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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一章 柔似水美人情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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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亮之前,亦君跟璧胭说了自己要前往南海郡从替子那儿拿回翳珀和澹水环佩的事儿。璧胭伏在亦君的胸口,听她一字一句说完,也并不答语。双眸微微眯着,慵懒的长指在亦君的胸腹间随意画着不成形状的图案。她这暧昧挑衅的举动,弄的亦君觉得痒痒酥酥的,忍不住又搂过璧胭,在她的雪颈、下颌细细密密地吻着。最后拨开她垂下的长发,将鼻唇停在了璧胭的耳边,悄悄说道:“胭儿气了么?”再又舔吻着她白嫩的耳垂,非要她开口说话不可。

    “唔……”璧胭酥软的哼吟一声,“你若是撇下我去了还没办成事儿,我才是气你。”

    谁想亦君一听,吐出含在嘴里的耳垂,更是悄悄在她耳鬓轻吻道:“此事不成那还了得?胭儿真是太小看我了。”

    璧胭动了动身子,躲开了亦君的追吻,轻倚在了亦君的身上。抬起略有成花的玉手,一支玉指点在亦君的脸颊,顺着她的脸型轻佻地勾画着。

    “小看你?”璧胭可没小看她的能耐,只是心里担心她罢了。想及亦君蠢笨的会错了意让人哭笑不得,她便要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眼角眉梢的媚和娇,还带了玩弄调戏的大胆神色。黑长的睫毛盖着微睁的迷离眸子睥看亦君,嘴角悬上一点甜甜的坏笑。玉指勾抬起亦君的下颌,迷的亦君有些失了神。

    若是在坠崖之前,亦君可没见过她商大小姐会这样对自己使坏,而商大小姐也总是一个劲地迁就自己。可自从两人好上了,似乎有些变了样儿。商大小姐渐渐变成了这样风情万种的绝色,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亦君心底美的很,脸上傻楞楞地笑了:“不,我胭儿说的对……只是、只是……”

    “只、是?”那突地凑近的娇艳俏脸蛋儿,吐出两个又缓又软的字眼,口里的呵气到了亦君的唇角,还不忘睁大媚眼注视着亦君的面色神情,眼底带了勾人的诱惑,带了似醉非醉的迷惑,带了柔情,带了蜜意,惹得亦君又纠结着自己一双色眼直道:“只是……只是胭儿对澍儿的挂心,澍儿都刻在心里了。”

    亦君一口一个自称“澍儿”,顺的把璧胭给听呆了一瞬,这才想亦君记忆恢复,应该立即就习惯了原来的生活。当然无论是柏亦君还是秦澍都是一个人,眼前搂着自己百般讨好的人。不过亦君那几句话受用的很,也正中了璧胭心思。

    心中情动,璧胭笑着埋在了亦君的怀里。两人滑腻的肌肤相触,让亦君有些舍不得离去。*苦短,她心想还要再要胭儿一遍,却苦于时辰将近不好再做停留,以免不巧被谁发现,给胭儿说闲话了去。

    披了件纯白的长披风从胭儿房间里溜了出来,快步走在一色的白茫茫雪地。两人甜腻了一夜,亦君这时已是有些困倦,可想到璧胭对自己处处贴心的好,心底立即漾出了甜丝丝的情意。两人相识以来的旧事情境都浮上了心头,在七合城、在白水洞、在山庄,似是都暗含了暧昧的情愫。

    亦君失神的嬉笑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正站在廊上刚拉开自己房间的门,便见着冰矜略有些尴尬地站在自己的房内。案几上了摆了个托盘,盘上摆了几个精致的药葫芦、药盒子还有一个琉璃瓶子。

