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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怀里的人头枕在自己腿上,手再探到那片糯湿的地方,暖暖的温度让她眉头紧蹙,不假思索就从自己下裙摆上扯下一块布料,动作利索地将伤口绑起来,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的脸,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微微发颤的双手还是让顾辰晞紧张而难受。她轻声呼唤,“紫悦,没大碍,你别紧张。”听起来是安慰别人,其实也是宽慰自己,今天是自己的失误,太过于轻敌了,又或者完全不在状态,只因小别后的难熬相思。
“别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林紫悦并没有抬头,低哑着喉咙回了一句,然后回身转到另一边,那人还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林紫悦二话没说一脚踮在那人的腹部,抡起右手在那人转过脸时,唰唰几个耳光闪过去,都不带吃素的。那人顿时头昏眼花,嘴角也有血丝渗出来,正要张口说什么时,脖子瞬间被一只手掌捏住,而且用了将近九成的力量,强烈的咳嗽感卡在喉咙,呼吸也变得不顺畅,有种掉进了万丈悬崖却又卡在了石缝中的恐慌和无助。那人眼睁睁地瞧着那发丝凌乱的人,昏暗中辨别不出那人的凶神恶煞,但是周边的气场绝对是冰窟,冷得慎人。“现在,你可以去死了。”低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冰冷的语调,配上沙哑的音色,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似乎眼前出现了一片金黄色的光芒,美丽的天使正在朝自己挥手,召唤自己快随她而去。就在那人闭上双眼,接受死神的降临之时,一口新鲜空气进入鼻腔,刚才的亮光也随之渐逝,身体赶到舒朗的同时,眼前也是一黑,直接歪在了地上,耳边依稀有声音在喊“紫悦,不要冲动……”,同时又有仓促急迫的脚步声靠近,身体被人拽起,还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嘟囔,“这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回去怎么交差!”话音刚落,就又听到一声严厉的呵斥,“还不快滚,废物!”
顾辰晞眼抱紧边上的人,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她又一次让那人受到了惊吓,心里面的愧疚和忧伤涨满,难受得言语全卡在喉咙处。刚才那声厉声呵斥,她听得一清二楚,不用辨别也知道是何方神圣,同样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紫悦,我错了,真不该如此自负的。”声音不能再低,只想窝在那人的怀中,享受和眷恋如此般的温暖和安全。
“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林紫悦有些吃力地抱起她,在她身边的另一人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但是还是很从容地想要从她手中接过顾辰晞,却是被林紫悦拒绝了,冷冷地说了声,“别碰她!我不想看到你。”
“悦悦,我也没想到成了这样子,都怪我。”林延辉有些低声下气,当然,他内心也很愧疚,只叹如今这么大岁数,也能如此不沉着淡定,反而头脑法发热,做出这种低级的事情来。
林紫悦没在理会她,憋着一口气将顾辰晞送到副驾驶座上,然后再检查了伤势,抱抱那人,在那微凉的唇上啄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之后即刻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在山路上行驶,尽管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无比焦急,一直到顾辰晞进了急救室,才按捺着胸口等候在门外。
林延辉随后也跟到了医院,去便利店买了奶茶,递给正在那儿发呆的林紫悦,不过被推到了地上。两人一时无话,寂静的走廊上偶尔有护士走动,但是全都不能分散林紫悦的神思。她的眼睛一直定在急救室外的红灯上,连眨眼的机会都省略了。林延辉望着女儿黯然的脸色,内心更是惭愧和煎熬,索性开口问话:“悦悦,晚餐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买个三明治吧。”
“不用,你走吧。”没有任何的感j□j彩,只是很机械地带着象征性的礼貌,冷清地回答一句。
“悦悦,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半点害她的意思,是我太鲁莽了。”林延辉唉叹了一声,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多说无用,只能唉声叹气,减轻心头的懊悔之意。
“爸爸怎么会鲁莽呢,是太急切了。”林紫悦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你想从她身上摸索到一些你想要的讯息,比如,某个人。爸爸,下午妈妈给我电话,她在那边不太好,你最好关心一下她,而且她跟我说了一些往事。”说到这儿,林紫悦停顿了数秒,发现她老爸脸色微微一变,眉宇间露出不悦的神色,张口欲言,却又吞了回去。恰好这时急救室的灯熄灭,有护士从里间出来,喊了一声“谁是病人家属?”,继而林紫悦也就奔向那边了。
“病人没什么大碍,幸亏送来及时,不然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护士的话还没结言,却被林紫悦冷声截断了,“谢了,你先忙。”干脆的拒绝,披着委婉的托辞华裳,让人无法再多说,也就悻然离开了。林紫悦往病房内走,林延辉也随之跟上,就在进入病房的片刻,林紫悦回头,说:“你还是去关心妈妈吧,她很挂念你,希望你能早点回去。”
林延辉明白林紫悦话中的意思,右手抓头,温和一笑,回道:“行,有什么事给我电话,这事回头我亲自跟小顾解释。”
“不用了,恐怕她早已明白了,你走吧。”林紫悦直接就关上了门,转身的瞬间强忍着心头的委屈,脑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为什么我非要是他们的孩子?为什么?”
