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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德拉科忍不住从沙发站了起来,他还想说什么,但卢修斯却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德拉科,回房间反思去!”口气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结果已无转圜余地。德拉科想要继续辩解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说出来,看了眼态度强硬的父亲,他最后只能耷拉着肩膀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时值隆冬,风变得很刺人,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刮得□在外的皮肤很疼。湖面周围的白桦树的树叶早就掉光了,密密麻麻的枝干交错抖动着,影影绰绰,在黑夜看的时候,格外恐怖。霍格沃茨每一年的冬天都是这样,周围的大山覆盖着厚厚一层冰雪,湖面也变得又冷又硬,很多爱玩的男孩子们最喜欢在上面打雪仗玩。
琳娜站在外面,冷风呼呼地往脖领子里吹,她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鼻子被冻得红通通的,长长的红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随意垂在背后,她似乎在沉思,眉头皱得好紧好紧。回到学校后,琳娜没有忽视麻瓜世界的动向,每一天的报纸都会如约寄给她,然而报纸上报道的全是些对琳娜来说无关紧要的内容,她期望的信息一点儿都没有。
呼了口白气,琳娜快步朝岸边走去,找了块平滑的大石头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套着伯兰克夫人亲手编织的绒线手套的手暖呼呼的。没什么事情可想的时候,琳娜总喜欢发呆,天空很快又飘起雪来,然而她却毫无感觉,依然坐在石头上发呆,雪下的不是很大,一朵一朵的飘在衣服上,化成了小水珠,寒风伴着雪花吹啊吹的,没一会儿的时间,琳娜那张脸就跟鼻子一样,被冻得绯红绯红。
一把黑色的伞突然出现在头顶,发呆中的琳娜回过神,抬头看向了来人。“教授。”她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失望,她到底在期望些什么呢?
卢平和斯内普去了趟海格那边,回来就看到坐在雪里一动都不动的琳娜,外面连一个人都没有了,除了她以外。“雪下那么大,干嘛不回学院?”卢平柔声地问道,语气里多了丝担忧。
“看雪。”琳娜淡淡地说着,眼睛凝视着前方的飘雪。
“回里面也能看雪。”斯内普皱着眉头说道。
“教授,回去吧。”摇摇头,琳娜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她喜欢雪飘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卢平还想说什么,却被斯内普阻止了,他看了眼琳娜,道:“早点儿回去休息,别着凉了。”说完,没等琳娜回应,直接扯着卢平离开,头顶的伞没有了,雪花就一片片的往她身上落,女孩微微勾起唇角,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冬雪飘零。
卢平每走一步都不忘回头看一眼琳娜,他担忧地开口道:“琳娜怎么回事,她好像有点儿怪怪的。”他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更不懂琳娜的心思。
“死不了。”斯内普顿了顿回道,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卢修斯的那些话让他很震惊,眼前那个女孩有可能不是莉莉的孩子,就算身体是,灵魂估计也不是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占着莉莉的孩子的身体又想做什么呢?心里有太多疑问,却没有任何答案,卢修斯说会去查,但何时才能查清楚,却也是一个未知数。
“斯内普,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你怪怪的。”卢平问道。他一直看着斯内普,眼睛里闪着明亮的琥珀色光芒,谁又会想到,莱姆斯.卢平有一天会跟西弗勒斯.斯内普相处甚欢,明明在学生时期,他们是不对盘的,噢,好吧,其实真正跟斯内普不对盘的人是詹姆斯和小天狼星,他身为后者的朋友,自然跟斯内普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现在想来,过去的他们真的很幼稚,其实斯内普是一个不错的人,除了为人有些孤寂。
“没什么,考试临近,我在想给学生们该出些什么考题。”直接把话题给带了过去,斯内普并不想把卢修斯的发现告诉卢平,这个男人太温柔了,如果让他知道莉莉的女儿的灵魂可能被别人给侵蚀了,或许会更加伤心的,当年莉莉和波特的死,已经在卢平心上划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愧疚和痛苦啃噬着他的灵魂,若此刻再给他添上一刀,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斯内普,别太为难学生们。”卢平是个温柔的好老师,即便他在霍格沃茨就任的时间不长,但学生们都很喜欢他。“点到为止就好了。”他笑道。
