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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这下子不止是皇后惊讶,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诧异。只有凌汐涵,眯了眯眼,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走到那对母女面前,目光落在那从皇后一踏进来就一直用倔强仇恨的目光看着皇后的少女身上。
“你姓什么?”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个少女有几分面熟呢,经元倾帝这么一说,她突然发现,这个少女跟她父王居然有五分相似。说来也怪,她们兄妹几个,除了凌汐涵,每个人都跟忠义王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凌泓和凌汐晴。现在见到这个少女,她蓦然明白了那种心灵的撞击是怎么回事。那是血缘至亲的感情,这个女子是她的姐妹。
她这么一问,刚才惊愕的众人再一次将目光投到那少女身上,每个人的眼神都有了几分变化。
那钱素素见挑拨不成,恨恨的瞪了凌汐涵一眼,那一眼如毒蛇般狠毒。她身边的少女则是讶异的抬眸看着凌汐涵,刚一触及到她的面容,心里就衍生出几分亲切感。
“你是谁?”
“忠义王凌绝殇的次女凌汐涵!”
那女子悠的瞪大了双目,她身边的妇人也瞪圆了双目。她根本就没有料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那个男人的女儿。这些年她独自带着女儿飘零江湖,根本就无暇心思与打听关于那男人的一切。没想到…
元倾帝忽然开口了,“她当真是你女儿?”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与质问。
皇后疑惑的侧眸,看那女子的容颜,再联系到钱素素与忠义王的关系,很明显那女子就是忠义王的女儿嘛。他为何这样问?
难道?
钱素素听闻这一声质问,双眼暴睁,眼里满是愤怒。
“她当然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凄厉的大吼,眼睛也湿润了。这些年她远离京都,一个人将女儿养大有多么不容易?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了解。而那个男人,喝!他根本就不记得这世上还有钱素素这么一个人,也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
“娘…”身边的少女唤了一声,眼底有着心疼,更有着恨意。她突然愤然抬头,大声道:“我叫凌舞!”
凌!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意外。只是,元倾帝的眉头却紧紧的皱起。
“他居然没让你喝避子汤?”
皇后蹙眉,面色隐有不悦。那钱素素却是笑了起来,“呵呵呵…避子汤?呵呵…”她边笑边看着皇后,眼神透出妖冶。笑着笑着,她就低下了头,神色隐有回忆和迷茫。
“对啊,当初凌府的女人可不少,可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任何女人都不敢私自怀孕。呵呵,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皇后!”
皇后脸色微变,钱素素却视若无睹,径自说着。
“当年要不是你拒绝了他,他心伤醉酒闯入我的房间,第二天又慌乱逃离,以至于忘记了让我喝下避子汤。”
这下子不止是皇后,元倾帝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凌汐涵隐约知道,当初忠义王妃就是趁着她父王喝醉酒爬上床的。那个时候正逢皇后大婚之时,也是他父王心碎绝望之时。这钱素素的经历,倒是与王妃如出一辙。
“可是没过多久,他居然驱逐了府中所有女人?”钱素素说到这儿,眼神带着刻骨的冷意和恨意的看着皇后。“殿下…”她看着元倾帝,流出了眼泪。“你可知道我有多恨?偏偏在那个时候我居然有了身孕。可是那个男人,他居然那么绝情,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眸中泛着森冷的寒意。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喜欢上一个女人,一个臭名昭着的无盐女,还是个残废…”
“闭嘴!”元倾帝再也听不下去了,妻子为何会双腿残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的真相,那时他心里永远的伤疤。
相对于元倾帝愤怒,皇后却是淡然自若。
“然后呢?你就生下了一个女儿是吗?”
钱素素没有回答皇后的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中有着明显的讥诮。
“我只恨我武艺不精,杀不了你这个妖女。可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魅惑圣上,干预朝政,无视祖宗家法,大逆不道,迟早都会遭报应的。”
元倾帝早已黑了一张脸,眼中散发着浓烈的杀意。皇后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每个人都莫名其妙。
“落儿?”
