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中文网 > 清平于世(GL) > 71第 70 章

71第 70 章

傲世中文网 www.23zw.so,最快更新清平于世(GL) !

    夜已深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撒落到了地面。

    屋外宁静,就连那秋虫低鸣都听不到半点,与之相反,屋内却是悉悉索索之声不断。

    纱帐内,尚未餍足的沐秀儿。将爱人紧紧抱在怀中,唇舌不停地纠缠勾弄着,反反复复,直到,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张逸没了回应,她这才喘着气,将人松开了些。

    “阿逸。”唇留恋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得到的只是有气无力的一声哼,这样的回应,让理智稍回的沐秀儿,就着微光低头去看,只见那怀中的人儿摊软着身子,眼儿已经合上。

    身体的燥热还没退去,脑子只想着着还要继续,不甘心地拿嘴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亲,不动,再亲,仍是不理,沐秀儿索性抱着人轻摇,依旧被无视,直到这会儿,才猛地想到了什么,虽对□不是很懂,但有些东西她还是晓得的,做那档子事时,女儿家总是累些,且头一会痛会流血,有些身子弱的女子往往受不住晕了去,想到自己刚破了她的身子,怀里这人正遭罪呢,自己竟还一味的痴缠,不知节制,一时间,心头又是自责又是歉然,那燃着的□也因此,被驱散了些儿。

    忙轻轻的把人抱好,调整了姿势,再托住她的身子,慢慢躺平,为她盖上了被子,仔细察看了下,见她只是累得睡着了,沐秀儿这才放下了心,手轻抚着那疲倦的脸,仔细为她掖紧了被,才小心翼翼的摸黑下床。

    伸手,拿了衣服胡乱披上,摸到桌边,点燃了小油灯,房里重又有了亮,沐秀儿被刺得眯了下眼,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床,见没有动静,这才走向了外头。

    过了一会儿,她端了一盆水进来,走到床边,将水盆放到边上,浸了巾子,掀开被,仔细帮那昏睡着的人擦身,手上动作轻而柔,偶尔看到那点点红印时,又会情不自禁地再那处再亲上一口,擦完了身子,将巾子搓了把,再要往下,将心上人的腿略分开些,刚要动手,人一愣,眼儿瞧见了那床单上染着的红,沐秀儿喉咙口一紧,心跳得重了几分,再抬头瞧向那任人摆弄,累得半点知觉都没有的人,鼻子里忽地就有些发酸,深吸了口气,伸手,拿着巾子帮她清理,许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这人不安地动了动,待把巾子拿起时,上头也沾染了些红,眼泪不知怎地就落下了,可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帮她擦干净身后,沐秀儿又重新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出来,给张逸穿上,再盖好被子,这才开始收拾自己,都弄好后,把水盆放到了桌上,吹灭了油灯、

    重新回到床上,沐秀儿钻到被中把人抱在怀里,原是想一起好好睡的,偏这会儿又没了睡意,于是,在黑暗中她拿手描着爱人的脸,原本她以为那日定情,亲了抱了就算是最亲密了,如今才知道女子与女子也有圆房一说的,这人是真正地完完全全的是自己的了,想到此,黑亮满是爱恋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爱人的轮廓,怎么也瞧不够。

    “嗯。”许是被摸得痒了,睡梦中,张逸又哼了声,头还不耐烦地动了下。

    沐秀儿轻轻一笑,不再去吵她,将脸贴着她的身子,闻着她的味,满足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张逸是在沐秀儿的轻声呼唤中醒来的,她这一觉睡得极沉,连那人是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

    被人强行叫醒,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呢,待睁开眼,看清了那张映入眸心的脸,嘴一下就笑开了,哪还有半点起床气。

    沐秀儿原本见她还皱着眉头,不想,转眼又笑开了,于是也跟着舒了颜,凑近些,往那脸上亲了口,轻声叫:“阿逸。”

    头一眼就看到心尖上的人,又被她主动亲,张逸美滋滋的,心头都快要开花了,不成想,接下来听到的话,让她整个人都僵了。

    “阿逸,先起来吧,吃点粥掂掂肚子,要还觉得累,等吃完了再睡,好好歇。”沐秀儿坐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哄。

    这前半句听着还好,后半句落入耳中时,那暂被忘记的事涌入了脑中,本能地,身子动了动,那某处异样的感觉使得张逸把昨夜里发生的事全记起来了,顷刻间,耳根子发烫,脸也烧了起来,想到昨儿夜里她的主动,这会再看这人听这话,太丢人太没脸了,一把扯了被,把头给蒙起来。

