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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
杨湛看着那份资料,些微失神。
——帅老板,别急着走嘛,生意都是谈成的,咱们再谈谈啦!
——一回生,二回熟。生意不成,情谊在嘛!
——阿湛,唔,轻点……
——杨湛,你不过只是我的一个恩客。
“茶茶……”
深深的叹息,缓缓逸出,男人低头抹过一把脸,眼底突生的疲倦,再没有之前面对小女子们的从容犀利。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湛立即回了神,看了眼屏幕,唇角不由翘起,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里马上传来男人急切地询问声。
杨湛故意吊起对方的味口,回答得莫,莫零两可,不过几句,就激得对方扬高了声音。
“阿湛,要是我女人回来找我麻烦,回头咱哥俩儿《1978》见,不醉不散!”
《1978》正是卫东侯常跟发小同窗朋友们聚会的酒吧,杨湛就是卫东侯在这间酒吧里意外结交的朋友,两人认识了大半年,在一次国土局的招标会上,才撞见彼此的真实身份,两家竟然是商场上的劲敌,吃惊之下,也生出了不同寻常的友谊。
“东子,虽然你选车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不过,我必须承认,你这次选的女人,很不错。”
“那当然,哥们早在环环成年满十八时就定下了。”
“哦?十八岁,我还以为凭你的手脚,从来都是以残害未成年少女为第一目标。”
杨湛这句损的就是卫东侯把卫雪欣当童养媳藏在家里,当时还在一群哥们里炫耀说时下的处女,一定要在中学生里找,养在家里才安全,可没少被其他哥们笑话调侃。
“去你的。哥们说的真的,你不是真的拒绝环环的项目和要求了吧?”
卫东侯也不是真的赖上哥们儿走后门,他看了语环的资料,也觉得杨湛不会放掉这么好的项目,当下杨湛直兜圈子,让他又关心则乱了,不禁开始琢磨要是杨湛不答应,自家玺奥集团没理由放掉这金钵钵,好歹也不能让自家女人辛苦了半天,没有回报,空郁闷的不是。
“东子,你以为我会把到嘴的肥肉吐给你,你可别想。”
“你小子,就喜欢拐弯抹角不痛快。谢谢了啊!”卫东侯总算松了口气,立马提出要请客。
杨湛宛尔,“东子,以前卫雪欣钢琴考级也没见你给主考官塞红包,碰这儿就这么紧张?”
卫东侯喘了口气,“阿湛,不瞒你笑话,之前我做了浑事儿,现在紧赶着弥补呢!要是不把公主伺侯好了,后面还有只金毛狮王盯着我的肥肉。”
卫东侯知道杨湛的性子,又透露了一些两个人的事儿,杨湛静静听着,不知不觉又走了神儿。直到卫东侯啰嗦完,唤了几声才回神。
“东子,破镜难圆,付水难收,若是你真能做到,失而复得,那就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这比盖再多的房子赚再多的钱,都有意义。”
“阿湛,你这,有感而发么?我好像记得您已经跨入三十大关,尔立之年,杨阿姨没有催你?”
