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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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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生活着诸多智慧种族的共生大陆,日落山谷就在这片大陆的西南角。”兰特先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椭圆形,随后用手中树枝的尖端点了点椭圆西南的一小片地域。

    “哦。”牙芒看着那简略的地图会意的点点头,指着图上北方一大片地域道:“那这里就是远方山林了?龙族的栖息地。”

    “不不不,”兰特大力摇头道:“远方山林只是我们的暂居区而已,龙族真正的故乡在龙栖之岛!”

    “龙栖之岛?”牙芒将这有些陌生的地名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困惑。

    “是的,龙栖之岛!”兰特一脸骄傲的点头道:“它在这里!”

    只见兰特又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形的岛屿,岛屿的周围被兰特标记了数处,指着其中最大的一片地域,兰特解说道:“这就是龙栖之岛了,它的周围分布着众多小岛,我们一般称这里为龙栖群岛。”

    “它和众生大陆离得很远吗?”看着两片地域中间阔大的空挡,牙芒猜测道。

    “是的,非常远,”兰特点头道:“它们之间由无尽海分隔开来,”兰特一边说,一边在两片大陆之间画出数道波浪状的纹路,“无尽海没有尽头,那里是人鱼和鲛人的地盘,一旦轻易深入海中,最终会迷失方向,被拖进海里成为人鱼的饵料。”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共生大陆的呢?”牙芒有些困惑的问。

    “那是因为,有人强行施展了禁术,撕裂了时空,一个巨大的风眼将我们带到了这里。”兰特说到这里,眼神一暗,带着些许恨意道:“那年,地底的熔岩之灾来的格外猛烈,除了天生不畏火焰的王族,其他族人都被那暗色火焰灼伤,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脆弱的乌稚人,他们最先飞离龙栖之岛,我们的首领无奈,只能带着族群,跟随他们的脚步,举族迁徙。没想到,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飞在最前面的乌稚人全都被那裂痕吸了进去,首领紧随其后,我们的族人这才不得不穿过了空间的间隙,来到了这片大陆。”

    兰特的口才极好,这段旧闻由他娓娓道来,变得极富传奇色彩。

    牙芒听得津津有味,见兰特话音一顿,不由催促道:“后来呢,龙族穿过空间裂痕之后,都去了远方山林吗?可是我在那里只看到了尼尔”说着,牙芒扫了尼尔一眼。

    “首领带着穿过空间裂缝的部分族人来到这片大陆之后,身受重伤,很快便投入了兽神的怀抱……”

    兰特陷入回忆之中,语调低沉下来,尘封多年的记忆再度浮现在他脑海里,那天,灼热的地底熔岩从巢穴的中心喷涌而出,虽然首领确信那炙热的熔岩很快就会消退,但是娇柔的乌雉族人还是固执的向其他小岛飞去。

    谁知,他们刚刚飞离龙栖之岛,天空中突然出现了狰狞裂痕,那可怖的涡旋,将飞在最前方的乌雉人全部吸了进去。

    穿越裂痕的过程凶险异常,气浪如尖刀般轻易便能划伤皮肤,再结实的身体都抵受不住那致命的涡旋,少部分穿过裂痕的龙族大都奄奄一息,更多的同族则因为风眼被堵住,被禁锢在空间通道中,永远深埋地下。想起当时的惨状,兰特收起了一贯的轻佻,脸上闪过一抹哀痛。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只听到兰特用低沉的声音徐徐道:“穿越风眼的龙族来到日落山谷,只看到狼藉的战场以及乌雉人破碎的尸体,我族的首领最先穿过风眼,当看到自己正孕育着子息的伴侣肚腹破开的残尸时,暴怒的他同那空中的邪神斗在一起,那邪神实力极强,后来,群龙合力,才将那重伤的邪神驱离日落山谷。

    随着邪神的离去,日落山谷恢复了平静,圣树上的果实也得以保全,可惜,当年的我们却没有心情同克里特以及狮鹫们一起庆祝胜利,乌雉人的死亡,让种群的存续难以为继,所有龙族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牙芒被兰特哀伤的语调感染,不由沉声问道:“那后来龙族又是怎么去到远方山林的呢?”

