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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间很小,天花是一个大大的斜面,奥利维尔在里面行走时都不自觉地弯下腰,房内只有唯一的一张床,奥利维尔对箫小杞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后,自觉在床边铺了一张床单就合衣躺下。睍莼璩晓
阁楼的窗帘拉开着,从这里还能看到不远处红灯区五彩的让人炫目的光,奥利维尔一手垫在脑后,看着窗外,道:“小姐,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尽管我在你有困难的时候,适逢地帮助了你,可是我感觉这并没有多大的魔力以至于让你能对我死心塌地,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就让你对我像是看待上帝一般,小姐,这样的事我不了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箫小杞铺床单的手顿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奥利维尔一眼,可惜他并没有看她,指尖玩弄着窗帘,一脸的平静。
箫小杞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这是攻略奥利维尔的关键时刻了,可是对这个问题,她却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一见钟情?还是其实我早就爱上了你?她小心地斟酌着措辞问:“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奥利维尔却没有给她回旋的机会,直截了当问道:“你接近我,迁就我,讨好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窗外的世界灯红酒绿,屋内的空气却像停滞了一般,沉默了一阵,箫小杞幽幽吐出两个单词:“……爱上我。”她拍了拍自己僵硬住的脸,深呼一口气,抬头直视着对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重复道:“想要你爱上我。”
想要你爱上我,只要你爱上我,一切就能结束,她就能回家,无私却是自私的要求。
“我不会爱任何人。”像是早料到这个答案,奥利维尔躺在地板上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侧脸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扇小窗户,从这里看去去,天空就只是小小的一个正方形,下面是一片歌舞升平。
他伸直了修长的双腿,似乎十分厌倦的样子。
箫小杞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一股子深深的倦怠和毁灭的*,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心理倾向,搞不好会变成破坏社会的恐怖分子,简单来说,就是神经病。
“你想说什么?”奥利维尔在社会打滚了这么多个年头,看见箫小杞又摸脑袋又扯衣角的,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说。
箫小杞尴尬笑着,心中犹豫着要不要牺牲睡眠再坚持一下,秉持着敬业精神和这个现在看起来有严重精神疾病的奥利维尔耗多一阵子,几秒钟后,她叹口气,坐在床边端起两只爪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声地说:“如果你需要的话,你可以和我讲一下你的故事,我想我会是一个不错的听众。”
奥利维尔侧过线条优美的脖颈,微微眯起眼睛,安静地发问:“故事?”
箫小杞点点头,接着说:“嗯,故事,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有童年阴影的人嘛,对世间的真善美缺乏信心。”
奥利维尔转过脸去,冷哼了一声:“自以为是!”
看着奥利维尔的脸色越发不好,箫小杞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这人的心理真难琢磨,要一个不慎,那好感度就“刷刷刷”地往下掉了。
犹豫了好一阵,箫小杞终于从床沿站起来,然后又蹲下,端起自己的爪子微微颤颤地放到奥利维尔搭在额头的的手上,低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无辜的认真:“我是说真的,你可以告诉我。”
奥利维尔抬眸看过去,棕色的眼眸探究似的注视着箫小杞。
因为箫小杞靠得奥利维尔太近,右手手掌心下清晰地感觉到奥利维尔那冰冷的皮肤,加上奥利维尔探究的目光,她顿时有些心慌,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移开目光,否则就前功尽弃,于是反而鼓起所有勇气直视奥利维尔那双倒映着外面灯光的眼眸,她的声音柔和却又坚定,徐缓地引导着,“……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知道,我痛恨感情的背叛,我对爱情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须忠诚,一旦确定,就是一生。”奥利维尔轻轻地喃喃出郁积在心中的心结。
奥利维尔的爷爷是个酒鬼,一生就以杯中物为乐,奥利维尔的父亲,在十岁的时候被爷爷带到酒吧,点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杯黑啤。
奥利维尔的爸爸是家里最小的,上面有两个哥哥,因为爷爷喝醉酒之后就会对家人使用暴力,所以两个哥哥在十五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留下了还小的奥利维尔的爸爸和奶奶继续忍受。
奥利维尔的奶奶在爷爷去世后,独自搭邮轮旅行了一年,才开始真正开怀地笑,开始爱跳舞,但依旧拒绝男人接近。
奥利维尔的爸爸却一直没能走出奥利维尔爷爷的阴影,在他成年后,他尤其痛恨酗酒和家暴的事情,但是他意识到他的血液里有爷爷给他的性格暴躁的基因,当他情绪不好的时候,会当着子女的面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扫到地上。
“当然,这并不是我逃离家的主要原因……在我十九岁那年,我无意中发现爸爸有另外一支电话,里面只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奥利维尔坐起来,拿起箫小杞的一只爪子,贴在自己的右半边脸上,声音如低音弦。
箫小杞嗫嚅了一下,心里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但还是笑得淘气,打着哈哈道:“难道是你奶奶?”
