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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惠清翻个白眼,萧晟却趁机跳了进来。
他一步步走向叶惠清,叶惠清的耳畔,响起了剧烈的心跳声,她胆怯起来,呆傻的看着萧晟,直至萧晟走到自己面前。
“清儿,还跑吗?”萧晟的鼻尖顶着她的鼻子,“是不是怕我了?”
“谁会怕你!”叶惠清嘴硬。
萧晟一笑,“真的不怕我?那好,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间房里了。”
“不行!”叶惠清急了,若是让人知道他们同居一室,自己一时的清白,不就被他毁了。
叶惠清上挑的凤眼,清亮冷冽,若一道光,直击他的内心深处,萧晟的心如同一汪春水,溢满了柔情。
“你在门外睡。”这已经是叶惠清的底线了,不能让萧晟得寸进尺,这个家伙,脸皮厚得赛过城墙拐角。
话音刚落,叶惠清陡然发现,自己还是被他绕进去了,这个结果,不正是萧晟所期待的吗?心中郁闷吃了一个哑巴亏,却心有不甘,狠狠地掐了一把萧晟,听见他倒吸冷气的求饶,方才笑了起来。
萧晟狠狠的在她颊上亲了一口,“清儿,由我守着你,今夜,睡个好觉。”
这一夜,叶惠清似乎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叶惠清起床以后,首先推开了窗子,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昨夜下雨,她竟然不知道,以前有个风吹草动,她马上睁开眼睛,想不到,萧晟竟然还能做药引子。
小雨还在一直一直下,银线一般的细雨,在风中欢快的穿梭着。今年的洛阳,雨水特别的多,这样下雨的日子,若是没有大战,很多洛阳人宁愿在家里睡个懒觉。
两人用膳的时候,城外传来消息,果真有人出事了,但是,遇刺的不是胡晖,而是胡晖的姻亲宋义。
宋义死了,对胡晖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们两人,一向同进退,两家关系极好,皇甫崇年算计了很多,但唯独没有兄弟俩的情感算进去。
一个为了利益围城的人,怎么会有感情?
他相信自己这一招,必定能够震慑胡晖,只可惜,这一招,只能让胡晖更加恼怒,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叶惠清说过一些话,已经开始发酵。
无论是宋义还是胡晖,都不是叶惠清所重点关注的,相信一天之内,洛阳城的百姓都会知道叛军围城的真正原因,萧裕和皇甫崇年碍于百姓的压力,只有下台一条路。
叶惠清和萧晟走上街头,很多百姓大声地问,“叶大人,萧大人,城外的叛军,几时能退?”
叶惠清端坐马上,笑着向百姓们解释,只有孙自务一路人马是真正的叛军,另外几路人马,是因为萧家和皇甫崇年把持朝政才会兵临城下,只要萧裕和皇甫崇年下台,他们自然会退兵。
这等机密大事,叶惠清竟然当着百姓的面说出来,萧晟惊讶的差点从马上跌下来,转念一想,却明白了叶惠清的意图,只要百姓们知道了这件事,无论是祖父和皇甫崇年,都没有了转寰的余地,皇甫崇年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都城的百姓和其他地方的人,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都城的百姓,远比其他地方的普通百姓更关心上位者,关心朝堂的风吹草动,因为这一切都连着他们的生活,平日里,都爱高谈阔论朝中的一些大事小情。
朝中政务被萧裕和皇甫崇年所把持,洛阳百姓早有听闻,经过了暴戾的司马建,百姓们对萧裕和皇甫崇年宽容很多,也不觉得这有何不妥,毕竟,小皇帝只是一个奶娃娃,真让他做主,这天下不就乱了。
老百姓想事情很简单,无论谁当官,跟他们都没有关系,但是,外边的叛军围城,跟他们关系就大了。
他们走不出洛阳城,赖以生存的小生意,田庄等就会受到损失。
看着议论纷纷的百姓们,叶惠清的嘴角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舅父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别无选择。
叶惠清和萧晟来到城上,萧晟今天拿的是他的方天画戟,早上,两人吃饭的时候,叶惠清提起了此事,直言他既然有合用的兵器,就不该换掉,方天画戟的攻击型,远胜于浑铁枪。
叶惠清的分析,让萧晟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以,今天早上出门,就拿了自己的方天画戟,只要今天打败了孙自务,父亲就可以来下聘了。
一夜之间,孙自务退后了十里之遥,看来,他心虚了。
“清儿,今日出兵吗?”
