理啊，云贵川、广西等地是最适合田七生长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这味药，在中医领域里虽然只出现了五六百年，但田七这东西，起源却可以追溯到两亿多年前，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知晓田七的功效，根本就没人采撷，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他的眉心微微皱了皱，额前的几缕发丝上沾了几滴雾珠，也不知晓那个叫苏逊的人，现在身体如何了？是否有按照他开的药方吃药，是否有吃他配的药膳，是否还活着。
他不喜欢亏欠人，倘若这人真一命呜呼，他的承诺没有兑现，那念头就永远都不会通达，医术也不可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田七。
田七是他只好肺痨的药方里面最重要的药材之一，其他的药虽说有名贵的，但好歹能在药铺里买到，可这田七……实在是无能为力。
其实徐卓凡有想过换药方，很多方子都可以治疗肺痨，但有田七的这个药方副作用稍稍小一点，君臣佐使搭配得最为恰当。何况那苏逊的肺痨实在是把身子都伤得只剩下壳了，他也不敢用猛烈的药。
徐卓凡不由得苦笑一下，看了看已经有三棵药草的背篓，眉头上的皱痕却是一松，好在这小半个月不算白忙活。山中虽然没找到田七，但也找到不少在明代才开始使用的药。
有这些药，往后开药方的顾忌就少了许多。
待到下午申时左右，徐卓凡便早早的收拾了往镇上走。这些日子张大娘一直在用药，该去给张大娘复诊了。李家医馆也开张了小半个月，也不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那李大夫，可有觉得身体不适。他也有小半个月没有检查徐卓然的功课了，该瞅瞅那孩子现在进步得如何？还有周家的小娘，是否习惯上学的生活。
徐卓凡突然发现，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才走到桐君馆门口，徐卓凡就看到张二牛没精打采的拿着苍蝇拍拍打着柜台上偶尔飞舞的苍蝇，甚至连徐卓凡进来，都没有发现。
徐卓凡见状轻咳一声，张二牛才猛然惊醒。
可他刚反应过来，就看到一身狼狈的徐卓凡，嘴里忍不住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生生的把大笑给憋了回去。
徐卓凡淡淡的看了张二牛一眼，只把药篓子放到桌上，谁让他回家的时候碰到了强盗。
唔……一伙儿很有水准的强盗。
徐卓凡顺手把那几个家伙解决了，虽说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自己想杀人，但杀了人之后，徐卓凡并没有愧疚。不知道是心境变了，还是怎么的。那几个强盗凶神恶煞，一看便知晓手中沾了血，那种人渣，还是直接除掉好。
要是以前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想，难道是最近五禽戏练得太好，连带着武者的那股子狠劲也出来了？倘若是以前，就算碰到几个强盗，也只会用几根针，不沾一滴血的解决掉。
不过他还是高看了自己的五禽戏，反倒是差点死在那几个强盗的手中。自己身上的长衫沾了不少血，好在身上的伤口比较隐蔽，又是很小的皮外伤，回来的时候虽说有人热心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还好能敷衍过去。
那沾了血的长衫，自然是扔在药篓子里。
虽说看到徐卓凡狼狈的样子张二牛使劲的憋着笑，他还是勤快的去拿放在桌上的药篓子。这药篓子里该是有不少好药材。
“哎……”徐卓凡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让张二牛放下，张二牛就从药篓子里翻出了一件血衣，手一抖，整筐药材差点全洒在地上。
张二牛的脸色一阵发白。
徐卓凡无奈道：“忘了提醒你今儿不能翻这药篓子。”
张二牛被徐卓凡的话呛了一脸血，早些时候怎的不提醒，非得他翻出来了，才说这么一句话。这可是血衣啊，人血！
张二牛活了二十多年，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血的衣服。
这……这是……
张二牛一脸恐慌的看着徐卓凡。
徐卓凡摸了摸鼻子，讷讷的说道：“今儿回来遇到几个小毛贼，顺手解决了，可惜功夫不到家，衣服上沾了不少血，又怕穿着血衣进镇子会吓着小朋友。”
徐卓凡说得云淡风轻。
张二牛浑身哆嗦了一下。
这……这是杀人了。
徐卓凡竟然杀人了。
张二牛微微张着嘴，仿佛是被吓傻了一般，看着眼前还有些稚嫩的脸，根本就无法想象，徐卓凡杀人了。虽说他心底佩服徐卓凡，认为徐卓凡年纪比他小，但医术好，做他师傅是应该的，但从来就不曾想过，这么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平日里脸上总挂着一脸和善，竟然杀人了。
倘若眼前这人不是徐卓凡，他早就吓晕了。
张二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师傅……你有没有受伤，身体要不要紧，杀人可是重罪，倘若有人知晓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没事，只是几个强盗，镇长该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儿把整个平安镇翻个底朝天。”
看着徐卓凡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张二牛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杀了人之后，竟然会如此淡定。
徐卓凡脸上露出笑容，“二牛，等会儿麻烦你回家拿一套衣服，我可不能让小然担心。”
看到徐卓凡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张二牛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都快被徐卓凡给气乐了，既然怕小然担心，把还敢杀人。
一想起来杀人，张二牛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多看了徐卓凡一眼。
眼前的少年脸上略带歉意张二牛心中忍不住叹气一口气，分明是拜了一个师傅，可他感觉这个比他年龄小的师傅，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不是进大牢，差点被斩，就是出门采药遇强盗，还把强盗给杀了。
好在没事啊。
对于徐卓凡杀人这件事，张二牛心里有抵触，不过想起那被杀的人是强盗，死有余辜，心中对徐卓凡也没有太多的隔阂。
“您可别到处乱跑啊，我这就先回去给您拿衣服。”张二牛叮嘱了徐卓凡两句，走出了门还忍不住回头往里边看一眼，这才赶紧的往家里跑。
徐卓凡的唇角忍不住往上扬，当初他不过只是为了招一个伙计处理杂事，没想到，竟会意外的收张二牛为徒弟。
虽说有师徒之实，不过徐卓凡却觉得张二牛像一个兄长在照顾他和小然一般。
好吧，虽然实际年龄，徐卓凡比张二牛大。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两个多月，三夏更新了，感谢还在蹲坑的菇凉们，感谢细鱼。新年新气象，三夏工作了半年，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适应，不出意外，不会断更，要是哪天抽了。。。咳咳，估计还是会断，不过不会像这次酱紫一声不吭的两个月。
另，三夏很没节操的开了一个坑，存稿的，前段时间特别想写背景偏黑暗的文
《重生于清朝末年》这个坑只存稿，不知道啥时候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