    沐秀儿原本还带着笑,忽见她如此,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傻了,“阿逸?”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张逸窝在被子里当鸵鸟。

    只以为这人是赖床,不愿起来,眼下都过了巳时,怕她饿着伤胃,沐秀儿很是好脾气地说道:“那我把东西端进来,你别再睡了,要睡也别这样蒙着,会闷坏的。”说完,伸手去拉被子,里面的人拽着不放,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她只能无奈地起身,向外。

    张逸装死不动,耳朵却竖着,忍到那人离开,她才冒出了头,长叹了口气,脸上通红,也不晓得是羞的还是憋的。

    须臾,双手撑床坐起,被子滑落,张逸忙要去抓,低头时这才发现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手摸了摸脖子并不觉得粘腻,略一想就知道了原因,先前的别扭因这一发现而不复存在,纠结的脸重新带上了笑。

    这边有人傻乐,那边沐秀儿已经端了洗漱用品进来了,见她坐起了身,也不催她起来,反而把水盆放到桌上,把里头的巾子拧干了,折回床边,“来,先擦擦。”

    虽然已经释怀,毕竟还是羞的,面对这人,眼儿一触及闪,张逸垂了眸子,伸手接过。

    目光稍作停留,沐秀儿又去拿了水杯,再把小盂也一起带了过来。

    张逸刚擦好了脸,抬头一看,才退去的热重又冒了上来,这种伺候人做月子般的架势,所为哪般,忙拒绝:“不用,我起来了,我到外头去漱嘴。”说着就要起身。

    沐秀儿见她要下床,刚想劝,余光看到那红得快能滴血的耳朵,忙把话咽了下去,让开了些:“也好,”偏偏后面又跟了半句:“你慢点起。”

    脚沾地,从边上这不识趣的人手里夺了水杯,张逸也顾不得某处的不适,大步往外走。

    刚才那话一出口,沐秀儿就晓得不对了,见她强作无事逞强的模样,哪还敢多说,又不放心,人跟了出去,唯恐又让她多想,只好装着要去小灶弄吃的,心却又时时留意着那别扭的人。

    张逸站在外头,漱了口,又再洗了把脸,人清爽了许多,侧头目光习惯地想要去找沐秀儿,不想正瞧见她偷偷地看着自己,这副小心翼翼的小媳妇模样,使得她暗啐了自己一口,这都是在矫情些什么,好好的气氛被弄得这么尴尬,不就是晚上主动了那么一回嘛,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她一个现代人理应大方些才对,自我开解了一番,走到灶里,扬起笑,对着那人开口就问:“我饿了呢,有什么好吃的?”

    见她神情坦然重又带了笑,沐秀儿立马不再拘束,掀开了锅盖:“我煮了粥,炖了蛋,大娘给的糕也蒸了,你想吃酱菜还是现炒的新鲜菜,要不都来些?我还焖了鸡汤,不过火候还不够,早上你先吃清淡些,鸡汤到中午正好,我还放了些药材,准保你喜欢。”她大清早就开始准备,连家里那只最会下蛋的老母鸡都狠心做了汤。

    听她报了那么一长串的名,再看看灶上各式热气腾腾的吃食,张逸再没去多想,上前一步,把那体贴温柔的人抱住了。

    秋日微风轻送,将小院内晾晒着的衣服轻轻托起。

    狗儿正打着哈欠,它的主人正躺在竹榻上,眯着眼儿,手摸着那才喝完了鸡汤,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这会儿,太阳并不晒人,照得她身子暖洋洋的,真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沐秀儿从房里头出来,见这人像只猫儿般躺着,于是,拿了才收线的衣服走过去,为她拉了拉盖着的薄毯:“真要困了,还是回屋里睡的好,秋天的风凉。”

    “不是说春捂秋冻吗?”张逸懒洋洋地不动。

    “春捂秋冻哪是这么说的。”把手上的衣服展开,沐秀儿嗔她一眼,又说道:“衣服好了,你起来试试,我看看哪处还要改的。”

    张逸还是不动,只仰着脸把手伸了出来,要她拉。

    沐秀儿自不会拒绝这样的小亲昵,握住那手略一用力,就把人拉坐了起来,起身后,帮着她把冬袄穿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左右看了看,做时,尺寸特意放宽了些,这会人穿着衣服就有些显肥,“你得多吃些,不然这衣服撑不起来。”她半开玩笑的说。

    张逸不以为然,调侃:“有你,还怕我胖不起来吗?只怕到时你嫌我肉多。”

    “哪会嫌你肉多,胖些才好呢。”沐秀儿眼儿弯弯,应得飞快。

    就像听到菊花就想到某些地方,张逸听到这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句,肉多摸着舒服,再看这人,虽带着笑却是一本三正经的模样,暗啐,果然现代人比较不纯洁!