“去你的,少在我这里挖八卦。”
杨湛性格内敛,由于家中复杂的关系,更为早熟,比起卫东侯也显得更内敛得多,在跟卫东侯这样的朋友一起时,更多时候也属于沉默的倾听者。
杨湛轻叹一声,只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卫东侯顾好自己,赶紧回去给语环洗手做羹汤,开庆祝宴会,改日再找他兑现好酒大餐的谢礼。
两个男人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办公室外,正上演着一场女人们的暗战。
……
“嫂子,你今天找大伯什么事呢?谈成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卫雪欣笑着上前,就要拉语环的手,一副他处见故友的亲切状。
可是她肚子上的那个大大的球体,实在让人难以安心,生怕一靠近了,不小心滚到你脚边儿来,这大奖可会吓死人啊。
“高夫人。”
雷小古扬声一喝,立即挡在了语环面前,同时更把刚刚走过来的秘书长给拉住,挡在另一边,这一声唤也是意在提醒卫雪欣自己的身份。
脸色不阴不阳地说,“很抱歉,我们不清楚您口里的大伯是谁。我们来这里是谈正经事儿,不是来攀亲带故的。敢情好,咱们今儿准备充分,事情谈得很顺利,就不劳您大驾了。请您高抬贵手,赏咱们一条小道回家去。免得一个不小心擦到点儿您的金枝玉体,折了哪个边边,哪个角儿,又玩出个什么好歹来,咱们可赔不起。”
雷小古一手拉着语环,帖着墙边绕过了卫雪欣。
卫雪欣却是一脸受伤的表情,忙说,“嫂子,您还生我的气么?上次的事我已经跟大家解释过了,那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呀。您别生气了,回头,哥又该说我不懂事儿了。唉,你别走呀,我还……”
这话说得谁人心里不梗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认为母亲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心理天平都会偏向于语环因为妒嫉才推卫雪欣这个可能性,卫雪欣越是道歉倒越显得语环为人狠辣。
语环还是走了回来,安抚了好友一下,也隔了五步以上的距离,对卫雪欣说,“高夫人,不好意思,我的宝宝过逝未足一年。我只是听家里老人们说过,正在怀孕的人不适合接触我这种带孝的人,为免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不愉快,这种事儿咱们还是该忌讳就忌讳一下,免得再生误会。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了,以后就别再提了,免得勾人伤心,更伤了和气。
其实我也该向你道歉,不过今天的场合不对,咱们改日再约吧!
你身子有孕,我就不耽搁你办正事儿了。
告辞!”
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五步距离,说完后,语环礼貌地点点头,又感谢了秘书长的招待,保持了完美的商务礼仪,转身离开。
等在电梯间时,雷小古忍不住嘀咕,“语环,你太善良了。像卫雪欣这种做作的女人,就是满肚子黑心烂肠馊臭水,根本没必要给她面子。
她能做得出拿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来陷害你的这种龌龊事儿,嘿,我说这妞儿不是平常看多了那什么《后宫》还是《美人心计》全学的女人下三烂的招儿,足可见——她的外表有多靓,人品就有多差,心肠就有多歹毒,完全成正比!”
恰时,电梯到,杨夫人提着做好的午餐走了出来,就听到了雷小古这番精彩评论,目光不由朝她们这方瞥了过来。
语环尴尬地朝杨夫人笑了笑,拍了好友一巴掌闭嘴,忙将人拉进了电梯,按下关门键。
却不知,杨夫人听到“卫雪欣”三个字时,心头就是一番风起浪涌,难以平覆。后面的那些对比埋汰,透露的一个杨家目前还无人得知的信息,杨夫人突然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卫雪欣的把柄,胆气俱生。
见到秘书长后,知道卫雪欣竟然跑来找长子,为高珩那个野种要资源,心里就有气,立即抢了秘书长桌上的免提电话,给杨湛打了一个进去。
办公室里,杨湛正跟卫雪欣周旋,一听到母亲的声音,虽然是叫他吃饭,不过他也知道母亲多半是知道卫雪欣在这里,故意发出的挑衅信息。
“抱歉,公司有公司的规定,高珩的公司只是刚刚成立,资质差太远,一个条件也不符合。就算我是总裁,也不能违反规定。而且这活动是跟政府一起办,他们也要对所有公司的资质进行审察,如果通不过,也是不行的。这一点,相信已经自己办公司的高珩也很清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杨大哥,真的不行么?阿珩他自从丢了十泉镇的那个单子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我只是想让他高兴起来。大家好歹都在一个屋檐下,能不能拜托大哥您,就稍微通融通融一下。只要给阿珩一个中等展位就好,我们不要最好的,只要能在展览会上露个脸,让阿珩找回点儿信心也好啊!”