顾辰晞从昏睡中醒来,大腿处传来的丝丝麻麻感让她禁不住动了一下脚,惊动了正在床边静坐中的人。“醒了?”那人淡声问,“饿么?想吃点啥?”
顾辰晞睁眼望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只好咧嘴笑了一下,摇摇头。那人盯着她目不眨眼的,像个受了百般委屈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拥住她。顾辰晞被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石化了,怔了好半天,才道:“我真该死,又让你受到惊吓了。”
那人不发言,下一秒直接就扑了过来,紧紧地抱着她,手在她的背上来回揉搓,就如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顾辰晞回抱她,轻抚她的背,两人皆能从这深情的拥抱里感受无声胜有声的伟大力量,有些时候,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一个细微的动作,足以让人铭记一生。两人就如此紧紧相拥,直到不合时宜地手机铃声打破了房中的寂静。声音的发源地在不远处的台子上,然而林紫悦却不想去拿,直到顾辰晞催促她,方才不情不愿地去取手机,看到闪亮的屏幕上显示着“西比”两字,好奇心作祟,顺手就接通了,只听对面传来一声怒吼,“好家伙,你死哪去了,不回来也得给个讯啊!”
林紫悦差点都被这呐喊声震破了耳膜,在看到顾辰晞正揶揄地冲自己笑时,嘴角微扬,不动声色地淡声回道:“她好着呢,死不了。”说完不等那边的回话,就把手机扔给了病床上的某人。顾辰晞准确地接住,拿到耳边,“蜜蜜,我出了点状况,暂时回不去,得重新申请批假。”
“辰晞,刚才是她……”宦蜜蜜像被捏住了喉咙一样,后面的话硬是没有蹦出来。顾辰晞点头“嗯”一声,继而再对正在不远处瞧着她的林紫悦挤挤眼,“是啊,我老婆。”顾辰晞特得瑟,嬉皮笑脸的,都忘了腿上的疼痛了。林紫悦唬她一眼,并没理会,优雅地走到这边,凑不及防就在某人的包扎好的伤处轻点了一下,然后坏坏地斜了一下嘴角。顾辰晞咬牙,耸着鼻子,差点就喊痛了,碍于不能在闺蜜前丢了面子,只好忍着。“蜜蜜,还有别的事么?”继续若无其事地发问。
“辰晞,最新消息,有任务了,所以无论你何种状况,都要早些回来。”宦蜜蜜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说正事。
“嗯?”顾辰晞蹙眉,看来这次有点棘手了。她稍加思索,最后只能实话实说,“蜜蜜我受伤了,至少需要一周的休养时间,我能赶上么?”
“估计很难说,恐怕明天首长就该给你下通缉令,赶紧回归。辰晞,这次情况特殊,听说是去境外,为期两个月。”宦蜜蜜是越说越兴奋,就像是明天将要执行任务一般让人激动和期待。
“这样啊,我知道了,蜜蜜我会想办法尽快赶回去,我受伤的事你要替我保密。”顾辰晞不再嬉皮,面色严肃而深沉,让一旁的林紫悦也跟着蹙起了眉头。
“这不是保密的事,你就等着首长找上门吧。不打扰你们腻歪了,拜!”宦蜜蜜利索地挂了电话,闹得顾辰晞听着那嘟嘟的忙音,又堵心又烦躁。她望向林紫悦,撇撇嘴巴,小声道:“我得跟茜茜去个电话,得让她帮忙先给我顶着,真怕到时我没回去,会找到我家里去了。”
“什么事?”提到夏沁茜,林紫悦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然而很多时候还是要就事论事,也就只能按捺在心里了。
“紫悦,我想尽快回队里,有新的任务,可能是去境外两个月。”顾辰晞垂头,她明了这将意味着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而对于两人刚见起色的感情,那又将是要经受难熬的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下班到家后一直就在码字,终于放好了,我还是勤快的君吧,其实工作忙得想要三头六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