    她却不知,此刻,她眼中的那个正经纯洁人,想的可不就是那句不纯洁的话。

    正打趣,忽地传来了敲门声,无端被人打扰,两人同时皱眉。

    “请问是张逸,张公子家吗?”拍门声后,紧跟着的是陌生男人的询问。

    对看了一眼,张逸把新袄脱下,整了整衣服,应道:“是谁呀?”

    听到有人回话,那外头的人又高声道:“我们是镇上锦绣坊的,特来拜访张公子,前些日子,公子在咱们那买过块轻烟罗,不知公子还记不记得。”

    虽不知那锦绣坊的人是为了什么事找上门,但既然能够报了名又说了那买布的事,总不会有假,张逸又看了看沐秀儿,见她点头,才开了门,抬眼一瞧,站在前头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样子就是那叫门的,他后头还跟着个中年男子,瞧着脸熟,再细想,还真让她给记起来了,昨儿陪着县老爷吃饭,出来后曾和店老板打过一个照面,这位似乎和那县老爷还挺熟的,有了印象,忙将客人请了进来。

    到屋里都坐下,再互做了介绍,这才晓得这位姓谢,正是锦绣坊的东家,那日买轻烟罗时他也在,只是张逸误以为他是掌柜。

    沐秀儿给他们泡了茶,男人说事儿,她避嫌去了隔间,那谢老板等人走后,便开门见山说明来由。

    却原来,这谢老板本是镇上大户,那锦绣坊和珍馐楼都是他开的,昨儿偶遇,他从县令那儿得知了他点破骗子的事,问清了来龙去脉,就生出了拜访的心思。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张逸哪里会相信这说辞,只是,知对方是锦绣坊的东家,她心里隐隐就有了一些猜测。

    闲说客套了几句,那谢老板就给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将那带来的包袱打开,里头放着的各式料样就展放在了桌上,“我看张兄弟对布料颇有见解,不知可否,就这几样品定一二?”

    这一来,张逸更加落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心思微微一动,大方应了,先取出一块,托起抚摸一捏一松,再展开对着亮处看,三两下脑中就有了概念,也没有藏拙的意思,开口把料子的质底,出处,连那横竖编织的织法,各种料子的优势和劣处,都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尽。

    那谢老板听得仔细,面上神色由喜变惊再转回喜,等全数听完后,眼眉已经笑开了,“张兄弟这般年纪竟然对这料子如此精通,实在是佩服。”他夸赞道。

    张逸忙道不敢,谦虚几句。

    “张兄弟对这料子如此在行,不知可曾经营过这买卖?”谢老板追问道。

    张逸略想了想,心中已有打算,“经营倒是不曾,只是以前为了生活,给人跑过腿当过伙计,只略学了些门道罢了。”现编了话,搪塞过去。

    “这哪里是略学了些门道,张兄弟当真是过谦了,”谢老板又赞了一句,笑说道:“我看,张兄弟如此本事,埋没在这小村长,实在是可惜了,我倒有个不情之请,”绕了大半天,这会儿总算是把话兜到了正题上,接着就把真正来意说明。

    原来早在上个月,在锦绣坊做了多年的老掌柜忽地请辞离去,他这当东家的一时找不到人顶,这才不得不去店里做了几天,他名下产业众多,精力难免有所不济,想要再找个人担当锦绣坊的掌柜,偏这绸缎买卖不似其它,想要在这小镇上找个懂行,能担当这样门面的人实在是难,也曾经人介绍找过几个,都不如意,正着急,偏巧,那天张逸过来买布,起先也没注意,后来,看他动作听他说道,就知道这是个内行人,当时他便动了心思,只后来,被人打岔,等回过头,已经错失了机会,再也无处打听,原以为找不到人,不想,昨儿又在珍馐楼巧遇,当时,他一见就认出了张逸,再得知白麻布一事,马上就想要见一见,这不,今儿就赶着过来了,先前的一番有心考教,张逸的眼力大大地超过了他的预想,自是不愿放手:“我那锦绣坊实在是需要像张兄弟这般的人才,不晓得你可原意屈就。”

