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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五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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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琴海的冬天比较温和,张子宁和任易宸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是在米其龙士岛度过的。米其龙士岛凭借着其五座基克拉泽式的特色风车,成为爱琴海上最享盛名的度假岛屿之一。岛上白色圆顶教堂和弯曲延长的窄巷尤其受到人们的喜爱,这种小巧明丽的设计充满了小清新的视觉感受。

    不过张子宁作为一大吃货,最关心的当然还是美食问题了。白天她和任易宸到海湾内的沙滩上晒晒日光浴、散散步。玩累之后就坐进西边海面的餐厅里,开始攻略美食了。

    当地的西红柿被誉为世界上最美味的西红柿,有一道最特色的菜叫做炸西红柿球,色香味俱全,张宁一个人吃了两份还觉得不过瘾。

    餐厅里私酿的葡萄酒也是旅客们必点的,可惜张子宁怀有身孕,酒精会对胎儿大脑发育有一定伤害,任易宸只允许她拿叉子沾了一小口尝尝味道,接着她只能眼馋馋地看着任易宸喝。

    晚上他们住在餐厅提供的宿舍里,因为现在是旅游淡季,价格还算实惠,一个双人间每晚四十欧元。

    洗过澡后,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相互依偎着。

    因为白天玩得太过兴奋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两人都毫无睡意。

    张子宁兀自发了一会儿呆后,干脆跟任易宸聊起天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来爱琴海吗?”

    “嗯?”任易宸微微偏头看着她。

    张子宁说:“从小我就很向往这里,觉得这里充满了浪漫梦幻的气息。原本我和苏玉恒举行婚礼的地点就定在这里。试想一下,在美丽的沙滩上,我们两个新婚佳人和宾客们一边欣赏日落夕阳一边举办晚宴,那一定是副非常幸福美满的画面吧。不过可惜,那一天应该永远都不会到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就算没有苏玉恒陪着我,我也一定要来这里玩一玩。”

    “所以呢?”任易宸微微挑眉,“你告诉我这个干吗?想让我吃醋?”

    张子宁皱起眉推了他一下,“你说话那么犀利干嘛!人家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好吧,那你继续说。”

    “我要说的都说完啦。”张子宁顿了一下,问:“你也说说自己吧。活了这么久,有没有过特别想跟哪个女人去哪个地方享受二人时光?”

    任易宸沉吟了一会儿,说:“想跟你上床算不算?”

    张子宁一个粉拳挥过去,“你正经点行不行!”

    任易宸大掌握住她的拳头,放在手心里轻轻捏了几下,说:“如果这个不算的话,那就没有了。”

    “不会吧?”张子宁有些惊讶,“你这么多年来都没谈过恋爱?或者幻想过哪个女人也算。”

    “没有。”任易宸很干脆地回答。

    张子宁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太小了所以没有女人愿意靠近你!”

    任易宸斜眼瞪她,“你又欠.干了是不是?”

    “不不不。”张子宁连忙摆手赔笑脸,“跟你开玩笑的啦,别当真哈。”

    任易宸用力捏了捏她的脸,泄愤。

    张子宁又说:“你外貌条件这么好,情史又干净,也有一定的经济条件,可惜就是干的事情不太能见光,不然的话要放在职场上一定是女人们争着抢着要嫁的好男人啊。”

    任易宸“呵”地冷笑了一声,非常高冷地回话:“我本来就是好男人。”

    “……”

    ==+您老还真是够自信的!

    “好男人必须要对女人无限纵容,这点你能做得到吗?”

    “怎么做不到了?难道我对你不够纵容?”

    “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出轨了,你会怎么做?”

    “你想怎么样,想让我纵容你吗?”任易宸点点头,说:“可以啊,那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子宁有些诧异,“真的?你真能那么大度?”

    任易宸点点头,“没问题,说到做到。”

    是夜,张子宁做了个梦,梦中自己真的出轨了。

    事情暴露后,任易宸没有当面戳穿她,而是在下一次她和新欢出去幽会时,扛着一把狙击枪隐藏在一栋高楼天台上,一等她从宾馆门口走出来——“砰”地一声枪响就把她爆头了!

    当时任易宸瞄准他时,动作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卧槽!!原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层意思!

    张子宁从梦中惊醒时,出了一头的冷汗。

    她看着身旁睡得很安稳的任易宸,心里头一阵没来由的发怵。

    如果现在她告诉他,肚子里怀的孩子其实不是他的而是苏玉恒的……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出轨?

    *

    张子宁很怕冷,因此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都是在澳大利亚、新西兰这些比较暖和的南半球国家度过的。

    胎儿六个月大的时候,肚子隆起非常明显,胎动也渐渐变得频繁。

    任易宸闲着无聊的时候很喜欢跟大王互动——

    大王在肚子里总是拱来拱去的,张子宁肚皮上就时不时出现个小鼓包,任易宸看到,兴奋地按来按去,一直不消停。

    张子宁看着两父子这么一鼓一按,一按一鼓,心里无语得很,难道自己就变成一台免费供他们使用的砸地鼠游戏机了?