只见皇后不疾不徐的站起来,走到钱素素和凌舞的面前,绝世清华的容颜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多行不义必自毙?恩,说得好。”她围着钱素素转了两圈,“妖女?呵呵…这些年无数人骂本宫是红颜祸水,可是还没人敢当着本宫的面说本宫妖女的。唔…不错,你很有勇气,也很有胆量,本宫欣赏你。”
厄?钱素素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讶。
皇后却已经将目光落在了她身边的凌舞身上,“凌舞是吧,不,你应该叫凌汐舞。啧啧啧!还真是个大美人呢,凌绝殇那厮还真是好福气,女儿一个个的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算起来,你也应该有二十岁了吧。”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的说道:“二十岁啊…那年,我也才二十岁…”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凤目刹那间迷茫消散,回到了现实当中。
她看着钱素素,突然笑了一下。
“被人利用的滋味儿如何?”
钱素素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皇后目光淡然的看向门外,带着几分叹息跟无奈。
“戏看完了,还不准备出来吗?”她慢慢抬头,红唇吐出两个字。
“玉双!”
随着话音落下,皇后身形一掠,已经飘然飞了出去。接着凌汐涵只觉得眼前一阵风过,元倾帝也跟着掠了出去。她还未回过神来,手就被一只大手包裹着,飞了出去。
耳边风声呼呼,景物不断变幻。凌汐涵被萧霆轩揽在怀里,几个起跃后落在了树丛中。
只听得风中一阵打斗声传来,凌汐涵抬眸望过去,空中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忽闪忽现,白绫翻飞,青菱如梦,如蛇般卷绕起落叶纷繁。而元倾帝就站在花丛中,目光紧紧锁住皇后,却是没有一点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凌汐涵皱了皱眉,就见空中二人击掌后分开。皇后稳稳落下,而礼亲王妃,却是退后了几步,脸色有些难看。
“这么多年四姐远离江湖,武功却没有丝毫退却,真是让小妹我吃惊不已啊。”
皇后淡淡而笑,眉目间却有着凌厉。
“小妹?”她勾唇笑的有些冷,“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师妹。”
礼亲王妃一震,凌汐涵诧异,身旁的萧霆轩也有些微的愕然。而元倾帝,却仍旧淡漠平静。
“四姐在说什么,妹妹我听不明白。”礼亲王妃眯了眯眼,摸不准皇后这话是试探还是笃定。
皇后笑着,眉目有些黯然。
“当年我和师姐联手夺回琉璃宫,玉蝶璇逃离。这其中,有你的功劳吧。”
礼亲王妃挑眉,没有说话。皇后的眼神却更加冷了。
“因为你…是玉蝶璇的关门弟子。”
礼亲王妃笑了起来,“四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既然已经被拆穿了,礼亲王妃干脆不再隐瞒了。
“果然是你!”皇后眯了眯眼,身侧的双手悄然紧握,凤目中散发出凌冽逼人的冷意。凌汐涵察觉到,元倾帝在那一瞬间浑身冷意骤然散开,眼瞳中流动着深暗的阴鹜和杀意。她心中有些纳闷,玉蝶璇和皇后的师父只见的纠葛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这礼亲王妃若是玉蝶璇的关门弟子,那便是皇后的同门师妹。就算当年琉璃宫动乱之时,礼亲王妃出于道义帮助自己的师父洮南,皇后心里有所不满。但是皇后不是一个残忍狠毒的女人,都过去二十年的事情了,她该不会对礼亲王妃产生仇恨才是。
没错,就是仇恨,凌汐涵真切的感受到了。不止是皇后,还有皇上,甚至是萧霆轩,他们身上都散发出冷冽的愤怒。
“是我又如何?”礼亲王妃一脸清冷,丝毫不惧于皇后。
元倾帝衣摆一动,就要出去。皇后却骤然凤目裂开,无声阻止了他。
“当年琉璃宫被灭,师姐战死,玉蝶璇被救走,也是你在暗中帮衬的吧。”皇后嘴角划过冷讽,“琉璃宫关押重犯的密室向来就只有琉璃宫宫主和其心腹才知道。即便是当年的梅兰菊竹也不得而知。当年我将琉璃宫交托给师姐后,便嘱咐她将密室外的机关暗道重新布置。但由于时间关系,再怎么改也是万变不离其宗。而你,这个前任宫主的关门弟子,向来在所有人面前最为神秘的存在,就在那个时候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
皇后淡淡的诉说着,仿若那些事是她亲眼目睹一般。
“你里通萧华煜救走玉蝶璇,还把琉璃宫所有机关防布图交给他,让他轻而易举的灭了琉璃宫。不但如此,云裳也是你故意留下来的吧。你故意让她给我报信,目的就是要让我受惊。你明知道我已经怀孕近八月,临盆在即。你却故意让我得知琉璃宫覆灭的消息。如果我没猜错,你最初的目的应该是想要我受惊早产,然后一尸两命吧。”皇后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完全冷了下来,眼中也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凌汐涵已经完全震住了,萧霆轩紧握拳头,凤目含着怒意与痛意。元倾帝更不用说了,如果眼神能杀人,礼亲王妃早就死了千万次了。
礼亲王妃一直都静静的听着皇后的叙述,没有开口打断她。直到皇后说完,她才深深看向皇后。
半晌,礼亲王妃微微一笑。
“许久不见,四姐仍旧那般聪明,真是让小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凌汐涵挑了挑眉,礼亲王妃这算是承认了吗?