    “皇嫂。”亦君走进房内,恭敬朝她一拜。

    北宫冰矜见亦君连房门都没敢合上,脸上也没了尴尬表情,一下子低落冷淡下来,只用一如平常对人说话的语气道:“葫芦里是母后吩咐让你服下的丹药,瓶子里的是玉灵散,紫盒子里是回阳膏。你记得按时施用,否则在明日出行南海郡前,伤势便不能完全恢复。如有不懂之处,唤吕若过来一问便可。”

    亦君应承着将披风取下放在一旁。迫不及待走近案几,低下头把玩着托盘上的各种物什。玉灵散与回阳膏的色泽都很奇妙,她和皇兄秦澈小时就想尝尝,可惜身上除了日渐显著的体弱病症外,再无其它外创内伤,平时是喝不得的。谁想长大了才知道,受伤是这样痛苦之事。好在她这回与武乩童大战所受的伤与以往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是母后才与她相认,心中万分心疼她,才拿出了这样好的创伤药物来。

    她这一俯□的瞬间功夫,不经意地露出了脖颈底部若隐若现的淤痕来。红亮的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显眼,其中影射的情爱仿佛映在冰矜的眼里,让她心头猛地一跳,苦涩又涌了出来。

    亦君这时却摩挲着琉璃瓶,学冰矜那样冷冷说道:“这大清早的,皇嫂到弟弟房里恐怕是多有不便,万一给人家说成了是有了甚么瓜葛,就算以往再是勾销了甚么,都洗不清了。弟弟谢过皇嫂了,皇嫂请罢。”

    冰矜听她那口气满是嘲讽意味,脸色也沉了下来。当初不知亦君身份,冰矜要与亦君划清界限,把二人的那些旧事一笔勾销了。亦君当时心痛不已,却孰料冰矜仍然那样事不关己的模样,亦君更是好生难过。等她记忆恢复,认明了冰矜是秦澈的正妃,是她亲嫂嫂,她心里也不敢再有甚么非分之想。可是她心底又觉憋屈,加上秦澍孩童时的高傲性子,便故意要为难她几下才愿意善罢甘休。这回太后信任冰矜,知亦君当初被冰矜所救,女孩儿身份也瞒不过。两人也是一家子人,便理所当然时不时让冰矜前来照顾亦君。太后来看亦君时,亦君感到母爱暖暖,都是遵旨安然的在太后面前沉沉睡去,并不知有时是冰矜给她上的药。

    冰矜虽非主动关怀于她,但在太后面前也并无拒绝此事之意。既然太后已传命她今早来为亦君敷药,她也不在意了嫌隙,却碰上亦君跑到璧胭那儿亲热了一夜。本是冰矜没有心情开口追问亦君此事,却反给亦君咬了一口留下了口舌,她心底也大不悦了起来。

    “六弟所言极是。”冰矜冷言朝亦君大袖一甩,朝门外走去。

    亦君也不知自己是困顿的厉害了胡言乱语,还是真的觉得这样对冰矜十分有趣,望着她离去背影,竟有些落寞。开了玉灵散的瓶口,便仰头喝下。

    冰矜在跨出门前,又扔了句话道:“身份未拿回前,六弟也莫要太任意妄为了。”山庄里所驻的太后部下、门人众多,亦君与璧胭幽会万一被他人看到,必然又是一场骚动。

    亦君冷笑沉声问冰矜:“究竟我是秦澍还是那替子是秦澍?弟弟不任意妄为也想不通,皇嫂竟会轻易将澹水环佩留给替子?害的弟弟可苦了呢。”语毕,她狠狠地哼笑了一声,再不看冰矜了。

    冰矜也并不发话,一声不响地转头离去了。门边留下一抹因迅速移步而留下的暗青色残影,随后又立即消失而去。

    她走在清晨的雪色之中,天空忽而又飘起了小雪。雪花纷纷飘扬,再静静落在她的长发上。厚实的披风披在冰矜身上,替她挡去了不少寒意,想起亦君那冰冷眼神和语气,才更是让她寒到心底。那个从天而降、不会烤野兔、与自己抢浴桶的外乡小草民全然不再,故意装疯卖傻偷吻自己、被诓骗要去劫贡品的小跟班也已没了踪影,许是留在苍霞山的事儿就这么过了,许是自己从此与她再不会释怀。冰矜从瓶中拿出了几枚清络丸,一口服下。

