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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的要死。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只感觉世界都是颠倒的。蒋卓臻把老大在心里骂了一百八十回。她对昨晚的事儿模模糊糊还有印象,记得昨晚好像徐知晴留下来了,后来怎么样记不清了。大早上起来,扫了一眼房间也不见徐知晴……
揉着脑袋下床,看到桌上的字条。
卓臻,我赶飞机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等你回来了我再见你。
徐。
有什么好见的。亏了自己昨晚睡的死,没那么多烦心的拉扯。蒋卓臻把字条放下,想起来了更重要的事儿,哎呦了一声,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昨天喝多了,高心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知道自己跟徐知晴待了一晚上,小丫头别难受死了。
差点把蒋卓臻吓出身冷汗,赶紧先胡乱洗漱了,给MAY打了电话,让MIKI给自己送衣服过来,让MAY先过去看看高心怎么样了。结果电话刚接通,跟MAY说了意图,那边反应倒是很正常。
“蒋总,小小姐她已经起床了,在餐厅这边和老爷夫人在用餐。”钱韦一早上就去敲高心的门,她还以为俩个人在一块,结果是高心跟她说蒋卓臻喝醉了,老大把她送去别的房间休息了。高心还特别懂事,让MAY晚点喊她,叫她多睡一会儿。
松口气,蒋卓臻差点虚脱了,问的贼头贼脑:“快帮我看看,心心她早起什么反应?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钱韦皱着眉头往餐桌那边看了一眼:“挺好啊,跟夫人有说有笑的。”顿了顿:“你哥好像跟她也挺好,还给她夹菜。”
彻底放心了,老大应该没有那么多嘴,当着爹妈面也不会提什么老三打了徐知晴,徐知晴钻老二房里睡了一晚上这种超级狗血。蒋卓臻揉揉后脑勺,挂了电话,等MIKI那个笨蛋风风火火送来了自己的休闲装。
蓝白条纹短裤,宽松的白T恤,一双菲拉格慕的暗红平底鞋,休闲的轻松自得。蒋卓臻带着秘书一脸笑,往餐厅去,今天天气稍微阴了一些,不过正好避免太晒。昨天忘记跟高心说,紫外线太强,记得多涂防晒。
“卓臻来了啊。”宋教授头一个看到她,跟她打招呼。
“妈,爸,早上好啊。”蒋卓臻嘴甜跟继母打招呼,瞧见老大在,也跟平常一样损他:“你还有脸见我,昨晚逮着我猛让我喝,搞的今天我差点起不来,吃饭都迟到了。”
“别嚷嚷了,烦人。”蒋卓遇一如既往对她冷冰冰。
蒋卓臻哼了他一声,这才拉着凳子嘻嘻笑往高心旁边坐,看见高心低头正吃东西,爹妈面前也不好冲过去扑住高心,只能笑笑:“心心早啊,昨晚睡的还好吧?”话一出口,心里想,蒋卓臻你烂透了,开场白真的烂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高心放了叉子,咽了嘴里的番茄,红红的小嘴,眼神平静望着她道:“姐姐睡的怎么样?”