杨湛看着卫雪欣额头布满了大汗,身形已经那么臃肿,且行动不便,还跑来为丈夫求情,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最后,他同意让人再看看场地的情况,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做安排。
卫雪欣觉得这不过是拒绝的托辞,鉴于杨夫人突然跑来,也不敢再无礼要求,连声带谢地离开了。
出来时,卫雪欣就看到了一脸冷肃,那冷硬得不近人情的脸色仿佛同杨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杨夫人,提着食盒迎了上来。
卫雪欣立即诚惶诚恐地跟杨夫人打招呼,赔起了笑脸。
然而,所有人都看到杨夫人也跟刚才离开的语环和雷小古一样,避卫雪欣如歇蝎一般,隔得远远地绕了开,才回头说,“你都快七个月的肚子了,还是少往外面跑的好,万一不小心又伤着哪磕着哪儿,谁离得近谁就成了倒霉鬼。到最后,绝后的是你高家,可不是我们杨家,老爷子要是怪罪下来,高珩和他爸,都担待不起。”
卫雪欣立即伏低做小,颤微微地应了一声,“是。婆婆您教训得是,雪欣这就回去。”
杨夫人高昂着下巴,挺直了脊梁,进了儿子的办公室。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终地斗赢了一回,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得意。
卫雪欣看着杨夫人一走,眼眸一转,突然低叫一声,就要倒下去。
本来要跟着进办公室收拾资料的秘书长一见,顿时吓得不轻,冲上前将人扶住。
卫雪欣说孩子突然踢得她有点儿疼,只要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秘书长哪里敢怠慢,急忙将人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因为那里才有一张舒服的大沙发椅,不管卫雪欣的身份贵贱,光是这个大肚皮也让人寒糁得很,接着唤来公司医务处的医生,来给卫雪欣探看。
正在这时,秘书长的桌面免提电话又响了,杨湛有事召唤。
卫雪欣表示已经没有大碍,让秘书长去做自己的事儿。
秘书长犹豫再三,也不敢怠慢总裁的事,再三叮嘱了助理,便匆匆离开了。
卫雪欣待人一走,就打发走了小助理,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开始翻找秘书长之前掉落的那叠展位图。
很快,她幸运地找到了那叠资料,同时更看到了秘书长遵照杨湛吩咐,已经为语环的公司安排好的展位位置,正是A区最好的位置,且比其他公司还要大上不少。
她心下激动,拿着图纸的手收紧,贝齿咬白了涂满了唇彩的漂亮丰唇。
恰时,公司的卫生员来敲门,她情急之下迅速将文件归位,不小心就崩断了自己的一截漂亮的花指甲,指甲掉落在秘书长桌下的地毯上,而没有注意。
等到卫生员离开后,她说还要再躺一下,又悄悄把门关上了,在屋里不安地走来走去,修饰得精致完美的面容上,愁眉不展,恨意昭昭。
她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更多的水晶装饰掉落在地毯上。
突然,桌上的免提通话器嗡鸣了一声,她脚步一顿,探头探脑地上前,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免提键,竟然传来了杨夫人的抱怨声。
……
办公室里
杨夫人先就把之前从雷小古那里听来的消息,大张旗鼓地给儿子讲了一翻,又让儿子赶紧地去查查是否属实。
接着就不管事实真假,开始大肆编派卫雪欣在杨家待的短短半个月的各种劣迹,说到气愤不甘之处,扔东西砸到了免提电话而不自知。
“那个小丫头说的真没错,卫雪欣这个女人,太会装腔作势,造得凶!高珩这个野种怎么会找这么个作的女人。呵,果然跟他那个没用的老爹一样,都是个眼皮儿货儿,被狐狸精的外表迷惑,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杨湛只觉得心烦,“妈,你骂的那个老爹也是我的爸爸。”
杨夫人不以为忤,继续斥骂,“依我看,这女人心思根本不在高珩那野种身上,要是搞不好,迟早把她肚子里的种败掉。我看她还拿什么到老爷子面前去母凭子贵!”