皇后神色淡漠的看着她,眼神中冷漠夹杂着叹息。
“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一来就送给我这么大个礼物,我还真应该好好谢谢你呢,你说对吧?”她凤目妖妖,带着如水般的笑意,却犹若冰山上的雪水,明澈而锐利。
礼亲王妃一笑,“四姐不愧为女中诸葛,英明睿智,堪当世间女子之典范。”
皇后看向礼亲王妃的眼神有叹息有悲悯有无奈也有冷漠。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争强好胜。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看见了你眼中深藏的嫉妒和恨意。当时我不明白你的嫉妒和仇恨是为何而来,我和你并无交集。即便是这么多年来你多次诋毁于我,我也只当你是为了欧阳痕而已。”
“是,我是恨你。”礼亲王妃这个时候再也不掩饰对皇后的仇恨。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不该恨你吗?”
皇后目光变得淡然,“所以这些年来你一直和我作对,包括利用你的哥哥,包括天云。包括…你的儿子。”
提起欧阳宸,礼亲王妃目光突然红了起来。
“你不配提及我的儿子,你不配。”
凌汐涵觉得礼亲王妃似乎对皇后有一种近乎疯狂的仇恨,那种仇恨深入骨髓,绝非只是因为爱。
皇后叹息一声,“知道我怎么发现你的身份的吗?”
礼亲王妃神智清醒了些,冷冷看着皇后。
皇后淡淡道:“你很聪明,这些年来从来不在我面前露出你的实力,更将你会‘倾舞剑法’隐藏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之这些年我的确疏忽于江湖之事,却也没有怀疑到你头上。若非你上次急切的想利用华容一事来打压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背后竟然隐藏了那么大的势力。呵呵~你当真是好本事。不过你太急躁了,让我捕捉到了蛛丝马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留意被我忽略多年的琉璃宫。”
她说到这儿再次看了礼亲王妃一眼,“你以为五长老六长老和掌刑堂堂主以及司法堂堂主都背叛我投靠你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暗中操控琉璃宫大半成员,暗中盗取琉璃宫秘籍意图称霸武林我不知道吗?”皇后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提高,全身威严散开,震得礼亲王妃瞳孔一缩。
“你——”
皇后漠然看着她,“你以为我稀罕琉璃宫宫主之位?”她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一步步吞噬琉璃宫,然后将我赶下台,自己做宫主,好让琉璃宫成为你自己的后盾吗?玉双,你的算盘打得好。可是你怎么不想想,琉璃宫乃是我一手重建。你以为,我的人真的那么不堪一击被你三言两语挑拨就能轻易的背叛我?如若真是那样,你暗中筹划了十多年,为何还是不敢迈出第一步呢?你以为利用一个凤天歌分散我的精力就可以从中取利吗?”
皇后扬眉,傲然冷笑。
“你以为这些年我没有坐阵琉璃宫,你就可以取而代之?”她目光含着丝丝轻蔑,“玉双,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我只能说你很幼稚。”
幼稚?礼亲王妃被皇后激怒了。
“你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看我像个傻瓜一样自编自演。而你,就等我中计后再来嘲笑我。”她目光碎裂,恨意如洪水般奔流而下,杀意已起。
元倾帝一直冷眼看着,手握拳头放在背后。只要礼亲王妃一有动作,他立刻就会出去保护皇后。
皇后却是摇摇头,“其实我不太喜欢看戏的,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真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动那么多年不被我发现,这份隐藏力确实让我惊讶。”皇后这话说得很中庸,没有丝毫讽刺的成分。
“其实你说得不完全正确,五长老六长老的确已经投靠于你。包括你暗中训练用来对抗琉璃宫的三十六绝煞,都是你的心血。”
礼亲王妃震惊中带着疑惑,“既然你知道,为何?”
