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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洛华虽说住一晚想想再说,可这一晚住过之后,她又改了主意,说自己一个人上路着实不安全,想顺道先去冯家在京城的铺子,再让人送她回浜洲去。
燕承锦倒是无可无不可,横竖也就只有再三天的路程,匀了辆马车给她坐。只是觉得她大约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他那名御赐的贴身侍卫身上。因此百无聊赖地暗暗盘算了一番她的嫁妆何等丰盛,最后还是林景生忍不住提醒他,纵然冯二小姐的陪嫁再丰盛,那也是她相公的,实在和旁人没有什么关系。
燕承锦便长吁了一声,仰躺到车中榻上,其实他只因离京城越来越近,明天傍晚就能到京城辖内,再过上几日就得去与皇兄照面,颇感到有点儿惴惴不安,因此本能地去找点别的事来想想,好让自己不要去考虑接下来将要和皇兄的见面。纵然他下定了决心,但想到皇兄那熊熊燃烧的怒火,暗暗还是觉得有点好怕人……
他在榻上翻了两个身,还是睡不着,又坐起来道;“……若不是她看上了许维,我倒想给何将军做个媒,想来他是愿意的……”
林景生宛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那也得看看冯家愿不愿意……”
话刚说到这里,前方贫道口蹄声的的,一骑疾驰而来,险些和车队撞上。马上之人天空狼狈,半边袖子也是血红,与燕承锦等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十分惊诧。
果然白天莫说人,夜里莫谈鬼。
……
何均臂上中了一刀,肩上背上都有伤口,好在林景生等人都带有伤药,又有刘大夫随行,替他清理包扎。
何均也顾不得追究这小老头儿和林景生串通一气的事,趁他包扎的工夫,简略将事情经过道了个大概。碧凰
燕承锦因为塔泽之事给官府报信,也就透露了自己的大概位置。而何均在浜洲寻不到燕承锦,眼看会试在即,只得留下下属仍守着各地头上,自己回京复命,正巧就在京城附近,收到消息就匆匆赶过来,却在半途遇上了一队西陵的人马。何均寡不敌众,占着身下座骑神骏走脱,却还是挂了彩。
燕承锦微微惊诧:“他们怎会这样大胆!直接就动手了?”
“我猜的。”何均淡淡道:“那些人自然是蒙了面的,不过马匹高壮,口音古怪,不似本地人。而且我之前遇到过一队西陵进京的使团护卫……外番之国一旦强盛起来,向来不会少了吞并中原的野心。换做是我,有机会能杀对方一名将领,横竖又没留下什么把柄,有机会不就做一做了。”
他见燕承锦面色微微古怪,道:“怎的?”
燕承锦左右看了看,冯二小姐毕竟对这种血淋淋的场面有些害怕,早拉着明达躲到另一辆马车上。。此时车里的都是自己人。遂将自己大前日遇上塔泽的座船以及趁机在船上动了手脚的事简单说了。
何均听了的反应也和那日林景生一般,即吃惊又叹他胆大,一时即想笑又要忍疼,片刻后道:“塔泽有野心有手段,假已时日必成中原的心腹大患。王爷在这事上做得有些……心慈手软了。”他本想说妇人之仁,强又忍住。“也罢了,也该是他命里造化未绝。”
文臣和武将看待问题的观点和角度,总会有较大的出入,燕承锦近来诸事尚算顺遂,凡事难免不会往阴暗处想,此番举动戏弄的心思多少要胜过取人性命的杀意。听闻何均这般说也没有什么可分辩的。嗯了一声,低下头去帮刘郎中收拾药箱药瓶。
何均披上外衣,靠在一侧车壁上微微出神,林景生却又取出几个瓶子,倒出些黄黄绿绿的粉未,又倒了些清水在杯子里调匀,向着何均道:“何大人,听你说他动动手的地方离得并不远,只怕他们还会追来,我会些须未手艺,替何大人掩饰一二。免得到时候惹麻烦。”重生之鸢萝
何均看到他难免就会想到那天不忍回首的场面,简直不知该用何种面目去面对他。索性冷嘲道:“怎么,怕被我连累?你不妨直说,何某还没到不能自己走的地步……”
林景生还没答话,燕承锦在一旁叫道:“好了,你们两个先不要吵起来……”顿了顿朝何均道:“何兄误会了,他不是那个意思。”
何均心道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转头却瞧见林景生偏头冲自己宛尔一笑,颇有点儿忍俊不住的意思,一边示意他闭眼一边和和气气地道:“何兄想多了,我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一旁燕承锦也是眼巴巴地看着,道:“于危难之中弃你于不顾,回头皇兄要拨了我的皮。而且你不正是来寻我的么?那就不要走啦。人多些毕竟好相互照应,我还指望着何兄受了我的恩情,回头皇兄面前替我说些好话呢。”
何均觉得额头上当日被盘子砸伤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疼,暗道这算是扯平都还十分勉强,好意思说什么恩情。他拿这两人实在是没脾气了,只得依言闭了眼任由林景生在脸上涂涂抹抹。
片刻后听得林景生了一声:“好了。”顿了顿又道:“不要拿手去摸。旁边有书,有劳何大人自己拿起来扇扇,一会儿就干了。”
何均睁开眼,只觉得脸上紧巴巴湿嗒嗒的,听到他这话只好把想伸去挠两把的手放下来。
林景生收拾了瓶子,又过去在燕承锦面上也改动一二,他用的却不再是那些古怪药粉,而是一些胭脂粉黛。笑傲僵湖
何均冷眼看着他不多时将一切打点妥当,燕承锦从案和下的暗格里摸出镜子来照了照,倒还十分满意,将镜子抛给何均道:“何兄,你也看看?”
何均只得接过来看了看,只见锐中人面色微黄,嘴上粘了两撇胡子,眉骨唇角看上去都有些改动。整个人看上去顿时平淡无奇起来。和这张脸比起来。他平常看惯的那张脸显然要玉树临风得多。再看看燕承锦黛眉明眸的模样。这差别待遇委实再明显不过。
除了何均不能让人认出来,燕承锦也不便和对方打浆,别人倒也不需如何伪装,林景生道:“这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未必真会遇上。而且过了这一段,前面就有村庄。”
何均淡淡的应了一声,冷眼看着他与燕承锦暗暗地勾着小手指小声地商量着冯二小姐那里要如何打声招呼之类的,最后都安静了下来。
所幸马车宽大,并排坐着三人也不显得拥挤。只是没人说话,气氛就略有点儿古怪。
何均忍不住问了几句燕承锦这几天的情形,燕承锦不太想说,答得糊糊的。何均也想不到别的话来说,瞧着那两人默契地眼色来去甚不是滋味,只好当车厢内的其余两人不存在,拿了方才当作扇子的书来翻看。他这几日委实奔波劳顿,这时终于寻到燕承锦,倒是松了口气,不多时书啪啦一声掉在旁边,人自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时辰,突觉得身下的马车停了下来。何均一惊醒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歪躺在了榻上,林景生也不知去向,只有燕承锦一人坐在榻旁,见他醒来,竖着手指轻轻嘘了一声。
何均识趣,顿时也不声张,只听得车窗外马鸣律律,隐隐约约的夹杂着林景生与人说话的声音。
何均还来不及多想,车帘子猛然被人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