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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瞒归隐瞒,朱玉心里到底不服,所以暗地里对风无情使了不少小奸小坏,却回回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朱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后来,朱玉就想开了,她觉得阿狸叔叔身边能有这样的护着定然能把危险程度降到最低,同时,她更加佩服朱景禛,她想阿狸叔叔真是有眼光,连身边的护卫都选的万里挑一。
风无情打小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无情之人,最关键的是风无情武功之高,身形之诡异已达到了令她胆寒的地步,所以,她对他有心理阴影,从不敢轻易再接近他。
或许是心理阴影面积过大,阴影一直笼罩到褚玉身上,连带着骂他时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她不想再看风无情那样千年寒冰似的脸,转过头眼巴巴的望向朱景禛,因为她知道这里唯一能命令风无情的只有朱景禛。
朱景禛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看了看风无情,他对他今日的表现不甚满意,以风无情的身手怎么能先后让那个什么软枕头和季承运闯进来,尤其是季承运,竟然闯到楼上去了。
他慢条斯理掸一掸衣袂,眼色暗了暗,冷声问了风无情一句道:“去哪儿了?”
风无情恭敬而老实的回答道:“启禀主子,属下去了茅房。”顿一顿,补充解释道,“属下拉肚子。”
朱景禛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
真是奇了,拉肚子还要成群?
他微微思索,见吵着内急的褚玉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他忆起她也是拉肚子当中的一员,淡声问道:“豆豆,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褚玉一心想着要替软枕头解穴,一下就忘了拉肚子的事,瞠着两目道:“咦?你这话问的奇了,这店是我的,我爱站在哪儿站哪儿?”
“你不是也内急么?”他声音依旧淡淡。
“……呃。”褚玉缓缓垂眼,脸色变了变,嘻嘻一笑道,“刚刚一吓就吓没了。”
朱景禛嘴角又抽了抽,他知道她是为了躲他才装内急,难道她就这么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么?
他承认他待她是急迫了些,可正是因为他太过想她爱她才会急迫,她怎么就不懂他的心。
她不知道,这两个月每每到了深夜,他是如何想她而不能安眠入睡,他干脆翻身起床将凝结在脑海里无法褪去的影子一笔一笔画了出来。
他觉得有些可笑,她都没有画过他,他却夜夜画她,每画一笔都承载着他对她的思念,她胖胖的形象跃然于纹理纯净的宣纸之上,仿佛眼前看到她淡淡的身影从画纸上飘了出来,他伸手一触,她的身影却消失了。
他无数次想像他与她近在咫尺,他可以真真实实的触摸到她,可如今,他与她确实近在咫尺,他也真真实的触摸到她,只是他触摸的只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的心。
他望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恼的想当场发作。
季承运瞧着自个父皇痛苦又憋屈的模样,心中大是不忍,恨不能直接跑过去帮他扶平蹙紧的眉心,看来父皇追母后的道路走的异常艰辛啊!
正想着,褚玉却突然凑到了朱景禛身边,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自动的帮他揉起了肩膀,她柔柔的手触在他的身上,他所有的恼怒在这一刻发作了绕指柔。
褚玉小心的讨好道:“阿狸叔叔,你叫那个人帮软枕头解穴好不好嘛?”
朱景禛幽幽一叹,抬起手冲着风无情摆了摆。
啪嗒……
仿佛雨落青草地的细微响声,软枕头就被解了穴,他爬起来也不顾两腿发麻屁股疼痛,捂着腮帮子就跑到了褚玉面前,将褚玉往旁边一拉自动的代替褚玉要帮朱景禛捏肩。
朱景禛眉心一蹙,压根不给他捏肩的机会,身子微微一闪,软枕头就扑了个空。
软枕头顿觉尴尬,斜睨着朱景禛道:“若非你是我相公媳妇的叔叔,我连手都懒的伸一下。”说完,又觉得此话说的太重了些,他的相公媳妇是太上皇,太上皇的叔叔不是王爷就皇上,可想想皇上日理万机的肯定不会跑来,必定是哪位闲的发毛的王爷。
他立刻拉着褚玉袖子问道,“相公媳妇,这位可是你亲叔叔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腮帮你被什么挠了,难道你又惹奥特曼生气了?”褚玉十分狐疑的看着他腮上的几道血痕。
“哼!”软枕头重重把脚一跺,手又捂着腮帮子,陷入了悲愤的回忆之中。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今儿一大早我照常去王二麻子家采办相公媳妇你指定要的围屏,开门的却是一个长着满脸麻子的小姑娘,我见那小姑娘一脸麻子就猜到他肯定是王二麻子待在乡下的亲妹子,我想着要帮相公媳妇你多还还价,所以想给那麻子姑娘留个好印象,于是我放下男儿匪气,做个有修养的文人问她,‘这位小姑娘,你兄长在哪儿?’”