    这话可不就正中下怀,张逸本就为了抄书的事而担心将来的生计,不想,这是才瞌睡就人递枕头,去镇上一等一的绸缎铺当掌柜,都不用细想,也晓得这事的好处,可是,她马上就要应了这事,她又有些犹豫,这做了柜掌,可不比其它,真要做,像现在这样悠闲,每天能和心上人粘在一处的好日子那就算到头了,当掌柜就是朝九晚五,如被套牵一般,何况,镇子虽离村子不远,这来回往返也要大半天,工作虽好眼下的安定却没了,想赚钱却又本能地顾念着家,这便是男人与女子之间最大的差别了。

    谢老板见他神情犹豫,忙又将丰厚资薪条件开了出来:“若张兄弟有不满,或是为难之处,大可明说,我怀诚心而来,有什么总好商量的。”

    听他这样说,张逸也就不客气了,把自己的顾虑一一说明,当然她隐去了儿女情长这一点,“你看,这儿离镇子远,一来一去的就得废半天……”

    “原来是为了这个,倒是我疏漏了,”那谢老板听是为了这个,忙打断道:“这也不是难事,锦绣坊后头本就是连着住处的,一进的院子,两间正房,有灶间还有水井,那里,原先也是给老掌柜一家住的,家具一应俱全,眼下正空着,是现成的住处,你要愿意搬过去,租金也不需要的。”

    这么好的条件,张逸是真的动心了,思量再三,到底还是记着那句两个人过日子事事要做商量才好,总还是要问过沐秀儿才是,只拱了拱手,说道:“这事,还请容我多考虑一天,明天,我一定亲自拜访给个答复。”

    有了他这一句,谢老板也不再催,点头答应了。

    亲自把客人送走,张逸返回家,就急着同沐秀儿把这事说了:“你觉着这事怎么样?”

    沐秀儿陪她坐在院中的那竹榻上,听完后凝着眉,却没开口。

    张逸见她不说话,只道她不愿意离开,毕竟这会是她自幼长大的地方,相熟的人全在这里,镇子虽离得不算远,话说得容易,想回来随时回来,但实际上,想的容易做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当下心思熄了大半:“要是你舍不得离开,那我就不去了。”再好的待遇,她也不想让身边这人为难。

    见她误会,沐秀儿忙摇了摇头,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人的心思,就像自己想再去当帮厨一样,都是想要多挣些钱,为她们的家,为她们的将来,只是,比起离开家,她更在意的是其它:“当掌柜挺累人的吧。”这做买卖的事她不懂,但真要是轻松容易,岂不是人人都去做了,她所见的买卖人都是辛苦钱。

    听她竟是为了这个才不答应,张逸心头顿时一暖,伸手,反将人半拥入怀:“要挣银子不受些累是不可能的,但要说辛苦也未必,你也看到了,那锦绣坊和小商铺不同,店里可不止只有一个伙计,我当掌柜,得守着店做生意,可是,动手搬搬抬抬出力气的事只需动动嘴皮子指使人做就是了,干的是脑力活。”只要沐秀儿不是舍不得这里,张逸就不想放弃这大好机会。

    脑力活,这话是头一回听,但细品意思明白得很,沐秀儿是学过医的,懂得伤神的坏处,很是不赞成:“心累更伤身。”

    她这五个字,让张逸一愣,随后更多的喜欢涌上心头,试图继续说服:“什么心累,别人开铺子那是自家生意,做得不好亏的是自己的钱,当然是要日日操心,我呢,只不过是在人家手底下做活,买卖做得好,指不定能有些加赏,做得不好最差也有月银拿,只不要犯了大错,盈亏损不到我什么,说白了,我不过是个帮人看店的,哪有什么心累伤身的,再说了,这么点事儿,我还不放在眼里,你媳妇我本事大着呢,累不着的。”

    沐秀儿抬眼儿,见身边这人自信满满地瞧着自己,眸子里满是期待,那话里话外又都是想去的意思,纵不舍也不愿违了她的意,她让了步,伸手,将小指勾住她的:“那说好了,要是累咱们就不做了,”微一顿再添了句:“累不累,也得我说了算。”说完,拿眼盯着心上人,竟然明摆着,若你不答应,我便也不答应。

    风吹过,嘴边的微笑彻底漾开了,小指勾好拇指按章,“嗯,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