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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接零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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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看来,巴黎地铁的奏乐者,无非还是弹吉他、拉手风琴的多,倒不是说,大家独专此二物,盖因这俩东西拿来方便,易于独奏。睍莼璩晓弹吉他的,若非瘦弱得剃了胡子就像姑娘的清秀少年,便是满脸油光黝黑锃亮的拉丁裔汉子,手弹口唱之余,脚下还能踩个节拍器,加个正经扩音器,一节车厢都是立体声。拉手风琴的,常是西南欧深轮廓黑眉眼,要不就是中东欧面相,前者爱深情款款,闭目孤芳自赏;后者张驰有度,尤其喜欢颠肚子摇屁股。弹的曲子倒不稀罕,基本是世界知名烂大街曲目,但都自己编配过,有变化,也好听。一两曲终了,面带微笑。

    而地铁站隧道里,因为没了“便携”这要求,奇人逸士层出不穷。比如在蒙特帕纳斯站,见过一对非洲妇女,排开一色奇形怪状、五大洲四大洋的木管乐器。拿其中两枝,一曲《孤独的牧羊人》吹到回肠荡气,转身就换了另两枝念不出名的奇门兵器,开始吹莫扎特,让箫小杞打开眼界。

    在朱西厄站,换乘隧道里,她就曾见过一条汉子岔腿坐着,大开大阖,拉巴赫的大提琴无伴奏组曲,琴声雍容典雅,兼且沉厚响亮,能从隧道6号线站台,穿过一个弧形隧道,直到7号线站台,箫小杞以前和奥利维尔开玩笑,说这位先生真会用地势:借着地铁走廊这回音效果,大提琴音色十足沉厚。

    当然,这不得不提的就是某一次的奇遇了,在卢浮宫进门处,常有位吹萨克斯的站柱子旁吹,也是回音悠荡,袅袅不绝,那天箫小杞放下硬币,朝他比划个大拇指,他微笑一下,吹奏不停,跟在箫小杞的背后,一直护送着她出卢浮宫,过街,进地铁站去,真可谓服务周全。

    在地铁隧道里坐踞摆摊的,通常都不单只图个零钱了。比如,卢浮宫站,有过一位爵士乐先生吹小号,委婉细腻,身前放的接硬币的帽子里,还赫然放着一叠CD,正经是卖作品的。又比如,协和广场站,先后见过两组摇滚青年,一组是三人组,二人吉他、一人击鼓,铿锵华丽,每唱完两曲,趁大家鼓掌给零钱的当口,就赶紧举起标牌:上头是他们乐队的facebook地址和视频youtube地址,请大家多多点击。另一组是对单奏披头士乐曲的青年,看去不过十*岁,一个洒脱俊俏的吉他兼主唱真酷似列侬,一个温柔喜抿嘴的副手——击鼓或弹吉他——确也有几分像麦卡特尼,唱得不惜力,连蹦带跳扯嗓子,路过听者挤满半条隧道。琴盒里除了落满硬币外,还有他们的标签:卖CD;facebook地址请大家捧场;接受各类婚礼、派对的演出邀请,请给以下电子邮箱写地址云云……人再往多的也有,比如西岱岛那站地铁隧道,三岔路口,偶尔有四人组出没,花样多般:尤克里里琴、铃鼓、吉他、三角铁、小提琴、长笛……每次轮着变,奏起来水纵云飞:脚边也是一叠子CD等着卖。

    还有些街头团,简直就是乐团性质了,但这类型的,相当多都不讨钱,所以你摸不清这是爱好者街头玩呢,还是讨钱的。

    走出地铁站,艾力和其他人拿着吉他,手风琴,节拍器等,一行人去找位置演奏,箫小杞这样无艺在身的,接零钱还是另有姿态和手段的,比如,常见大爷大妈大叔大婶,跳上地铁,用流畅圆润、可以上广播的法语和英语,各念一遍要求,大多是为某环保活动、慈善组织捐款,请大家响应。

    而有类大叔大爷,手里多半提溜个可口可乐瓶,远远一闻,就有酒味,这是相对的,以个人名义要钱的,这类人就沉默得多了,不肯大叫大嚷,一副爱给不给,看您心情的样子。

    再比如有些大叔或姑娘,会直接坐在地铁站里,面前放张告示牌:“给点钱喝杯咖啡。”有些更直接写上:“我饿。”当然,这类告示,俏皮话不少。

    箫小杞就见过位大叔写道:“碧姬·巴铎当初答应我,我买得起辆自行车了就跟我约会。”

    真可谓花样百出。

    用一包薯片,引来小猫两只,小狗一只,箫小杞把两只小猫顺手就塞进奥利维尔的怀里,自个抱着那只黑色的斑点小狗,盘腿坐在街角。

    今天天气晴朗,巴黎的上空是一片水洗的蓝,箫小杞一边“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怀里抱着的小狗不喜风大,三两下就钻进了她的衣服底下,从领口伸出了个毛茸茸的狗头,好奇地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这画面看起来就是一个人一狗满脸纯真地看着世界。