他气的捶了捶胸口,恨恨道:“谁晓得那姑娘只迟疑了一下,甩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骂了我一句色坯,我跟她理论,问她‘你兄长在哪儿?我要见你的兄……’我话还没说完,她又是一甩手,张牙舞爪的就在我脸上抓了一把,然后气愤的啐了我一口,又骂了一句死色坯。”
他的嘴微微撅起露出一个委屈的模样,拉住褚玉问道:“相公媳妇,你告诉我,这麻子姑娘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她为何要打我?”
褚玉:“……”
追萤,琉璃,紫燕莫名的就红了脸。
黑子君哈哈一笑,从嘴里说出两个字:“笨蛋。”
众人齐齐讶然的看着软枕头,他的几个属下很是为他抱不平,虽被朱景禛和风无情两尊大佛震的不敢说话,但打定主意要给那个没礼貌的麻子姑娘一个大教训,唯有栓牛比较聪慧,很为老大的智商捉急。
哪有一个男人一见一个姑娘就问人胸长在哪儿,还要看人家的胸,但凡有气性的姑娘不打死他才怪。
软枕头见褚玉不回答,又问向朱景禛道:“亲叔叔,我相公媳妇的智慧只比我略略高些,可能也无法回答这样复杂的难题,你可否告之?”
朱景禛没有看他,单冷冷的说了一句:“谁是你亲叔叔!”
“相公媳妇,难道他不是你亲叔叔么?”软枕头心头警报立刻拉响。
“阿狸叔叔是我的叔叔,嫡亲嫡亲的亲叔叔。”
褚玉故意咬重重复了嫡亲二字,她想一再告诫朱景禛,同时也是告诫自己要时刻记得他二人的关系,千万不可越雷池一步。
褚玉此话一出,软枕头好像被天下掉下来的大馅饼砸中了脑壳一般兴奋异常,立刻就亲热的招呼起朱景禛来。
“你是相公媳妇的亲叔叔,就是我的亲叔叔,咱们是嫡嫡亲亲的一家人,亲叔叔第一次来我们店,我们自然当好好款待,亲叔叔你赶紧坐下。”
又回头吩咐一声:“栓牛,赶紧去酒香居买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来,今日我要跟我亲叔叔好好痛饮几杯。”
栓牛愣了愣,软枕头催促道:“快去啊!哦,对了顺便把醉风楼的幻烟姑娘叫来唱几个小曲陪陪我亲叔叔,我亲叔叔是个正经人,断不会占女人便宜,你叫幻烟姑娘放宽心。”
褚玉震了震,朱景禛的脸色立刻暗了下去。
软枕头还不以为朱景禛放不开,傻傻笑道:“亲叔叔莫要害臊,男人在外找找女人听听小曲很正常嘛!”
朱景禛有了一瞬间的怔愣,想了想,竟然点了点头道:“也是,你将那位姑娘找来吧!”
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刚还对她表白,转眼间就要找别的女人了。
褚玉心中冷笑,小拳头已紧紧握起。
黑子君不由的狠狠瞪了软枕头一眼。
父皇还未追到母后呢,这人倒想着给父皇找小三了,他必须将这小三杜绝于门外。
咳了一声上前道:“不用找什么姑娘,我也会唱个小曲。”
软枕头两眼一翻,甚是嫌弃道:“重点是姑娘,你又不是姑娘。”
黑子君机智的伸手将头顶的玉簪子一拔,一头乌发披散下来,拿手在额前缕了几缕碎发下来,瞪着软枕头道:“这下是姑娘了吧!”