杨湛揉着眉心,“妈,不要老把爸爸的事怪到高珩身上,他也是无辜的。”
其实他更想说是,不要总是把不顺着您心意的人都当成你的假想敌,各种低防,各种不顺眼,各种诋毁。
可是这样的话他说过一万遍,母亲总也听不进心里去,从四年前那件事后,已经让他失去了为之劝说的动力。
杨夫人一听儿子的话,心头一跳,收了声势,这方问起卫雪欣找儿子干什么。
杨湛知道杨夫人在公司里安了不少探头儿,现在不说,之后知道了更会大吵大闹,便直接说了实情。
果然,杨夫人一听就气得八丈高。
“小湛,不管怎样,绝对不能把咱杨家的事业拿给姓高的人做,绝对不能。就是我死,我也绝不让那个混蛋花心鬼分到我杨家的一毛一分。卫雪欣要的展位,你没给她吧?”
“高珩的公司不合展会要求的资质。”杨湛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
杨夫人更为得意,好歹她还有个帖心的儿子在身边,“那就好,千万别让那个虚有其表的女人得逞。她也不过就是个学钢琴的,整日不事生产,毫无建树,哪里帮得到家族的忙啊!
除了那张脸还能看,现在怀了孕,肿得跟颗球似的,黑心毒肠,真是越看越恶心,逮不定连这张脸都是用韩国的整容术整出来的。就是随便在咱们公司挑个普通职员,也比卫雪欣这个假惺惺的造作女人强一百万倍……
呀,我都忘了,高珩当初可是奉子成婚的呀!我还说这女人有多清高,什么千金淑女,养在深闺的卫家小媳妇儿,还不是个下贱表子,早就跟高珩那野种乱搞出了小野种,婚前怀孕,足可见她私生活也极不俭点,不然怎么会……”
“妈,够了!”
杨湛突然忍无可忍,爆吼一声,从桌后站了起来,脸色阵青阵白,双唇紧抿,身子微微颤抖着,眼底都是剧烈的矛盾冲突,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乱搞出了小野种,婚前怀孕,足可见她私生活也极不俭点……
母亲的最后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杨湛脑海里翻滚,化为炽热的熔流,将他的内心烧得面目全非,千疮百孔。
“就算卫雪欣有什么不是,她还年轻,你大可以好好跟她交流,导她向善。高珩他就是再不济,也比你儿子我强。至少,他敢顶着爸和你的压力,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他能保护他的妻儿安安稳稳的生活,没有被人驱赶到不知名什么地方,生死不知。”
“小湛……”
杨夫人被儿子森亮的眼眸瞧得一阵心虚。
果然,四年前的事,儿子一直都放不下,这已经成了母子两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那道坎儿。
如果当初那个叫察茶的女孩没有打掉那个孩子,老爷子早就有个活泼可爱的亲从孙儿了,哪还轮得到卫雪欣这个毫无血缘的孩子来争宠。
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有四岁了。
……
话说语环和雷小古从岚阳集团凯旋而归,一进办公室,就被一串乒里乓隆的汽球爆炸声吓了一跳,碑酒盖子飞出,黄澄澄的液体带着丰富的泡沫,注满了两大杯子,送到了两个大功臣面前。
周人一片庆贺声。
老总乐得差点儿笑烂了一张老脸,当场发表了一段主席三句两断式的讲演,大肆表扬两人的功绩,各种肯定,还提前给两个放个小半天的假,让他们去“养精蓄锐”,再战辉煌。
雷小古爬在语环耳边嘀咕,“得,你家的侯爷八成早就养好精,蓄好锐,欲势待发了!”