噗。
不愧是做记者的,提问水平好。笑的呵呵,万分尴尬里,蒋卓臻一脸可怜道:“睡的难受死了,喝醉了睡懵了,啥都不知道了。早起发现睡的房间都不对,都是老大害我。”就差没扑进高心的怀里,不要老脸哭喊,我是被人坑害的,心心要相信我,姐姐最喜欢你了。
她说的挺惨的,高心嘴角淡淡笑笑,也不多说只是道:“姐姐饿了吧?多吃点东西。”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妈道:“妈,你不是说要陪你去海边散步吗?我吃好了,陪你们去吧。”
“还是高心比较乖,肯陪我们两个老的。”蒋爹笑着就夸起来,宋教授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妈妈拉着你,你会不会无聊?不如让大哥和姐姐带着你去玩点别的。”
“就是,高心别去当人家的电灯泡。”蒋卓臻笑嘻嘻的,感谢死后妈这么通情达理,没错你们老夫老妻自己玩吧,照顾心心这个事儿就交给我了。“哎呀,姐姐带你去游泳,潜水,开船带你钓鱼。”
“我不会游泳。”高心丢下一句,神色很淡看着蒋卓臻:“我看见水会害怕。”这倒不是假话,自从被老三淹了可怜的生病后,见游泳池都不敢过去,被噩梦困扰了很久。
“那我陪你去花园转转,那边养几只鹿,你还没见过。”蒋卓臻下意识着急了。
“我还是陪妈妈去散步吧。”高心扭过头不看她。
“那我也陪你们散步。”蒋卓臻不放弃。
风轻云淡,藤木的餐厅里还有小提琴手悠扬的奏乐。昨晚的嘉宾各自低头吃着东西,一片气氛和睦。高心不答她的话,远远的蒋卓文似乎是睡醒刚起来,脸上带着一些怒色。
“卓文过来,来吃点东西。”宋教授也笑着招呼继子,蒋家三个孩子都长得不错,老大剑眉星目沉稳帅气,老二高挑娇艳成熟漂亮,老三论五官倒不像男孩粗矿,反而跟老二长得类似,是个漂漂亮亮的大男孩,听说还是偶像明星,怪不得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他。
蒋卓文穿着白衬衣牛仔裤,也不坐,就直直站在蒋卓臻旁边:“你过来,我问你话。”
“哎呀,大早上,你要说什么啊,不会等会儿。”当着爹妈面,蒋卓臻实在不好跟他吵,起来了招呼爹妈道:“你们吃,我跟老三聊点生意上的事儿。”
她还没说完,蒋卓文一把拽着她就往别的地方去。
高心扭过头不看她。
蒋卓遇对着餐桌上的父母笑笑道:“趁天气还可以,你们去走走吧。高心,爸妈这么喜欢你,你好好陪陪他们。”
“我知道了,大哥。”高心点点头,遵守跟他的约定,在父母面前不要暴露任何矛盾,好好的做一家人。
蒋卓遇不再和她说话,起了身跟其他人告辞,跟着蒋卓臻离开的方向去看看。免得老三又胡来,万一把蒋卓臻也弄伤了,跟爹妈不好交代了。
花园的角落里,蒋卓文发了脾气道:“知晴姐人呢?我早起找不到她。”
“喂,你放客气点,你也不问问自己昨晚干嘛了,大清早你跟我嚷嚷什么呢。我又没把徐知晴藏起来,你找不到她跟我什么关系。”蒋卓臻一看见他就来气。
“我能干吗啊?”蒋卓文属于喝多自己一点印象都没了。
“你自己想,我懒得管你。”蒋卓臻蹬了他一眼,蒋卓文要再说,她伸手把蒋卓文推开:“你给我滚远一点,从今以后除了爹妈跟前,你就不是我弟。”
“你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你了?”蒋卓文不服气。
蒋卓臻被他拦着,实在佩服他,冷笑开了口道:“你设计陷害徐知晴,逼她跟你在一起,昨晚你喝醉了,对她拉拉扯扯,她不乐意,你把她打的鼻青脸肿的,嘴角都打的流血了。你好意思大早上还找她?”
“我……”蒋卓文一时语塞,一把拉住蒋卓臻:“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我跟她道歉,我是真喝多了。”
“我不知道。”蒋卓臻是真的不知道。
“你少骗我……”蒋卓文皱了眉头,冷看她道:“你喜欢她我知道,肯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不让我找她。”
“你想象力太好了,我懒得管你们这些事。你把我松开,不然我喊保安了。”蒋卓臻推开他的手要走。
“你是嫉妒我。”蒋卓文开了口,挡着他一股脑吐出来道:“从小你就这样,妈妈去世后,家里有什么好的二妈全都会给我。你总是管教我,不让我要这要那,你根本不想看到我有一点好。”
“你够了。”蒋卓臻容不得他胡说,七窍生烟道:“不准你叫那个女人做妈。”
蒋卓文见她气的脸色发白,呵呵笑了道:“那你喊宋季月做妈喊的也很顺口啊,你是看二妈和爸爸离婚了,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吧,又巴结起新妈。”
蒋卓臻气的手抖,抬手要打他,蒋卓遇过来把她拉住了:“胡闹什么,你们俩个都给我住嘴。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我就知道你们俩只会合着欺负我。”蒋卓文深呼吸,对着老大也放了狠话:“你爱护着她,我不管你。但是你们俩看清楚,现在叔叔伯伯都支持的人是我,谁在集团说话算话还不一定。咱们就看看,这个事儿你们怎么玩。”
蒋卓遇拉着老二,眼眸也冷淡下来:“早上我安排飞机送徐知晴和一些客人走了,她跟你的事,你别再牵连卓臻。要追她,那是你的事。至于公司的事,你觉得你有本事,我也不拦你。只是将来出了问题,不要指望我们帮你。”
“你们等着。”蒋卓文打听了徐知晴的下落,也懒得跟哥姐纠缠,转身跑了。岛上就停了两架飞机,走了一架,还剩一架。蒋卓臻应该是不会送他,蒋卓文给人打电话,准备坐船先回离这里最近的港口城市,再飞回去。
他一走,蒋卓臻气不打一处来,推开大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蠢货是我弟,快他妈把我气死了。”
“你也快把我气死了。”蒋卓遇见不得她这个模样。
“我怎么了?”蒋卓臻纳闷了,她没招惹老大,处处给老大当枪,天底下找得出她这么好的妹妹吗?
