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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季萌愣了一下，接着路灯的光，从女人跟万霜些许相似的脸上知道了她的身份，这应该就是万露了。睍莼璩晓
于此同时，万露也细细地打量着季萌。她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将少扬哥迷得不顾一切！她知道，顾少扬不是那么容易被迷住的男人。父亲也说过，顾少扬是那种无欲则刚的人。
路灯下，季萌静静地站着，一张脸很精致。灯光朦胧里，惊人的漂亮。万露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而且有一种让人心情安宁的美！
“你怎么在这？”顾少扬一看到万露就皱眉。本来小丫头心里已经不痛快了，万露再来凑上一脚，结果肯定要更糟糕攴。
万露将视线转向顾少扬，小声道：“我是来道歉的。霜霜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对不起。”
“嗯。你可以走了。”既然是来道歉的，完了自然就可以走人了。
万露心里疼得厉害，虽然顾少扬一向都是冷淡的，但从来不像这样的冷酷不近人情！“少扬哥，我、我能跟她谈谈吗？辶”
“没这个必要，你回去吧。”顾少扬拉着季萌，打算进楼去。
万露跨前两步，挡在他们面前。“少扬哥，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就是想跟她说几句话。”
“说。”顾少扬搂着季萌的腰站着，意思是让万露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说。
“我……”他就这么大刺刺地站着，万露能说才有鬼！“我能不能单独跟她说几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不远处站着。”
“没这个必要。”说着就要动手把万露拉开。
季萌伸手拉住他。“算了，让我跟她谈谈吧。”说完，对万露点点头，走向了大楼左侧的小道。
万露看了看顾少扬，咬咬牙跟了上去。
季萌站定了，转过身来面对万露。她虽然有些烦，但并不怎么怪责万露。虽然没跟顾少扬确认，但联系万霜说过的话，她猜万露跟顾少扬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既然是从小一起长大，那么爱上一个人是正常的。而且如果她的直觉没错的话，比起万霜，万露显然脾性要温和许多。
万露早想过见到这个人要说点什么，可等她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脑子就有些懵了，想过的话似乎都记不起来了。“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万露突然想落泪。原为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顾少扬的妻子，而她曾经以为，顾少扬的妻子必然会是她万露！
季萌看着她黯然低头，也有些不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或许，说不说都是一样，她只是想找理由说服自己放下而已。
万露应了一声，却还是好久不说话，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终于，她有些哽咽地开口。“从腊月28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小到大，少扬哥都是性子特别淡的人，连我都想象不出他热烈起来会是什么样。那天他提到你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有光，热烈的光……”
（二）
吸了一口气，她又接着说。“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然后我就想，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能够对他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将他深埋在骨子里的那点热情都勾了出来。”
“现在你看到了，我没什么特别的。人跟人之间有时候讲究的不过是一个缘字。我在合适的时间遇上了顾少扬，所以走到了一起。如果在一点，也许他不一定会看上我。如果晚一点，也许他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一个人吸引另一个人，并不一定说明她多么多么好，不过是缘分到了而已。同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只能说，别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和精力，好好地找个疼爱你的人，别亏待了自己。”季萌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万露并没有说难听的话，她也就愿意说几句开解的话。
万露笑了笑，却笑出了眼泪。“我会的。希望你们幸福。”
“也祝你幸福，回去吧。”点点头，她往门口走去。
万露擦了擦眼睛，平静了情绪才跟上去。
季萌对顾少扬说：“时间挺晚的，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你送她到她住的地方去吧。”
“我帮你叫出租车。”顾少扬直接掏出手机，打算呼叫出租车。
“少扬哥，不用了。我有开车来的，车子在小区外面而已。我先走了，再见。”顾少扬的绝情让万露再也忍不住，低头匆匆地就走了。黑暗里，眼泪跟雨水一样掉落。
季萌看她到了转弯处，收回视线，转身掏钥匙开门进去。
顾少扬跨前一步，搂住她的腰，贴着她耳朵问：“小丫头，你生气了？”
季萌是有点生气，正确来说是不舒服。也对，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面对这种情况，心里都会不舒服。有意让他着急，她就是不吭声，只是迈步往上走。
顾少扬搂着她，考虑着要怎么哄他的媳妇儿。他还没想好呢，就已经到了家门外。
季萌开门进去，发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兼泡脚。她愣了一下，发现母亲的脚并不是泡在水桶里，而是一个泡脚器。“妈，这玩意儿哪里来的啊？”
“回来啦。”季玉芬看了看泡脚器，笑着说，“小顾买的。他说冬天冷，泡了脚身子暖和，睡得好。”