软枕头瞧着他面若圆月,眼似弯月,唇赛桃花,肌肤堪雪,整个人呆了呆。
像,这样一看,确实像个玉面俏佳人,还是特纯特萌特惹人喜爱的那一种。
呆怔片刻,他反应过来,赶紧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虽然外表像个姑娘,但里面的内容却不是个姑娘。”
“要内容是个姑娘做什么,外表像就行了,刚刚不是你说这位叔叔是个正经人,断不会占女人便宜么?既然不占,还在乎内容是不是姑娘作甚。”
软枕头被噎的白眼直翻。
正此时,忽然从门外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子声音:“褚爷,褚爷在么?”
褚玉一见是个拿青纱笼面的女子,脸上不由的堆上了招牌式的微笑:“这位姑娘里面请,有什么情感方面的烦恼需要咨询咨询啊?”
“这年头真是奇了,你也拿青纱遮面,我也拿青纱遮面,难道青纱一遮就遮成了个美人了?”软枕头低头抚腮嘀咕两句,赶紧吩咐伙计们开张迎客。
一眼瞥见多了三个女人,那三个女人还自来熟的忙里忙外的,搞的好像她们才是主人似的。
作为相公媳妇的相公兼保镖,他怎么连人事管理权都没有,好好的添了三个人,也不给他报备一下,看来,他有必要跟相公媳妇开个夫妻会议,商讨一下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地位了。
瞧着这位亲叔叔在相公媳妇面前甚有威严,他想着应该让这位亲叔叔好好教导一下相公媳妇,想到此,他咬了咬牙,决定中午不喝什么女儿红了,就喝那坛他忍了许久都舍不得喝的陈年美酒梨花醉。
他这边想着梨花醉,那边褚玉已招呼罩青纱的姑娘坐了下来,那姑娘见这么多人却丝毫都不避讳,直接开口道:“褚爷,我想分手。”
“不知姑娘你想要和谁分手啊?”
那姑娘沉默良久,无奈一叹,声音似女鬼幽幽,从嘴里咬出七个大字:“当今天子楚昭帝。”
“啥?”
褚玉屁股一滑,差点从圆杌子上跌了下来。
啪——
紫燕刚刚端来一杯茶准备招呼客人,茶杯还未来得及放到桌上就直接摔了个粉碎。
她张着嘴,嘴里含了四个字:“怎么可能?”
追萤默默的走过来劝了一声道:“这位姑娘,分手可以,话却不能乱说。”
黑子君,琉璃不约而同的偷偷拿眼打量着分手对象朱景禛,当事人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还有心情淡定的坐那儿喝茶。
皇帝不亏为皇帝,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镇定如常。
比皇帝更没表情的当属风无情,他往哪旮旯里一站,根本就可以当个死物。
软枕头也不自觉的被这位姑娘的话惊着了,惊了片刻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这位姑娘放心,分手大师在此,就没有分不了的手。”
那姑娘偏头一看软枕头从嘴里又咬出三个字:“死色坯。”
软枕头一听,脸色一变,不由分说当场就掀了姑娘的青纱,仿佛受了惊吓似的捂住腮帮道:“麻子姑娘!”
“噗……”
褚玉在见到这位麻子姑娘的长相时几乎要石化,她不由的转头就看向朱景禛,露出一个明明暗暗的笑来,然后又转过头对着麻子姑娘问道:“姑娘且说一说当今皇帝是如何与你相识的?”
麻子姑娘见青纱被揭,面带了恼羞之意,伸手指着软枕头道:“褚爷,可否请此人退下,他在这里实在有碍观瞻。”
“我日你……”软枕头不由的愤红了脸。
“你,你好不要脸!”麻子姑娘脸色顿时通红,红的一颗颗小麻子如芝麻粒般的涨起。
“来,我这就跟你掰扯掰扯道理,我问你兄长哪儿你打我一大嘴巴,我说我想见见一你兄……”
“褚爷,这人太无耻了,请你叫他退下。”麻子姑娘大为窘迫,当即就打断了软枕头的话。
褚玉淡声道,“软枕头,你且先退下!”
软枕头梗着脖子表示不服,他底下的几个兄弟见了这个麻子姑娘纷纷要给老大打抱不平,还是栓牛有眼力见,不知他在软枕头耳朵边叨咕了什么,就把软枕头并着一众愤怒的兄弟说的退下。
软枕头一走,追萤琉璃紫燕三个一起去了后院厨房,准备拾掇一下从皇宫带来的点心和果子端出来给皇帝和褚玉。
黑子君为怕打扰褚玉做生意也自动去了厨房,他打算趁着父皇和母后都在,亲自弄两个菜表表孝心。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麻子姑娘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悲伤绝望的神情来,哆嗦着唇眼里泪出滴来愁苦的看着褚玉道:“看褚爷这情形,必是不能成功的替我分手了,哎——”
她的叹息绵长无比,很是受伤的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这一次的分手找褚爷也是无用的,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敢帮我和皇帝分手?”
