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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见我久久没有请安,侧目回过头来,又瞧见我失魂的样子,轻声责备一句,“季雪姑娘见了皇上还不行礼。睍莼璩晓”
他的责备声令我瞬间回神,心头千回百转的同时,偷偷睨了眼那位只顾自己写字的皇上。也清楚明了自己的处境,将头压得低低的,几乎恨不得埋到地上。硬着头皮,福身行礼,“奴婢季雪,参见皇上。”
一道威严而磁性的声音悠悠传来,似乎还略带几分漫不经心,“免礼。”
我定了定心神,心底不免侥幸起来。看他反应,应该不会对一个奴婢感兴趣。身子缓缓站正,垂着头将太后的平安符双手奉上,不疾不徐开口说道:“今日太后为皇上亲自求了平安符,特差奴婢送来呈给皇上。”
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母后有心了,给朕呈上来。栎”
一旁侍卫恭敬应了声,“是”。说罢,便将我手中的平安符呈给了皇上。
皇上这才放下手中毛笔,接过平安符,端详了会,淡淡说了句,“退下吧。”
闻言,我如释负重,如获赦免,随着侍卫轻声应允讣。
然正当我转身之际,身后却传来令人心颤的两字,“回来。”
一声命令,令我还未放下的心再次悬起,甚至更胜之前。我不确定这声“回来”是指我还是那名侍卫。两人同时停步,我疑惑的同时站立不安。
我侧目瞅那侍卫一眼,只见他同样不解,却已停下步子,转身朝皇上屈身作揖,“皇上。”
如此一来,我只好停步,却因心虚,不敢转身。
而正待我犹豫不安,皇上已开口命令,“步云,你先退下。”
我心中一沉,不好的预感接踵而来。
名唤步云的侍卫应允退下,走过我身旁时,还侧目疑狐地瞥我一眼。
我的双腿好似灌了铅,直至步云走出御书房,我还是背对皇上,保持离去的姿势站立不动。心底则想,能躲一时便是一时。
“朕有说过让你走吗?”简洁一句,无疑给我判了死刑。紧接又道:“转过身来。”
我心狂跳,迟疑又犹豫。知道左右躲不过,心一横,认命地缓缓转身。只是头一直低着,脸孔几乎贴到胸口。
似乎极其不满我的样子,他紧接一声,不容抗拒,“把头抬起来。”
心底慌乱,我已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能听到怦怦心跳的声音。原始的本能驱使我,我不想抬头,不想看到他。
最终我还是没有抬头,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却涣散地盯着某处发呆。
许是见我违抗他的命令,不由加重了语气,极其强硬,“过来。”
这一声“过来”,在我听来犹如平地起雷。再怎么不想见到他,他现在终究是皇上。别说是要我抬头走过去,就算是要了我的小命,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理智告述我,他的命令我不能当成耳旁风。
只是脚下好似生了根,磨蹭许久,才慢慢向前漫出一步。
不得不说,他此刻耐心极好,静静等待我的动作。
而我虽然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但仍觉头顶两道炯炯目光似要将我穿透。
短短几步,好似无尽之长。终于走至案台前,我垂首站定。虽说沉默,心却依旧狂跳不已。
默一瞬,头顶响起他磁性的声音,“抬起头来。”
感觉自己是被操控的木偶,纵然有千百个不愿,然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不能逃避。
我硬着头皮抬头,视他如洪猛野兽般,目光始终平视前方,避开他的注视。
他则居高临下地瞅我一瞬,极其十分不满我的忽视。伸手就捏起我的下巴,强迫让我看向他,只听他缓缓说道:“每次见到你,怎么总是这么倔!”