语环脸皮一红,暗骂了句“流氓”,攘开好友笑得暧昧夸张的笑脸。
很快,就有人嚷嚷着“白马王子又来了”,这回送了一大束的蓝色妖姬,众人又嚷嚷着要语环私器公用,人见人一朵儿。
这回,语环嚷了回去,抱着鲜花下了楼。
才刚走到楼梯口,卫东侯就奔了上来,看到自己的美意终于没有浪费成了公用品,立即托过了鲜花,笑得一脸魅惑。
“环环,恭喜你旗开得胜。”
“你怎么又买这么多花呀,太浪费了。”
“嗯,也是,这花又贵又不持久,下次我送更经济实惠的别的东西吧!”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我知道,现在,我的公主,你想怎么庆祝这个大胜利。”
语环不好意思地嚷,“什么大胜利,这事儿才开了头,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
卫东侯将花放在后座,为女人拉开车门,一边说,“环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以你的努力和勤奋,这个胜利绝对属于你。要有信心,要敢于想像成功已经尽握你手,所有问题都不过是胜利的垫基石。”
语环不禁细细咀嚼这句“所有问题都不过是胜利的垫基石”,看着男人自信飞扬的帅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慢慢明白了许多事。
“那,今天咱不下馆子行不?反正时间还早,你陪我去逛超市,买点儿东西,我们自己做,好不好?”
“好咧!”
阳光里,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讨论到哪家超市,买什么食材。
虽然,对于选择豪华超市还是平价超市,仍存在分歧,对于选择打折商品,还是选择精致食材,也有矛盾。这些小吵小闹,小矛盾,也不过是幸福路上必经的一块小石子罢了。
……
这一晚,在杨老爷子的特别申令之下,杨家儿女全回到了杨宅。
饭桌上,杨老爷子就给长孙杨湛提了个事儿,也算是个半软不硬的命令了。
“雪欣在维也纳的全球钢琴大演上拿了特等奖,又在最著名的交响乐团供过职。小湛,这资历,应该够为房地产开幕式的表演助兴了吧?”
众人一听,脸色各异。
显然,杨老爷子早就被某人吹了耳边风,这话很有针对性。
全场性子最火爆的杨家二小姐——杨颖,立马就坐不住了,“哦,特等奖是吧!的确了不起哦。不过,我看过那么多的钢琴演奏,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演奏者挺个大肚子上场表演的。这往那琴凳上一坐,肚子一挺,这手还能够着键盘,脚还能够着脚踏板儿么?”
“小颖!”杨老爷子喝了一声。
杨颖却越发有了灵感,“哦,我都忘了哈。之前听谁说某人为了给老公找回场子,还能挺个大肚子独自开车到十泉镇得瑟。真了不起,我说给我的闺中蜜友们听,他们都不相信呢?爷爷,你不知道,他们还做过实验,那可真是高难度的操作啊!哈哈哈,卫雪欣,你平日里看起来矫揉造作,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个强女哦!”
杨颖损起人来,从来是连名带姓,不带含糊的。
当即就跟高珩吵了起来。
直到杨老爷子一声重喝,才收了摊子,拿过餐巾一抹嘴皮儿,甩了就起身走人。
“姐饱了,恕不奉陪某些人演奥斯卡大片儿。妈妈,明儿你去我那儿住几天,别老闷在哥那儿。这到处走走,也免得被某些人的霉孕给煞到,伤了心气儿。”
杨颖从来不给卫雪欣和高珩面子,从十岁亲眼看到父亲跟女人在自家阳台上叠罗汉,就没叫过一声爸爸,这倔傲的性子跟杨夫人是十成十地像,她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大哥和外公。
“小颖!”
“外公,我会记得回来看您的啦!大哥,拜拜。”
杨湛也见惯不经了,点了下头,“记得上班别迟到,你要再迟到,我就让人事经理开除你了。”
杨颖今年刚好大学毕业,学的是橱窗设计,正在岚阳集团实习。
“大哥,自家人呐!”
“自家人也要讲规矩,没有……”
“知道了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哥哥你真啰嗦!”