蒋卓遇立在花园边,修长的身材当着光线,脸部的轮廓立体而阴郁道:“你干嘛总追着高心?高心是你继妹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她是徐知晴那样的外人吗?她既然从法律上已经是我们的妹妹,我希望你收敛一下,别不识好歹缠着她。”
几乎有心事被戳破一样,带着点恼羞成怒,蒋卓臻也和他过不去了:“我关心自己妹妹怎么了?你别大惊小怪的。”
“少骗我,你拿我当猴耍吗?”蒋卓遇压低了眉头,管教起她道:“你还没怎么样就撒了那么多钱哄她高兴,你要是真没什么,我白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哥哥。你以后少纠缠高心。”
“哎,我说你心眼怎么了?高心的事儿,我不管成吗?她既然是我妹妹,我能看着外头人欺负她吗?”蒋卓臻在老大跟前顶起嘴来,她弟倔起来让她头疼,她哥较真起来更让人发疯。
蒋卓遇冷着脸,再不能任由她胡闹道:“昨晚上高心找你,我把她拉着聊了一会儿。我已经跟她说了,你那些破事,你怎么花钱买关系讨好她。我也警告她了,不让她再搭理你。”
一句话,蒋卓臻感觉阳光刺的她眼睛疼,愣愣盯了蒋卓遇三秒,伸手推他肩膀,气急败坏道:“你是疯子你!”顿时也不想理老大了,转身走了。
“蒋卓臻,你回来。”老大在后面喊她。
蒋卓臻顶着刺目的阳光,脑子里一阵发晕,再也不想理会老大,让那些事儿都去见鬼。高心那小丫头想法简单人又正直,知道这些事儿心里会怎么想?万一觉得自己骗她,心里难受死了。
大酒店,蒋卓臻从大堂一路追着去找高心,小岛本身也不大,爹妈年纪都大了肯定也走不了多远。风刮的呼呼的,蒋卓臻披头散发着急的跑了一路,等到看到三人在海边打着伞慢慢逛,跑着喊起来:“高心!”