“你想知道我为何还视而不见?”皇后截断礼亲王妃的话,看着天际,幽幽道:“轩儿是大倾唯一的皇子,他想要继承皇位,也得历经重重考验波折。这是当年你说过的话,不是吗?而身为琉璃宫的传人,也自当如是。”
萧霆轩一震,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凌汐涵侧目看他,垂帘的眼睫,没说话。
礼亲王妃双眼圆睁,“你利用我?”
皇后摇摇头,“各取所需罢了。你想要瓦解琉璃宫,我想要培养合适的继承人。下一任琉璃宫宫主若是连这点事情的解决不了,也枉费我的栽培了。”她嘴角一勾,“不过呢,我却不会让你有机会做出任何有危害琉璃宫的事情。”
礼亲王妃看着皇后半晌,冷笑。
“四姐果真算无遗漏,小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冷冷看着皇后,抬高头颅,冷傲看着皇后。
“我当初那么做,便知道有这一天,我不后悔。既然被你发现了,我无话可说,你想怎么处置我?”
皇后垂眸黯然一叹,“玉双,值得吗?”
礼亲王妃乍然目光冷冽如冰封,声音也多了几分尖锐。
“值得吗?哈哈哈…”她大笑出声,“我只是不甘心。”她眼中一片阴霾,“为什么我永远都要活在你的阴影里?”
皇后敛眉,静静说道:“所以你找到钱氏母女,利用她们趁机杀我。可是你知道我身边保护的人太多,她们母女俩想要得手几乎是不可能。因此你将计就计,让钱氏挑拨离间,想让我夫妻二人反目成仇,对吗?”
礼亲王妃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含着冰川一样望着皇后,眼底深黑一片。
“不,远不止如此,你还利用了含烟。”皇后眼眸陡然犀利如冰,那层薄冰之下还隐有一丝黯然。“含烟屡次刺杀涵儿失败,又心知我对她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所以她不甘,她恨。并且将这恨又扩散到我身上,而你,就正好利用了她的嫉妒,她的仇恨,让她不惜动用了夺命楼顶级杀手,杀我!”
凌汐涵陡然一惊,目光深沉黝黑,隐隐泛着寒光。
礼亲王妃妖娆一笑,“被自己保护疼惜的侄女儿当做仇人,四姐很伤心吧。”
皇后静静的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话。
“落家满门荣耀,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落氏一族历来嫡系子嗣稀少吗?”
礼亲王妃一怔,皇后又淡淡道:“我父亲一生只有两个女儿,可是他却始终没有纳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凌汐涵忍不住移目看向皇后,皇后之父落老丞相与其妻伉俪情深,一生未纳妾,在很多年前被传为佳话。其实她心里也有疑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老丞相与其夫人感情深厚,可是这个时代的礼教如此深严,皇后之母白氏没有诞下男丁,即便是老丞相不愿意纳妾,那么落老太爷呢?也允许她这样做吗?
似乎猜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一般,皇后嘴角挽起淡淡的笑容,眼神默然而悠远。
“我永远都记得,十三年前我无意中在父亲书房里翻到落氏先祖留下的一本手札,最后一页写的一句话。”皇后悠远明透的凤目慢慢落在对面的礼亲王妃身上,嘴角淡淡勾起。
“落氏不必世代繁荣,只需后继有人即可。”
礼亲王妃怔住,凌汐涵眼眸微闪,心里有些敬佩。
皇后笑容清浅而漠然,“当年我父亲执意只娶我母亲一人,便是祖母也因为母亲未诞下男丁而心中不满,可是最终却没有说什么。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那本手札上的内容,历来只有落氏门阀族长才知道。”她看向礼亲王妃变幻不定的脸色,凤目微微一叹。
“所以当二哥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时候,父亲才会毫不犹豫的辞官。玉双,这些年你心里想的只有你自己,你只想着怎样打败我怎样凌驾在我头上。你非愚钝之人,可是你却纵容五弟和天云为所欲为,这其中的原因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一个从来不将你放在心里的男人,值得你如此费尽心血甚至可以不顾整个家族吗?”她真的不明白,当年姐姐也是这样,如今玉双也这样。为了一个从来漠视她们的男人,真的值得她们为之付出一切吗?