    她自问澹水环佩怎么会落到了替子赵江的手里?既然太后有意不将澹水环佩及时送给赵江,定是有内情在其中了。可是为何自己又丢下了澹水环佩让他拾去呢?亦君问的真的是再好不过,尖锐的让她心底阵阵生疼。

    那时她为何要丢下澹水环佩?为何?

    是她一时失神罢了,仅是失神罢了。谁要她无意看见自己夜里独自一人时会想起的人儿竟然搂着别家的姑娘在水中香艳无边的肆意欢好,即使那时是为了救璧胭姑娘,她二人也是情到了浓时,又有甚么不对?失魂落魄地为亦君乱了心、慌了神、流了泪,慌不择路地丢下那贵重的环佩便要离去逃避。这便是原委了,到头来还是她北宫冰矜的错,是她把秦澈的亲六弟留在了苍霞山,还对并无仇恨的亦君说了绝情的话,可又自行食言贪恋着与亦君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好是不知羞耻的皇嫂啊。”冰矜心底苦着,眉眼间染了愁云,在她那端庄的颜面上,更显得夺目了。

    “冰矜!”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公楚翎儿轻身几跃到了北宫冰矜的面前,喘了口气笑道:“冰矜姐姐!”她是想早些来寻亦君的,不想碰上了冰矜,也十分开心。俏脸上笑靥如花,比别人平整的两颗虎牙露了出来,不显得突兀,反倒有着迷人的调皮灵动。瞧见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闪起了可爱的光亮,冰矜也淡笑了起来。

    记得她初到宫中立即就被太后慧眼赏识,意将自己嫁与太子秦澈,随同的北宫冰吟却被叶阳夫人带到了丹鼎山中修行学医。她体质又比冰吟弱差了些,一直都有水土不服的症状。她一人在宫中修养,无趣之时碰上了来捣蛋的公楚翎儿。翎儿性子开朗,玩伴也不多,两个小女孩儿一起玩玩耍耍,这才让她解了不少闷。她们倒也不会全盘将心事互诉,但十来年一同长大的情谊,让两人都很信任对方。

    翎儿知道冰矜骨子里也爱玩闹,只是苦于身份和宫中所处环境压力,便将天性全数隐藏起来。她也不爱看到冰矜闷闷冷冷的样子,总寻她一起玩乐。可长大后冰矜一成不变的淡漠冰冷,她也没了办法。当然,她是不知冰矜在遇上亦君之时本性毕露的模样了。

    “天才刚刚亮呢,怎就这样愁眉不展?”翎儿牵了她手往山庄的大厨房走去,又一边对着山庄的景物指点评价,一边回头望着冰矜神色。

    冰矜勉强露了微笑,停了脚步:“在房中等着下人送去早膳便好,你去那油污地方作甚?”

    “我要山庄的这些厨子做的花样跟口味都更多更好些,”翎儿扬着头笑道,“为你那受伤的六弟呢。”

    冰矜本想劝翎儿少将山庄的厨子跟皇宫的比,可她听罢后半句立时一怔,慢些才反应过来:翎儿为自己夫君忙碌也是应该的,自己何必如此挂怀呢。

    “对了,不如今日,我们三人就一起在她房中用早膳,可好?”

    见冰矜脸上半点都没有兴趣的模样,翎儿又拉了她衣袖求道:“翎儿可是有事儿求你帮忙呢。”

    她那认真纠结的神情让冰矜不得不再强颜欢笑起来,拍着翎儿手道:“公楚大小姐也有事要求本宫做主?”

    “师父只让你与亦君一起去南海郡,可我也好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