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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卖树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一周后老板给陆清付了款,看着自己的树被挪走,说舍不得也是假的,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赚钱的营生,陆清也就想开了。
特意带全家人出去买了衣服,陆清本想把钱给陆明远,但是陆明远说这是他自己赚来的,就自己收着吧,陆清知道自己大大咧咧,后来想着把钱给顾哲宇,可是又想到顾哲宇和自己现在的关系,所幸自己收着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屋子里,陆清说道,“爸,我和小宇这边的退学也办好了,我也不想上学了,咱们到时候在H市开个店”
听陆清这么说,顾安和顾哲宇都忍不住皱眉,顾安说道,“你决定了?只是不上学怎么行?”
“爸,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压根就听不见去课,再学下去也是耽误时间,而且我现在知道一个特好的方法赚钱,要是错过了,只怕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什么方法?”
“是一种新式的饭店模式,我考察了一下,现在做的人还少,到时候我们在H市开家店,以后做大了说不定连分店都没问题”
顾安没了主意,望着陆明远,“陆哥,你说这么办?”
陆明远也知道陆清的性子本不是什么学习的料,只是这么小就让他出来陆明远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这生意考擦清楚了吗?H市合适吗?本金原料店面什么的都想过吗?开店可不比你种树,不是说来就来的”
“这我也知道,所以过H市那边先看,但是以H市那边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陆清意思坚决,陆明远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过那边再看吧”
见陆明远都没反对,坐在后面的顾哲宇眉头皱的更紧。他又不能拦住陆清,只怕对方会讨厌自己,也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隔天,凌之凯来了陆家。
“小安”
“你怎么来了?”
凌之凯脸色恢复了不少,只是整个人还不精神,看见顾安气色无常,才勉强笑起来,“听说你要走了?”
“嗯”
“去哪里?”
因为陆明远说了他们搬家这事不告诉任何人,顾安有些犹豫,沉吟了一下还是没张口,凌之凯也看出来他是不方便回答,“我明白了。走了也好,以后就真的能好好过日子了”
“嗯”
“市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沈科和他的几个连带关系的人都被查处了,赵继也顺利升了职,都没事了”
顾安点头,“那就好”
“小安……”
“嗯?”
凌之凯张了张嘴,发现陆明远从房间里出来了,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你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吧”
“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家里的事我会帮你照顾的,你放心走吧”
“谢谢你”
“有时候真希望能回到小时候,没那么多情爱,没那么多*,我们就还是单纯的朋友”
顾安看了眼凌之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凌之凯坐在陆家陆陆续续说了一下午的话,直到黄昏才离开。顾安看着他走,总有种唏嘘感叹的感觉,陆明远从身后揽住他的腰,啄他的耳垂,“别乱想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对了”
“陆哥,我爱你”
陆明远笑笑,捏了把他的腰,小声在他耳边道,“我也爱你”
“啊!……别捏我那里……”
顾哲宇和陆清中午回了趟学校取各自的档案,班主任拉着顾哲宇说道,“这可惜了,你爸怎么……唉,你说这是不是什么病啊……”
顾哲宇冷眼瞪了班主任一眼,“背后说道别人才是病”
“哎,顾哲宇你怎么说话的,老师说的有错吗?!”
陆清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班主任正对着顾哲宇大吼,心里一下不顺,就冲了过去,一把拉过顾哲宇护在身后,“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看你们兄弟两个也有问题,整天黏黏哒哒的,别是跟你们的爸爸一样吧”
听班主任这么说,陆清火气一下上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顾老师!就凭你这姿色,你以为顾老师能看上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脸都跟树皮一样了!”
“喂!你们……”
“老师还是好好上自己的课吧,背后嚼人舌根也不怕闪了舌头”说完陆清拉住顾哲宇,“小宇,我们走”
“哥”
“怎么了?生气了?”
顾哲宇回头望着陆清,见他一蹦一跳的,在石头上踩来踩去,就像年幼时那个冲动好强的陆清,这么多年了,这个哥哥从来不曾变过,冲动耿直,格外美好,有时候他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有时候他又怕他不能永远的拥有这个人。
“怎么了?看什么呢?”
“哥,到了H市除了做生意你还想过别的没?”
