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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一见六王殿下气恼如此、血腥如此,不由地惊愕当场,但亦君手刃敌将秃驴和贼鹰的神勇气势愣是让留守的大翳军气势大振,全全对平日里看来相较军中男人略显弱气儒雅的六王殿下刮目相看。
大翳军虽是精锐,但到了百越之地,将士们也着实得了许多闷气。百越军非但依地形处处算计大翳军、请了各种异士相帮设阵,在军中更起用了许多当地蛮夷异族为将为兵。这些蛮夷异族凶悍顽强,所以大翳军虽比百越多了许多,攻占的进度却仍然慢了下来。中途又有假六王被抓现形、临时换帅,即使亦君和冰矜镇的住脚、朝中皇帝和太后也处理的十分得当,一些将士心中还是略觉得不悦。此番下来,亦君暴怒的气势模样,反倒让他们心下一骇,顿觉由六王领兵破百越是指日可待了。
为首的两三名副将相视一眼,朝天挥起长戟,吼道:“六王殿下神武!!”
无数兵士随即亦是一同大喊,一时间震荡山林,气势雄浑。可六王殿下秦澍只丢下一句“西路接迎公楚将军凯旋”,早早又驾起剑光朝唐硕刹烟珠烟雾所离去的方向追去,她心里只记挂着冰矜安危,再多赞美之词也听不进耳中。
说道方才被亦君生生撕碎、被亦君一脚踩碎身上佛珠的人,并非别人,正是野狂屠广绝。早前亦君已得知胭儿所中的乱情香是野狂屠炼出的一个看家秘药,而野狂屠也用它害了不少年轻女子,心底一直耿耿于怀野狂屠的生死。这回在沙场上一见他那大佛珠便分外眼红,毁了容的野狂屠再使出月牙铲,就立刻在亦君面前迫不及待露了身份。当日胭儿的仇,亦君是要将野狂屠此贼秃一并算入其中的,彼时亦君功力不济又心念璧胭安危,只能放下野狂屠死活跑回客栈。亦君早已暗下决心,绝不能放过这个十恶不赦的野狂屠贼秃。
其实沙阵是百越诱敌深入的计谋罢了,唐硕用刹烟珠在沙阵中又设一阵,亦君在漫天侵袭的烟雾及尘沙中遇见了野狂屠,遂与他大打出手。大军在阵中差点遭了的是百越的敌军埋伏,这些敌军布于暗处,也非要亦君全军覆没,竟然要的都是亦君手下大将的命,公楚翔也位列其中。所幸亦君早已偷偷吩咐下去,另一大队兵马随后从四周包抄汹涌而出,令敌军措手不及。
而百越本就多雨,在震雷怒吼的太乙神雷之下,立时大雨倾盆,将沙阵制住,亦君这一招倒是让两军都深感意外的。
唐硕此人狡猾,大军初出时就在亦君耳边催问为何不带德照公主同行破阵,因是他和公主两人曾经同行探路,也对沙阵更为熟络,大可助六王一臂之力。亦君听的不悦,但仍是笑脸相迎,只道公主救了自己一命,千金之躯还是应多多休息。唐硕自然就怀恨在心,在亦君与野狂屠对阵的时候,便趁着两人对语之时,出言相讥亦君。能伤到亦君的事儿也并不多,无非就是他口中以寡妇所称的北宫冰矜。
那时野狂屠怒斥亦君不认他做师父,更将自己毁成这般恐怖容貌。
站咋亦君身旁的唐硕便讥笑道:“广绝师兄,你是大意了,此种连嫂子都要染指之人,实是在我辈之上啊!可怜人家孀居寡妇,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亦君只道她一路待唐硕不薄,不想竟然遭此奸人作祟。好在亦君私心提前防他,果不其然,反出师门之人又怎会是善类?
而野狂屠广绝当时又色咪咪的应唐硕道:“德照公主?北宫冰矜那个小寡妇?”他自然知道是唐硕有意的那个女子,心想今日破大翳军事成,乱情香又可以助唐硕春风一度,想起在受了乱情香在床第间颠倒红尘、苦苦求欢的香艳美人儿,他不禁得意忘形起来。
北宫冰矜是亦君心底搁着的人,岂容他们半点嘲讽?立时就与野狂屠、唐硕开打起来。亦君要先杀唐硕,可野狂屠处处拦她去路,所以亦君只得先战野狂屠。唐硕则驾了剑光逃出亦君的剑阵,但此间亦君依然在关注着唐硕一举一动。
不想久战之后,正见着唐硕往大翳军营寨的方向驾剑光跑了。算准有水麒麟在,阵内情势尚可稳住,亦君便要放下与野狂屠的酣战只身追去。她心底记挂冰矜,又是怒上心头,即便冰矜毫发无伤,也绝不肯放过唐硕。可野狂屠却不愿让亦君随之脱逃,一路追缠剑斗亦君直到了营寨之外。那时亦君已远远见着冰矜的青色剑光和唐硕的白色剑光斗了起来,随后唐硕放刹烟珠将冰矜困住。
亦君又急又怒又被野狂屠堵的心焦,再不顾野狂屠的月牙铲和剑光危险,伸手就要将挡住自己的野狂屠撕开。她得了火焰胆之后,知道自己劲力强大了许多倍,但从未想过还可以只手将人撕碎。只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之举,谁想仿佛手到擒来就将野狂屠活生生地撕了开。
瞧见野狂屠的下肢从空中坠下,上身那不可置信的双目仍是撑着。亦君哪知自己如此之快得逞,心中也是一滞,再一见冰矜又被刹烟珠的烟雾裹住,也没将手中的野狂屠只剩的一半身体丢开便追了去。
于是后来便让将士们看见亦君拖着敌将尸体回来,又亲眼见亦君只手撕碎了那只胆敢阻拦六王殿下的纯白巨鹰。
三更未至,夜色依旧。
泛起点点火花的浓烟雾,正借着昏暗的夜色遁逃。
北宫冰矜此时正被唐硕困坐在烟雾阵中的一处黑暗之地,她的佩剑青辕似是与她隔绝了开来,眼里也辨不清东南西北方向,四周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听的唐硕冷冷的笑声传来:“本以为我大可不用广绝的乱情香就可以将矜儿你纳入怀中,最终还是要让我不得已而为之。”
“本宫与六王一路厚待于你,六王殿下更是以兄弟与你相称,谁想你竟然是如此鸡鸣狗盗之辈!”冰矜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傲气十足,听的唐硕有些羞愤起来。
“我连师门都敢反,还怕你们这些凡人朝廷?”
