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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圣诞节临近,第一学期也接近尾声了,期末考试悄然而至,现在箫小杞有绝佳的机会去展示她这学期掌握的法律思维和视角并且掌控与约翰博弈中的主动性。睍莼璩晓
法学院期末有七门考试,分别是民事诉讼法,侵权法,合同法,产权法,宪法和刑法,除了选修的法语课只要交一篇小论文和一篇大论文外,在每一场考试中,学生需要回答教授们虚拟编成的故事,故事里面不乏戏剧冲突和悲欢离合,而学生的工作正是尽可能地忽略案子中的情感内容,抛却故事中有关对背信弃义,悲惨遭遇,正义公平等的描述,努力搜寻有关法律考试和框架的细节,完美回答问题。
这次考试成绩占有期末总成绩的百分之四十,平时作业占百分之四十,考勤占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约翰和查理斯这两个坑货这次考试是死定了。
“两名法国士兵在班吉被杀,事发于周一晚至周二间,这是自从上周四Sangaris行动以来在中非发生的第一起,消息来自于爱丽舍宫,阵亡士兵来自于海军第八空降兵团,卡斯特尔,”他们牺牲了自我,而救了更多的人“爱丽舍宫在通报中说……”
法国……下一条。
“阿尔及利亚官方决定派遣一支三十人的特种部队,和军队共同保证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边境安全,这只部队将控制和保障近250个通道,这些通道被恐怖分子和走私者利用来往于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利比亚,尼日尔,马里和毛里塔尼亚……”
阿尔及利亚……下一条。
“尼日利亚东北部的伊斯兰极端组织领导人,在一段新发布的视频里叫嚣攻击首都的军事基地,还威胁之后会攻击美国,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博科圣地组织目前有能力组织起如此规模的袭击,有些官员害怕暴动会蔓延到周边地区……”
美国……看时间差不多了,箫小杞关掉广播,穿上厚羽绒服,踏着厚重的雪地靴前往兄弟会。
约翰此刻正和查理斯窝在兄弟会的客厅里,在网上努力寻找一丝一毫关于这次考试有可能走漏的题目案例,屋内暖气充足,箫小杞盖着毛毯,安坐在一边看书。
一个下午过去,两人均一无所获,约翰的郁闷达到极点,他发现箫小杞的悠闲,不爽了,“喂,法语课要交的论文你写好了?”
箫小杞丝毫没被约翰的坏脾气所影响,淡定翻开另一页,头也不抬道:“哦,当然,两篇都已经完成了。”
约翰不死心追问,“你可别敷衍,这可关乎我的期末考试。”
箫小杞瞟了他一眼,“你放心好了,我发誓我的法语写作水平比你的英语水平还要高。”
约翰无话可说,又恨恨转回头,把怨气都发泄在可怜的电脑上,他把电脑重重合上,“这破东西,什么都查不出来。”
箫小杞站起来,熟络地自个弯腰在冰箱里翻找有什么可以吃的,一边往嘴里塞饼干,一边幽幽提醒说:“教授们的试题哪会这样容易泄露出来。”
约翰把头发抓得像鸡窝,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他大跨步走过来,一把抢过箫小杞手里拿着的饼干,“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要吃饼干自己去买。”甚至把箫小杞嘴里还咬着的半块也掰下来。
箫小杞舔干净嘴巴的饼屑,睁大着无辜的双眼,“嘿,别把脾气发泄到我身上好吗?你的作业我哪次没做了?亲爱的约翰,你要知道,我是很想再替你参加这次考试的,我也很希望把我的智慧分你一半……”瞧见约翰不对劲的脸色,箫小杞忙改口,“啊,抱歉抱歉,是我脑里哪怕一半的法律思维和知识分你一半,我想都足够让你通过这次的考试。”
这摆明就是在炫耀,约翰把冰箱狠狠合上,推了箫小杞的肩一把,“那你呆在这干什么?难道你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吗?你以为整天缠在我身边我就会喜欢你吗?”
“好吧,如果你希望的话。”箫小杞故作轻松耸耸肩,恰到好处地让查理斯看到她眼里的失落,她走到沙发边上,把东西都装进背包里,挥挥手往大门走去,不料才走到一半,后脑勺却遭受攻击了,箫小杞一愣,转头,看到还在地上滚动的凶器——一个苹果。
箫小杞还没来得急责问,约翰就先一步发难,吩咐说:“去图书馆,把这个学期所有教授们列过的图书清单借回来。”
“全部?”箫小杞嘴唇半张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像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她这模样极大的满足了约翰,他更为地得意了,重重点头,“是的,全部,一本都不能少!”