    大概这场景太具有欺骗性了,在箫小杞面前盆里放硬币的行人,都特意弯了腰轻放,以免硬币当啷响声敲醒了人和狗。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薯片也吃光了,面前的铜盆硬币倒也不算少,箫小杞双手张开,伸了个懒腰,脑袋挂在领口的小狗在这个动作之后,居然滑了下去,整只狗都被埋在衣服里了。

    奥利维尔瞟了一眼,嘲笑道:“看来你胸前的两块肉不足以支撑着小狗啊,你看,你坐直它就直接滑到肚皮了。”

    箫小杞横了他一眼,不说话,这时小狗又千辛万苦地从衣服里爬上来了,狗脑袋刚冒出个头,箫小杞又把它给按了回去,如此循环两次,箫小杞这才解气。

    “我说奥利啊,我想吃中国菜,今天。”

    奥利维尔正在给两只猫抓脖子,漫不经心道:“那你就做啊,晚上回去我们去你的公寓一起吃晚饭。”

    “……为什么是我做?”箫小杞郁闷了。

    “今天我们一群人累死累活是为了谁,你说。”

    “……好吧。”

    话题到此结束,箫小杞闷闷地玩了会树叶,又把小狗全身都摸了遍,见奥利维尔依旧专注于给小猫顺毛,又道:“你说这真的能挣够钱吗?”她踢了踢放在面前的铜盆子。

    奥利维尔看也不看她一眼,平淡道:“这是绝对够的,你放心。”

    “那我现在就可以准备申请学校了吧,哎,说不定快点的话,可以申请到冬季入学呢,这样的话,我很快就可以走了……”箫小杞巴拉巴拉说着。

    奥利维尔依旧没什么反应,箫小杞有些郁闷了,故作不经意轻咳一声,“其实我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你对我要去美国读书的事没有任何的反应,你知道,嗯,我之前在意大利的时候,很多朋友都不舍得我走呢,当然,我这仅仅只是好奇而已……”看天看地看小狗就不看奥利维尔。

    奥利维尔这才抬起头,看过去,箫小杞慌忙仰起头,似乎专注于边上路灯铁柱上的花纹。

    奥利维尔嗤笑一声,“难道我说不舍得你就不去?别傻了姑娘,我二十八了,难道你还期待着我像那些十七八的小男孩一样,哭求着你不要离开?除了爱情,这世上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没了谁,生活还会继续。”

    被奥利维尔这样直接点明,箫小杞自尊心受创了,有些尴尬地低头摸着小狗毛茸茸的脑袋。

    嗯,她是有点过于自以为是了,把自己看得过于重要,其实,或许在奥利维尔的心里,自己也只是其中的一个选择,就如阿尔大卫卢卡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般,愧疚,怜惜,但绝不会委屈自己。

    恰好有个行人放下一张5欧,奥利维尔抱着小猫微笑致谢,待行人走远,奥利维尔才一边抓着小猫的脑袋,一边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记得回来就好。”

    “不回来!”箫小杞赌气道,“美国学校里有那么多比你年轻比你绅士的帅哥,我干嘛还要回来,哼。”

    “呵,小孩我还不屑于跟他们比较。”

    “奥利,你明明会很多东西,你会吉他,会手风琴,会各种乐器,你还会画画,你明明是个天才,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呢?”箫小杞说出心里一直存在着的疑问。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别否认,你的行为举止告诉我。”奥利维尔一把按在箫小杞的脑袋上,用力地揉搓了几下。

    箫小杞闷闷地哼了一声,弯下脑袋,脖子往旁边一侧,避开了大手,“我喜欢天才。”她随口道。

    奥利维尔有些赖皮地一只手固定住箫小杞的脑袋,另一只手狠狠地蹭着箫小杞的脑袋,誓要把箫小杞的头发弄成鸡窝。

    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箫小杞愣住了,“人人都爱天才,因为这个词美妙清脱,是神赐的恩德,但大多数时候,每个一朝成仙的传奇,都曾默默面壁打坐渡尽劫波。就像天才们最后回顾各自的传奇人生时,并不总会提起他们不朽作品背后,那些他们拾级而上、狼藉散乱、堆山填海的草稿纸。我不是天才。”

    午后的阳光斜下,透过香榭丽舍大道一排的大树,照在女孩雪白粉嫩的脸颊上,清晰地显出她淡粉的唇色,此时天真明媚的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眉目如画,她说:“那我也要成为你这样的不是天才的天才,我去美国进修自己,终有一天会配上你。”

    “叮——奥利维尔好感度+5,总好感度57。”

    “那我该等多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