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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院尚在紧锣密鼓地修葺,方晴暂时住在语蝶院,前几天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事件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头绪,方贺既要忙宫里的事情又要忙着查出对方晴不利的凶手,一时间忙累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皇宫内院出了一个怡亲王就不敢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晟锦已将将晟寅软禁,现如今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人都人不清楚,所以,在众大臣与睿亲王的力荐下,择吉日叫太子爷登基。钦天监本将日子定在九月初一,但晟锦却以身体不适将日子又往后延期一月,众人都不明白太子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独黄正卿看明白了。
方晴倒是不害怕那些对她不利的人再对她以及王府发动进攻,但经历上次事件她知道功夫的重要性,整天都在语蝶院练武。
晟鸣最近也是十分繁忙只来看了方晴两三次,几乎都是匆匆而来忙忙离去,方晴倒是体谅他,毕竟是在特殊情况下的新皇登基,不做到完美无缺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黄浩通倒是命随从送来了些压惊的礼物,方晴看着送来的名贵药材以及上好材质的安神玉不免笑了起来,这个傻傻的黄四竟然会送礼物了,看样子都是泽玫调教有方啊!
刚进入八月下旬帝都里就下了一场大暴雨,方晴靠在床边看志怪小说,菊笑则盯着紫英院的方向焦急地说道:“小姐,咱们的紫英院眼看快修葺好了,怎料到来了场大雨,这下工期又得往后延了。”
竹声笑道:“就你焦急的很,咱们小姐在哪都能住的安稳。这是天生的享福命。”
正在她们几人说笑间,屋外有人穿着蓑衣冒着大雨来了,竹声赶紧撑开伞迎了上去,来人将蓑衣取下放在屋外一边擦脸上的雨水一边焦急地说:“小姐,王家二奶奶要生了。”
方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满脸是水且十分焦急的绿柳道:“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
绿柳道:“就刚才王家的李四打马传来的消息。现在夫人正打算过去,她叫我给您通知一声,说现在雨大,待雨小了您再坐马车过去。”
方晴示意绿柳退下,然后吩咐门外的小童准备马车。这个时候她怎么坐的住。
菊笑见方晴脸色严肃,她顿时心生害怕,说道:“小姐。其实那晚我们方府遭受袭击时,王府也受到了一些袭击,二奶奶为了保护王夫人影响了胎气,当晚就有太医前去医治,当时我想给你说来着。可二爷怕影响你的心情就没叫我说。算算日子,王家二奶奶提前了近半个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您会不会怪我啊?”
方晴只顾着收拾东西并没有回答,竹声连声“呸呸”,道:“你在这胡说什么。怎么会有事,王家二奶奶吉人天相,我听说有些孕妇提前一个月还能生下健康的孩子。你少在这给小姐添堵。”
菊笑吓得捂住嘴,然后赶紧帮方晴收拾东西。
说实话方晴也不敢打包票,在这个医疗设施落后的时代,生孩子是头等大事,这些年她听闻了很多在生孩子时大小都没保住的事情。故而此刻她也有些紧张,换好衣服方晴带着竹声和菊笑出了门。
来到王府雨更大了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府门童赶紧为方晴撑伞将她接了进去。
刚进了喻洁所在的院子就看见众丫鬟慌乱的忙碌着,估计整个王府的人也没想到喻洁这么快生产。
“情况怎么样?”方晴一进门就问王家舅母顾氏,王氏也是先方晴一步到,她也关切的等待顾氏回答。
顾氏坐在主位上面色从容镇定,说道:“我请了三个全帝都最好的稳婆,想必孩子能顺利出世,你们不要担心。前几日章太医前来把脉,说喻洁肚子里的胎儿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这早产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我们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注意着,不会有事的。”
方晴听完顾氏的话心里微凉,全天下的婆婆都只在乎自家血脉从不关心儿媳妇的痛楚与安危。里屋传来喻洁疼痛的叫喊声,喻洁如此不顾形象的呐喊方晴还是第一次见到,可见生孩子有多么的痛苦。
喻洁今年尚未满十七岁,还是个未成年,现在却得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王志清在外面带兵,此刻的他正在为大丰卖命,尚不知自己疼爱的人正在受苦受难地为他生产,方晴不免心疼起喻洁,都言大户人家的儿媳妇难当,现在她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由此及彼,方晴心里有些微凉,将来她会不会也是这样?