    兰特闻言,面上先是露出一丝嘲讽随后不着痕迹的隐去,口吻平淡的道:“我们之所以会去到大陆的另一端,说起来还是树海大祭司的功劳,当年的大祭祀还是祭祀备选,在龙族最绝望的时刻给了我们一线希望,他对我们的首领说,有一只乌雉人在穿过风眼时,侥幸生还,飞离了日落山谷,下落不明。”

    “难道……”牙芒看向兰特,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的,我们顺着大祭司所指的方向追了出去”兰特点头道:“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因为大祭司的话,我族还是踏上了寻找之路,首领带走了那枚在灾祸中诞生的龙蛋,那龙蛋有着王者的血脉,本应在所有族人的期待与祝福中诞生,可惜,在那样的环境里,就连首领自己,都没有时间去细心照管那个脆弱的新生命,”说着,兰特有些惋惜的看了尼尔一眼,续声道:“首领带领族群,从众生大陆的这一端一直找到了远方山林,那里已经是大陆的尽头。”

    “那,你们找到了吗?”牙芒适时的插言道

    兰特摇头道:“没有,我们寻遍了整片大陆,却毫无所获,当最后一丝希望消失,大首领终于扛不住伤病,在一个冬夜逝去。”

    说到这里,兰特合上眼,似在平复情绪,好一会儿才道:“我们冒险穿过风眼,又同邪神相争,龙族实力本就大损,现下,连首领都死去了,整个族群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中,漫长的冬季,远方山林没有足够果腹的食物,没办法,我只能让族群深入地底,陷入沉眠,好在,大首领死前留下过预言,龙蛋中即将出生的,他的儿子,将带领整个族群走出今日的颓势,重回龙栖之岛,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直到这一天终于来临。”说着,兰特终于振奋的看向一旁静坐的尼尔。从兰特开始叙述这一段旧闻时,尼尔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坐着,此时,面对兰特热烈的视线,尼尔并未回应,但是眼中却闪过深思着色。

    牙芒也被兰特的激情所感染,真诚的道:“如果真是那样,你们能重回龙栖之岛,那真是太好了。”

    “我对此很有信心,不,应该说是坚信不疑!说道此处,兰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牙芒闻言,正要接话,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低头沉思起来,好半晌,才不确定的道:“可是,你们离开龙栖之岛的时候,那里不是已经被熔岩覆盖了吗?大祭司说龙栖之岛已经成了死地。”说起了自己偶然听到的小道消息,牙芒的语调低沉下来。

    “不不不,熔岩爆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龙栖之岛出现,只不过上一次格外剧烈,让乌雉人都不得不离岛而已,当时大祭司只从风眼里看到被熔岩覆盖的小岛,以为那里已经是一处死地,我们的首领没有纠正他而已。”兰特闻言,不在意的道:“龙栖之岛的熔岩爆发,每相隔百年就会有一次,熔岩爆发之时,虽然树木凋零,百兽绝迹,不过,一旦等到着灾厄消退,原本被熔岩石灰掩埋的土地上,植株会生长的更加繁茂。龙栖之岛上的其他物种又大都是有翼类,因而,这祸患虽有些麻烦,但并不威胁到其他种群的存续,再说,龙栖之岛地域十分广阔,周边小岛密布,当主岛受到熔岩侵袭时,其他物种暂时迁往别的岛屿就行了。”

    听到兰特的解说,牙芒了然的点点头,眼中闪过淡淡的向往,就听兰特沉声续道:“当然,即使如此我还是要跟你说,龙栖之岛并不是一块安逸祥和的乐土,那里有许多共生大陆所没有的凶暴的智慧生物,某些地域比荒原还要荒凉贫瘠,不过,那里不再会有人限制你们的行动,相反,作为那里唯一的高阶种族,龙族承诺会给你们提供庇护!”

    兰特每说一句,牙芒的眼睛便亮一分,

    兰特见状,露出一抹计得的笑意,悠然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不是要带着你的同伴离开日落山谷吗?如果你还没有想好去哪儿,我,兰特,代表龙族邀请你们进入龙栖之岛!”兰特一脸郑重的道。

    牙芒被兰特带起了情绪,几乎立刻就要答应下来,可略一思索,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犹疑:“说起来,你们当时不是通过穿越那道叫风眼的空间裂痕,才从龙栖之岛来到众生大陆的吗?”

    “没错。”兰特坦然应道。

    “那这一次,你又要怎么回到龙栖之岛呢?”牙芒闻言不由疑声道:“难道要穿过无尽海吗?”

    “不,我们当然不需要穿过无尽海,我们只要用和上次来到这里时一样的方式,重回龙栖之岛就行了!”兰特露出一丝诡笑,一脸神秘的冲道:“当然,这次要比上一次安全得多。”

    牙芒有些困惑的看着兰特,正要再度发问,忽的,大地剧烈的震动了数下,不远处传来猫人们的惊呼声,牙芒闻声一惊,立马朝声源处奔去,随后,他愕然的看到,一棵周身被黑色包围的参天巨木,从树海的中心缓缓升起。

    所有人的视线在下一刻都聚集到那颗巨木上,相较于处于震惊中的众人,兰特的神情淡漠里带着一丝狂热,他的视线追随着那缓缓升高,不断哀嚎着的巨木,喃声道:“对,就是这样,当邪神再度降临让乐土变成绝地,当族群孱弱怯懦无力阻挡进攻者的脚步,面对如此残酷的环境,我相信你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