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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虎掀开门帘子正好看见几个大婶、大娘的,正坐在炕上和老太太唠着嗑。
很有礼貌的一一打完招呼后,他抬起袖子对他奶奶抱怨道:“衣服划了个口子!”
“没事,奶给你补一下就是了!”老太太从炕头柜取出针线,也不用他脱,当场就细细的缝了起来。
“虎子真是越长越俊嘞!”一个婶子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夸奖道。
“可不说是呢!咱们村里的这些娃子中,除了李家的那个娃儿可没有一个如他这般精神的!”另一个大娘笑着夸奖道。老太太最喜欢有人夸奖自己的大孙子了,闻言,也不谦虚忙又捡着王大虎以前做过的事说了又说,特别是关于他如何机智的从拐子手里逃脱的事情,更是重点的重复了很多遍。
这般毫不掩饰的“炫耀”即使是以王大虎的厚脸皮,都有些难以承受。可身旁的妇人们却一个个的当了真,看着王大虎的目光也越加欣喜了,特别是其中一个有些黑瘦的妇人,望他的眼神很是有着两分“火热。”
“大壮他娘啊,你家那两个孩子也是和大虎一个班的吧?”
“是呢!”看起有些黑瘦的妇人,笑着答道:“不过,我们家那两个可不如人家大虎,大妞是女娃先不说,大壮却忒皮实了些,跟滚刀肉似的,俺们家也就掌柜的能收拾他…………”
这妇人姓万,叫做万淑梅。
却是孙兰和孙大壮的母亲。
“哈哈……”其余的两个婶子同时笑道:“孩子们淘气一些不打紧的,农村娃,那个不是这么野过来的……”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这屋子里面有四个是雌的嘞。
只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王大虎就知道了很多小八卦。
什么张家、李家因为挪地的事吵起来了!什么刘家的女娃要出嫁了,什么谁谁家又丢了好几只鸡啊只不定让谁给摸去了啊,之类之类的。
王大虎听得那叫一个兴趣盎然,连袖子缝好了都不走。
“完了呢?”他一双大眼睛闪着朵朵金光的问道:“刘宝来家的姑娘真的跟秦结巴好上了?”
那个万年老光棍真要娶上媳妇了??
“刘大叔他家能愿意?”
“现在不是讲究那啥子自由恋爱嘛!只要人家姑娘愿意,老人也管不理了!”
几个妇人说说笑笑又捡着些新奇事嘀嘀咕咕着,直到晌午了,才各自家去。
“虎子啊,然然嘞?”老太太一边把手里的线筐放好一边问道。
“在楼上看书呢!”
“叫他歇一歇,仔细自个的眼睛,我现在就去做饭一会儿喊你们下来吃啊!”
“好的嘞!”
一晃又是几日过去,王大虎身体已完全痊愈,除了不能剧烈运动外和平常已没什么不同。
因为已临近县重点中学的“特招”考试,所以王大虎也收了玩闹之心每日里和李清然认真的复习着功课。
这一日,晚间,一家人吃完了饭。
王大虎见王守民眉间似有愁色,不禁问道:“爷咋了?出啥事了?”
“也没啥”王守民吸了口手中旱烟吧唧了两下嘟囔道:“是村里的事!”
“啥事啊?”
“最近这几日总有村民反应,家里丢了畜生,都是些鸡鸭、猫狗的。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干了这偷鸡摸狗的营生。要是让我发现了,非把他抓起来游街示众不可!”
“还游街示众?你当这还是三十几年前啊?”老太太闻言嗤笑一声。
“你懂个啥子!”老爷子瞪了她一眼:“那缺德的不仅是偷了人家的鸡鸭,更过分的是他偷东西不是为了吃,而是祸害。你是没见着啊,他把那鸡砍的那个碎啊,到处都是血的放到人家门口,这不是找揍嘛!”