杨颖吻了三个最亲的亲人,风似地离开了。
杨湛比妹妹大上十来岁,杨颖从小更多的时间是跟哥哥待在一起,杨湛极疼妹妹,基于父亲的无能懦弱和品行不正,早就一手接过了妹妹的教育之责,在杨颖心目中便成了爸爸一样伟大的存在,无比崇拜,最听大哥的话。
回头杨老太爷只能叹气,叮嘱长孙把孙女儿看好。
但不管杨颖怎么挖苦嘲讽,卫雪欣即将在房地产开幕式上表演钢琴独奏的事,算是板上钉钉,改不了了。
接着,杨夫人就借着女儿的话头子,问起卫雪欣白天找长子有什么事,算是借机向老爷子告状,这女人都七个月身孕了还往外跑,不成体统。
哪知道高珩就先开了口,比杨老爷子还不高兴。
卫雪欣委屈兮兮地说是找杨湛要展位的事儿。
杨老爷子便问起了高珩公司的情况,高珩本就不愿意托杨家半点儿关系,没有多谈。
但高茂海极心疼儿子起早贪黑的拼了这几个月,人都黑瘦了一大截,也腼着脸向老爷子求情,想让杨湛给儿子弄个展位。
杨老爷子想要打个圆场,便问起杨湛展位分派的情况。
当下,杨夫人心里气得不行,没想自己折腾半天,又被卫雪欣变相利用了,父亲不怒反而要帮助野种和贱人,真是偷鸡不成舍把米。
卫雪欣便插了嘴,“爷爷,大哥说的没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阿珩的公司才开张,也没做多少单子,资质上根本够不上参展的条件。这种难得的机会,应该留给更合适的人。我今儿见我嫂子来找大哥,我嫂子的公司就很资历,而且嫂子她最近还做了个不错的项目,听说,好像很有名呢!”
杨老爷子觉得卫雪欣很懂事儿,还未进门的嫂子都叫得这么亲热,还帮忙说好话,实在难能可贵。
“小湛,既然如此,你就当提携一下后起之秀,再给搭个位置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头,我给房管局的王局长打个招呼就是。”
卫雪欣在桌下踢了高珩一脚,高珩却没有开口向杨老爷子表示谢意,而是埋着头直扒饭。
高茂海急忙接下了这个棒子。
杨湛应下了爷爷的要求,瞥了眼垂眸给丈夫添菜的一副好好媳妇儿的卫雪欣,眸底滑过一抹黯色,很快吃完了饭,也离开了大宅。
最后,杨夫人真是偷鸡不成舍把米,一脸灰败郁愤地离开去了女儿的住所。
……
夜里,卫雪欣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作着每天必做的全面保养,桌上堆满了各式的瓶瓶罐罐,护肤美容液。
旁边的小几上,还温着牛奶和小点心,她不时挑着牙签吃上一口,惬意十足地哼着流行音乐。
高珩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女人白皙精致的侧脸,眼神却不由黯了黯。
卫雪欣从镜子里看到丈夫,忙摆摆小手,撒娇讨宠,要丈夫喂自己吃点心。
高珩叹息一声,坐到一边,一边帮女人敷眼膜,一边喂女人吃点心。
以前,这都是他累了一天最喜欢干的事,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心镜。
“阿珩,我是不懂你们那些装修啊盖房子的事儿,可是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在杨家建立起自己的地位。”
“雪儿,我说过好多次,这是男人的事,你不用费这心思的。”
卫雪欣扭过头,敷着面膜不能动表情,眼神里立即挂满了不解,“阿珩,杨家的一切本来就该属于你啊。你难道不想为你爸爸争回些面子,吐吐几十年的窝囊气?”
私下里,卫雪欣早就跟高茂海表过态,是以今晚在餐桌上,翁媳两才会有那段默契的前言后语。
高珩看着女人的眼眸,说,“雪儿,你越来越不像我当初认识的你了。我在维也纳认识的那个酷爱钢琴的女孩,单纯,可爱,圣洁,美丽,从来不会跟人勾心斗角,把钢琴视为自己的生命。雪儿,你为什么……”
卫雪欣目光一抖,狠狠拍开了高珩伸来的手,目光变得阴黯而剧烈,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
“雪儿!”高珩叫着追上去拉卫雪欣的手,却又被用力甩开。
卫雪欣回头时,脸上的面膜掉了下来,露出一张盛怒中的脸,唇角发抖地喝斥出声,“高珩,你以为我喜欢变成这样吗?
