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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百年不遇的大地震让李土地没了爹妈没了家,被人从瓦砾堆里刨出来后他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对外界没有任何回应。
三天后的一天夜里,李土地猛地冲出了救灾帐篷到已经面目全非的后山开嚎,嚎痛快了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他抹着眼泪往回走却发现青梅竹马的兰子一直在旁边陪着自己,担心地问道:“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家出来干什么?”
兰子嗫嚅,“我不是不放心你么。”
李土地拉着兰子闷头回去,半路上让兰子等一会儿,自己却转身过去向人家值夜的解放军打听打听收不收当兵的。
兰子二话没说就把李土地往自己爹妈那儿拽。
兰子爹脾气冲,听完后扬手给李土地一个巴掌,开骂:“三哥三嫂就你这么一个崽儿,生前砸锅卖铁供着你上学学文化,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要去当大头兵!”
兰子妈护着孩子,骂着刚才下手不轻的兰子爹,给李土地揉着脸说:“土地,叔婶儿看着你长大还能不管你咋地,等过两天学校好了你就继续上学,别的别多想了啊。”
从此以后三口之家变成了有儿有女的四口之家。
半年后高考了,政府照顾灾区分下来几个保送的名额,虽然不是什么重点院校但是对于这个劫后余生的小地方来说那也是天降喜讯一般。
李土地原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不爱念书的混小子,可是这半年他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成绩达到保送的指标还是够的。
兰子爹把分文未动的属于李土地家的救济金还有自家的一些积蓄一起交到了李土地的手上,嘱咐:“叔没大能耐,你先省着点儿花,等庄稼收了叔马上给你寄钱过去。”
临行,李土地转身给村口磕三个响头就直接登上了小巴,他不敢回头瞅,他怕看见送行的爹妈还有兰子后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路上耗了很久,把李土地对大学的忐忑磨去了不少,但是出了火车站看见了学校专门来接学生的大客后李土地马上感觉到落差,从自己身上和其他人比起来显得破烂的行装开始。
政府虽然给李土地免了学费但是住宿等杂费可不管,李土地拿着刚领到的寝室钥匙开始发愁下个学期的费用可怎么办,但是他紧绷着心发誓决不能全都让爹妈出。
这是一个二等大学,还是二等大学里的尾巴,而李土地有幸学习的中文系却是这个大学里的尾巴,连个学院都算不上。
一个寝室里有四个床铺,中文系的男生少,典型的阴盛阳衰,所以这个寝室只有三个人住,后来的四年中还是如此。
李土地看着屋子里已经整理好物品的两个同龄人觉得自己像是见到凤凰的秃尾巴鸡,因为和人家一比自己长得真难看。
田洛高考失利了,但是落到这个学校后他没有灰心丧气,见到迟来的室友热情道:“你好,李土地吧,我是田洛,这是马信。”
外表给人的感觉有些愤世嫉俗的马信也从床铺上蹦下来似乎想给大包小裹的李土地帮个忙。
李土地婉拒了,因为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寒酸的行囊。
他正收拾着,寝室门被敲响,原来是想赚新生钱的学长和学姐来推销手机卡。
李土地没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手机,他没钱买,觉得说出来丢脸。
田洛却轻松道:“谢谢学哥学姐的好意,但是我还没钱买手机呢。”
马信也丢过去一句:“我也没手机,用不着你们带来的东西。”
学长和学姐惊奇,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上大学不带手机的,那手里的电脑配件儿也不用提了,估计是人家不想买自己的东西随口的说辞,不过后来说话的那两个新生长得真不错……
学姐见到美男想继续聊会儿,但是学哥觉得这个寝室没钱赚便拉着发花痴的学姐赶紧走了。
李土地自嘲,来人至始至终看的是田洛和马信,自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不值得一看。