“唔,想着你过去那边好好上高中,以后考个好大学,别整天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嗯”
听到顾哲宇嗯了一声,陆清愣住,回头看他,“你嗯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听哥的话,好好上学,再不乱想了”
陆清表情愣愣的,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最后笑着撞了顾哲宇一下,揽着他的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嘛,走,跟哥回家去”
不远处的林念年望着俩个人的背影,也慢慢退了回去。
四月初的时候一家四口终于搬了家,在周围人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中,陆明远带着几个人坐上了出发的车。
一路上,几个人格外沉默,顾哲宇一直在听MP3,陆清看了他几次,他都没反应,最后,陆清只能自己乐呵呵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爸,听说H市一年如春,环境特别好”
“嗯,那边的春天和秋天比较长,和清古镇不一样”
H市是典型的江南风情,而清古镇却是标准的北方城镇,有着北方的干燥和寒冷了。
陆明远过来的时间不算长,倒是对清古镇没什么感情,但是顾安不同,他在清古镇呆了十几年,而顾哲宇就是在清古镇长大的,从他有记忆起就生活在这里,现在这样离开,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
陆清现在看他和顾安都不愿意说话,和陆明远使了个眼色,也就缩回了座位。
*
四个人都倒了火车,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H市。
一个月前,陆明远已经托朋友在H市租好了房子,依旧是两室一厅的格局,自带了一个小院子,门口还栽着各色的小花,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看着格外温馨。
大概是这样温暖的房子给了顾安安心感,劳顿了一整夜的他才露出了这两天的第一个笑脸。
陆明远见他喜欢,笑着揽住他的肩,拎过行李,“走到,我们到家了”
顾安脸微红地点头,“嗯”
陆清就放下东西就忙着在院子周围“考察”情况,顾哲宇整理好自己的陆清的东西才端了热水出来,“哥”
“小宇,快过来”
“怎么了?”
“你院子里有小东西呢”
“什么东西?”
顾哲宇凑过去就看到缩在花丛里的一个小小的橙黄色的身影,“是猫?!”
陆清笑笑,“这小玩意怎么进来的,窝在这里看着怪可怜的,你那点吃的给它吧”
“嗯”
顾哲宇转身进房去取食物,其实比起这个来,他比较诧异的是,极度讨厌女孩子的陆清居然会喜欢猫咪这样萌软的动物。
去了路上没吃的火腿出来,陆清已经把小猫从花丛里抱了出来,一只手顺着毛,一只手逗弄他的脸,动作说不上轻柔,但却是难得的耐心。
小猫似乎有些怕人,窝在地上攒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哥,给”
陆清拿了火腿,细细嚼了才送到小猫的嘴边,饿极了的小东西看见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美食的诱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嘿,你倒是慢点啊,小宇,再去倒点水来”
“嗯”
“可怜的小东西,你怎么在这里啊,没有主人了对不对?以后就留在这里吧,哥哥照顾你!”
顾哲宇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望着陆清。
至此家里正式填了个新成员。
因为陆清总是爱叫他“可怜的小东西”,顾安便给它起了名字叫“小可怜”。这个名字倒是极称它,每次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别人的时候,可怜巴巴的模样瞬间博得了大家的同情。
H市近海,气候宜人,确实是非常宜居的地方。生活节奏也慢,用了一周的时间渐渐熟悉了周围的环境,这一带的房子都是单独的小院落,隔壁也住着一家四口,平日里见了陆明远和顾安也会热情地打招呼,问及两个人的关系的时候,顾安总是说道,我们是亲人。
对方以为他们是一对兄弟,也就没再多问。
在家窝了一段日子,陆清也开始筹谋起生意的事情,而顾哲宇也必须到学校去上学了,十八中是寄宿制,无论远近,所有的孩子必须住校。
报道那天,顾哲宇知道陆清不再上学已经是既定的事情了,心里虽然不舍,但也明白,自己总是要离开陆清,才能以新的形象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晚上,陆清窝在床上查资料,顾哲宇在一旁整理衣物,“哥,我明天就走了”
陆清没回头,随意地应了一句,“嗯”
顾哲宇本来有些伤感,却被陆清无所谓的态度刺激了一下,一个转身抽走了陆清手中的黄页,顾哲宇一下将陆清逼到了床头,手指抵上他的胸膛,顾哲宇沉声说道,“哥,你不会想我吗?”
“……”被突然逼近的顾哲宇吓了一跳,陆清有些慌张地避过了他的眼睛,“两个大男人,什么想来想去的”
“呵,也对”
这时候小可怜从桌子上跳下来,小爪子挠着顾哲宇的手背,陆清乐呵呵地说道,“看,小可怜替我报仇呢,来小家伙,让哥哥抱一下”
顾哲宇轻叹了一下,才从陆清的身上退下去。
陆清总能找到可以替代他的人,或者,仅仅是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