顷刻间,一张冷冽而邪肆的面孔,近在眼前。
我只觉气势压顶,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眼前的皇上不是别人,正是我一度连做梦都不想梦到、视他如恶魔的高释玄。
想过千百种碰面的可能,却独独不曾想到这样的见面方式。
从属国一路逃至菱国,对于菱国的一切可谓极其陌生。来到皇宫的两个月,又专心低调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一心只想顺利度过三年,而后出宫。
从未刻意打听过有关皇上的事情。却不料这个最最不想碰到、处处想要避开的人,竟然已是菱国皇帝。
我该感慨世事变幻万千,还是感慨命运将我作弄。要怪就怪自己不该留下来当宫女吧!这下真是羊入虎口了。
下巴被他捏得有些微微发疼,而仰头的姿势也极其不舒服。曾经也是这样强势地钳制,曾经也是这样将我死死压迫。
不禁令我想起那些不堪的经历,想起之前成为俘虏时当众跪地,而他却用冰冷的刀鞘抵着我的下巴……,想起属国皇宫他侵入我的闺房,不顾我的感受而肆意妄为……。
几乎每次碰到他,他都要将我彻底伤害。心一下子委屈而愤怒,一时忘记各自身份,我愤愤反问,“那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总是这样盛世凌人?你不知道这样,别人也很难受吗?”
他并未因我的言语不敬而怒气冲天,只是捏着我下巴,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好似无形之中在提醒我,他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只听他邪邪说道:“因为你就是一只桀骜不逊的野猫。”
他的狂妄霸道、不可一世,我深有体会。如今他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又岂容我放肆。
我则暗暗后悔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不该用言语去挑战他。我轻吁口气,心平气和想话和,企图他能好心放我一马,“皇上,太后的平安符,奴婢已经送到,皇上是否可以容许奴婢回怡心殿了。奴婢还要为太后准备晚膳。”
他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鹰般锐利的眸子直直盯着我,眸底尽是审视之光,好似一切均逃不过他的视线,“那你来告述朕,你为何要离开属国?为何你堂堂一名郡主,要到朕的菱国来当一名丫鬟?你的目的为何?是来引诱朕,还是来当细作?”
虽说心底早有准备,然面对他此刻锋利的眸光,还是令人微微心颤。再说也不曾想过他会是这样去想。毕竟是一代君王,利益至上。我强定心神,伸手指指他捏着我下巴的手,艰难开口,“皇上,您能不能先放开我,让我好好回话。”
他瞅我一瞬,不置一词,许是料定我逃不开他的五指山,最后收回了手。挺拔的身躯顺势坐回雕龙檀木椅上,然目光却一直投在我身上,未曾离开。
摆脱了他的钳制,我感到舒适不少。微微低头,尽量避开与他直视。
我再次定下心神,娓娓道来,“数月前一晚,我突遭绑架出宫。途中幸巧遇到一位大侠救了我。我原本就父母双亡,住在皇宫其实一直寄人篱下,早有出宫之心。所以借此时机,便没回皇宫。
我一路南行,便来到京城。却怎料,绑架我那黑衣人却阴魂不散,又神秘出现。
他企图再次将我带走,说巧也巧,危难之时,先前救我的大侠却及时出现。为了救我便与黑衣人打了起来,两人却一时难分胜负。那位大侠见远处驶来一辆马车,便将我推到了马车上。
我当场晕了过去,等到第二日醒来,才知道是太后救了我。之后,我答应太后留在宫中三年伺候她左右,所以我就留了下来。”
怕他不信,这番说辞我讲得绘声绘色。最后还不忘诚恳地补上一句,“我没有目的,要是皇上认为我有目的,现在就可以赶我出宫。”
说完一切,我如释重负般轻吁口气。垂头等候他的发落。
我刻意隐瞒了在属国发生的一切,那段不光彩而又险些要我性命的经历,是我一生的低谷。少一人知道,我就少一份危险。
何况高释玄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如果告述了他,他究竟会如何处置我也难说。所以我能不提,就尽量不提。而后半部分却是我真实经历,同太后知道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我隐瞒了太后身世而已。
许是在思考我这一番话的真实性,沉默良久,他久久不曾发话。
我不由心虚起来,微微抬头,打算偷偷睨他一眼。哪知刚一眼望去,却被他逮了个正着。
瞧见他此刻正闲适地靠着椅背,双手则随意地搭在案台上,慵懒的姿势好似在听故事。尽管如此,却仍霸气十足。
一双锐利的眸子,始终望着我的方向,漆黑的眸底深沉如海,此刻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他此番模样,我很难辨别他究竟是信了还是不信。
我着实有些心中没底。尽管心底直打鼓,却还是侥幸心想,属、菱两国相距甚远,他又是一国之君,必定日理万机,国事缠身。即便会留意属国的一举一动,也应该不会注意到像我这等小事上。
故而与他目光交汇的一刹,我没有躲避,同样静静回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