褚玉心想这姑娘莫不是有蛇精病吧?要不就是有妄想症,皇帝明明就坐在这儿,她却不认得,她和皇帝之间明摆着就是陌生人,又何谈分手。
她正打算把这位姑娘劝走,这位姑娘却突然从袖笼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绢布囊来,拿在手上晃了晃,眼睛盯着摇晃的布囊兀自叹道:“别说我今儿只带了五个金元定,即使我捧了一箱的金元宝又有何用,命比金元宝值钱,没人会找死去。”
“有用,有用。”褚玉立刻打消了劝走姑娘的主意,两眼笑眯眯的一把拿过姑娘手中的布囊,打开看了看,自信心爆棚道,“姑娘放宽心,我既收了你的钱,定然会帮你和楚昭帝分手,倘若分不了你就是砸了我分手大师的招牌我也无话可说。”
“褚爷当真敢接?”麻子姑娘难以置信的看着褚玉,脸上的麻子因为惊喜而雀跃起来,又问道,“难你不怕得罪了皇帝,丢了性命么?”
“姑娘不用怀疑我的职业能力,我敢接自然就有必能成功的把握。”
褚玉说话,回首望了一下朱景禛,冲她眨一眨眼示意他赶紧点头,只要他一点头,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立赚五个金元宝。
朱景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凤眼菩提佛珠,他一边把玩着佛珠一边喝茶,一边又听话的点了点头。
褚玉大喜,大腿一拍,斩钉截铁道:“姑娘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手分定了。”
“褚爷你都没问我,我与当今天子究竟是如何牵扯上的,怎就这般肯定的应了下来?”
褚玉心想,这还用问,当今天子就坐在她面前,分不分手还不是朱景禛一句话的事,不过本着以客为主的原则,她还是表示尊重相应的问了一句:“姑娘若想说,就且说来。”
麻子姑娘端起追萤新上的茶,轻轻品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蹙了眉头娓娓道来。
原来宫中选透,但凡年满十四至十六岁的未婚清白女子皆要参加选秀,麻子姑娘就是其中被选一员,不仅如此,她还经过层层筛选,成为云都为数不多的能入宫再次参加选透的十个女子其中的一个。
连名动京都的柳幻烟都未能选秀成功,麻子姑娘却选上了,可见这次选秀不是选美,而是选丑。
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副质感极强的画面感,画面来自于网络清宫女子的图片,她想若皇帝后宫的女子皆长成那样,其实过的也是很不容易的。
她突然觉得好好笑,同时也觉得狐狸皇帝有点可怜。
朱景禛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仿佛他压根不在意帮他选丑之件事,他抬起眼睛,眸光带着一丝看不清的东西,从褚玉光洁如玉的脸上扫过,又越她的脸,从窗外被晨风吹的摇曳的相思树上扫过。
原来,这里也有相思树。
那相思树上已结了可爱的相思豆。
不知何时,豆豆能为他种下相思。
他思绪飘的有些远,很快就拉近的回到现实中来。
宫中选秀是百官奏请太后搞的,而选秀最终变成选丑是渠阳王暗中搞的。
他本无意选秀,渠阳王干脆将计就计弄些丑女彻底断了他选秀的念头。
一个皇帝,后宫里没有皇后,没有女人,那如何绵延子嗣,如何能做稳一个皇帝的龙位。
他越是坐不稳帝位,有些人越是高兴。
若不是为了春归最后嘴里吐出的秘密,他早杀了渠阳王这个毒瘤。
这两个秘密,一个是宝葬,另一个屠引军团。
想找到宝葬,必须拥有两件东西,一把青虹剑,一把玄月刀。
想号令屠引军团,必须拥有屠引令,屠引令为阴阳两面,一面在渠阳王手里,一面却不知在谁手里,这人唯有渠阳王知道。
