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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去大哥那里!”慕容二老爷这时候才想起了慕容盛,清歌如今可是璃皇妃啊,有璃殿下宠爱着,帮忙在皇上面前求个情也不是不可能的。睍莼璩晓况且,这私藏皇袍就等于着谋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相信璃殿下绝对不会让清歌陷入这样的困境当中。
连衣衫还来不及整理,二老爷已然从地上爬起朝着门外奔去。
可是到了慕容府,二老爷却发现整个府邸安静得诡异,他猛地奔到大门,使劲的敲着,可是空气里仿佛只剩下这生硬的砰砰砰的声音。
“有没有人?!快开门啊!我是二老爷!”
而黑夜的深处,老夫人听着外面闹腾着,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
“老夫人,不管不问,真的能避免被二老爷牵连吗?”嬷嬷依旧有些担心。
“若是以前,那当然是不行,我慕容一族必定会被这个不孝子所牵连,而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已经分家,那个不孝子所做的事情,就不关我们长房的事!清歌如今的地位大不相同,只要我们大义灭亲,就不会被牵连。”老夫人知道,如今皇上还有用得着慕容盛的地方,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他们。
“哼,那个不孝子不是还想着抛回来和盛儿抢夺兵权吗,这下好了,让他回来,把之前拿过去的全部吐出来!”想起慕容傅,老夫人就一肚子的火,此刻更是幸灾乐祸。
某个清幽的庭院里,那俊美的男子独自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弹奏着,每一个音符都好像落入凡间的精灵,他的表情淡然,外面的寒风没能影响他丝毫的情绪。
“公子。”清风拂过,一名男子无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有用的棋子,就弃了吧。”他的声音平静,好像只是在说着什么风花雪月一般。
而后,一切又再归于了平静。
天牢之内,那高大的男子负手而立,看着那天窗洒进来的清冷月光,静等着消息。
慕容清歌,当真下得了手,完全不担心长房会被牵连。可是,他府中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能让人把那皇袍送进来,真是自己大意了!
沉重的呼吸出卖了慕容傅此刻的心情,他最担心的,是所有人对这件事情避之不及。
该死!如果他大难不死,出去以后一定要那个丫头好看!
一时间,整个麟国朝廷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文武百官连夜进宫,商讨如何处置慕容傅。
朝中一片安静,没有人敢为慕容傅求情,生怕自己也被牵连。
麟国王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慕容盛皱着眉头,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些若有若无飘过来的眼神。可是对于这件事情,他并不觉得真的是慕容傅所为。
傅儿的性格,虽然好强,但不至于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虽然他对自己有敌意,可到底,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
沈天辰似乎注意到慕容盛的脸色,默默的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袖子,用眼神适宜他。
慕容盛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家老小,更不能连累了清歌。
“皇上,慕容傅大逆不道,理应株连九族!”一名平日里与慕容傅交好的大臣站了出来,沈天辰却是深深的笑了笑,“大人平日里不是经常去慕容傅的府中做客么?”
“……这,下官不知道慕容傅的为人,所以……”
“哦?那大人是承认自己有眼无珠?”
那位大人咽了下口水,“丞相大人说的是。”
沈天辰笑了笑,难得能看见几位大臣同时变脸的表情,“听说,还有几位大人在现场,还关在屋子里面,难得是在密谋些什么?”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同时抖了抖身子,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便忘得一干二净。
“哼!”只听一声冷哼,麟国王一手拍在龙椅上,顿时就有几位大臣跪了下来,“皇上饶命啊!下官只是正好去找慕容将军做客而已。”
“是啊是啊!只是做客……”
“慕容将军?现在还有什么慕容将军?!”麟国王的话让几位大臣立刻改了口,如今慕容傅可是罪臣啊!
“不不不,是慕容傅!是犯人慕容傅!”
“几位爱卿同时去做客,不知道慕容傅的府中有什么好东西呢?!”
