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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惊天的浪涛撕开海面,九头大鲛已拉着筏子冲过一座又一座黑礁。
远远望去,好似九龙在与天对抗!暴雨冲打在众人面庞,又冷又疼。
“可恶的老天爷!怎么又下雨了嘛?”无素抱怨完,天上一道响雷,将旁边的礁石炸为齑粉。
天焚雪笑道:“大海是喜怒无常的,哈哈哈!”
众人用手匡扶住筏子的连接处,防止被海浪冲碎,怎奈巨浪涛天!一下又一下强烈的冲击,已让筏子四周出现裂纹。
隼不言喝道:“上鲛。”
无素怀疑道:“它们残暴无常,或许会把我们溺死在海中。”
隼不言道:“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筏子已经四分五裂,咯咯作响。迎头啸一阵近百米的巨浪!
九头大鲛劈开波澜,在筏边上稳定身躯,众人猛地一跃。
——浪花四溅,所有人都被拍个狗血了淋头,隼不言用肉体保护住无素,其他人的脑袋火辣辣的疼痛,差点栽进海里。
隼不言剑指前方,九条大鲛呈一字形疾速突进。
他已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一股滔天巨浪如长蛇般舞动,它惊裂苍穹,愤怒地咆哮着。
天舞喊道:“是飓风!”
大鲛虽是海中的游泳健将,却岂敢与飓风比肩?
它就朝这袭来,闪电与海水的力量更助长了它的破坏力。
隼不言控制之下,众鲛昂头并进,已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他一定是疯了,飓风的强度会令大鲛寸步难行,且风中卷杂着无数碎石鱼尸,能将人活生生地凌迟。
一切都晚了,轰鸣声咆哮而来。
周围铺天盖地怒号,众人死死抱住大鲛脖颈。
——飓风过后。
暖暖的光辉洒在他的指尖,指尖有血,像是红宝石一样鲜艳。
在最危急的时刻,五只大鲛将四人骑行的大鲛团团围住,它们挡去了飓风大多数的攻击,躯体却已粉碎,漂向远方。
血又钻回隼不言的伤口。
他懒懒地躺在大鲛身上,暖光洒进了他那乌黑、柔亮的长发,散发着一片圣洁美丽的光芒。他的衣裳也破了不少,露出坚实、白皙的肌肉,甚至他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他已沉醉在这般迷离的景色。
——“我们还活着!”天舞振臂高呼,她的手上有些细碎的伤口,就像晶莹而洁白的玉人,蜿蜒着滴滴鲜红的纹路。活着......纵然只有两字,却能令人感到由衷的快乐。
死海之后,便是真正的海洋。
就像瞎子看见了光,永无边际的黑夜中刹现一抹光芒。它是那么美丽.......令人迷醉。
隼不言道:“路在何方?”
天焚雪眯着眼睛,道:“向前,一直向前。”
无素来到隼不言身边,枕着他的大腿。隼不言想对她说些什么,可她已入睡。隼不言也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海风吹拂他的全身每一寸地方。
明知惬意的时光总不长久,所以分外珍惜。
——不知漂流几久。
附近传来鼓声,隼不言猛地睁眼,同时也攥紧剑。
剑似乎比自己的大脑还要迅速。
他看见远方一艘浩大阔气的巨船。船头有只鸾凤,船栏是白玉砌的,船上锦台歌舞,琳琅满目,好一艘神奇的船。它的主人肯定不是渔夫,也不会是个闲来无事的富家子弟。
因为这艘船是从他们后方来的,说明他们也经过了死海与黑礁的考验,可这艘船毫发无损,还有人在船上尽情歌舞。
正是这艘船在鸣鼓。
船头鸾凤的雕饰几番熟识,隼不言想起了老居士曾对他说过的话。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老居士炖着蛇羹,鲜香四溢。
——“我问你,天下什么人最多?”
隼不言道:“聪明人。”
“不错。”老居士笑了笑,道:“那什么仅次于聪明人?”
隼不言道:“无畏之人。”
老居士道:“对,天下最多的就是聪明人和不怕死的人,只有这两种人才能立足于江湖,但江湖之大,两者兼备的又有几人?”
隼不言道:“很少。”
如凤毛,如麟角,如沙海中的清泉,如一闪而过的流星。
老居士道:“我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少,因为这些人都加入了凤鸣堂。那是个无比强大的组织,一旦见着鸾凤装饰的人马,还是不要惹他们。”老居士喝下一碗蛇羹,美美地咂了咂舌头。
回到这里,众人还是睡眼惺忪地从大鲛身上起来。
隼不言道:“抓稳了。”四头大鲛又奔入了无垠的大海。
——炮声轰鸣!
那艘船全速追赶,朝他们开炮。
大鲛识得水性,就在前方礁石附近避开了炮击,再无影迹了。
船上,侍者献上一盅茶。
茶是精雕白玉,晶莹剔透,手儿也与茶杯相差无几。怎么会有这么一双美丽的手,哪怕死在这手上,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哼。本看见有奇人能御海兽,想与他好好谈谈的。”
可她不知为什么,一看见那位领头的剑客,就下令发炮了。
侍者道:“那个人使剑,为了万无一失,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剑客。”
——“都怪那些老小子胆小如鼠,不过区区一位剑客,竟让他们余悸十一年。”十一年都躲在凤鸣堂总部,躲在那奇险峻拔的高山上。
侍者道:“几位堂主都说过.......那位剑客不得不防。”
——“可我听说他不再用剑了,为了埋葬他的过去,也为了永远铭记那段仇恨。”
“全速前进。”
座上人声音洪亮而不失妩媚。
她的蜂腰玉手,能让多少人拜倒在其裙下,她的脚踝又是那么纤细,双足修长而美丽,多少人被她踩死也愿意的。可她却选择遮挡住身上最美丽的部位,戴着一只古怪阴森的青铜面具。
“罢了,既然没得追了,我们还是尽快完成堂中的任务。”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盏紧紧扣住。
——谁也没料到这一幕,隼不言从海中飞身上船,一剑刺向女人的咽喉!
女人早有准备,猛地将茶盏掷出,她的内里高深莫测,光是这一茶盏便能令钢铁弯折,也能将敌手的胸膛穿出一个大窟窿。
却没能阻止隼不言的剑!
因为他出剑不留后路,只要出鞘就是最狠的一剑,甚至没有偏去一毫米,他的剑还是精准地刺向她的咽喉。
女人大惊,一拍玉座,飞身躲过。
她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抹血痕,居高临下地望着隼不言,喝道:“来者何人?”
隼不言道:“一个很讨厌沾水的人。”
他浑身湿漉漉的,靴下还渍着寒冷的海水。
不错,大鲛带他潜入水底,靠近了这艘船。他觉得凤鸣堂的人来者不善,必须先发制人!
女人道:“我以为剑客只是剑客罢了,没什么危险,现在看来,他们说的倒真有道理。最好别放过任何一个剑客。”她袖中嗖地一闪,一枚飞刀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