三个人听见都回头了,蒋爹瞧见是老二,开口道:“你慢点跑,鞋都跑掉了。”
蒋卓臻两脚沙跑的近了,满头大汗,喘着气道:“爸妈,你们逛,我找高心说个事儿。”
“什么事?”蒋爹觉得蹊跷了,怎么大早上这么多事儿。
“也没什么,跟高心采访有关系,我给她介绍个老总,让她做个采访。”蒋卓臻随口乱编。
“高心,跟你姐去吧,她多帮你啊。”高心妈一脸笑,劝了高心:“别陪我们了,你和哥哥姐姐玩去吧。”顿了顿还对着蒋卓臻道:“心心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太闷,你们好好带她。”
“我知道了。”蒋卓臻满脸笑答应了后妈,伸手去拉高心的胳膊,把她拉到跟前:“我们谈谈。”
自始至终,高心的神色显得略寡淡,既不是很开心也没有不愉快,风吹着她额头前的几根头发丝,她扎着马尾,额头光洁,眉头微微皱着,大眼睛像水晶般纯真,瘦的有些伶仃。看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却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蒋卓臻看她的模样更心疼她,也不敢强求,只好带着她先回去。
她在前面走,高心就跟着她,只是好几次蒋卓臻要拉她,高心都躲开了。一直回到房间里,高心站在沙发边,才肯抬头看她,眼神黯淡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蒋卓臻心里难受极了,抬起手想碰她的脸,高心往后退了一些,神色里满是戒备。蒋卓臻一时心都酸了,开口道:“心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哥跟你说的那些,你可以不用理。没人能威胁你,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高心清纯的脸庞像洁白的云朵,眼眸垂着,嘴角向下抿着,瘦弱极了。好久慢慢开口,声音哽咽道:“我知道我在别人眼里是神经病,那些编辑都笑话我不知好歹,说我不会为人处世,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好好的,干我的工作,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心。我真的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人骗,被人欺负……就算这辈子都回不去报社,至少新闻稿发出去了,我采访新闻的时候,几个人骑摩托追我抢我的相机,那个局长打电话威胁我……我都没有动摇,我觉得他做错事,对不起那些辍学的孩子,就该受到社会的谴责……”
“高心……”蒋卓臻心疼的看着她,听她一字一句说,感觉似乎自己犯了个大错。
“报纸发了,他撤职了,学校也重建了。我心里挺高兴的,就算被发配到杂志我都没有抱怨,继续工作就好。”高心眼睛里水气弥漫,低着头不看她,说的可怜道:“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能我这样很不识抬举,也辜负了姐姐对我的好。但我真的不能看到,那个人让那么多孩子失学,不但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得了一大笔钱。他现在一定笑话死我了,那些知道我的事的人也一定笑死我了,整个报社可能都拿我当笑柄,我真是蠢透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姐从没有想嘲笑你。”蒋卓臻走进一些,心里疼的难受,再忍不住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先把小丫头抱紧了在怀里,揉着她的头发道:“对不起 ……心心,求你别难受了,我受不了你伤心。”
高心一动不动,也不反抗她,只是神情冷漠,眼泪掉下来道:“对姐姐来说,我像是路边的流浪猫狗,找不到吃的喝的给人欺负,所以姐姐肯定很同情我。”
“不是,真的不是。”蒋卓臻矢口否认,把她搂紧了在怀里,用手去摸她冰凉的脸,给她擦眼泪:“我喜欢你,这和同情没关系。”
高心眼前模糊一片,心碎着不为所动,淡淡道:“我知道自己很傻。你帮我,我谢谢你,但我不能接受这种帮助。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决定暂时不回报社上班,我也决定辞掉杂志社的工作。奖项我不会要的。我会重新找份工作,希望能干干净净做事。”
“好,你怎么决定都好,别难过了。”蒋卓臻搂着她点头,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好。高心却一点点把她推开,低着头自己擦了眼泪,再不让她接近一步,从口袋里掏出戒指道:“大哥说的对,我不该跟你在一起,我帮不了你的忙,还会让你一直为我担心,我也接受不了你关心我的方式。”
“高心,你要离开我吗?”蒋卓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高心掉着眼泪,心里好难受,像是谁在捏她的心脏,她把戒指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道:“昨天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我们虽然在一起,可我们俩根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跟我看问题的方法和角度都不一样……你一定觉得就算给那个人一大笔钱,只要摆平了事情就无所谓。”顿了顿,说的难过:“可姐姐根本不明白,对我来说那些事像打了我一耳光一样,让我不知道我那样坚持的事是对还是错。”
“是我错了,跟你都没关系。”蒋卓臻急了,想伸手碰她,又怕她像玻璃,一碰就碎,记得她也眼泪出来了道:“求你,原谅我一次可以吗?”
高心目光低垂,眼泪不停掉,手背擦了擦,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么喜欢,不过一个月就把自己的一切都许给她,答应嫁给她,不在乎她是女生,是继父的女儿。是那么那么喜欢她……
“我想冷静冷静。”高心仰着她清纯稚嫩的脸,泪水婆娑,嘴角苦着,像大人那样道:“我想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不能这样和你继续下去,所以我们先分开吧,我想自己待一阵子,可以吗?”
小丫头抬头很认真的请求,蒋卓臻不想逼她,点点头认了道:“可以。”
高心掉着眼泪,感谢她没有纠缠,吸了鼻子,对着她露了一点点笑容,说的小声:“谢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