“皇上,慕容府已经被包围起来了,正好捕获了前去搬救兵的慕容曦。”一名锦衣卫来报。
搬救兵?“还有同谋?”
“是去慕容将军的府上了……”锦衣卫看了慕容盛一眼,“不过慕容老夫人并没有让其进去。”
麟国王沉吟了片刻,这时,一名公公拿着一封奏折上前,麟国王打开一看,面色一如既往的严肃。
“慕容老夫人亲笔,弹劾慕容傅在边区的所作所为,找出其不法的山庄两座,其内美婢数百,金银无数,呵呵。”麟国王笑了笑,慕容盛则心中一惊,母亲居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不过他知道,母亲只是想要撇清长房与慕容傅的关系而已。
“看来,朕的江山,真是人才辈出啊!”谁都知道麟国王说的这是反话,慕容老夫人在这个时候提出的证据,不用说,慕容傅是死定了。
“璃殿下大婚不久,朕本不想沾了晦气。来人,将慕容二房所有人发配边疆,永世为奴,而慕容傅,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威仪的声音响遍整个大殿,慕容盛张了张口,只能感谢皇恩。不杀其他的人,皇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犯下这样的大罪理应株连九族,可是没有大臣敢有异议,因为,如果皇上真的追求起来,要株连九族的何止是慕容府的二房,包括这些在场的大臣,包括璃殿下,这牵扯了不知道多少人。
不少人庆幸自己捡了一命,不想皇上突然站了起来,“所有在场的官员,一律削去官职贬为庶人,其八代亲属皆不得入朝再次为官!”
啊?!这……
几名大臣纷纷软了腿,跌坐在地上。
大殿之上只剩下数人,沈天辰跨了出去,似乎正等着什么的南宫傲月缓缓靠近,“沈大人这一次,可谓是权倾朝野了。”
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下令削去那些官员的官职,全部都是南宫傲月这边的人,如今,整个朝堂之上,南宫傲月损失惨重,仅剩的两三人不成气候。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的慕容傅,但是他现在却知道,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侯爷此言差矣,下官一心为皇上办事,为皇上分忧解难,不曾追求过权势地位。”沈天辰深深的笑了笑,不再理会眼前的男子便缓缓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平安宫内,云清歌的屋子里只有淡淡的月光,她的手缓缓的划过身旁空无一人的被褥,今夜,他又出去了。
坐起身来,云清歌只觉得清冷得很,她望着身旁的空旷发呆,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似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刻缩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着。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她感觉到那气息越来越近。
似有一股冷气靠近,有人轻轻缓慢的上了榻,在她的身旁躺下。他的身上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云清歌眉间一皱,而身旁的男子则帮她拉拢了下锦被。
他再也没有动作,云清歌却能感受到那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冰冷的手指划过她脸颊上的发丝,那轻微的叹息声,让云清歌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上会有药味?
云清歌心中一动,嘤咛一声转过身去,朝着身旁的男子靠了过去,埋进了他的怀中。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云清歌告诉自己,现在,她是睡着了的,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将鼻息埋进他的怀中,云清歌手触及到一片细微的湿润,他沾过水了……
那药味弥漫在她的鼻尖,云清歌心中默默的数着这其中的几味药材,而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君未璃僵硬着身子,冰凉的身体一下子被云清歌的微暖所包围,他发现自己似乎渐渐有了变化,当下有些窘迫。
“该拿你怎么办。”
心爱的女子就在怀中,他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真是狼狈至极。
可是……
好在,月光下云清歌的面容并不清晰,否则君未璃不能保证,自己在看见她可爱安静的睡颜之后,是不是还能自如的控制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将她彻底吃干抹净,不顾一切……
君未璃不敢再想,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煎熬的了,他真的有些后悔,因为太想她而早些回来了。
天蒙蒙亮,君未璃难得一日,睡得如此深沉。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双幽深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她的头发微乱,带着几分初醒的媚态,君未璃只觉得喉间一涩,“你,醒了?”