礼亲王妃从震惊到了然然后再是痛苦,最后又冷笑。
“值不值得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她冰冷的目光落在凌汐涵脸上,微微一顿,眼里讽刺更浓。
“凌绝殇、萧子秋,他们不也是为你神魂颠倒吗?哪怕你从来都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她说道最后有些喃喃自语,冰冷的瞳眸中闪烁着浓烈的伤痛。
皇后一顿,却没有说话。
失神也不过一瞬间,礼亲王妃很快就恢复冷漠。
“像你这样一个冷酷绝情的女人,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为你如痴如狂,甚至不惜性命?”礼亲王妃绝艳的容颜冷傲而不屑的看着皇后,眼底却划过一丝疼痛和嫉恨。
皇后沉吟着,静静的看着对面冷漠阴沉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
“玉双,你错了,我不是无情。”她顿了顿,声音变得轻柔而飘幻。“我只有一颗心,所以我只对一个人有情。”
凌汐涵明显察觉到,元倾帝俊秀挺拔的身影一颤,幽深如谭的眸子绽放出璀璨的烟火,本就风华绝代的容颜更是潋滟生华。他几乎克制不住狂跳的心脏,那样的激动和狂喜充斥在他的心间,让他除了感动就是幸福。
礼亲王妃微微怔了怔,而后讥讽道:“是吗?那你对萧子秋呢?又是怎么回事?”
皇后沉默,凌汐涵微微敛了敛眉,并不说话。
良久,皇后才抬起眸子,眸光清明如水,清澈若明镜。
“我初入异世,茫然徘徊痛苦之时,他是第一个伸出手给我温暖的男子。”她目光定定的看着落玉双,静静的说着。
“他是第一个说爱我,说想要娶我,想要对我终生呵护的男子。所以我感激和感动,视他为男颜知己。玉双,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一个女人,在经历一段刻骨铭心却又求而不得的感情后,便会心如死灰。那个时候的我,对任何男人都拒于千里之外。唯有他能让我感到温暖和安心。我不爱他,但是我感激他。他三番两次救我,可我却一直在伤害他,所以我心中愧疚。可是无论是感动也好,愧疚也罢,都不是爱。是,这些年我是不能将他忘怀,那是因为我将他视作今生好友知己,仅此而已。而我的丈夫…”她目轻悠悠,似无意之中飘过身后繁茂的花丛,目光漾出水般的柔和,嘴角也微微扯出一抹淡然若水却绝美至极的笑容。
“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这句话皇后说得十分坚定,令站在花丛中的元倾帝几乎都要激动得流出眼泪。他握紧了双拳,想要冲出去将她抱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脚好似被土粘上了,根本动不了。他只能呆呆的,痴痴的看着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眼中满是深情爱恋。
萧霆轩一直站在他身侧,此刻回眸看他这般激动不能自已的摸样,不禁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
礼亲王妃似乎被皇后这番话惊呆了,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愣愣的看着那个倾国绝世的女子。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高傲,那样的出尘不染,若开在雪山之巅的洁白雪莲,任似红尘万丈,污浊不堪,也不能让她染上丝毫的杂质。
她忽而狼狈的撇开头,被她光芒耀眼的女子灼得眼睛酸涩生疼。她努力克制着,克制着心中的起伏跌宕。
二十年了,二十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嫉妒这个女人,无时无刻都想将这个女人踩在脚底下,让那个男人看一看,谁才配站在他的身边。
争了那么多年,嫉恨了那么多年,努力了那么多年。但是在这一刻,在亲眼见到这个女人身上华光璀璨的光芒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在她的面前,自己都觉得自己卑微而渺小。这样的女人,本来就该高高在上。可是她不甘啊,真的不甘啊。
她一向心高气傲,从不服输,可是却从一开始就输了丈夫的心。
所以她恨,她不甘,所以她一定要证明自己比这个女人强。只有这样,他才会回头,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是最爱他的女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要那么耀眼?耀眼得让世人都甘愿臣服在她脚底下?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都已经嫁为人妇,还是有那么多男人为她疯狂着迷?
皇后看着她,而后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深远也有些苦涩,更有着莫可名状的萧索和叹息。
“以前我总说子秋太过执着,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感情,有时候并非不是刻意的执着,而是心不由己而已。”
皇后一言落,不止是礼亲王妃呆愣住了,凌汐涵也微微挑了挑眉,看向皇后,却没有说什么。
礼亲王妃咬着唇,复杂的看着皇后。
皇后轻轻一叹,“玉双,你本聪慧,却为何要钻牛角尖呢?”
