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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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曦微露,我便醒来。睍莼璩晓想起昨晚一切,苦涩中又夹杂甜蜜。身旁早已不见他的身影,心底不由划过一丝失落,好想在不多的时间里,能与他多待一会儿,多看他一眼。

    思及此,我匆匆起身,便梳洗一番,夺门而出。

    方一出屋便见寻桃静静等在屋檐下,看其样子像是等了许久。抬头的瞬间,她也正好回过头来。不拘言笑地认真望着我,淡淡道,“公子醒了。那我给公子去厨房拿些饭菜来。”

    我木木点头,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然瞧见她清淡的口气,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由想起她昨夜敲门的事。难不成她听到些什么,今早特意守在门口?这样一想,不由皱眉。

    不多时,寻桃便折回。带回几样可口小菜和一碗清粥。利索地替我在圆桌上摆好攴。

    我坐下吃起来,见她站在一旁,抬头道:“寻桃,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坐吧。你早饭吃过了吗?”

    她倒没有扭捏,点点头,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自从离开皇宫,我俩之间的相处随性了许多,有时更像是相互依偎的姐妹、亲人。她回道:“奴婢吃了,郡主赶紧吃吧。”

    我恩了一声,莞尔一笑,低头喝了几口清粥。犹豫着有些事情还是告诉寻桃比较好,毕竟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眼下还冒着风险陪我住进王府。我抬眸,正色道:“寻桃,昨夜王爷认出我了。邋”

    寻桃一点不觉惊奇,好似早已猜到夏孜珩必定会认出我一般。只是略略蹙眉,不甚高兴的问,“那郡主有何打算?是按原定计划回去,还是……”

    她突然止住,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我自然隐隐猜到,她的顾虑我清楚不过。放下碗筷,望着她认真道:“寻桃,我跟王爷说清楚了,也告诉他我会离开,不如……我们今天就离开王府。”

    闻言,她愣怔了下,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果断,随即表示赞同地颔首,如释重负般隐隐松了口气。

    饭后,我与寻桃去见替柴将军主治的大夫,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大忙,却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对于柴将军的治疗,我做不到有始有终,心底其实十分抱歉和内疚。若不是我通缉犯的身份会牵连到他人,我定会义无反顾留下来尽一份力。

    别过大夫,便去柴将军的房间,想再看看他的病情。却在推门进屋的瞬间,愣住了脚步。

    屋内坐满了人,显然他们正在商议事情。此刻瞧见到我和寻桃推门而入,均纷纷停下,转眸望向我俩,明显带着警惕。

    众人中,我一眼便找到了为首而坐的夏孜珩。他瞧见我的瞬间,并非太过意外,只是话到一半,停了下来,冲我淡淡一笑。

    我也着实没料会有这么多人,朝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笑,自知打扰,便抱歉地退出房间。看来,我要说的事,只有等他们商议完。我与寻桃便先回房等待。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夏孜珩推门而入。我闻声站起,寻桃朝他福身行礼,十分知趣地退出房间。

    房内顿时只剩下我俩,经过了昨晚,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微妙起来。既像恋人,又似好友,更似亲人。我俩相视而笑,他两个大步过来,伸手拥我入怀。他的怀抱温暖而结实,我贪婪他身上的味道,偎在他怀里。

    我俩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静静享受这片刻安宁。

    良久,他这才松开。拉着我的手并排坐在了床头。我头枕着他的肩,他的手臂自然圈住我。这样的姿势很舒服,令我不禁闭眸。

    然片刻温馨过后,我还是慢慢回归现实。我轻轻问道,“孜珩,柴将军今日有无好些?”

    提及柴将军,他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颇为无奈。他幽然道:“老样子,没有半点起色。”

    其实我心底一直纳闷他广纳神医一事。虽他并未提过柴将军为何受伤,但光看柴将军中毒如此之烈,我便已知晓,这绝非普通意外。

    我犹豫一瞬,还是忍不住问道:“孜珩,柴将军是为何受了伤?”

    闻言,他叹息一声,便开口娓娓道来,“自从我离开都城,率兵来到漠北,便全部投入了清剿流寇的战争当中。毕竟流寇的战斗力不强,人数也不多,没过个把月,漠北就重新掌握在我们朝廷手中。后来接到让我继续留守漠北的圣旨,我便在此住了下来。没想,就在接到圣旨后的第三天,便有几位蒙面刺客,半夜闯入王府,欲要刺杀我。当时柴将军就在我的屋中,一番打斗后,柴将军为我挡了一剑,却没料到,那刺客的剑上有毒,柴将军当场就倒地,直到今日还是昏迷不醒。”

    我心中一紧,坐正身子,侧脸望他。瞧见他此刻神色忧忧,心中疑惑一个胜过一个,担忧问道,“那些刺客可曾抓到?他们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刺杀你?”