“嗯。”云清歌淡淡的应了一声,她看着君未璃那完美似雕刻的面容,轻轻笑了笑。
“饿了吗?我去命人准备早膳。”
云清歌微微摇了摇头,把身子缩回杯中,再次钻进了君未璃的怀里。
她……今日是怎么了?君未璃怎么觉得今日的云清歌似乎变得爱撒娇了一点。虽然这样他很是受用,可是却感受到了一丝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寂寞。
心中几分伤感,几分愧疚,他伸出手去揽住了她的腰。“怎么了?”轻柔的声音传来,云清歌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明明不想问的,她明明只打算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
可是……这太反常了。
成亲数日,除了偶尔他亲密的举动,两人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而他却没有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云清歌最害怕的,便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种话,云清歌不好开口,可是坐以待毙,却又让她不自觉的胡思乱想起来。
“未璃。”
她唤着自己的名字,君未璃的心中一软,“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原本不想开口,可是云清歌环着他腰身的手,却是紧了紧。
他瘦了!这一阵子,她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每每想要去触碰他的手腕,不知为何总是会被他躲过去,自己只能从这个他无法隐藏的地方,察觉他的变化。
君未璃微微一顿,“最近有些事情,没有怎么陪你。”
他的手轻柔的抚着那头柔软的长发,就好像丝绸一般,令人爱不释手。
“医仙去了哪里?”
让云清歌在意的是,医仙胥林不在宫中,他的消失让人不安,她总觉得,与君未璃有些关系。
“去云游四海了,你知道,他这个人是坐不住的。”君未璃心中苦笑了一下,他的清歌,还是这般的聪明。
她果真怀疑了,好在在自己回来之前,事先吃了药稳住了气息,否则睡梦之中,只怕会被她从脉搏中探出什么。
“听说从前,你曾经大病过一场,是医仙救了你?”
“……嗯,他是个疯子,好在,医术还算不错。”君未璃轻松的笑容,仿佛谈论的只是别人的事情。云清歌已经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扩大。
“今日,你会陪我去御花园赏花吗?”
“……”君未璃眼中一闪烁,歉意的笑道,“抱歉,我要去御书房,不知几时才会回来。”
想必,是为了朝中的事情。
云清歌微微皱了下眉头,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越发的珍惜起这一刻。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在这个没有纷争没有阴谋的时间里,就这样抱着他,让他无处可逃,让他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心中是这般的依赖他。
她加快了复仇的步伐,就是为了想要早日解决一切,好和他真正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云雾阻隔在他们两人之间。
云清歌突然觉得怕了,害怕再一次失去自己爱的人。
“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悲伤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君未璃心中酸涩,聪明如她,明明有许多的问题却没有开口。自己自私的侵入她的生活,却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他又无法任由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不属于他。
“当然,不会离开你。”
不论如何,他都要守着她!
……
“皇妃,精神为何这般不好?”沈天辰看着那眉头浮着愁云的云清歌,不由得问道。
满心都是君未璃的事情,云清歌觉得比起计划如何将南宫傲月扳倒,更加的累。
“南宫傲月应该要跳墙了吧。”
她缓缓坐了下来,声音也显得没有精神。
知道云清歌不想说,所以沈天辰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不知道,皇妃是如何取得皇袍的?”
要想私藏皇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想在民间取得一块正宗的明黄色布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在上面绣上金龙,不等皇袍制好,就会被举报送进天牢了。
云清歌笑了笑,“我缝的,你信吗?”
“信,为何不信?”沈天辰心中没有过多的惊讶,云清歌此人似乎无所不能,自己找不到的信息,她可以找到,自己想不到的,她可以想到,“有时候真想问问,皇妃是什么人。”
说她只是一名将军之女,沈天辰真的不信,可是事实偏偏是如此。
“普通人。”
“不信。”
这里看起来似乎相谈甚欢,而不远处的阁楼上,君未璃却是满心的酸味。
“……殿下?”福公公在身后疑惑的唤道。
“老福,走吧。”
御书房内,麟国王一看见君未璃,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缓和。
“这一次,璃儿该如何谢朕?”
