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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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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这日,林如海集合大军,誓师开拔,林黛玉则化名林岱跟随在林如海左右。由于用法术遮盖了真貌,除了林如海,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个清秀些的后生,而且还满脸的文弱之气,倒没有引起大的轰动。熟悉林如海的将士们,虽然疑惑元帅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誓师大会上,大家也不便多问什么。

    后来几位将军问到的时候林如海只说是自家旁支的侄子,从小立志从军,家人不放心,就让他跟着自己先历练一二。又把几位将军介绍给林黛玉认识,武将向来看不惯文弱生生,更何况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因此看着林黛玉的时候都有那么点不屑。

    武将们抱持的神色什么心思,林如海岂会不知,可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他的宝贝女儿向来是捧在手心里的,平常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何曾受过如此委屈?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恶意。

    林黛玉倒是满脸淡然,一一的跟将军们见礼,眼眸扫过众人,把每一个表情记在心里。她感觉得到,大家都是豪爽之人,她幻化之后也是一副文弱的样子,又是靠自己的关系才进的军营,看不惯也是自然。她一向是冷清之人,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态度。况且她毕竟是空降过来的,没参过军,更没有什么建树,要是一开始大家都表现得很热情。很欢迎,才是有问题呢?现在大家轻视她没关系,等她表现出实力的时候,这些人自然也会心服口服。

    唉,本来她是打算幻化一个彪形大汉的样子的,这样出去光是体型怕就没有人干小看她。可爹爹怎么说也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家做如此有损形象之事,无法,最后只得这副样子面世。她当时真的又在心里呐喊呀:这个样子也没有好多少好不好!

    “李将军留步!”

    右护军李义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前面走着,突然一道急促的喊声打断了他的脚步,左护军刘新小跑着赶了上来。拖着他就到了一个人的角落,神秘的样子搞得李义一阵无语,这左护军又是要闹哪样啊!

    “刘将军有事?”李义挑眉道,左护军虽然为人直爽,但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鲜少有这么莽撞的时候。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该是为元帅身边的小公子吧!

    “李将军,元帅怎么带了个小子来了?”刘新问,这一年来他早见识了元帅的文略武功,心中也是佩服的不行,林大人时常来军营,也没有带过什么不相干的人,怎么这马上要上战场了,倒带了个毛头小子来,这不是添乱吗,就那小身板,怎么上得了战场?

    “我也疑惑呢,不过元帅既然带来了,必是有所考虑,你告诉将士们不要为难那小公子!”李义抬头向天空望了望,太阳发出耀眼的光,夏日的阳光带着特有的炙热,灼的人眼睛生疼,元帅说日上三竿出发,时间差不多了。

    “这我知道,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不过他既然敢来,就得能承受军营的清苦,我可不会照料他!”最好是那小子识相,受不了赶快回去,军营可不是那种文弱公子呆的地方!

    “刘将军慎言,他是元帅的侄子,能跟在元帅的身边,必是得了元帅的真传,没听说过口诛笔伐吗,有时候文人动动嘴皮子,胜过十万雄兵呢?你最好别惹他,小心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李义说,他可不相信能让元帅带在身边的人会只是谁文弱书生呢?

    “哼,他能有什么本事,就那小身板,风一吹就能倒了,能上阵杀敌吗?”刘新不服气的说,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几分,手握腰间的配件,一副不爽的样子。

    “刘将军,有时候不一定要上阵杀敌才叫有本事,别说那么多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快去集合军队,马上要开拔了!”

    军府大厅,众将军退下后,只余林黛玉和林如海两人。林如海端着茶杯喝着茶,脸上满是红晕,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激情澎湃之中。眼睛微微的眯起,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玉儿,感觉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突然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女儿,林如海道,军营清苦,即使知道女儿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他还是不放心。

    “爹爹,女儿决定的事可不会后悔!”迎上对面射过来的视线,林黛玉坚定的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疑的肯定。

    知道女儿的主意已定,很难改变,林如海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玉儿,真的想清楚了?你从小生活起居都是丫鬟照料的,到了军营一切可都要靠自己了,爹爹不想你跟着受苦……”军营生活清苦,女儿又是个没受过苦的,他是真的担心啊!

    “爹爹,女儿已经想的非常清楚了,还有爹爹以后也不要叫我玉儿了,要叫岱儿才对!”说着在一旁站定,眸子灵活的转动,泻出一股狡黠的意味,像模像样的行了个拱手礼,“林岱见过元帅!”她前世活了二十几岁可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虽然在古代被伺候惯了,可也没退化到离了丫鬟就活不了的地步。

    林如海被女儿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心中的忧虑也消散了不少,女儿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既然能做出如此决定,必是什么都考虑好了,倒是他多虑了。

    “你这个鬼精灵啊!”突然也玩心大起,正起身子,故作高雅的摸摸胡子,手臂轻抬,配合着女儿说:“林岱免礼吧!”

    “呵呵”,林黛玉也被逗笑了,抚着肚子坐在椅子上,爹爹的本性也是这么顽劣嘛,怪不得能跟三王爷成为好朋友!

    站在军事地图面前,林黛玉眼神不断的巡游,上面标注的是一个个的据点和要塞,还有军力的布置,敌兵的分布。这些都是朝廷的军事机密,除了重要的将军,无人知晓,手指沿着一个个的地点滑动,到一个名为“灵州”的地方顿了一下,问道:“爹爹,八皇子有没有消息传来?”灵州,就是这里吗,果然很远呢,这个时间应该还没到吧!

