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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挑唆奴才
于是乎,接下来一个月,李氏忙着收拢人心,四四忙着办理政务,八爷则是窝在屋里,仔细回忆着康熙四十三年大事。奈何想了快一个月,居然只能记得模糊片段。出了门,也不过贝勒府一片四四方方的蓝天。
听府里人说,二阿哥弘昀会背唐诗了,老四听说了高兴,赏了一部新书。八爷暗自嗤笑,不过只活到四十九年的小娃娃,没兴趣。倒是今年春刚出生的弘时,唉,当年,也是自己误了他,有空,抱过来看看吧。若是能够,把弘时抱在自己身边养着,以自己忽悠人的本事,将来,说不定,这孩子还是对付李氏的一*宝。反正他也是个背叛亲爹的主,不管怎么说,背叛亲娘跟嫡母亲近,总比跟叔叔亲近与亲爹叫板,传出去好听吧?
望着隔壁高墙,八爷哀叹,“这时候的我啊,你可是看清楚了。老四就是个潜水的,千万别被他那幅纯臣模样给蒙骗住了啊!”
瑞珠带着一位老妇人进院门,老远看着自家福晋对着高墙摇头,老妇人心生不忍,走到跟前跪下,“主子,老奴回来了。”
八姐扭头,“陈嬷嬷?奶娘?”
陈嬷嬷低头,悄悄将泪咽回肚子,“是,正是老奴。主子,您派二愣去接老奴,老奴一听,就赶紧回来了。主子,这一个多月,您瘦了,脸色也黄了。”
八姐一听,顿觉尴尬,老太太,您总不能让我一个大老爷们成天见的擦脂抹粉吧?看看老太太确实伤心,明白她是真心疼四嫂,叹口气,亲手搀扶起陈嬷嬷,拍着她的手,“回来就好,你还住原来的屋子。弘晖那边屋子,还照原样,不必动。这两天我身子不好,等过两天,可就有咱们忙了。”
陈嬷嬷一听,就知道主子要发飙,急忙拉住八姐的手,“主子,不可呀,为□者,要宽和惠下,这样才是贤德主母,……”
“奶娘——,您想哪儿去了?我是说,过两天,我开始管家,事情太多,就有咱们忙的了。因为我身边人少,这才接奶娘回来。难道说,我管家就不贤德了?还是堂堂一座贝勒府,主母好好的,要个侧室管家?传出去,给爷丢脸?这才是不贤德、不惠下呢!奶娘您说?”
陈嬷嬷听了,急忙笑了,“是,是奴才想左了。刚才看您眼神,还以为魔怔了。这会瞧瞧,分明还是我们的好福晋呢。”
八姐陪着笑笑,“奶娘先回屋歇着,晚上再来伺候我吃饭。”
“唉!”陈嬷嬷低头告退。八姐瞅瞅瑞珠,果真,四嫂九岁成亲,年纪太小,不懂事没经验,不等自己班底建好,就被大五岁的李氏先来居上,把持住了四贝勒府不说,还把持住了老四上半辈子。唉,瞧瞧瞧瞧,也多亏四嫂能忍。这贴身丫鬟、经年老嬷,个个痴痴傻傻,要想凭这跟李氏斗,难呐!
瞧瞧四角天空,漫步走回正房,吩咐瑞珠:“去到九贝勒府、十贝勒府里下帖子,请九福晋、十福晋后个儿过来坐坐。就说,咱们这院子里石榴熟了。请她们过来尝尝。”
瑞珠点头应下,随即又问:“主子,要到八贝勒府里也下帖子吗?”
八姐脚下一顿,垂眸一笑,“不了,过两天——再请八福晋吧。”
第二天,四八福晋带着陈嬷嬷、瑞珠等人到花园里走走,顺便看看,哪里适合放桌椅,以便明日和妯娌们说话看景。
李氏接到下人禀报,只当是那拉氏心情不好,找两位福晋说说话。反正,那两位在家里的日子,都是不得男人宠爱的,日子过的还不如那拉氏舒心,三个失宠又无子的女人在一块儿,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她就不信,做弟媳妇的,还能拉着大伯子进嫂子屋?随她们去吧。
也难怪李氏张狂。别看那拉氏占着嫡室名分,先进门的,可是侧福晋李氏。等那拉氏进门,不过九岁女娃娃,家务还是李氏管。直到后来有了大阿哥,那拉氏才开始管家。遗憾的是,因为之前李氏积威甚重,那拉氏就算贤惠,也常常制肘于人。
至于老四第一个女人,通房丫头宋氏,为人木讷,不懂情调,根本就不能放在眼里。新进府的钮格格、耿格格,毛还没长开,一团孩子气。想要跟李氏争宠,至少再过个七八年。也就前年,四爷从南边带来的武氏,勉强够看。只可惜,出身太低,上不得台面。
“唉,这日子过的。菊花,你带着李嬷嬷到福晋房里去一趟,问问她,明天请两位福晋,可有什么要准备的。记住,多说好话,千万别得罪了嫡福晋。”说着,李氏笑吟吟地摸摸膝盖上缠花锦纹缎子,这个给弘时做个小棉袄,一定喜庆。
菊花急忙笑着答应,心中暗道:您得罪福晋的次数还少?嘴上只得说,“是了,奴才一定好好说。就说福晋您问,那边福晋有什么缺的,只管开口,奴才跟那边福晋身边人,是一样的,叫她千万别客气。”
“嗯,”李氏满意了,“去吧。”
菊花笑着出来,叫来李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一同到正房里,照着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站在地上,等四福晋说话。
往常那拉氏能忍,都是淡淡说两句,就放她们回去。今日,碰上八姐,更是个能忍的主。听着小丫头伶牙俐齿,说什么缺什么不用客气,直接叫人到西边院子拿就行。两位阿哥年纪小,很是用不着那么许多。
八姐只当没听见,依旧靠在床前看书。一面看一面琢磨,老四家里藏书还真不少。怪不得,后来弘历要弄什么四库全书。敢情,要是不弄个全书,还真比不上他阿玛收藏。那凡事都要压老爹一头的弘历,还真是处处都要彰显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菊花等了半日,不见福晋搭理自己,大胆抬头,猛然看见陈嬷嬷冷着一张脸,瞪着自己,赶紧低下头来,悄悄瞥一眼李嬷嬷。李嬷嬷仗着是李氏奶娘,平日里主子们都给半分薄面,笑着又把菊花的话重复一遍。
瑞珠瞪李嬷嬷一眼,上前换茶,问:“主子,您看今天这茶沏的怎么样?”