青虹剑他已找到,就是豆豆拔出属于软枕头的那把剑,而玄月刀经他在各处的秘密情报网络获悉,在渠阳王手下的一个杀手手里,据查,这个杀手很有可能就是醉风楼里唱小曲的柳幻烟。
以目前的情势看,现在不是杀渠阳王的好时机,倘或获得这宝葬和屠引军团,将对他统一天下大有裨益。
他的心绪七拐八绕绕到了天下,而褚玉满心满眼的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五个闪着金光的金元宝。
可见,此刻,他二人胸中所怀的志向不同。
一个是天下,一个是生意。
只是得到天下就是做成功了一桩最大的生意。
而把生意做到最大就是得到天下。
从这方面看来,他二人似乎又是英雄所见略同。
那麻子姑娘一口气说完,脸上尤带着不肯褪去的忧虑之色,将右肘手搁到桌上拿手托住腮,凝眉用迷之一样眼神默默的盯着褚玉。
褚玉以为麻子姑娘还不放心她的职业分手能力,拍拍胸口打保票道:“姑娘且放心回去,我拿我分手大师的信誉作担保,皇帝绝不会强娶了姑娘你。”
麻子姑娘眨眨眼,咬咬唇,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嗯,小女子相信褚爷的分手能力,只是兹事体大,这件分手大事涉及的是当今圣上,褚爷也需小心行事才是,莫要为了小女子得罪了皇上,那岂不要白白丢了性命,这样让小女子日后如何能心安?”
麻子姑娘顿了一顿,褚玉正好想叫她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却又听麻子姑娘胸有成竹道:“小女子有个十分好的主意断不会凭白叫褚爷有性命之忧,小女子我……我……”
“你如何?”褚玉刚觉得这姑娘有点缺心眼,但如今听她这样一说,这麻子姑娘似乎还是个有主意的人。
“有一个姑娘打小生在乡下,虽然琴棋书画一样不通,但女红好,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还炒得一手好菜,最最关键的那姑娘模样儿身形儿都不错,还没有世俗女子那样的矫情,若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一个不是之处,那就是那个姑娘脸上微生了几点麻子,其实添了几个麻子也挺……”
褚玉微咳一声,微带面笑的打断道:“姑娘,说重点。”
麻子姑娘脸皮顿时就红了,牙一咬道:“圣旨上说入宫选秀者需未婚清白的姑娘,若小女子能嫁给褚爷岂不两全其美。”
说完,她已羞的拿手捂住了脸。
褚玉:“……”
朱景禛:“……嗯”
褚玉脸上招牌式的微笑僵了僵,抽着嘴角回身瞪了朱景禛一眼,朱景禛淡淡回看她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正端着瓜子果盆走出来的琉璃和紫燕听到麻子姑娘这样一番话,二人一起怔在当场,嘴张的可以塞下两枚大鸭蛋。
二人齐表示:这麻子姑娘莫不是得了花痴症吧!
褚玉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道:“姑娘,你实在想多了。”
麻子姑娘手放了下来,咬唇眼巴巴的看着褚玉道:“难道褚爷看不上小女子?”
“……呃”
“难道你看上她们了?”麻子姑娘伸手指了指琉璃和紫燕,“从前并未听哥哥说畅心园有女伙计,这两个定然是褚爷你新娶的小妾。”
琉璃的脸顿红涨的通红,傻傻的站在那里有些无措的看了看褚玉。
她是喜欢太上皇,不管是过去胖的他,还是现在瘦的他,她都喜欢,可是这种喜欢是另一种喜欢,一种她也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喜欢。
反正,她一直打定主意,此生当个丫头服侍太上皇,至于别的,她真的想也未想过。
“你这人嘴里胡浸什么呢!”