礼亲王妃嗤笑一声,眼瞳有些苍凉和悲哀。
皇后目光幽幽飘向远方,“含烟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在暗中也出了不少的力吧。”皇后淡漠的凤目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淡然中透着一丝冷漠。
礼亲王妃目光乍然一深,扬唇冷笑道:“呵呵…她?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没听说过吗?”
皇后凤目陡然幽深,“你?”
礼亲王妃目光浮现得意与冷寒,“没错,我早就知道了。她是你姐姐落倾城的女儿。”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看着皇后的眼神越发的冷漠仇恨。“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们姐妹了,一个夺走了我丈夫的心,一个又来勾引他。偏偏我还要善待情敌的女儿?呵呵…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皇后凤目深邃,“果然!”她微微阖了眸子,眉宇间夹在些许疲惫轻叹。
“上一辈的恩怨,何苦要延续在下一辈身上?玉双,这么多年,你不累吗?”她眼中露出些许的怜悯。
一看见她这种眼神,礼亲王妃本来还算冷静的容颜立刻陇上了暗沉阴鹜,眼瞳也变得阴狠嗜血起来。
“累?我这些年的苦楚,不全是你们姐妹害得吗?你又何苦这般假惺惺?”
元倾帝周身散发出阴沉冷冽的气息,双眸阴沉如海,手指青筋暴起,可见他有多么愤怒。
皇后仍旧是静静的看着礼亲王妃,“玉双,你错了,这些年困住你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礼亲王妃冷哼一声,“若非当年你姐姐刻意为之,我又如何能有今日?”她眼瞳蓄满了深深的仇恨。
皇后沉默,这件事的确是她姐姐做得不对。
见她不说话,礼亲王妃更加得寸进尺。
“四姐,落倾城不愧跟你是亲姐妹。她没办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却有办法留住一个男人的身。”她嘴角勾起妖冶的笑,眼瞳深沉闪烁着浓浓的嘲讽。“我还真是佩服她呢,凭着一个弃妇的身份居然也能挑拨得一个男人与虎谋皮,甚至差点带来亡国之灾。呵呵呵~她还真是有本事呢,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却能让那么多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她嘴角勾出凌寒轻蔑的笑,“我还真没有见过这种女人,我若是落倾城,被休之后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省得丢了整个落家的脸,简直不要脸!”
礼亲王妃话音落下,皇后凤目陡沉,声音也多了一抹凌寒。
“玉双,当初你娘是怎么嫁给二叔的,你比我更清楚。”
礼亲王妃脸色白了白,眼瞳幽暗下来。皇后又淡声道:“你我虽然不是亲姐妹,但好歹都系出同宗,别逼我说出更绝情的话来。别忘了,你也姓落。”
礼亲王妃咬唇,愤恨的瞪着皇后。皇后目光飘然望向远方,幽幽道:“玉双,这些年我一直忍让你,可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皇后目光定定落在礼亲王妃脸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深幽一片。“你性子要强,从不肯服输。你不是喜欢斗吗?好,从今天开始,我就好好的跟你斗一斗。”皇后的声音很淡,但是却是中气十足,含着不可漠视的威严和魄力。礼亲王妃震了震,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而后冷然勾唇。
“你终于肯应战了。”这么多年,无论她怎么挑衅,这个女人从来都一脸的云淡风轻,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恼恨,却无可奈何。今天,她终于肯真真正正的与她比试一场。好,很好。她也想看看,她究竟输在哪儿。
“接下来的游戏,我非常期待,相信四姐不会让我失望的。”礼亲王妃勾唇而笑,然后足尖轻点,飞身离去。
皇后抿着唇,看着空中卷起的落叶,凤目深沉如海。
这时候,元倾帝萧霆轩以及凌汐涵才走了出来。
“娘”萧霆轩叫了一声,皇后笑了笑,对上元倾帝深邃怜惜的眸子,她凤目微闪,眼角余光见凌汐涵眯着眸子,一脸所思的样子,不由得轻声开口。
“涵儿,你在想什么?”