    一连串的问题令他微微一愣,倒没有嫌烦,他侧目瞅我一眼,缓缓道来:“刺客的身手很是了得,当时是抓到了一个,但场面太过混乱,那刺客当场就被他们的同伴用毒镖打死,其余人全都逃跑。他们的身份我也就不好确定了……”

    闻言,我很是一愣。对于这些不留活口的做法,我只觉毛骨悚然。对待同伴尚是如此,对待敌人便可想而知了。思及此,忧心起他的安危来。

    瞧见他满腹心事的样子,我幽幽分析,“孜珩,你平时有无得罪过什么人?还有刺客留下的尸体,有没有找到什么证明身份的蛛丝马迹?会不会是你这次清剿流寇的残留分子前来报仇?或者……难道是夏孜弘……”

    最后一句,令他一愣。他望向我的眼神满是疑惑,问道:“珏儿,你为什么也会认为是我皇兄呢?”

    他言中的那个‘也’字,反倒令我一愣。其实我也是角角落落去猜测,收集所有可疑人再来排查。我不禁疑狐问道,“除了我,也有人提到是夏孜弘了吗?”

    他毫无隐讳地点头,说道:“其实,从那个被同伴杀死的刺客身上,我们当时就搜出了一块皇宫禁军的腰牌。跟随我多年的几位将领,也猜测是皇上……”说罢,他微微眯起眸子,神色很是凝重。

    我心底着实一震。不想自己随便一句,便猜到要点上。但又说不上来又有哪里不对,暗忖一阵,又道:“孜珩,夏孜弘确实逼迫我当他的玉妃,又下令全国重金缉拿我,我确实也对他深恶痛绝。但我不想把自己对他的厌恶,来影响你的想法和判断。他让你留守漠北,其实究其缘由,便是不想让你有机会和他抢夺皇位,让他能坐稳江山。但是他现在已经登基成帝。从此他是君你是臣,他想要你死,随便嫁祸个罪名给你便行,他为什么还要选择最最不明智的暗杀呢?”

    其实心底也是疑惑不解。若说夏孜弘想害夏孜珩之心,那是完全有存在。但夏孜弘为人阴险狡诈,惯用的手段便是杀人不伤己身,就如嫁祸太子一样。何况,眼下夏孜弘已是皇上,手握一切生杀大权。

    思及此,我眼波一转,认真分析道:“孜珩,你想,刺客宁可杀死同伴,也不会给对方留下活口,他们处事如此的严谨缜密,又怎么会在行动中还随身携带皇宫中的禁军腰牌来暴露身份,好让你们来发现呢?”

    夏孜珩收回视线,转而望向我,颇为认同地点头,沉声道:“这点与我所想一致,所以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

    我在明敌在暗,形势对于他完全不利。我喃喃自言道:“那除了夏孜弘,又有谁想迫不及待要你的命?”

    他剑眉一挑,轻蹙眉头,目光忧忧投向前方。

    瞧见他神色中的茫然,我的心底很不是滋味。原本想要今天离开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心底不禁暗暗纵然自己,就让我再多呆一天吧,只要路上不停地赶路,也应该赶得及离开属国。这样一想,便下了明日离去的决心。

    许是可以多留一晚,绷紧了一天的心,好似一下子放松下来。不想浪费这不可多得的一天,不由自主地又重新将头枕在他肩头,双手紧紧环住他一只手臂。

    感觉到我此刻亲昵的举动,他幽幽收回迷茫的目光,侧目深情地望着我半响。最后,化为一叹,无奈而酸楚地轻声呢喃,“珏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突发的感伤,顷刻间感染我,同时令我清醒过来,我不该的,不该再有留恋。不该态度不定,令他为我举棋不定……

    避开这永远答不了的问题,转移话题道:“孜珩,柴将军身上的毒该怎么办?”

    他无奈摇头,叹道:“他身上中的毒,恐怕整个属国都没有解药。”

    整个属国无人能医?我心头一震,忽地坐正身子,侧目望向他,不解问道,“为什么?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让柴将军冒充你,在漠北到处寻找大夫?”

    他双眸一眯望着前方,缓缓道:“其实那都是障眼法,刺客上回没有刺杀成功,必定还留在漠北,定会暗中计划着再来。我寻医是假,其实是想告知外界,我身患重疾,好引那些刺客来王府一探究竟,也便于我顺藤摸瓜。”

    说罢,他突然低低一笑,转而望我一眼,揶揄道:“只可惜,他们没引来,却意外地引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