“母亲,生孩子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二表嫂这般痛苦只为了给王家延续香火,她娘家的亲人以及丈夫都不在身边,真是难为她了,假使将我放在她这个位子的话,我会十分委屈的。”方晴的一席话看似在给王氏撒娇,实则在告诉顾氏你要好好对待喻洁。喻旻前几日回了康城准备出嫁,现如今阳城中的的确确没有喻洁一个娘家人。
王氏哪里不明白方晴的意思,但免不了母爱流露,她赶忙说道:“你将来嫁进的是卓王府,我们方府离卓王府只有几条街,只要你进了预产期我就带着关嬷嬷住进王府天天候着你,等待孩子的出生。不要怕。”
顾氏有些动容,她站起身对身边的老嬷嬷道:“再拿些宫里御赐的参片给二奶奶含在嘴里,再吩咐里面的丫鬟们好生伺候,我要他们母子平安。”
方晴心想,还没生呢你就知道是儿子,真是封建思想啊!随即她也为喻洁捏了一把汗,先不说生男生女,就是在这个医疗条件下顺顺利利地将头胎安全生出来就好。
院外许馨正安排丫鬟们烧水的烧水准备衣物的准备衣物,由于是大雨天,即使有丫鬟打伞许馨身上依然被淋湿了,方晴不由对她心生好感。
顾氏对方晴道:“你大表嫂真是个有能耐的,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你三表嫂虽也出身名门,但庶女就是庶女,只是在温婉上比你二嫂强了一些,将来正个王家还得靠你大表嫂,只是,她能生个儿子就好了。”
方晴最不喜欢顾氏嘴里关于重男轻女的话了,她干忙转移话题,道:“只是在婚礼上见过三表嫂,也没时间与她交流一番。今日她怎么不在?”
顾氏冷哼一声,方晴才知道自己挑选的话题挑错了,只听顾氏淡淡地说了句,“听说黄丞相的夫人生了病,她的所有儿女不管嫡庶都回去探望去了。”
生了大病?方晴心里一惊,莫不是与凌泽玫有关?不可能吧,凌泽玫的威力那么大!现在婆媳关系就那样,将来进门后她要怎么过啊?方晴不由得头疼,看样子得找个机会和常青青一起教育一下她了。
屋里喻洁突然叫喊了一声,随即便传来稳婆惊喜的声音,“生了生了!”
顾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声问道:“男孩女孩?”
另一名稳婆推开门满面堆笑地走了出来,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的二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那身子板非常健壮,一看就是天上的那位神仙投得身,将来定是要成大器的。刘婆子正在给小少爷清洗,一会儿就能抱出来给您瞧了。”
顾氏身边的大丫鬟快速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塞给稳婆,稳婆掂量一番大概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字,立即脸上笑开了花。
顾氏双手合十对着外面的天空轻声祷念,“谢谢老天爷,是个孙子,我们王家有后了。”
站在门外抱着儿子等候的高兰茵顿时不高兴了,什么叫做王家有后了,难道自己生的儿子就不是王家的后么?高兰茵气冲冲地带着儿子离开了。顾氏懒得理会她的小脾气,不就是个妾,生的儿子也能算王家的后!
“快去给二奶奶准备参汤,将提前买进府的奶娘叫进门给孙少爷喂奶。”顾氏高兴地吩咐着。
方晴一高兴就要往里冲,顾氏身边的老嬷嬷一把拉住她道:“小姐,现在还不能进去,你尚未出阁,怎么地也得等待里屋收拾好了再说啊。”
方晴一想此时屋里少进个人细菌就带进去的少些,还是等喻洁将伤口处理好她自己再换身干净的衣裳再进去。
不多时刘婆子将洗得干干净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胖子抱了出来,顾氏高兴地一把接住,一个劲地呼喊,“我的乖孙,我的乖孙,真是可爱,等你爹爹和爷爷回来给你取个极好的名字。”
刘婆子对顾氏道:“恭喜夫人了,虽然少奶奶千辛万苦地将孩子生了下来,但总算是个健康可爱的小子,你看孙少爷长得威武霸气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刚才二少奶奶说,她给孙少爷起了个乳名,叫盼哥儿,您觉得怎么样?”
方晴一听便知喻洁的心酸,起名为盼,还不是期盼自己丈夫归来,可是古代的女子哪有给孩子尤其是儿子起名字的权力。她笑着对顾氏道:“舅母,这真是个好名字,有所期盼才有所希冀将来才能有所成就,好名字,我觉得这个乳名极好,你就依了表嫂吧。”
顾氏见方晴都在为喻洁说好话,且这个乳名在方晴的解释下寓意尚佳,她没有拒绝的理由,随即一笑,对方晴说:“我觉得这个乳名不错,喻洁生了盼哥儿一场,如此辛苦,理因由她起个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