凌汐涵在想刚才皇后说起礼亲王妃生母的事情。上次在宫门口从左相和礼亲王妃的争执中,她知道礼亲王妃和左相并非同母所出。大倾国虽然民风开放,可是对于嫡庶之分还是非常严厉的。如若礼亲王妃是庶出,那么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嫁给当初的礼亲王欧阳痕。可是听方才皇后所言,似乎这其中又别有隐情。
只不过这是落家内部的是是非非,她一个外人,况且还是一个小辈,就算心里再有疑惑,也不好询问。
皇后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疑惑,眉眼暗了暗。
“玉双的母亲…是我二叔的继妻。”
继妻?凌汐涵微微讶异,却没有打断皇后。
皇后目光眺望远方,身边飘飘扬扬的合欢花撒了一地,落在她白色的裙裾边,她墨发飞扬,眉眼精致如画,仿若画中仙子般美丽。
“落家世代便是簪缨世家,从天朝开国,落氏一族便在朝中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然而落虽然是世家大族,可是历来子嗣却寥落稀少。直至我祖父那一代,便只有我父亲和我二叔。我父亲十一岁考中秀才,十三岁中进士,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我二叔,虽然在文学上面也颇有造诣,可是二叔生性不喜朝堂,只是碍于祖父逼迫,才不得不参加科考。”
皇后目光静默,声音淡然的述说着。
“我二婶也是出身世家大族,自小便与二叔订了婚,也算是青梅竹马。二人成亲后,虽然谈不上伉俪情深,但是也算夫妻和睦、相敬如宾。二婶又相继生下了大哥和二哥,祖父非常开心。可是就在那一年,厄运不期而至。”皇后说到这儿,声音低沉下来,凤目幽幽夹杂着深沉的冷光。
“那个时候夜阑还未归顺天朝,天下纷争不断。大概四十年前吧,夜阑来犯,先帝御驾亲征,战争持续多月,我方娘草不足。当时身为京城总督的二叔便奉命送娘草去前线久远,可是却在中途遭到山贼的截杀,那些山贼个个武功高强,烧杀抢夺。随行的侍卫全都被杀了,二叔双拳难敌四手,不堪力敌,眼看就要命赴黄泉。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美貌女子从天而降,救了二叔。”
听到这儿,凌汐涵也大概猜测到故事的结局了。无非就是美女救英雄,而后两人日久生情云云。这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不足为奇。而皇后的回答,也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那女子乃是江湖中人顾氏。那顾氏长得非常貌美,她身上除了有大家闺秀的秀美温婉,还有着江湖女子的英气洒脱,二叔很快就迷恋上顾氏,将她带回了家里,还要娶她为平妻。那个时候二婶还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哪里受得了这个屈辱?囔着就要回娘家。祖父也非常的愤怒,若是二叔因感激顾氏救命之恩想要纳她为妾,那么祖父不会反对。可是就这样娶一个身世不明的江湖女子为平妻,是断断不可能的。于是二叔和祖父因为此事争执不休,也因此而厌恶二婶的善妒。就在这个时候,顾氏居然查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皇后垂下眼帘,掩下眸中情绪。
“这在子嗣单薄的落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于是顾时立刻身价百倍。尤其是向来注重子嗣的祖母,更是欣喜,甚至默认了让二叔娶平妻之事。奈何落家的男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太过老迂腐,把礼义廉耻看得比什么都重。祖父在知道顾氏有孕之后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大发雷霆之怒,说顾氏不知检点…”皇后说道这儿眼神有些闪躲起来,似乎是有些心虚。
她看了眼身边的元倾帝,正对上他投过来温柔含笑的眼神,皇后蓦地脸一红,别开脸去,眼神越发的闪躲了。
凌汐涵先是很纳闷,而后忽然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眼底流露出会意的笑光。她已经猜出来了,皇后跟皇上肯定是在婚前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在讲起这一段的时候,才会那么不自然。