奥利维尔显然没料到箫小杞会这样说,顿时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呛着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同时又充满了嘲讽:“呵,这当然不可能,是爸爸的另一个情人,但我没有告诉妈妈或者哥哥姐姐,只是愤怒而又失望地暗示了爸爸,他当时试图解释,可是我发现,我对他已经没有了尊重,我选择沉默地离开了家,那时候我十九岁,开始踏足社会,我换了不少的工作,修理工,甜品师傅,服务员,建筑工,厨师,司机……最后我发现我还是比较适合做街头艺人,因为这样更自由。”
“……那……你爸爸后来呢?”箫小杞小声问道。
“愚蠢的男人!”奥利维尔冷冷地吐出这句结论,手臂突然伸长,紧紧地把箫小杞小小的身子圈在怀里,“后来妈妈终于也知道了,他们两人决定离婚,甚至给三个子女都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离婚,谁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想的。”
奥利维尔嘴角耸拉着,似乎不屑一顾,“你要知道,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我痛恨但又摆脱不了的基因,我最大的噩梦就是,有一天,看着爱了半生的爱人的脸,突然像美梦乍醒般发现这半生蛊惑的爱情,竟然只是一己的执念,我怕我突然发现我不爱她,我怕我会背叛她。”奥利维尔低下高昂的头颅,看着身边小小的亚洲女孩拉着他的大手无聊地摇着晃着,绷紧的线条霎时软了下来,那一刻,他的目光似水。
箫小杞只能低着头,真的,她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奥利维尔。
奥利,首先背叛的那个人一定会是我。
箫小杞心里有些愧疚,但又不敢表露,呆了半响,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拉着奥利维尔冰冷的大手轻轻地摇了摇,笨拙而认真地说:“以后发生的事都能知道呢?我们何不放眼眼前,纵情欢乐,一路高歌一路流浪,答案总会自己跑出来的,你说是吗?”
奥利维尔按住箫小杞贴在他脸上的手,轻轻在脸上摩挲,微侧着头,像是叹息般地说着:“好,或许事情真的没这么糟糕。”
“叮——奥利维尔好感度+3,总好感度35。”
……
天亮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慢地走出刚歇息的红灯区,向远处的火车站一步一步慢慢走去,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西班牙的巴塞罗那。
从阿姆斯特丹坐火车到巴塞罗那,要花一整天的时间,箫小杞睡在上铺,车厢摇晃,她的脑袋也跟着晃成一坨浆糊,奥利维尔在她对面的上铺,而在她下铺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但脸部看起来却很年轻,身瘦如竹的青年,他的iphone死机了,怎么划都划不开,在分别求助了箫小杞和奥利维尔还有车厢内另一个女孩无果后,他依旧奋斗在划开手机锁的大任中。
箫小杞看着他孜孜不倦地划了十分钟,困了,于是当天色已晚,在火车上打牌调侃了一天的箫小杞和奥利维尔都累得睡着了,因为他们要去的是终点站,所以也不怕坐过站。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箫小杞被吵醒了,她听到奥利维尔正在和那个青年聊天。
一问才知道,原来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这个青年非常着急,以为箫小杞和奥利维尔两人会坐过站,于是暴力地把奥利维尔吵醒,指着外面的站牌,着急了好一阵子。
那青年不会说法语,英语也不咋的,奥利维尔费了好大一番劲,终于让他明白她们不在那里下车。
青年很是抱歉,示意奥利维尔千万不要叫醒箫小杞,不然他会更抱歉,可惜的是,她已经醒了,只是她翻个身,又装作睡沉过去。
其实箫小杞也感到抱歉,似乎自己不在这站下车就浪费了人家的一番美意一样,也十分感谢这位青年的善意。