“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这一次慕容傅府上搜出了皇袍,是要诛九族的!”麟国王一副好不容易才放过你的表情,不想君未璃并不领情。
“那么皇上以为,慕容傅真的是特地赶回来,就为了让皇上搜出皇袍?”君未璃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朕当然知道不可能。”慕容傅赶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争平安侯被夺走的兵权。
“皇上英明!”君未璃笑了笑,麟国王不由得嘶了一声,“朕怎么觉得,这件事情与你有关?”
“皇上说笑了,璃儿向来不过问朝政的。”
麟国王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君未璃的身边,“这……悠悠之口实在是难堵啊,虽然如今慕容清歌已经是璃皇妃,可是这谋反的大罪,若是朕不严惩,往后岂不是龙威难立?”
“皇上其实应该谢谢那幕后之人,否则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将除去几位大臣。”
比起奸诈,麟国王真的是比不上君未璃,有时候他都要怀疑,此人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虫了。
“咳咳……璃儿不参政,实在是可惜了啊,相信你母妃也希望你能发挥自己无人能及的才华,毕竟,原本你也是……”
“皇上,璃儿只喜欢清闲的日子。”
“……”麟国王知道君未璃的脾气,再说几句的话,只怕他就要离开了。“不过,你真的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麟国王只觉得最近的事情太过顺利了些,似乎是有人为自己铺好了路,埋下一个个圈套,将那些大臣送入天牢,让自己理所当然的废去那些有异心的人。
自己这些年来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而如今,一切来得太快了。
“皇上只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张开渔网便好了。”君未璃笑了笑,不过这也算是给麟国王一个定心丸。他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并且这个人,对皇权没有威胁。
看着那轻笑着离开御书房的背影,麟国王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这孩子,娶了妃,真的不一样了。”
……
“这是最后一顿饭了。”
狱官带着一盘还算丰盛的饭菜来到了牢房之中,慕容傅不由得皱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有令,慕容傅明日午时,无门斩首,慕容府一干人等发配边区,算是你们祖上积德了!没有株连九族!”
狱官的话让慕容傅的脑中轰的一声,皇上要砍他的头?“不,这不可能!我可是有功在身的!”
“有功?呵呵,真是个疯子!”狱官不屑的看了慕容傅一眼,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就不要和他废话了!
“不可能!你回来!侯爷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侯爷一定会救我的!”
慕容傅第一次慌了手脚,这不可能的,自己是侯爷的人!侯爷说过,只要好好为他办事,一定会关照自己。
这时,有一封信件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擦过慕容傅的脸颊射进了墙壁里。
好强的内功!难道是来救自己的?!
慕容傅三步并作两步,取下了墙壁上的信件一看,他眼中原本燃起的光芒立刻暗淡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一般,靠在了墙壁上。
另一头。
街道上挤满了百姓,慕容府二房门口,锦衣卫正封贴着搜罗出来的金银珠宝。
“走!快点走!”
一名名家丁丫鬟被赶了出来上了枷锁,那些貌美的姨娘们哭哭啼啼,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娇美。
二老爷颓废的低着头,听着自己脚下的镣铐发出的声音,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啊。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大哥是大将军!你们敢对我无礼?!”一声尖叫从里面传来,只见一名女子被狠狠的丢了出来。
慕容晴瞪着血红的大眼睛,一副快要发疯的模样。
“不要和她废话了,赶紧办完事情交差!”一名锦衣卫说着,立刻从袖中抽出了一块帕子捂住了慕容晴的嘴。
“唔唔唔……”
“真是可怜啊,要被发配边区了。”
“谁叫那慕容少将军私藏皇袍呢,这些人能捡回一条命不错了!”
四周的百姓指指点点,慕容晴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不可能的!前一秒她还是慕容府的小姐,这一秒,她却变成了阶下囚!