要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当好你的老婆,你高家的媳妇儿,我犯得着跟那些心胸狭隘,狗眼看人低的老女人小丫头这般计较吗?我为你操碎了心,打破了脸,差点儿连孩子也没了,你竟然这样说我?!
我现在是你的老婆,是高家的媳妇,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文艺派小丫头了。我只是希望你高兴一点,好过一点,难道也有错吗?如果你真那么本事,那你就不要在家里愁眉苦脸地给谁看啊!”
卫雪欣转身走进了客房,就要甩上大门,又被高珩挡住。
“雪儿,我错了还不是嘛,是我说错了,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雪儿……”
“你当然考虑不到我的心情,你除了天天哀声叹气儿做过了多少成绩?!就是当年东哥考特种兵差点儿摔断了腿,我也没有这么担心过。你要是有东哥的一半能耐,我犯得着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的嘛!当众丢人不说了,还被人在背后骂未婚早孕,不知俭点……”
高珩一听这后话,更后悔心疼了,忙给女人叩头作揖地赔不是,还问起那话是杨夫人说的还是杨颖说的,不过他立即想到会在背后说人坏话的非杨夫人莫属。
深夜
卫雪欣起床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哗地响。
一边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小飞,我想见你。”
……
这日,北靖订的家具终于全部到齐了。
语环跟北靖联系,北靖表示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让语环全权帮他布置新家。
卫东侯故意插话,“欧森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帮你布置你的新家的。”
北靖说,“卫先生,我的装修监理师是语环,可不是你,希望你不要画蛇添足,给语环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卫东侯呛回去,“欧森先生,我绝对不会给语环制造麻烦,不过咱俩的帐还得好好算算。希望你能完整无缺地回来!”
语环移开了手机斥责卫东侯不礼貌。
哪知道两个男人照样能对答如流,仿佛就是面对面的样子,这让语环又气又无语。
隔日,卫东侯带上了卫太后和卫老爷子一起,说是带两老秋游踏青,当然主要还是圆老人们一个愿儿,帮语环建立未来的家庭地位。
“环环,哎哟,可想死奶奶了!”
“奶奶,对不起,我该早点来看您的。”
卫太后终于见到未来孙媳妇儿,可乐呵得不行,拉着语环的小手儿就抱怨起家里的男人们有多么的不帖心。
“哪里的话!这都怪东子,从小养成了吃独食的习惯,你出差回来就一直霸着你。你平常本来工作就忙,哪像他没事儿瞎折腾。”
卫东侯同卫老爷子同时咳嗽一声,不过卫老爷子扭头故意让妻子发泄情况,卫东侯就忍不住为自己申起冤来。
语环跟着里面打圆场,一边安抚老太太,一边又跟卫东侯逗嘴儿,一路上,一车人嘻嘻哈哈,说笑不停。
这样的画面和情形,让语环心里很感动,这种专属于“家”才有的气氛,是她曾盼了许久许久的啊。
卫东侯看着女孩高兴的模样,心里也总算松了口气,知道今天自己的安排总算中了女人心意,没有白废。
到了北靖的东篱小筑,卫家两佬一边参观装修格局,一边啧啧直叹语环能干,这眼里笑里都是喜意,卫太后就忍不住问起语环什么时候能答应卫东侯的求婚。
卫老太爷突然说,“东子,你有没有跟人家语环好好求过婚?”
语环顿时窘得不行,心说何止“好好”,这前前后后求得都快数不过来多少次了。本来她心里也没什么负担了,可是现在被长辈们一提,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真有些过份了。
卫东侯立马给未来老婆打圆场,说,“爷爷,你倒提醒我了,之前的确太仓促了,改日我一定给语环一个毕生难忘了求婚仪式!”