军训过后就是上课,其他课程还好,李土地过年看街坊地也没闹什么笑话,可是他的自卑感却有增无减,就在第一回上电脑课的时候他慌了,因为他不知道怎样像其他人一样把电脑打开。
“马信,哪个是开机键啊?”找不到开机键的田洛不认为自己问了什么会被人笑的问题,这电脑很高级还一人一台,和自己之前在家乡那边一群学生用一台时见到的不太一样。
马信给田洛指了指,很自然,不含带任何其他特别的意思。
李土地突然反应过来,田洛似乎和自己一样很多东西都不懂,但是却不会像自己一样自怜自艾地掖着藏着笨拙,可不嘛,上学上学,不就是因为不懂才学嘛。
自己想开了,处理外事的态度也不一样了,李土地渐渐地和两个室友敞开了心扉相处,而且他也了解了对方的一些事情。
田洛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是一位乡村教师,父子两人的感情很好,每星期按时通话,田洛的经济状况比自己好一点儿但是田洛比自己还会过日子,还是个一心把当和父亲一样的教师当梦想的人。
马信的家庭环境非常好但是却拒绝家里的援助,双亲是什么大医院的领导,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但是好像那位弟弟考上的是国内最知名的医学院,入学这么长时间了就没见马信和家里联系过。
某天,田洛拿着几个交话费赠手机的宣传单过来和自己的两个室友一起战略式地研究,最后得着便宜的三人拿着同款的手机一起走出了营业厅,李土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羞愧感地不懂就问马信,他一个下午就玩转新手机的各种功能还能指导指导仍然有些生疏的田洛两下。
大二了,三人同是暑假不回家各自赚钱,有时候也凑到一起找路子。
当初处处自惭形秽的李土地变成了二皮脸似的会交际,不笑不说话的人才,而几乎形影不离的田洛和马信也没有因为出众外貌的原故清高得远离大众,所以三人为了赚生活费一起到夜市儿摆地摊儿的时候有意思了,田洛和马信那就是活招牌,美得人家大婶儿小姑娘五迷三道的,不过是几块钱的东西,买了,那边李土地就跟拉生意的老鸨似的不停地把潜在客人招呼这边来,后来分着钱的三人觉得夜市儿这买卖下回还是算了,不是田洛和马信不舍得自己的色相,而是因为他俩再帅阿弟再能说会道可是还是拼不过城管队不是。
总之,感情不错的三人兄弟相称了,所以彼此间也了解了更多。
比如,双胞胎可能外貌相似但是性格不同,马信就是全优弟弟的反面教材,或者说从小被拿来与弟弟比较所以变得叛逆吧,可是马信看上去没什么好学生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是异常保守,就连洗澡都不喜欢去能碰见熟人的校内学生浴池,反正是不会向家里妥协的人,宁可故意失分落到二等院校也不想按照家里规定的未来活着。
一天,做家教回来的李土地接到兰子的电话,原来是妈病了,需要去大医院动手术的严重。
兰子爹不想让儿子担心也就没马上通知儿子,自从上学后儿子没管家里要过一分钱且过年的时候还能往回带点儿,他知道儿子有多不容易。
兰子慌了手脚,她能想到的也只有土地哥,所以偷摸儿就把电话赶紧打了过来,她也知道土地哥一个学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就算听听土地哥的声音她就有了主心骨。
李土地急坏了,他知道他能求一个人,可是他不知道怎样开口。
几天后的周末,马信回了许久未归的家,第一次妥协是为了给兄弟帮个忙。
兰子妈的手术很成功,可是家里也花光了钱,这还是因为马信的家长给免去了绝大部分费用的结果。
田洛把自己的奖学金提了出来全都交给了李土地,而且之后的那个学期里他就没让李土地自己花钱吃过饭。
李土地觉得自己欠这两个兄弟的太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能自己这辈子都还不完,而且洛哥和信哥是真心地尽所能地帮助着自己,没有丁点儿施舍的意思。
日子恢复了平静,但是田洛和马信被其他院系的男生惦记上了,两人各有各忙所以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谈恋爱什么的,可是这可阻止不了人家姑娘的芳心大动,所以李土地身边的这两颗水灵青葱般的小哥儿被其他同样正当年的男同胞嫉妒找茬儿了。
堵着人的对方最开始趾高气昂的,可是万没想到最后吃亏的却是己方。