斯内普看着卢平没有说话,他哼了哼,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
琳娜坐在雪里很久,直到潘西和赫敏找到她,才赫然发现自己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个下午。回头看着黑发女孩和褐发女孩眼里的担忧之色,琳娜冲她们浅浅一笑。“我没事。”她说着,站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衣服上的银屑,琳娜又淡淡地开口道:“回去吧。”
赫敏和潘西对视一眼,点点头来到琳娜面前,两人是合着打一把伞过来的,但这把伞很大,就算三个人一起撑都是绰绰有余。走到里面的时候,赫敏不悦地问道:“琳娜,是不是马尔福欺负你了?”不能怪她胡乱猜测,谁让德拉科和琳娜从回学校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没有。”摇摇头,琳娜突然想到自从回学校后,身边好像少了些什么,现在经赫敏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原来是德拉科啊。“他有事,忙。”德拉科最近的确挺忙的,不管是吃饭,还是下课,他总是没有人影。
“琳娜,你跟德拉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潘西问道。
“没有。”琳娜毫不犹豫地回道,她跟德拉科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怎么了?”看向潘西,琳娜的脸上是疑惑之色。
“没,既然没发生什么,那就说明这家伙最近太忙,没空出现在你身旁喽。”潘西笑眯眯地说道,她其实也察觉到了德拉科的不对劲,曾找过他问话,但那小子却什么也不肯说,而布雷斯那家伙,却说现在的德拉科很好,与琳娜保持距离什么的,是最明智的选择。
屁!明智个毛球球,布雷斯似乎也在隐瞒自己些什么,唉,她的两个青梅竹马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货啊,她太倒霉了!!
“困。”琳娜轻轻地说道。
听了琳娜的话,赫敏也不好拉着她多问什么,于是便说道:“潘西,你带琳娜先回去吧,还要琳娜,你也给我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呢。”
“嗯。”琳娜点了点头。
潘西的手搭在琳娜肩膀上,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琳娜的。”
赫敏点头,她还是很放心潘西的。
道别之后,潘西跟琳娜转身往斯莱特林的宿舍走去,在经过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德拉科和布雷斯正好坐在壁炉前说着些什么,后者是看到了琳娜,但却没有提醒德拉科,反而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潘西也没有多在意没看见她们的德拉科和布雷斯,她对着琳娜唠叨道:“我知道你喜欢雪天,但也不能一个下午都待在雪里啊,连把伞都不撑,你不怕冻出病来啊?”
“抱歉。”琳娜轻声说道,她知道潘西这是在关心自己。
“你啊,下次别让我和赫敏担心了。”
“嗯。”
两人上宿舍楼的时候,德拉科才看到琳娜,女孩浑身都湿漉漉的,明显之前待在雪里,他怔怔地看着琳娜的背影,眉头皱到了一块儿,发现德拉科说话没那么专注了,布雷斯淡淡道:“怎么了,担心她?”
“布雷斯,这样一点也不好。”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
“卢修斯叔叔让你与琳娜.波特保持距离是好事。”布雷斯不在意地回道。
“你……是不是讨厌琳娜?”德拉科皱眉看着自己的好友。
“没有讨厌和不讨厌,我只怕她毁了你和潘西。”布雷斯眯起眼睛说道,他对琳娜谈不上讨厌和喜欢,但如果涉及到自己的好友,那就对不起了,他不会客气的。“我们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德拉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布雷斯的话让德拉科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低吼道:“我不在意!”声音幸好不大,不然他就该成为瞩目焦点了,周围的斯莱特林的学生还是挺多的。
“你不在意,卢修斯叔叔却在意,别忘记了,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一个家族,而非个人。”布雷斯冷静地看着德拉科,他是一个很清楚的人,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什么人可以交往,什么人不可以交往,德拉科身在局中,或许看不清,但他这个旁观者却很清醒,琳娜.波特不适合德拉科,她的家庭和背景无法给马尔福家带来太多利益,就算头顶有个救世主的姐姐这样的光环在,又能持续多久呢?
布雷斯的话让德拉科无法反驳,他自嘲地笑了笑。“布雷斯,你知道吗?我很喜欢琳娜。”是的,因为很喜欢,所以不想放开,但家族却又是他不得不背负的,布雷斯比他清醒,也比他认得清,父亲那天在书房里说的话犹然在耳,却也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