当然,直到这个青年下车,他的iphone还是死机状态。
巴塞罗那位于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濒临地中海,是西班牙第二大城市,在西班牙具有主要的经济地位,也是西班牙最重要的贸易、工业和金融基地。
相传该城由迦太基将领哈米尔卡·巴卡所兴建,在其漫长的历史上还曾作为巴塞罗那伯爵领地和阿拉贡王国的都城,巴塞罗那因其众多历史建筑和文化景点成为众多旅游者的目的地,巴塞罗那素有“伊比利亚半岛的明珠”之称。
这座城市在其规划中融合了罗马风格的痕迹、中世纪风格的城区、极为漂亮的现代主义风格的及20世纪的先驱者的作品,因而成为一座世界性的城市。
巴塞罗那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市内罗马城墙遗址、中世纪的古老宫殿和房屋与现代化建筑交相辉映,不少街道仍保留着石块铺砌的古老路面。建于14世纪的哥特式天主教大教堂位于老城中央。圣家族教堂是西班牙最大教堂。连接和平门广场和市中心加泰罗尼亚广场的兰布拉斯大街是著名的“花市大街”。西班牙广场上的光明泉巧夺天工、色彩斑斓。西乌达德拉公园的喷泉、动物园、植物园及蒙特惠奇公园的层层瀑布闻名遐迩。巴塞罗那市内有现代艺术博物馆、弗雷德里克·马塞斯陈列馆、毕加索博物馆、海洋博物馆等20多所博物馆。巴塞罗那大学有500多年的历史,自治大学和工艺学院亦十分著名。每年10月举行的国际音乐节是世界乐坛盛会,当地的萨尔达那园舞、吉他歌曲是世界著名的民间歌舞。每年4月的玫瑰花展和斗牛、国际博览会十分吸引人,这里的加泰罗尼亚甜食誉满全球。
下了火车,正逢巴塞罗那的傍晚,温热的,嘈杂的气流一拥而上,城郊斜坡缓缓向上连接周围的山丘,从附近的提比达波山和蒙特胡依西山坡上可以眺望城市极好的景色,远处是蒙特塞拉特山脉,山峰如针尖突起,著名的蒙特塞拉特修道院紧靠山腰,箫小杞奥利维尔两人拿着地图,准备去找旅馆,旅馆是在网上订的,因为便宜所以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他们走啊走,走了约半个小时,越走越不对劲,这是走到郊区了啊,旅馆的影都没,于是又停下来在一个小小的路口打开地图和手机指南针。
巴塞罗那位于西班牙的东北部,其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但是本地的加泰罗尼亚语则在整个地区通用,英语的使用在当地并不是十分广泛,本来箫小杞和奥利维尔都会法语,之前想着反正西法不分家,偶尔冒出几个单词再加上肢体语言的比划,在西班牙玩一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拉了好几个巴塞罗那当地的青年问路,人家本来就是支持加泰罗尼亚独立的,对西班牙语都说得磕磕巴巴的,更何况是法语。
在烦躁之下,矛盾就很容易激发。
“我就说,我就说,干嘛一定要定这什么破旅馆,你看,现在找不着路了,我们今晚睡街吧。”
“我记得我当时问你意见的时候你也同意的,何况是你说的,要省钱。”
“也不是这样省吧,你看,现在省了,我们旅馆的大门在哪都没找着,今晚睡街,连一开始支付的定金都泡汤了。”
两人正争吵着,眼见就是上手了,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穿着灰色衬衣一脸络腮胡子的老头儿走过来,用很标准的英语问道:“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箫小杞精神一抖,狠狠地横了奥利维尔一眼,拿着地图在上面啪啦啪啦指着要去的地方。
那老头儿安静地听完箫小杞的抱怨,指着地图blabla地说,你们这个方向是对的,但是刚才不应该拐这个弯,而是在这里往前走左拐再右拐再左拐blabla一大推地名。
箫小杞茫然看着他,觉得,真!T!M!D!远!啊。
然后这位西班牙帅老头儿示意箫小杞两人等一等他,就自己走进了车子里面找东西的样子。
箫小杞拿着那张地图,拧着眉,回想着刚才老头儿说的话,这一回想,发现已经忘了一大半。
这时候,帅老头儿走出车门,走过来很有礼貌地问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开车带你们过去吧?”