见凌汐涵笑的暧昧,皇后更是尴尬,轻咳一声,赶紧的继续之前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还未出生,只是后来听我母亲说起过,那顾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两面三刀,最会装柔弱博同情。偏偏二叔还就吃她那一套,被顾氏挑拨得跟二婶的感情也越来越淡,跟祖父的裂痕也越来越深。最后祖父一怒之下就将二叔赶出了家门,本来只是想要吓唬二叔的,可是没想到二叔这一次居然那么决绝带着顾氏离开了。不但如此,二叔还受顾氏蛊惑,说二婶善妒将来带不好孩子,便留下书信,将才三岁的大哥和还未满一岁的二哥也带走了。二婶受了打击,当场就晕倒了,孩子…也流掉了,从此后便郁郁而终。祖父也被二叔起得大病一场,没多久就去世了。祖母也是对二叔心寒了,面对二婶娘家的指责又深觉无颜见人,没多久也跟着祖父去了。”皇后叹息一声,“听说二叔后来带着顾氏回来几次,可是我父亲恨他为女色所惑间接气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和父母,硬是将他赶出了家门。后来…呵呵,后来二叔大约是真心悔过了,也冷待了那顾氏,可是那个时候顾氏已经为他生下一儿一女,他又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只不过那顾氏看着温柔良善,背地里却是最为狠辣善妒的。她撺掇二叔背离家族还不够,私下里还虐待大哥和二哥…不过那女人或许是坏事做多了吧,没过多久就死了。而玉双,呵…玉双就是像她母亲的性子,喜欢争强好胜。因为生母出身江湖的缘故,她自小也被送出去学艺。不过还好,玉双虽然性子要强一些,倒是没有她母亲那样恶毒。只不过这些年…。”皇后说道这儿,低眉叹息一声,脸色暗淡了下来。
没有顾氏的恶毒?凌汐涵挑眉,眸中泛着丝丝冷笑。那礼亲王妃看起来倒还真不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甚至看起来还是端庄有礼,温柔和善的大家闺秀。可是她看着却不尽然,那落玉双根本就是心思狭隘的女人。自己抓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就反过来暗恨皇后。有一点她始终没有搞明白,按说那顾氏如此恶毒,左相落文谦和其兄长应该很是痛恨她才是。再一个便是,这个时代的礼法是非常严格的。一般像落氏这样的簪缨大家族,内部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传闻,都会被御史文官抓着不放。何况那落家二老爷还是那样一个宠妾灭其,气死父母的逆子。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来,那么即便繁荣如落氏家族,就算不倒,只怕光芒不在了吧。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皇后又道:“落家乃世家大族,礼仪严谨,出了这种事,自然不可能让外界知晓。祖父对外界放出的言论却是,二叔不喜朝堂,独爱经商。落氏满门乃书香之家,老一辈祖宗都有些迂腐不化,士农工商,商人便是最为低贱的。二叔此举算是打了整个落氏祖先的脸面,被祖父赶出家门也理所应当。所以,那些流言也慢慢的被压下了。至于玉双嘛,哎~虽然那顾氏蛇蝎心肠,但是大哥和二哥却是一腔正气,纵然心里对顾氏有太多的怨恨,那顾氏已死,那些恩怨也就散了,何苦弄得家宅不宁?只不过这些年玉双做得有些过分了,她屡次想拉拢二哥都遭到拒绝。她便认为二哥偏心与我,不帮着自己的亲妹妹,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己的弟妹侄儿。更是将我暗恨在心。”
凌汐涵翻白眼儿,那什么礼亲王妃简直就是个变态,也亏得皇后忍了她这么多年。
皇后当然看出了凌汐涵的想法,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来,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萧绮兰和碧影也小跑着过来了。
“皇婶。”
“小姐。”
“钱素素和凌汐舞呢?”皇后淡淡问道。
萧绮兰道:“那钱氏不安分,我让人将她关了起来,至于那凌汐舞…”她说着看了凌汐涵一眼,欲言又止。
凌汐涵自然知道萧绮兰心中所想,凌汐舞的身份揭穿了,好歹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处置了。
皇后也望了过来,笑了笑。
“我刚才注意了下,你那个姐姐可是个傲气的。我看她本性不坏,多半是被钱氏给欺骗挑唆才会来刺杀我的。”她凝眸想了想,“算了,念在她是初犯,我也就不追究了。只不过你父王只怕还不知道他在明间还留有一颗明珠呢,你还是给他传个信回去。再怎么说,也得让你姐姐认祖归宗才行。”
凌汐涵倒是没说什么,元倾帝却蹙了蹙眉。
“她可是要杀你的。”对于要对妻子不利的人,元倾帝统统视为仇敌,必须杀之。
皇后淡淡来了句,“别忘了,她可是你的表侄女儿。”
元倾帝不说话了,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表侄女儿。关键是忠义王,好歹也是自己的表哥,他也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表兄闹得太僵。再说了,妻子都发了话,他也不会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