紫燕突然就动了怒,太上皇明明喜欢男色,怎会看上她,再说了,她的心上人也不是太上皇,而是皇上,这麻子姑娘这样说岂不是让她在皇上面前失了清白。
她挑着眉头,一双眼睛好似看穿了麻子姑娘,冷笑两声道:“我看这位姑娘分手是假,想借机勾搭我家褚爷才是真。”
麻子姑娘顿时气的浑身一哆嗦,桌子一拍就起了身,指着紫燕的鼻子道:“我知道你必是担心褚爷娶了我会夺了你宠,我劝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才不像有些人那样专爱拈酸吃醋。”说着,看向褚玉吐字铿锵道,“褚爷你大可放心,男人三妻四妾无可厚非,我绝不是个妒妇,你娶了我也可以娶别的女子。”
紫燕气的不行,可却再也不敢说话,毕竟这个麻子姑娘是太上皇的客人,皇上和太上皇都没发话,刚刚她已经僭越了一次,断不能有第二次。,
麻子姑娘见紫燕不再说话,以为她自知理亏,得意洋洋的仰着头对着褚玉道:“褚爷,不是我自吹,我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绣得了花,下得了地,你娶我绝不会后悔。”
“我日你奶奶个麻子脸,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啊!看爷爷我不抽死你。”
软枕头不知什么时候从后厅走了出来,手里抄着一把大扫帚。
麻了姑娘立刻怒目而视:“你个死色坯,想干什么?”
“你妄想嫁给爷爷的相公媳妇,做你的大头春梦去吧!”
“你说什么,谁是你相公媳妇?”麻子姑娘身子抖了两抖。
软枕头立刻跑到褚玉身边,将扫把往胸前一横,摆出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样子,恶狠狠的瞪着麻子姑娘道:“褚爷就是爷爷的相公媳妇,我和他可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
“……什么?”麻子姑娘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今日她亲自上门来求亲也是逼不得已。
她没爹没娘,哥哥嫂子又不肯为她作主,她的亲事只能自己张罗,其实今日不是她第一次见褚爷,她已偷偷见过他好几次,早已芳心暗许,如今她一颗芳心竟暗许给了一个断袖。
她伸出颤抖的指尖指着软枕头和褚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你们……竟然是断……断袖,呜呜……”
她捂住脸就哭的跑了,刚跑至门口,褚玉忽然喊了一声:“姑娘且留步。”
麻子姑娘悲愤的回头道:“褚爷不必强留,我断然不会嫁给一个断袖。”
褚玉抽着嘴角晃了晃手里的装着金元宝的布囊道:“我只是想问姑娘你还和不和皇帝分手了,若分这些金元宝我就收下了。”
麻子姑娘想了想,咬牙定定道:“分,我又没见过皇帝,谁知道他长得是圆是扁,是不是个断袖。”
褚玉正要放心大胆的收回布囊,麻子姑娘忽然风一般折跑了回来,一把夺过褚玉手里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金元宝直接塞到褚玉手里道:“这才是分手费,另外的四锭金元宝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嫁妆。”
褚玉:“……”
软枕头怒道:“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明明说好的分手费怎么说变就变了。”说完,又回头伸手指一指朱景禛道,“依人品,依相貌,我的亲叔叔并不比我相公媳妇差多少,既然你连嫁妆都准备好了不如嫁给我亲叔叔如何?”
说完,还不忘回头问朱景禛道:“亲叔叔,不要怪侄女婿武断,实在是觉得这位麻子姑娘人还不错,你可愿娶她当个小妾。”
朱景禛悠然自得的饮茶吃糕点,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单做出一副世外之人的高深形态来,只微微拿眼看了看褚玉,却不说话。
软枕头有些着急,不知怎的,虽然这个人是他相公媳妇的亲叔叔,他心底总是虚的不放心,老想弄个女人给这位亲叔叔,可这位亲叔叔就是打死不开口,这不急煞人也!
他的建议没得到回应,正是尴尬,麻子姑娘忽然走过来狠狠的拿脚往他脚上一跺道:“我呸,我才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死——色——坯!”
麻子姑娘怒视着软枕头咬牙骂完,又看向褚玉道:“褚爷,给个痛快话,一锭金元宝,分还是不分?”
褚玉想着这金元宝简直跟白捡的似的,虽然她心里有些落差,但有总好过没有,点点头道:“分!”
“褚爷真是个痛快人,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惜……”
麻子姑娘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怆然,拿了钱布袋丧魂落魄的离开了。
她刚一离开,店里又滚进了一个球来,只是这个球好似放的久了,气很不足,显得蔫而无力。
那球顶着一对憔悴的熊猫眼一进门就扯着嗓子问道:“请问哪位是破坏王?”
“请叫我分手大师。”
褚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威势,那球不由的咳了两声垂着丧气耷拉着眼睛带着哭腔道:“大师,救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分手。”
褚玉见这球十分熟悉,再看看,恍然回想起来,这人不是年元冒么?听说他大病一场,在家休养,怎么休养成这样一副快死掉的样子。
想到当初是她拿话吓他的,她的笑容难免有点僵,问道:“这位客官,你想和谁分手啊?”