有人能理解箫小杞此时此刻的感受么!就是你在穷疯了的时候突然有人给你送了一百万的感觉啊!老天爷是真的听到了她爱的呼唤了!在奥利维尔反应过来之前,箫小杞就“好啊好啊那麻烦你啦”地拉着他上了车。
箫小杞看着眼前车子沿着山地盘旋向上,这段路如果要走真的很长啊,帅老头儿可能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一路上只是礼貌性地跟他们聊了一些基本的客套的话,也没有再问东问西的。
远远就看到旅馆的大门口了,他还坚持要开车带他们进去到入口,说天色晚了,怎么可以让远道而来的年轻人在在辛苦了一天的时候走这么多路。
箫小杞直到下车之后,还在懊恼着,身上没有带任何有纪念价值的甚至是勉强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这么局促地跟帅老头儿道着谢,看着他离开了。
箫小杞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奥利维尔,两人开始默契地背起背包向旅馆走去。
天空星星闪烁,像巴塞罗那路标一样直指云天的圣家族教堂还依稀可见,箫小杞一手拎着他们在火车上没吃完的零食,一手拿着沉重的背包,“我很懊恼,为什么居然没有点什么礼物可以送给这位好心的老爷爷。”
奥利维尔顺手接过她手上的背包背到另一个肩膀上,“我想他帮助我们并非是想要点什么礼物的。”
“奥利,我很感谢这位帅老爷爷,还有在火车上为我们担忧的青年,你知道吗?葡萄牙有本书叫《炼金术师》,里面说,除了人类的语言之外,世界还有另一种通用的语言,这让我想起之前在意大利和一位战地女记者聊天,她说,去采访的时候,其实是有人送防弹衣和头盔的,但是她从来不穿,因为可能因为这一套装备,你就会被人打死,或者抢劫,但是很少有人会向一个微笑的看着他的人开枪。”
箫小杞恼了挠脑袋,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在懊恼着她的语言是如此的苍白,以至不知该如何才能准确地描叙她的思想,“这段话可能是有点夸张……因为我也常常感受到一些恶意,新闻里也有这么多的罪恶,但是我一直觉得人是有向善的本能,而世界也真的有一种让所有人都听得懂的通用语言。”
说完,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猛地上去跑两步,朝天空高高地张开双臂,尽情伸展,深深地呼吸着巴塞罗那的清新的空气,心中无限欢快,清脆响亮地说:“奥利,我真的很开心能够和你开始这么一段旅程,让我能见识到这世上更多更美好的事物。”
奥利维尔微微俯身,笑着,一字一句地说:“我也是,小姐。”
“叮——奥利维尔好感度+5,总好感度40。”
……
当你拥有好的心态,好像全世界都在帮助你,箫小杞和奥利维尔在巴塞罗那虽然语言不通,但也遇到了不少很好的人,走在路上,还会有人特意提醒着,让箫小杞把背包背在前面。
第二天刚参观完高迪的建筑群后,箫小杞和奥利维尔两人坐在米拉之家下面休息,有俩个吉普赛大妈过来跟他们blabla说着什么她们的兴趣爱好啊收集各国硬币之类的。
箫小杞想着如果她们只是想要其他国家的硬币,那对她而言,就仅仅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然后她傻不愣登地当真掏出钱包想要找点硬币出来,还招呼着奥利维尔也拿出钱包出来找硬币。
这时候一个白胡子男人冲了过来,对着箫小杞两人大喊道:“她们是小偷!她们是小偷!”西班牙语和英语各喊了一遍。
然后这个男人又冲着那两个大妈一通国骂,箫小杞和奥利维尔呆呆站在一边,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他们结识了美国大叔,凯尔。
有人说,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吸引男人眼球的天堂,那一定不是泰国,不是古巴,而是巴塞罗那,在这个南欧度假胜地,挤满比基尼女郎的海滩是最让人留恋的地方,海滩上的热力人群是男人们最洗眼的宝贝,加泰罗尼亚的姑娘似乎天生就具有了所有女性美丽的必备要素:性感的身材、健康的肤色、金色的披肩长发、艳美的脸庞……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们拥有加泰罗尼亚民族特有的热情奔放,她们的美是一种洋溢着活力和快乐的美。
箫小杞躺在金黄色的,软绵绵的,细细的,温暖的沙滩上,手里拿着饮料,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呼吸着新鲜的略带咸味的空气,白浪夹在金黄色和蓝色之间,让箫小杞不由得想起了托斯卡纳,那个美丽的意大利大区,抬眼望去,无尽的,广袤的,壮丽的海景,由近到远的金黄色的沙滩,白色的波浪,绿色的海水,深蓝色的海洋,心潮随着海浪起伏,视线随着海色展开,夕阳慷慨地抚摩着这片景色,温暖的、湿润的海风吹在脸上,让人久久地不忍离去。
顺着哥伦布手指大海的青铜像,箫小杞来到了当年哥伦布远航出海口,这里现在是巴塞罗那港一个深水码头,密密麻麻的私人游艇让她艳羡不已,湛蓝的海水里停泊着一艘哥伦布出海时乘用的“拉尼亚”号帆船复制品,供游人参观,在吹着浪漫海风的海上Rar浮桥畔,波浪般的曲线如相框般勾勒出巴塞罗那最浪漫的景象,长长的海岸线铺着一条别具一格的彩色石板人行路,与惹人心醉的蓝色海洋仅隔一条十几米宽浪漫迷人的金色沙滩,每隔一段路都有仅供情侣两人面向大海的石头座椅,凸现了巴塞罗那人激情之外的柔情似水,道路两旁种植着高大挺拔的棕榈树,翠绿的阔叶随海风摇曳,仿佛向行人发出种种神秘的信息。
箫小杞找到一处木椅,凭海临风,近处,停靠海港的船只密集,远方,昏暗的天际和大海融成一片,这边欣赏白浪拍岸的蓝色海洋,那边观瞻芳草延绵的绿色城市,美丽和谐清秀淡雅,让人心境开朗其乐无穷。
当箫小杞和奥利维尔在巴塞罗那的贝尔港的时候,住在一个小的凯尔大叔开的青年旅舍里,这里附近没有任何高楼大厦,晚上只能看见不多的几片灯光,两人晚上开车从海滩回旅社,车外就是黑漆漆一片的大海,偶尔能看见白色的波涛拍向海岸。
真是一个让人不愿意动脑子的地方。
晚上箫小杞和新认识的巴西朋友们回旅舍,旅舍里正在开party,满桌子的啤酒,户外的棚子里站满了脱去上衣的冲浪男孩和皮肤黝黑的比基尼美女,白胡子大叔凯尔坐在角落里,笑咪咪地看着面前这一场充满了荷尔蒙的qing色盛宴,箫小杞和朋友聊了两句,就走了过去坐在他的一边。
“你!”凯尔醉醺醺地指着箫小杞说,“你是加州来的?”