李土地从小干仗长大所以他不怕暴力,但是他怕出事儿以后自己会被退学,那会伤了父母和兰子的心,但是洛哥和信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此时一退缩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的王八君……
可但是,就在他犹豫的几秒钟里,马信和田洛已经把对方好几个人收拾在地了。
李土地的下巴和眼珠子一起往地上掉,眼前哪里还是平日里文气的且肯定不是暴力分子的俩人,信哥的身手一看就是练过的,一拳一脚都透着潇洒,而洛哥虽然没什么招式,但是绝对是让对方想象不到的野路子专找要害下狠手,扶好下巴安回眼珠子后他意识到,现在哪里还有时间考虑自己的种种啊,冲动起来比魔鬼的俩哥绝对是以后让自己操心的惹祸精。
两方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李土地拽着出完兵的俩哥,心里准备好说辞后拿出烟来开始以礼和谈,“来来来,几位学长,不打不相识,抽烟,抽烟……”
所以说,他的公关才能就是从此开始磨练培养以及拔苗助长起来的,不过之后还真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这样骚扰过田洛和马信。
同甘共苦的三人大三了,中文系这一届出了知名的闲雅双士外还有一个本校加周边学校都吃得开的土地哥。
后来有一天,李土地见又晚归的信哥出门洗漱了,这才凑到洛哥跟前低声笑问:“哎,洛哥,你说信哥是不是搞对象儿啦。”
田洛也笑道:“你要是好奇就问问呗。”
李土地摇头道:“我更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的把眼比天高的信哥拿下了,不过这消息不能传出去,不然得有多少漂亮姑娘伤心欲绝,作孽啊~”假呼呼地作秀甩泪给洛哥看。
田洛也好奇,但是马信不说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儿地去问,“赶紧把你的臭袜子洗了,熏得蚊子都不愿进来叮人了。”
李土地拿起盆里的袜子还闻了闻,“这味儿够厚重,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老爷们儿,你俩的脚咋就不臭嘞?”
“那是因为我们天天洗脚勤换袜子,就你这邋遢劲儿今后受累的是你媳妇儿。”田洛边拨弄着收音机边道。
李土地为了生活奔波,很忙,有时候不拘小节了一些,田洛和马信理解,所以他们自己清洗的时候也曾经带上过阿弟没来得及收拾的脏衣服。
李土地能好意思吗,那他不是更加事无巨细地欠着俩哥的,后来说啥也不让了,再没有时间他也会挤出时间来按时收拾内务不给俩哥添麻烦。
李土地拎着洗衣粉道:“洛哥,就你这操心劲儿成家也是个妻管严,嗯,这话说的不准确,”笑道:“要是你有那功能,肯定连生孩子这费力气的活儿都揽在自己身上,你的未来老婆,”竖个大拇哥赞道:“好命!”
田洛半玩笑道:“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我会效仿家父家母的相处之道,那叫爱得简单爱得有安全感!”
李土地开门准备去水房道:“光说的这么好听有什么用,赶紧写成宝典,我张罗张罗给你在校园里风靡一下,赚了钱好顿顿吃得起肉啊。”
田洛甩手,“还胡说,快去快回,也招呼马信一声,节目时间快到了。”
刚关灯,平时相处不错的隔壁学长问三人要不要一起看片儿,说是不知哪个楼层的兄弟新弄回来的岛国原版。
都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但是田洛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也就不看了,因为他觉得有时候女主角身体被弯曲的角度比恐怖片还吓人更不用说什么乱七八糟都敢往身体里捅,李土地心有所属知道以后怎么伺候媳妇儿也就不再凑热闹了,马信只看过一次,可是之后说了一句“恶心”就避之三尺。
开门后,刚才敲门的学长嗷地一嗓子就跑了,被三个蒙着被单还手电筒照脸的三人吓跑的。
这是三人雷打不动的集体活动,收听每周六晚上的恐怖故事,为了烘托气氛才这打扮儿。
李土地拿起镜子自我审视,“有那么吓人吗?”左看右看镜面里青面倒影肯定,“嗯,这才是本少爷的长相的用武之地啊。”转头道:“你说你俩长得俊有什么用,扮个鬼也不像是怨气冲天的大牌儿样儿,男狐狸精两枚!”