“那可真够损的嘞!”王大虎想象了一下,自己一大早晨打开门,看见门口放了只血刺呼啦的“尸体”,那他也准得气得发飙。于是,因着这个事王守民一连查了好几天,可惜老爷子不是“刑侦”专业出身,查了一溜十三招也没查出啥。
那损人也没再出来祸害,于是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七月夏日,炎阳似火。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王大虎和李清然就起来了,今儿是他们“考试”的日子,所以得早点起来做准备。老太太特意给两孩子煮了碗面,上面还放了根火腿肠和两个荷包蛋,意为考到一百分的意思。
“来,然然,你多吃点啊!”王大虎看了看脸色有些不大好的李清然,不由打趣的说道:“我说你的心里承受能力也不行啊!就是一个考试嘛,至于让你这么紧张吗?”
李清然睨了他一眼,低下头吃面,没说话。
王大虎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近些日子的他似乎有什么心事,总是愁眉不展的,可问他,他又不说。不过想来也只是因为考前紧张吧!
考点是在县里的一所小学,王光宗前一天晚上就过来了,今早正好开车拉他们去。
八点四十他们准时到达,门口处已经围了不少的家长、孩子。匆匆算算差不多也得有二百多人。张芳早就等在那里了,见他们来了忙招呼到树下。
“准考证都带了吗?”
“放心吧!”王大虎笑嘻嘻的说道:“万无一失。”
“考试的时候别紧张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别有负担”。
“切!妈你也太小看我们了!”王大虎佯装不满的说道:“你儿子准得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张芳看着儿子如此“自信满满”的样子,脸上早笑成了一朵花,点着他的脑袋道:“有人家然然在那,还轮得到你考状元?”
“嘻嘻……我们不都是你儿子嘛,谁考都一样、都一样!”
两人之间早就不需要说什么了,给彼此一个加油的眼神,就随着人流进入了考场,准备迎来这人生的“第一仗”。
上午两门、下午一门。
直到四点多时,考试才结束。
王大虎感觉自己考的不错,当然,不管咋说人家上辈子好得也是个大学生。这小升初的考试,自然也是手到擒来。在县里住了一晚,第二日,他们才回了村里。
一个多星期后,成绩出来了。
王大虎总分298、李清然总分300、两日都考上了那所重点中学。消息一传来,老王家自是欢腾不已,老太太特意做了整整一桌子的菜饭庆贺,那天晚上,王大虎被他爷爷诱着喝了杯白酒,结果——喝高了,第二天早晨脑仁砰砰直跳。
“大虎啊,你看见咱家小黑跑哪去了吗?”老太太端着狗食盆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在院子里吗?”
“没啊,我还寻思着给他喂点儿吃得呢!这畜生不知道又死哪疯去了!”
“许是自己到外面找食去了,没事!小黑它灵着呢,一会儿自个就回来了!”
然而,让王大虎没有想到的是,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也没见着它回来。王大虎自然少不了满村子的找找,可是都问遍了,也没人见着它跑哪去了。小黑是李清然从小养大的,在几年前它母亲黑背过世后,就担负起为王家看家护院的职责。虽然偶尔也像这样跑出去过,但从没有天黑还不回来的时候,所以王大虎还真是有些担心。
听着狗不见了,李清然也是挺着急。
还是王大虎安慰了他,约定两人等明天天亮了接着找。
但是,直都过了三天了,小黑还是没找着。不知怎地,王大虎就想起了爷爷说的那个“损人”心下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别是他家小黑也遭了谁的黑手吧!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两天后,小黑被发现倒在了村西头小河边旁的草丛里。
头上缠了个麻袋,身子被刀捅成了筛子,到处都是血。
“别看!”王大虎深吸一口气,紧紧捂住了李清然的眼睛。
这场面太血腥,他怕吓着他。
李清然脸色惨白的厉害,身子猛然晃荡了两下。
四周围满了村民,都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兴业村一向是个很“平和”的小村子,家家过年什么的虽也杀猪宰羊,可什么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个场面啊,死的虽只是条狗,可这般明显是泄恨的杀法,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小黑最后被当地埋了下去,是王大虎亲自挖的土。
他眼睛有些红,心里却充满了愤怒。
他发誓,一定要找着那个挨该死的、挨千刀的混蛋。
晚间,王大虎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李清然正兀自坐在床上发呆,忙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
李清然脸色很差,似乎在恐惧什么一样。
他张了张嘴看起来好像要说什么……
“嗯?你说什么?”
“不!”李清然转移了眼神,怔怔道:“没什么,大概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