    “没有,他急着赶军,在到达灵州之前估计没时间传送文书,除非遇到了重大问题,再说就是传了文书,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送达,怎么,你也没给他传信吗?”林如海疑惑道,他可是知道女儿的飒紫是个完美的信使,现在已经开始修行。动物的鼻子远较人类敏锐,更何况是灵禽,只需闻一下就能记住一个人的气味,即使不知道八皇子现在到了何处,只是循着气味就能找到。

    “没有,女儿怕打扰到他,所以一直没有写信。”端起一个杯子,林黛玉小口的啜饮着,刚刚跟爹爹在外面站了不短的时间,天气又热,还真有点口渴了,“还以为爹爹知道他的消息呢?”

    “这样也好,再等几天吧,免得他分心!”林如海说,“八皇子走得匆忙,粮草只带了五天的,今天正是往灵州送粮草的车队出发的日子,我们出去看一下!”

    二人来到车队前,仔细检查了一遍,林黛玉还细心的打开装米的袋子,查看米质,以前听说过有的军营里长官克扣军饷粮草,就用些发霉的粮食代替好粮。这些人还真做得出来,将士们在前面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却连最起码的食品安全都不能保障。看来她以后得多注意这方面的事,别人怎么样她管不了,爹爹的军营里可不能出现这种龌龊之事,确认没有什么遗漏,才放心下来。

    处理好这事之后,林如海带着女儿来到帅台上,极目望去,大军整整齐齐的在校场集合,浩浩荡荡的绵延数里,旌旗飘扬,军威严整,令人望而生畏!

    军士报说:“禀告元帅,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林如海也被感染,热血直冲五脏六腑,拔出皇帝所赐的尚方把剑,高指向天空,剑身映着日光熠熠生辉,发出耀眼的白光,似乎在昭示着这次进军行动的完满开始,大吼一声:“传令下去,开拔!”

    这一声呼喝带着一丝的灵力传到每一个军士的耳里,犹如被注入了某种令人心潮澎湃的力量,全身洋溢的都是投身报国的激情,将士们热血沸腾,一致的高呼:“必胜,必胜!”声音响彻方圆几里,让附近的百姓们都受到感染,以至于很多人后悔没有及时投军。

    粮草已经提前送走,将近十万的军队有序的行进着,最前方的是重甲骑兵,身着黑色玄甲的骑兵,健壮肥硕的高头大马,自然的带着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中间的是步兵和弓弩手,再往后是重装甲兵和战车,还有游骑斥候在前后巡逻。

    “玉儿,马还骑得习惯吗?实在不行的话为父让人弄个马车吧!”林如海传音进林黛玉的耳里问道,女儿以前从未骑过马,这几天才在空间里练习了一下,虽然看起来倒是颇有擅骑之人的气势,但到底不放心,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

    “爹爹,女儿可没有那么柔弱,骑个马还难不到我,再说军营里哪来那么多计较,你要是真弄个马车,明天女儿就等着被人笑掉大牙吧!”林黛玉以同样的方法说,就这已经有几个将军看她不顺眼了,要是爹爹真给他弄个马车,以后她就不用在军营里立足了。再说不就是骑个马而已,又有什么难的?爹爹就是关心则乱,她的体力比一般的男人都强上不少,难道还能累到?

    “好,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为父说!”

    “女儿知道,爹爹不用老是担心我,还是把心放到军国大事上吧,女儿会照顾自己的!”她之所以跟着来只是不放心爹爹而已,还有她隐隐的觉得这次南行会给她带来不菲的收获。如果因此而造成爹爹的分心,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好,既然乖女儿如此明事理,为父也就放心了!”林如海侧眼看了一下骑马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无声的笑笑,他这是关心则乱了,女儿的实力和能力都在他之上,倒是真的不用担心。策马加快速度林如海带头向前走去,身后跟着的是巍巍的大军。

    军队在一个山谷里扎营,林黛玉步出大帐,抬头仰望着夜空,今天的夜空静谧无垠,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半轮弯月被乌云遮蔽发出微弱的光。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的湿意,这是,要下雨的征兆啊!

    转身来到中军大帐,刚要进去,却被几个兵士拦了下来,“元帅正和将军们议事,任何人不准打扰!”

    林黛玉愣了一下,顿时想起这是在军营,卫士们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自是不会随便放她入内的,笑道:“劳烦这位兄弟帮我传达一下,就说林岱有要事求见元帅!”

    “这,好吧!”军士犹豫片刻,说道。他知道这小公子是白天跟在元帅身旁的,看来是颇受元帅重视,既然说是有要事,相必元帅就是知道也不会怪罪。

    “多谢!”林黛玉抱拳道,刚开始的时候对于男子的这种抱拳礼他还真是不习惯,私下里练过几次,还被爹爹取笑,不过效果倒是明显的,起码现在不会出错了。

    片刻之后,那名军士出来道:“公子请!”

    军营里多是粗犷豪放身着铠甲或军府的的汉子,这么一个身穿长袍,满身书卷之气的年轻人很是很惹人注目。又介于他跟元帅的关系,大家倒不敢明目张胆的刁难,多数还是以公子相称的。

    林黛玉抱拳:“多谢!”

    林黛玉在两排手持长枪的军士的注目下走进帅帐,无视将军们不满的眼神,行礼道:“林岱见过元帅!”

    “嗯,你找本帅可是有事?”林如海挑眉问,他今天本来是打算让女儿一块来参加议事的,奈何女儿说她并非军中之人,作战议事是机密之事,贸然参加,恐将军们不服,还是回避的好。最后只得作罢,让女儿先去休息,刚刚听说女儿要见自己,知道定是有事,忙让人叫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