“今日且等一等。”她心里盘算着,胡晖应该会给她送信来了。
孙自务必定已经知道同盟们的背叛,他现在是孤家寡人,胡晖为了给宋义报仇,说不定会主动出兵,打击孙自务,迫使朝廷赶紧与他们达成协议。
叶惠清在城上发布命令,城外若是发生变故,不必理会,只需严防死守便可。
“大人,皇甫大人命你一刻钟之内,赶到衙门见他。”
叶惠清微微一笑,该来的,总会来,她与舅父之间,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舅父的心情,她能够理解,因为背叛的滋味,她最懂。
到了枢密院门口,叶惠清下了马,一名禁军拦住她的去路,“大人,请把腰上的佩刀摘下。”
叶惠清站定,神情冰冷,“若是我说不呢!”
禁军也是冷冰冰面无表情,“大人,出入枢密院,不得携带兵刃!”
叶惠清冷笑,“你以为枢密院是金銮殿吗?让开,别忘了,你首先是我的手下。”
那人对叶惠清没有丝毫的畏惧,依旧冷着一副面孔,让叶惠清解下佩刀,他孔武有力的身形,让叶惠清意识到,这个禁军,不是普通的士兵,或许,这是皇甫崇年的贴身近卫。
叶惠清微微一笑,“既是这样,那我先回去了,你告诉皇甫大人,我来过了。”叶惠清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
在房间里等候的皇甫崇年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
“清儿,等一等!”皇甫崇年走出来,训斥禁军,不该和叶惠清顶撞,禁军低着头,一言不发。
叶惠清微微一笑,“舅父,这样的兵放在衙门站岗,委实是屈才了,等会儿我把他带走如何?”
皇甫崇年也是满面春风,声音和蔼,修整得一丝不乱的胡子微微颤抖着,“些许小事,清儿,先进来吧。”
房间里只有一名小厮,舅甥两人进来之后,小厮赶紧去煮茶。
皇甫崇年坐下来,又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
叶惠清坐下,皇甫崇年仔仔细细的打量叶惠清,许久,一声长叹,“清儿,听说你把谈判的机密,告诉了百姓,为何?”
叶惠清一笑,“这是事实,我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清儿,我是你的舅父。”
“舅父,这件事,我做错了吗?舅父以为自己的力量可以斗得过萧家吗?舅父远赴边关之后,反而可以积蓄力量,日后卷土重来,萧家定然不是舅父的对手,无论多少人与舅父合作,都不如有一支自己的力量,难道不是吗?”
皇甫崇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惠清,“清儿手中的力量?”
“不,甥女手中的深州,安州,是因为家父的遗愿,那都是叶家的,我要将他留给天恩,若是舅父想要与我叶家合作,需要日后与天恩商量。”
皇甫崇年一笑,“清儿,你的意思,是要与舅父做对了?”
“当然不是,我们是亲人,怎么会与舅父作对,只不过,舅父与我心中所要的东西,相差太远,现而今,无论是萧家还是舅父,都与我无关,我要的是养大天恩,平安的将他养大,将父亲留下的基业交到他的手上。”叶惠清直视皇甫崇年,“就像是舅父想要让表兄继承自己的一切一样。”
皇甫崇年心里想,若是当初妹妹那封信,自己没有置之不理,这个时候,皇甫信早就已经和叶惠清成亲,天下大业,何愁不成!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皇甫崇年就恢复了清醒的意识,“清儿,若是舅父说,让你回到皇甫家呢?”