    *

    再过三个月后就是张子宁的待产期了,她的肚子变得越来越大,里面好像装了几个大西瓜,体型看起来十分臃肿。任易宸有事没事就要揪着这个不放,嘲笑她的肚子比猪八戒还大。

    每当这个时候张子宁就很不爽,张牙舞爪地朝他做鬼脸,“小心老娘一个泰山压顶压死你!”

    尽管自己的身材圆滚滚得像个球似,张子宁依旧放纵食欲,爱吃啥吃啥,想吃啥吃啥。毕竟身材还可以等产后再慢慢恢复过来,现在给大王提供足够的营养才是最要紧的事。

    张子宁有一点小愤青的思想,觉得自己的孩子应该在祖国母亲的大地上生出来,因此最后一个月任易宸带她回到中国,住在一个宁静僻远的小城镇,做好最后准备等待临盆的日子。

    张子宁的生产还算是比较顺利的,没有打麻醉针,将近三个小时就生出来了。

    大王很健康,小嘴一张哭得嗷嗷大声,那分贝简直要穿破张子宁的耳膜。

    张子宁筋疲力尽,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使不出,索性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将她推出产房,任易宸在外面焦急地踱来踱去,一见产房门打开立马就迎了上来,伸手替张子宁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问:“怎么样?你还好吧?”

    张子宁微微点了点头,闭着嘴不想说话。

    护士笑着说:“放心吧,她没事,母子平安。”

    任易宸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另一个护士抱着刚清理完羊水的大王走出来,对任易宸说:“婴儿刚好六斤重,爸爸要不要抱一抱?”

    “啊。”任易宸愣了一下,连忙将双手在衣服上用力擦拭了两下。他刚刚在门外等候时听到张子宁连绵不断的叫喊声,紧张得出了一手的冷汗。“我试试。”

    他将双手伸出去,碰了一下大王的小粉腿又立马缩了回来,说:“算了,我怕抱坏了。”

    张子宁第一次看到任易宸这幅局促的怂样,不禁觉得好笑。

    你不是已经在家里对着枕头练习了一个月怎么抱孩子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排不上用场了。

    护士轻轻用手戳了一下大王的脸蛋,笑得很欢:“这小宝宝眼睛生得好漂亮,黑漆漆的又大又园,水灵灵的。你觉得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另一个护士看了一眼任易宸,又看了一眼张子宁,说:“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

    “现在刚生下来,可能还看不出来。”

    张子宁听着这话,不免心惊肉跳,只有她才知道这孩子究竟长得像谁。

    她下意识地往任易宸的方向瞄了一眼,还好他全身心都放在大王身上,并没有将两个护士的话往心里去。

    *

    苏玉恒仍旧不放弃对张子宁和任易宸的追查。可惜没有了雄虎的援助后,他几乎完全找不到一点关于他俩出现过的蛛丝马迹。

    苏玉恒毕竟是做生意的人,人脉虽然广,但到底比不上混黑道的雄虎。

    这几个月公司运作得比较吃力,很多资深的老员工都不服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临时总裁的管理,眼看着苏玉恒一日比一日消瘦,最担忧的人莫过于张乐桐。

    他几乎每夜两点之后还呆在书房里,灯火通明,不知在忙什么。

    张乐桐心有牵挂,自然也睡不着,起身给他冲了一杯热牛奶,送到书房里去,放在桌面上,说:“趁热喝了吧。”

    苏玉恒微微皱眉,摇了摇头,“拿走,别放在这里,挡事。”

    张乐桐柔声劝他:“你别太逞强了,困了就去睡吧,你又不是铁人,这么长时间的熬夜,身体会吃不消的。”

    苏玉恒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只说:“你先去睡,我手头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待会儿老李会打电话过来汇报搜查的事的进度。”

    张乐桐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闷闷的,说:“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你还不死心吗?”

    苏玉恒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埋着头做自己的事。

    张乐桐突然提高了音量:“当日火灾发生时,你我都在现场亲眼目睹了过程。一个小时前张子宁还在那个屋子里,没有人进去救她,她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从里面逃出来?!很明显她已经烧成灰烬了,那条项链因为是纯金制作的才幸运地留下来了!”

    苏玉恒放下钢笔,“我说过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乐桐忽然惨淡苦起来,嘴角带着的讽意不知是针对苏玉恒还是自己。“苏玉恒,你究竟是不相信她就这么死死了,还是不想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闻言,苏玉恒抬起头来,凌目中闪出锐利的探究之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她第一次用这样毫不示弱的口气跟苏玉恒对话,“当初你跟雄虎合作时,完全可以让他抓到张子宁后直接杀人灭口,但是你却限他只要抓到人就可以了。你没有狠心到底。为什么?难道你对她还有感情?”

    苏玉恒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而后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张乐桐,你真让我失望,我原本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你应该最了解我的想法才对。之所以挑你当我的秘书,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可现在我觉得自己似乎选错人了。”

    张乐桐微怔,待他继续往下说。

    “当年张子宁一句开玩笑的话,害得我家破人亡,一夜之间失去所有。我忍痛含恨来到张家,天天看着仇人的脸长大,甚至还叫她妹妹,明明厌烦得要死,却不得不装出温柔耐心的样子。我这么含辛茹苦地忍受了二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整垮这个张家。现在,只剩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你竟然怀疑我会心软?”

    “你说得对,我对张子宁的确有感情,不过不是爱,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