“九怀山明音禅师行侠仗义,最后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也枉费他苦心栽培,污了他一世英名。”冰矜心想原来笑而只道的“九怀山”三字,原来是此渊源、原来亦君早已知晓了。先前冰矜听说唐硕来投靠所谓的六王殿下赵江之时,便觉有些蹊跷,不想亦君也是有此想法,不免有一种心有灵犀之感。但两个人既然心下怀疑却又觉唐硕投靠也乃情理之中,亦君更是总将唐硕与她推在一起,冰矜倒有些介意了。一想起亦君这个讨厌的心上人,又是爱又是恨。
“你别提九怀山如何!世间荣华、权势为何只容太后玄令山独享?就连甚么苍霞山那个窝囊的徐吾寂岩也可分羹一杯!为何我就非得在山中修道、世间行侠?凡人江湖上处处要我等修仙剑侠仗义,朝廷还指望何用?大翳江山一倒,秦渐要分封达谢,到时让他封九怀山个大名号,师父他老人家下世有知,感激涕零还来不及呢。”
冰矜听他提及苍霞师门也没反驳,只哼笑一声:“好个冠冕堂皇。”一路上她也未与唐硕说起她师从何派,在冰矜的美貌面前鬼迷心窍的唐硕也根本没追问,只猜也许是与太后玄令山相关,所以唐硕不知他那一语,捅到了冰矜的师门了。
唐硕不接冰矜话茬,好一会儿后突地愤而讥笑道:“白鹰竟然没将阻住,秦澍还真道是阴魂不散!矜儿,我今夜非得亲手将他斩去不可!”
冰矜心口一跳,藏在袖中的剑指不禁也抖了一抖,她并未把唐硕那要杀亦君的话放在耳朵里当回事,只心想:亦君是为了自己、连大军都不要了么?甜甜蜜蜜涌上心来,即使被困阵中也丝毫觉不得慌了。她坐在烟雾中,羞涩的抱起双膝,那抿唇笑意挂在嘴角,眼角眉梢轻快舒展。如若清风漾起,美的让人瞠目结舌。
“你……”黑摸摸的烟雾中冰矜见不得外物,可设阵的唐硕却能在阵中看的一清二楚,那百般难描、楚楚动人的笑颜映在他的瞳孔里,半点都舍不得移开眼珠子了。他发现冰矜并不像之前在军营寨上空那般怒斥于他,更没有阻止自己杀秦澍的言语,反而如此笑意盈盈,只觉得放下了心头大石——冰矜对那秦澍绝非有意,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唐硕看着冰矜衣裳下隐隐约约的窈窕身躯,不禁想起那日在水瀑之下冰矜奋不顾身去救亦君的场景,被汽雾、水雾缭绕的瀑布不能窥见她的身子,但已能惹的唐硕幻想起来。那时未有命令让唐硕和野狂屠杀秦澍,野狂屠又在身旁,唐硕也不敢突然出现打乱计划,早就觉得是便宜了亦君。此人半分都想不起亦君的礼待,且还仿佛理所应当一般,其实他帮亦君和大翳军所破的十六处迷阵等,也都是为了诱敌深入罢了。只可惜亦君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唐硕从未见过此时冰矜那种别样的美,如准皇后般无处不在的公主威严霎时间消散了一般,绝佳的脸蛋儿上添了几分柔情似水的亲切,仿佛在眨眼间就能扑入自己怀中撒娇似的灵动可人。冰矜本就美的、尊贵的让人不敢放肆,唐硕今夜却跃出了这一步,他就是敢喊“矜儿”,就是敢对矜儿吐露心中的深情。这么一做,唐硕一下子便觉得自己气势十足起来。比起秦澍,他更配拥有眼前的北宫冰矜。
那饱满的朱唇轻启微翘,一举一动都在诱惑着唐硕。以至于他现下心底对冰矜的*越来越强烈,呼吸也不由地喘了起来,长舌不断舔着快要干裂的嘴唇。本是英俊的面目上,反倒有了兽性般的狰狞。
作者有话要说:米娜桑帮忙抓虫
迷迷糊糊的亦君写成冰矜,冰矜写成唐硕。。。
故事好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