人群之中,一名女子皱着眉头看着那被押着的犯人们,杨幽雪看着慕容晴那悲惨的模样,心中仿佛被块巨石压着,说不出的难受。
慕容晴似乎察觉到那个目光,立刻从人群中发现了杨幽雪的身影。
她忽的冲了过去,好像想要向杨幽雪求救似的。
“疯子!快抓组她!”
顷刻间,数名锦衣卫上前,一下子便将慕容晴按倒在地上,拳脚相向。
那凄惨的模样,混乱的场景,杨幽雪心惊肉跳的逃开,生怕自己也被连累了。和慕容府的人扯上关系,永远都没有好事情!
此刻的杨幽雪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件事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双清冷的双眸。
慕容清歌!
她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小姐,你没事吧?”身旁的丫鬟看着杨幽雪那不断变化的表情,担忧道。
“快,离开这里!”
一回到杨府,杨幽雪立刻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杨学士听闻了消息立刻赶了过来,站在门口问道,“幽雪?你怎么了?方才宫里头来人了,皇后娘娘唤你进去呢。”
提起皇后,杨幽雪便觉得浑身的不舒服,“祖父,往后若是皇后娘娘的人来了,就说幽雪身子不适,不能进宫了!”
这有些慌张的声音让杨学士心中一阵担忧。“方才小姐是去哪儿呢?”
“小姐在街道上看见了慕容府被抄家,似乎受了惊吓。”
丫鬟的话让杨学士心中明白,杨幽雪从前与慕容府三房的小姐交好,如今那慕容素怡出了事,而现在,们慕容府二房的小姐也出了事情,杨学士立刻想到了如今贵为皇妃的慕容清歌。
幽雪是怕了吧?经过了这些事情,杨学士也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累了,这皇族,真是到处都是危险啊。伴君如伴虎,曾经盛极一时,很可能一夜之间,便家破人亡。
“哎……”长长叹了口气,杨学士便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杨幽雪的屋外。
……
绯红楼内。
云锦绣路过邪风的屋子,脸上似乎有些犹豫。
手中是他的衣物,在想着该自己进去放好,还是让别人进去放?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云锦绣也不明白为何,对于邪风那个人,从惧怕再到讨厌,而如今,自己居然觉得不再那么厌恶他了。
对自己与大皇姐的照顾,云锦绣心中开始感激邪风,可是那人古怪霸道的性格,有时候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算了,既然他指名让自己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就自己送进去哈了。
推开屋门,这里一如既往的干净。
邪风这个人有十分严重的洁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屋子有一丝的脏乱。
将衣物放好,云锦绣正要离开,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糟了,今天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云锦绣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进来放件衣服而已,可是她的身体却服从于恐惧,本能的躲进了衣柜里头屏住了呼吸。
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透过缝隙,云锦绣只能看见一抹月牙色。
“啧啧啧,这副身子,皇妃没有说什么吗?”邪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云锦绣却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如今,只能等医仙的消息了。不过殿下,为何不考虑让皇妃替你治疗?毕竟麟国境内,恐怕没有人的医术能比得过云国皇族了。”
“无需废话。”
“殿下为皇妃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就不求回报?”
云锦绣今日第一次知道,邪风居然是这么多话的一个人,只是他称呼这个人为殿下?难道是麟国皇宫里头的人。
“这些药材,殿下拿回去吧,只是依殿下如今的状况,只怕每晚浸泡两个时辰已经无法抑制了,我的建议,殿下还是考虑一下为好。”
那抹月牙色站了起来,邪风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告诉殿下一件事情,云国的长公主,有喜了。”
此话一出,云锦绣立刻皱起了眉头捂住了嘴,邪风怎么到处和别人提这件事情?!