四八福晋点头,“今日还好,昨天的太满了。需知,过满则溢。收了吧,倒白开水我喝。这茶的味道——怪怪的。”说着,抬头看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心里一惊,怕那拉氏再说出什么来,顾不得规矩,急忙上前赔笑,“福晋说哪里话,这茶是今年南边儿新送来的。我们福晋都舍得喝,全送到您这儿来了呢。”
“哦?你们福晋?”八姐笑的更甜了,摸着书页,看着李嬷嬷,等着她自圆其说。
李嬷嬷心知嘴漏说错了话,急忙跪下,“福晋饶命,奴才说错话了。奴才是说,侧福晋,侧福晋没舍得喝。”
八姐微微一笑,放下书来,款款站起,轻轻上前,当着菊花的面,亲手扶起李嬷嬷,柔声安抚:“罢了,谁还没个说错话的时候。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这府里老人儿了。今日之事,暂且记下,等日后,您若是不再犯错,我自然不会罚你。嬷嬷回去,也别跟你们侧福晋说了。免得她为了规矩,再责骂于你。”说着,叫来菊花,“扶嬷嬷回去吧。难为你们,大晚上跑来,瞧瞧,就算是秋天了,跑来跑去,也怪热的不是?”
菊花跟李嬷嬷狐疑,今天福晋是不是笑的多了?互相看一眼,再瞧福晋,早已经坐回去看书了。这俩人这才行礼告退。
瑞珠瞪着二人背影,直到二人出门,这才骂出声:“呸!什么玩意儿!”
八姐眼睛盯着书本,嘴上笑着埋怨:“这会子厉害起来了?刚才做什么去了?”
“福晋!”瑞珠低头,捏着衣角,红着脸不敢回答。
陈嬷嬷看不下去,“福晋您别怪瑞珠,之前瑞珠有次说错了话,侧福晋当面没说什么,背地里,可是在贝勒爷跟前落了您好几次面子。瑞珠这也是怕您再受委屈,才忍了的。”
“忍?忍也有个限度。看看如今咱们这个样子,也就是爷怕传出去宠妻灭妾的名声不好听,我还能住在正房。要是再忍下去,只怕,往后,咱们主仆,都该柴房蹲着去了。”
八姐一发怒,陈嬷嬷、瑞珠早就领着屋里的人跪下去。以前大阿哥在,还好些。如今,大阿哥没了,府里所有小主子,都是侧福晋所出。平日里,正房的人,谁没受过气。今日福晋这么一说,全都想起委屈来,个个红着眼,低头不敢说话。
八姐挨个扫一眼,摆摆手,“都起来吧。你们给我记住,别说大阿哥夭折,就是我一辈子不生不养,我也是御赐的嫡福晋。而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论起来,咱们府里下人,就是爷身边的,也不能随便给你们脸色瞧,更别提在我跟前张狂。今日李嬷嬷那事,我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我贤德。但是,你们个个的任由个老婆子在主子跟前撒野,就是不忠,是无能。往后再遇上这种事,该动嘴就动嘴,该动手就动手,个顶个站着,还等着主子跟她斗嘴不成?”
众人听了,心中纳罕,福晋素来贤良淑德,因李氏先进门,又大福晋五岁,从小,见了李氏,都亲热地叫她侧福晋姐姐。怎么今天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转念一想,大概是大阿哥没了,福晋心中有气,脾气这才变的焦躁些。当即答应,“奴才们知道了。”
八姐点头,“知道就好。往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情,别等我发话,该怎么说,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记住,你们是嫡福晋身边伺候的人,凡事给我拿出正房里架势来。别叫那些猫儿啊狗儿的,一句话就给吓趴下。”
福晋说的好笑,这些人都赶紧跟着答应。八姐看着差不多了,吩咐一声:“瑞珠留下伺候,其他人都回去歇着吧。明天九福晋、十福晋过来,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伺候。”
陈嬷嬷领着众人答应,打帘子出去。瑞珠上来给八姐卸钗环。一面梳头,一面问:“主子,明天是不是要找侧福晋麻烦啊?”
作者有话要说:八四福晋:我苦啊,摊上这么把烂牌
四福晋:我才苦呢,脸都没露就没我啥事儿了
四爷:我更苦,枕边人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