一红一绿一顺边儿的拖鞋一起飞向了李土地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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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过完是大四,期间又发生不少悲悲喜喜的事情,但是三人风雨同舟如同一家人一般,也许用回忆录语气总结一下也可以这么说:那些年,我们一起“二”过的日子。
而信哥的神秘女友也登上了台面,但是田洛和李土地却从来没见过真人,平时也只是嘴上聊聊而已。
毕业的季节来临,校园里到处充斥了离别的无奈与哀伤,很多对儿之前天长地久的小情侣们也面临着分手的局面,但是假期后回到学校的马信心情依旧大好,甚至有一回提起了买戒指的事情,突然的一天还由内往外开心地请假回了家里。
李土地还和洛哥打趣儿呢,说信哥肯定是和家里商量娶媳妇儿去了,然而下一次见面却是电脑视频下酒后痛哭的马信,若不是真遇上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任何人记忆中的马信都不会如此失态。
田洛和李土地关好了寝室的门安静地听着马信的话,他们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认真地听着马信的倾诉。
马信醉了,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和两个兄弟说了说,不想再介意两个兄弟是否会接受真正的自己。
是的,马信不喜欢女人,他把自己的不知所措全都掩藏在平日的愤世嫉俗中,直到他遇到那个领着他打开那扇门的男人,一个自己愿意与之谈婚论嫁的男人,本来这次回去是说好的和家里摊牌的,可是自己这边还是摊牌后的电闪雷鸣,对方竟然提出了分手。
马信毫不掩饰镜头前惨烈的青春泪水,也不知道另一边的洛哥与阿弟是否在听着自己的话,“原来一切都是我在犯贱,一厢情愿的傻的要死,他说两个男人也就是互相慰藉一下不可能当真,所以他去找女人去了,前一秒还向我求婚呢,下一秒就觉得我是垃圾……”
田洛和李土地坐在电脑前就那么一直听着,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发生在了自己当做兄弟的人身上,一时间他们反应不过来,可是他们没有离开,因为在他们的心里马信还是那个马信。
马信看着屏幕中没有任何嫌弃还努力找寻话语安慰自己的两个人忽然一笑:“活了二十几年,虚荣的父母,冷漠的兄弟,假意的朋友,缺德的恋人,也就是因为认识你俩我还算没白活,快熄灯了吧,再见!”
愣了几秒后田洛和李土地才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分别拿出手机给马信发过去友情不变的短信,可是马信至始至终还是没有提对方的名字,不然第二天田洛和李土地就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然而之后是马信长时间的无法联络,田洛和李土地真怕马信有个什么好歹来,可是晴天霹雳还是那样地来了,中文系闲雅双士中的闲士临毕业前死于酒驾的新闻被当做反面教材很快传遍了校园,只有田洛和李土地会怀疑那是不是马信自我终结生命的行为。
田洛和李土地没有赶上马信的葬礼,因为马家几乎是一夜之间出国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葬礼这个流程,就是马信的墓碑都不曾有,田洛和李土地怔愣无言下找不到抒发自己悲痛的途径。
毕业照片上的田洛和李土地的中间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马信的位置,没有任何的疏离感,仿佛马信就在那里一样,之后便是毕业后的真正离别。
李土地临上火车前抓着给自己送行的洛哥的手哭道:“洛哥,这些年咱们没说的,我李土地最后就求你一件事儿,千万别和我断了联系。”
田洛知道阿弟没有从马信的去世中恢复过来,自己同样如此,他郑重回答道:“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