“我姓叶,不姓皇甫,洛阳事了,我就要回深州了,说不定,女真人很快就会杀过来了。”
皇甫崇年瞬间想起了可恶的女真人,若是说女真人还有所俱,那就只有一个叶惠清了,所以,她才敢单枪匹马进来吗?
人人都知道,叶惠清动不得。他这个舅父,更应该着意拉拢。
可他现在才知道,这不是一朵花,这是一株苍松翠柏,不仅不需要依靠别人,还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幸好,她只是一个女子,否则,她将会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皇甫崇年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今天,他的确保了一种想法,一劳永逸的解决叶惠清,孰料,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竟然跟他提起了女真人。
叶惠清起身道:“舅父,城外的叛军还在张狂,等到平定了叛军,甥女再坐下来和舅父喝茶。”出门以后,她并没有看到那名禁军,勾了勾唇角,大踏步离去了。
皇甫崇年眼睁睁看着叶惠清离去,却无计可施。
怔忪良久,一拳砸在桌子上。
叶惠清并不知道这一切,只要洛阳事了,她就要回到深州了,那里才是她的大本营。
回到城上,萧晟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舅父说了什么?”
“这是你问的吗?”叶惠清翻个白眼。
萧晟一笑,眯着眼睛道:“难道作为你的夫君,不应该知道吗?”
叶惠清红了脸,呸了一声,快步离开了萧晟的身边。
日近中天的时候,叶惠清收到了胡晖的信,他们将会向城内施加压力,迫使皇甫崇年下台,当然,需要叶惠清的配合。
叶惠清当然是配合了。
午后,好事的百姓听到城外声震九天,纷纷找熟悉的禁军帮忙,登上城楼看热闹。
城楼上听的很清楚,只要萧裕,皇甫崇年下台,他们就退回各自的城池。
听着城外的声音,再想想叶惠清的话,众人都明白了,人家还真不是反叛,那是因为两大佞臣贼子把人家逼得太急了,所以才围堵了洛阳城。
下了城楼的百姓,纷纷把自己的见闻告诉街坊邻居,一时间,城内的百姓都在议论同一个话题,民心不可违,民心不可挡。
自发的,百姓们走上街头,越聚人越多,也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众人涌向了枢密院。
那是比皇宫更具威严的地方,枢密院本就掌管军事政务,皇甫崇年和萧裕掌管着枢密院的一切事务,这两人肯定是把人家逼狠了。
百姓们冲开了枢密院的大门,几十个禁军,怎么挡得住成千上万的脚步,萧裕不在衙门,那么,皇甫崇年就成了唯一的出气孔。
这是叶惠清没有想到的结果,若非枢密院的房间里有一个暗室,说不定,皇甫崇年就被百姓活生生打死了。
这件事,让叶惠清深深地意识到,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武器,而是民心,若干年以后,当他们夫妻坐上天皇,天后的位置,这个国家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开创了比大唐贞观还要强盛的盛世。
小黄门拿着官家的圣旨,战战兢兢的宣读官家的旨意,无论是城外的将士,还是城内的百姓所提出的要求,官家都会认真考虑,三天之内,给百姓们一个答复。
叶惠清和萧晟赶到衙门的时候,百姓们已经开始退去,但更多的百姓,依旧在街道两旁驻足观望。
叶惠清幸灾乐祸的一笑,“萧晟,你看看,你的祖父竟然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我真是同情你。”
“我也应该同情你一下,看看你舅父,竟然变成缩头乌龟躲了起来。”
叶惠清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她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能力把皇甫崇年彻底打入深渊,但是,将他赶到通往地狱深渊的路,还是可以做到的。昨天晚上回来已经十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