“我?”箫小杞无奈耸肩,“不,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从中国来,凯尔,你每次都记不住我这让我很伤心。”
“中国!对!中国!”凯尔咧开嘴笑了,手指中间夹着的烟卷一颤,“你看上去像个冲浪的小妞儿。”
“那可真是对我的赞美,”箫小杞由衷地说。
“我曾经也天天冲浪,像你那位法国男孩那样。”他说,“从弗罗里达到加州,再到夏威夷,我去过美国所有的海岸!然后我来到了欧洲,我失去了工作,但我毫不在乎!”他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嘿,哥们儿,”忽然一个人伸过手来,“给我也来一发行不?”
凯尔咧着嘴把烟卷递过去,一股浓烈的大麻味扑面而来。
“我就搬到了巴塞罗那来。”他继续说,“然后我开了这家旅社!我的姐姐是个律师,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的确她是挺有钱的,但是她得天天看别人脸色做事,朝九晚五,我可过不了那种生活!过不了!你看我现在多好,我有钱,我可以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我还可以天天见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哈!你也来抽一口?我可是有药用大麻证明的,这是合法的。”
箫小杞忙摆手拒绝,举了举自己眼前的一杯橙汁。
凯尔再狠狠抽一口,继续说:“你知道怎么才能或得我这样的生活吗?放弃你的理智,让你的潜意识来主宰你,就像我,正是因为我被解雇了,我才能开始自己创业,一切都是自然的,毫无安排的,而相信我,当你不去使用你的理智时,你的潜意识才会开始主宰你的生活,才能够为你做出最自然的安排。”
泥土,花草,浪花,被阳光晒得黝黑的男男女女,帆船,海风,这一切都在改变她,而也是凯尔最后的一席话点醒了她,箫小杞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切交给潜意识好了,为什么不顺从自己心里所想,心里想做,系统让她做这个任务,而她因为任务伤害他人,这一切都是最自然的安排,她就是想回家而已。
在巴塞罗那的一周里,箫小杞很少会和奥利维尔在一起,每天穿着灰色的背心,红色的短裤和黑色的人字梯,躺在旅舍外面的吊床上,不在乎全身是不是被晒得黝黑,有时候可以从早上睡到晚上,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奥利维尔很独立,并且不愿意别人影响他的独立性,所以两人也达成了一个共识,如果是以前箫小杞在中国和朋友一起旅行的话,她们一定会一起决定要做什么事情,而且会互相等,一起商量,但是和奥利维尔在巴塞罗那的一周,她们貌似是在一起旅行,实际上却经常是分开做事情,如果她想去哪里,她就自己去了,她不会强求奥利维尔陪着她,奥利维尔也不会强求她去跟他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这种感觉一开始对箫小杞而言很新奇,觉得很有意思,原来两个人是可以分开来做事情,却有完美的互相理解。
在这七天里,箫小杞和很多陌生人一起出去登山,划船,潜水,冲浪,他们是她见过最美好的陌生人,健壮的身体,干净的灵魂,冒险的精神,谁在乎他们挣多少?上没上过大学?晚上一大群在海边点起篝火,弹吉他,一帮说着不同口音的人,谈论各种各样的事情,谁在乎谁上了常青藤?这些足够美好。
明天,他们将西往葡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