季萌心情有些复杂。这男人，有时候比她还细心。他对母亲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如果没有顾少扬，母亲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气什么呢？也许他的身份背景是个麻烦，然而，自己得到了他最真的爱和最温柔的宠，难道连这点麻烦都不能忍受么？在得到的同时，难道不该付出么？况且，这其实真不算他的错。算了，不计较了。至于他的父母那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转头，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胸口，不伦不类地说了一句：“小伙子，表现不错。”季玉芬都让她给逗笑了。“你呀，总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亏得小顾没嫌弃你。”
季萌撇嘴。“妈，我没嫌弃他就不错了。”
“也不害臊！”
“本来就是。顾少扬，你说是不是？”
（三）
男人认真点头。“嗯。”
季萌凑过去，得瑟地跟母亲扬下巴。“呐，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季玉芬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地笑着摇头。年轻人有自己的相处模式，她也懒得管了。
“妈，我洗澡了。你再泡一会，等我洗完了你再倒水。或者你放着，我出来的时候把水倒掉。”吃了火锅，这一身的味儿，她还是想赶紧洗个澡。
季玉芬摆摆手。“行了行了，洗你的澡。”
季萌做了个鬼脸，跑去找衣服洗澡了。
季玉芬等她进去了，朝着顾少扬招了招手。
顾少扬会意，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季玉芬看了一眼浴室的门，小声问：“吵架了？”
顾少扬摇摇头。“没有。妈，我不会跟她吵架的，你放心。”
“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有时候脾气有点大，你别跟她计较。不过，她有个优点就是愿意听你讲道理讲理由，而不是一头牛拧到底。她要是不明白，你多跟她说说，她会懂的。”
“妈，我们真没事。”
季玉芬呵呵笑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好。”
季玉芬擦了脚，就真的进去睡觉了。
季萌擦着头发出来，看到沙发上只有顾少扬一个人。“我妈睡啦？”
顾少扬点点头，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给她擦头发。
过了一会，季萌把毛巾抢回来。“别擦了，你自己快去洗澡吧。我自己再擦擦，这也差不多干了。”
“嗯。”
季萌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干脆关了电视爬上床去。拿了手机，靠在床头随意看一些新闻。
顾少扬洗澡从来都是速战速决的，今天尤其快。爬上床来，就把季萌手里的手机给抢了。“咱们谈谈。”
季萌拉了拉被子，放松身体靠在床头。“好啊，你说，我听着。”
顾少扬嘴角直抽搐，明知道他最不喜欢说话，她居然来个“你说，我听着。”伸手，直接把人搂到怀里来霸着。“你问，我答，如何？”
季萌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这才安分了。“也行。那先说说你们顾家的那点子事情吧。”
“嗯。”顾少扬亲了亲她的眉心，开始说家里的那点子破事。其实，他虽然是顾家人，但对家里的事情还真的不十分了解。从小，他就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尤其讨厌尔虞我诈彼此算计。后来去了军营，这些事情就更加更他没什么关系了。然而，大家族的那种互相利用互相算计甚至互相加害的戏码，从来没有停止过。
季萌听完了，咋舌地皱着一张脸。“总之，你们顾家就是所谓的名门望族。然后所谓的名门望族总是充满争斗的，没事搞得你死我活。顾少扬，亏得你是个当兵的，家里的那点生意跟你没关系，否则就麻烦了。我告诉你，在这种家族争斗里，我肯定是一出场就被整死的那种！”
顾少扬闻言，勾了勾嘴角。“不会，爷会保护你的。”
（四）
季萌不以为然地撇嘴。“得了吧，就你这木头样子，跟他们耍心机，差了绝对不是一大截！”
“也许吧。反正，我对生意上的那些破事不感兴趣。”
“既然你不沾生意上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对付我的吧？当然啦，你父母看我不顺眼那个暂时忽略不计，那是婆媳矛盾。”
“不会。”况且，他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至少这么些年来，家里那些人从来没惹上他，或许更多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插手家里的事情。
季萌拍拍胸口。“那就行了。好了，现在说说你跟万露的那点破事吧。”
顾少扬拧了拧眉。“顾家和万家是世交，我跟万露小时候算是一起长大的。不过不止我一个，还有我哥以及族里的一些孩子。我快去当兵的时候，万露说她喜欢我。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就这样。”
季萌对这个倒不怀疑。如果顾少扬有过什么表示，万露也不会那么爽快地接受现实。好吧，就是青梅竹马的那点破事。“好，明白了。行啦，睡觉。”
“就这样？”这回，顾少扬没跟上节拍。
季萌斜睨他一眼。“怎么，你比较希望我让你去跪几个小时搓衣板？也行，你喜欢的话就去跪着吧。”
顾少扬又不傻，当然不会自讨苦吃。四肢跟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嘴亲在她的耳后。“你真不生气？”
季萌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回答：“其实这也亏得之前的一些事情，让我隐约猜到你可能家庭背景不简单。腊月二十八那天你回去，我妈也提醒我了，我有了心理准备吧，所以没有原本那么惊吓。不过，我是真的讨厌麻烦，尤其不喜欢跟一些眼睛长在头顶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那种人打交道。可惜，没办法，嫁都嫁了，难不成离婚啊？”
“不许说那两个字！”顾少扬捂住她的嘴，严声声明。
季萌拉开他的手，枕着他的臂弯正面躺着看天花板。“我就是那么一说，又没真的想怎么样。不过顾少扬，你以后要是再骗我，我肯定不原谅你了！”
“不会！”男人赶紧表明心迹。关于家世这事，之所以隐瞒，也是因为她当时太过抗议有钱人！事实上，他真觉得自己不是有钱人。顾家的钱，跟他没什么关系！当初爷爷去世分给他的那点股份，他丢给了相关的人管，自己一眼都没看过。那些钱，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动！
季萌叹了一口气，说：“那就行了。不过，要是完全不罚你，觉得有失公允。这样吧，我胳膊腿酸，快给我捏捏。”
“遵命，媳妇儿。”顾少扬颠颠地伸手给她捏胳膊腿。当然，本来是捏小腿的，最后手怎么就跑到大腿根去，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季萌身子软得厉害，咬着他的嘴唇说：“你就会用这招！”
男人不吭声，他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