年元冒抬起袖子将眼睛里汪出的几滴泪拭了拭,抬眸一看,再一看,仔细看,觉得这位分手大师好熟悉,猛拍着脑袋,在厅内来回的踱着,自言自语道:“谁,这是谁,我见过,我一定见过。”
突然,脑袋瓜子一个激灵,猛地来的精神一蹦三尺高指着褚玉道:“你小子,别以为换了一身衣裳,减了一些肥肉,我就认不出你了,你你你竟然骗我说那个小倌得了花……”
“花什么花?”软枕头立刻警惕的抄着扫把往年元冒面前一横,将褚玉牢牢的护在身后,威胁道,“你要分手就拿分手费来,若是想寻事,我劝你趁早息了这心思。”
拿手扫一一将厅内指了指,又道:“你瞧瞧,我们畅心园哪个不是高手。”
年元冒随着他的手指环顾四周。
眼一瞄,再一瞄,重新瞄。
揉一下,再一下,重新揉。
顿时大惊失色,如当头一声惊雷炸了开来,腿软就要跪了下来:“皇……皇……”
“乱说话是会死人的!”
如冰雕般的风无情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他的话平板而没有感情,生硬如铁,却带着慑人的寒气,直寒的年元冒膝盖软的跪都跪不住,直接滚趴在地。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是找破坏王来破坏婚事的,可是皇帝后宫一个妃子都没有,连被破坏婚事的机会都没,他来做什么。
对对对,他想起来了,肯定是想和吕华彰分手。
他浸淫官场多年,深知此刻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也不敢爬起来,跪趴在地上,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刻意的谄媚和笑容,恭恭敬敬的冲着皇帝行了一个礼,却再也不敢称呼他皇上。
“这位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给爷赔礼了。”
他明明是对皇上赔礼,可睁眼瞎的软枕头却朗声一笑道:“我们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一向都是与人为善,解人之忧,这位客官就不必太客气了,赶紧起来吧,跪在我们店里也不像话。”
年元冒哪里敢起来,抬头抖巴抖巴的望了望朱景禛。
朱景禛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起来吧!”
年元冒拂了一把汗,赶紧起了身,眼一晕忽然又要倒下,幸亏软枕头抚的及时。
“这位客官,你莫不是肾亏了吧,怎的这样弱不禁风的?”
软枕头话刚完,年无冒一张老脸上立刻就老泪纵横了起来,扶住软枕头十分艰难的走向褚玉,一只手轻轻捶了捶胸口,叹出一口气来。
“大师啊!从前的事咱们既往不咎,我……我……我只想……”
他怎么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出要自己的夫人吕淑贤分手的话来,皇帝就算再不待见吕家,但吕淑贤也是皇帝的亲姨母,太后的姐姐。
自古君心难测,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提分手,更何况他的胆子没有天大,只比绿豆略大了些。
前一阵子刚因抢扇之事惹怒了皇上丢了官职,如今再惹,他不是丢官而是要丢命了。
这一想,他就十分为难的将话又吞回到肚子里头。
苦啊!他真是苦啊!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冒着被打断腿,切了命根子的风险,一路从京都逃到云都找破坏王,却撞到了皇帝。
他想,前世他一定个女人,是个叫秦香莲的女人投的胎,不然怎么能比黄连还苦呢。
褚玉刚听他说他要分手,心里早已猜度了七八分,能让年元冒提出分手的人八层是他家那个母老虎,他现在不敢说肯定是顾忌着皇帝在此。
来者皆是客,她赶紧上前道:“这位客官若是有难言之瘾,不由随我去里厅坐坐,那里安静无人。”
“这这这……”年元冒紧张的直搓手,不停的拿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朱景禛。
皇帝不同意,打死也不敢走。
“阿……咳……”褚玉八面玲珑的又绕到朱景禛身边,嘻嘻一笑道,“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容我先招待一下大老爷。”
娘哎!这分手大师怎么能在皇帝面前称他大老爷,这不是折煞他了么,他赶紧跑了过来低眉顺眼道:“不急,我一点也不急,请分手大师招待这位爷,我的事根本算不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