“哎,我说约翰,你别老折腾萧吧。”查理斯虽是渣男,但作为箫小杞心灵鸡汤的倾诉对象,他深知,或者说他自以为自己深知箫小杞对约翰强烈的“爱”,作为渣男的他,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查理斯说前半句的时候,箫小杞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接下来的后半句,就让她吐血三升了,禽兽果然是禽兽,查理斯说:“她怎么也是你的炮友吧,别这样对她。”
“谁和她是炮友了!”约翰迅速且急切的否认,同时还有些气急败坏,“你和她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要看不过去,你替她去啊。”
“外面这么冷,我可不想走这么一趟。”查理斯缩在沙发的一角嘀咕说。
箫小杞心中有数地朝查理斯调皮地眨了眨眼,吐了口大气,捡起苹果笔直地朝约翰走去,仰头认真地看着约翰深灰的眼眸,“老实说约翰,我为你做这些,你会感激吗?”未了,嘴角轻轻一弯。
约翰已经看不出她脸上的笑容是真心,抑或勉强,但查理斯在旁边看着,如果他这时候软下来,那他面子往哪搁啊,遂硬着声道:“我为什么要感激,这些都是你自愿的。”
“哦,这太好了,那么我们是各取所需了,你无需感激,我也无需愧疚。”凝视着窗外载蓝得不像话的天空,她是这么衷心希望。
“什么?”
“没什么,要书是吗?我现在去图书馆搬回来。”
……
美国老师讲课的风格不是箫小杞在中国熟悉的知识点串讲,每节课倒更像是一个会议发言,讲义一开场就是老师自己对核心问题的评价与观点,至于这个观点你能理解多少,能提出多少赞同或反对的意见,取决于每周每一门课那长达两页纸的推荐阅读书目你读完了多少,换句话说,别看一周每门课课堂时间只有两到三个小时,但听懂这两三个小时的课程需要每个学生几十个小时的课下准备,教学的起点已经不再是扩充学生的知识广度,而直接起步于构建学生对知识的驾驭能力,所以可想而知,箫小杞这次要借的书有多少。
箫小杞蹲着捡掉在地上的书,一个学期的参考书可不少,全部找出来本来就麻烦,现在还要把它们全部带回去,车停在图书馆的外面,她已经来回走了五遍,这是最后的一批了。
箫小杞把捡起来的每本书都先搁到自己的膝盖上衬着,一手捡一手扶,一本一本叠着,《债法历史导论》,《美国法治史》,《美国联邦刑法典》……这些书不是用轻薄的纸张制作的,每,本都是又厚又重像是牛津字典一样的大部头,只有三、四本叠放起来高度也是很可观的。
她下巴靠在最上面的一本书上面,探出手去捡最后的那本,也是掉的最远的一本书,手抻到最长也够不到,箫小杞叹了口气,笨拙的扶着怀里的书站了起来,小心地挪动了几步,又慢慢的往下蹲,还没有蹲下去,就看到眼前出现两条腿,站在书的附近。
一只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夹住书脊,把书拎了起来。
“《美国联邦刑法典》?”他把书名念了一遍。
“咦,咦?咦!是你!”箫小杞蹲在地上,抬头看向帮自己捡书的人,居然是在荷兰碰见过的日本青年!就是那个跟在箫小杞和奥利后面一起参观阿姆斯特丹的SEX,MUSEUM的日本青年,当时还被箫小杞毫不客气地鄙视了一番。
他手里拿着书,皱着眉毛把书名念了出来,他说话时慢慢的,略微拖着一种柔软模糊的腔子,元音都是清音,辅音却没有咬准,带着一种很轻微的日本腔,给人的感觉很恭顺服帖,
念完还仔细打量了箫小杞一眼,黑色的眼睛里有着怜惜。
箫小杞一下子想到上次背着人家讲坏话的事,脸一红,倏地站了起来,不料怀里的书哗啦啦的又全部摔在了地上,还有一本的书背直直的砸到了她的脚。
“唔。”箫小杞眼眶里一下充满了泪水,好痛……她咬着嘴唇轻轻挪了挪自己的脚,踮起被砸的那只,拱了拱脚背,一定青了。
“……来我帮你。”日本青年看到低着头手忙脚乱捡书的箫小杞,赶紧也蹲下帮她收拾。
把掉到地上的书都又抱回怀里,日本青年看到箫小杞怀里的一厚沓几乎把视线挡住的书,很热心地分来了一半,这让箫小杞轻松了不少,“我帮你搬过去。”
“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