“是谁的?”果真,那人的声音有些惊讶。
“殿下一定想不到,就是如今皇上眼前的红人,那个少年天才元烨。”
这……他怎么知道的?!云锦绣记得,自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那抹月牙色顿了顿,“你好生照顾她们二人,另外,边区那边的事情,还要多加注意。”
留下这么一句话,邪风与那人一同离开了屋子。
云锦绣缓缓从衣柜了出来,紧跟着离开的二人,远离了那间屋子,只是脑海中一直在猜测着,方才那抹月牙色的身份。
……
一匹快马在荒漠上奔跑着,马背上的姜媛显得十分疲惫,直到风沙之中出现了一座客栈,她心中一喜立刻奔了过去。
“小二,来一壶茶水!”
“好咧!姑娘是一个人吗?”那热情的店小二提着大水壶上前,隔壁几桌的客人忍不住看了姜媛几眼。
瘦瘦小小的身子,却背着一个大包袱。
“再来些好吃的!”姜媛只觉得那些眼神不舒服,便没有回答店小二的话。
“好咧!”
这间荒漠中的客栈,来往的客人都是旅人,还有一些江湖人士,姜媛觉得有些惧怕,便将包袱放到了椅子旁边,只想着快点吃完,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有几名粗犷的男子对视了一眼,便泛着邪笑朝着姜媛的桌子走了过去。
“你怎么现在才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姜媛疑惑的抬起头来,只见一名俊雅的男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县城里通缉几名犯人,官兵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这个地方不安全,我们吃完快些赶路吧。”
胥林的话,让那几名粗犷的男子脸色一变,有些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姜媛满心的疑惑,眼前这名男子她并不认识,可是看着那儒雅的面容,难免会心生好感,便觉得他是个好人。
她压低了声音,“谢谢公子。”
胥林微微一笑,“不谢,请我吃顿饭便好。”
眼前的女子有些古怪,看着她方才那生涩的模样,看来是很少涉及外面的世界,胥林不希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不好的事情,便出手帮了她。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其实,姜媛还没有想好自己要去哪儿,她只是相信,姜国一定还有不少衷心的人,只要自己找到他们,说不定,可以重振姜国。
“去边区。”边区的国家曾经与姜国有盟约,相信他们会帮助自己的。
“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麟国人。”
姜媛一下子心生警觉,在县城里发生了那些事情,她绝对不会再告诉别人,她是姜国的公主。
“……嗯。”
“正好在下也要去边区,不如就顺道一起?”
对方的举止文雅,似乎是个有教养的人。姜媛心中想着,路途遥远只怕自己一个人上路,还不知会遇到些什么,眼前的公子实在不像坏人,便微微点了点头,“好。”
“外面刮起沙暴了!”
“这可怎么办,我们还要赶路呢!”
客人们纷纷担忧起来,姜媛望向窗外,果真,对面的天空一下子变了脸,一层土黄色的风翻滚着朝着这边奔来。
很快,店小二便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上,“看来这场沙暴,要持续一段时间了。”
“小二,我要住店!”
“本大爷也要住店!”
一时间,所有的旅人都决定住下来,店小二有些为难,“可是,小栈的厢房只怕没那么多啊……”
姜媛面上露出了几分惊慌,怎么办,没有厢房她今晚要住哪里?
胥林看着眼前年轻的姑娘,那几乎没有防备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姑娘相信在下,就住在在下的厢房吧。”
“……可,可以吗?”
胥林笑了笑,他的笑容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姜媛原本有些犹豫,可最后想了想,“多谢公子。”
夜晚,姜媛抱着那个大包袱坐在床榻上,有些警惕的看着桌前的男子。
胥林则专心的在桌面上配着药方,一副没有要理会姜媛的意思。
“姑娘若是累了,可以先行休息。”
“公子去边区,所谓何事?”
“在下去寻药。”胥林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姜媛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她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沙暴,心中更是害怕。
“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今夜,在下不会睡的。”
姜媛犹豫着,可是一日的奔波令她的眼皮沉重,默默的将一把匕首藏进了被窝里,抱着那包袱便躺下了身子。
“公子生病了?”
胥林可以感受到姜媛身上的不安,“不,是在下的朋友病了。”
“公子真是个好人。”
胥林终于抬起了眼,看着被窝里那露出来的一张年轻面容,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