卫东侯朝语环挑挑眉,直放电,惹得两佬哈哈直笑。
卫太后拉着快熟透的语环到一边,指指漂亮的大房子,语重心长地说,“环环哪,咱们家东子遇到你之后,可懂事儿多了。现在也懂得体贴老人家的心情了。你要是还有什么顾虑,尽管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奶奶,我,我真没什么,呃,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爷爷和奶奶真希望,以后能跟环环做亲人,照顾环环。东子他之前一回来,就跟咱们商量,要在咱们家隔壁起块地,给你修一幢小城堡。环环,你什么时候来设计自己的幸福城堡啊?爷爷奶奶年岁可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看不看得到小从孙,你可要赶紧拿主意哦!”
语环眼眶微湿着点了点头,心里真的为能遇到这样好的人,感动不矣。
卫东侯直觉自己的这把亲情牌打得极好,眼下发现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又有了新的变化。
……
接着,卫东侯将两佬安排去爬青山绿水,自己陪着语环布置房间。
搬运工们将家具往楼上搬,有些接不着力的都得了卫东侯的一臂之力,倒是无形中提升了众人的工作效率。
一些搬运工歇脚时,都竖起大拇指向语环直夸奖。
“乔小姐,你男朋友可真本事啊!”
这会儿,卫东侯也脱掉了漂亮的衣装,光着膀子,帮忙搬东西,跟工人们有说有笑,完全没一点儿贵公子的派头。
而且,最重要的是……
“乔小姐,你男朋友不是搬运工出身的吧?一个贵公子竟然有这么好的体力,很难得了啊!以前我们遇到的那些有钱人,连筒水都拎不上六楼。”
“乔小姐,男人有劲儿身体好,你以后可幸福咯!”
工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带着荤腥味儿的玩笑开起来,虽无伤大雅,也让语环尴尬地忙溜号儿。
但是脑海里仍留下了男人宽阔结实厚背,在阳光下汗水淋淋,黝色的皮肤结实柔韧,线条流畅,性感到爆。
不禁想,其实男人在穿着军用迷彩服的小背心时,那倒三角的体型,人见人口水,真不是盖的呢!
“小样儿,想什么这么入迷,连姐姐到场都不迎接!”
一声调侃突然响起,拉回语环的神儿。
雷小古一脸奸笑从屋外跑进来,忙帮语环托住一块木板,一起往楼上走,一边嚷嚷着怎么那么多男士在还让女士帮忙,就给语环捂了嘴儿。
“我自己想找点儿事儿做的。对了,你之前不说没时间加班,忙着偷欢吗?怎么,欢哥不给力,又回来发泄过剩精力么。”
雷小古啐了一口,眼神儿朝后瞥了瞥。
语环低声朝楼下大门看,就看到黑脸走进来的男人,不正是最败男主角郎帅同志,呵,连沉默王子方臣也跟了来。
都到齐了啊!
语环故意停下了脚步,等上方正在搬沙发的师傅们先行,一边又要调侃好友的花花情事和,哪知雷小古就反咬语环说她现在公然脚踏两只船,两人又斗起嘴儿来。
“哎呀——”
“不好,下面的人小心哪!”
一声大吼,混着惨叫从上方传来,紧接着着重物滚落声响起。
语环在看到沙发坨子砸下来时,吓得急忙抱住雷小古,拿自己的背去挡。
两个娇小女子跟那突然滚下来的大皮沙发比,这一砸下来,哪里顶得住,非拆了人不可。
大门口的两个男人忙冲上楼来,却也来不及抵住那砸落的沙发。
只有一道迅极如闪电的人,当惨叫一响时,倏地从另一侧的楼梯上飞下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女孩跟前,将将抵住了大沙发。
那风头强劲得让人目瞪口呆,教郎帅和方臣都在心里一声喝彩。
乖乖,这速度简直就是非人类啊!
下一秒,语环和雷小古回过神儿来时,已经在各自男人的怀里了。
“有人受伤了。”
“哎呀,有人被沙发压到了!”
“快快,救人哪!”
他们这方松口气,事故的结果却没有那么令人乐观。
“严重脱臼,还有些骨折的样子,咱这里不能急救,必须立即送医院。这个看不出什么大伤,不过撞到了脑子,也最好到医院拍个片,万一内出血问题就大了。”
卫东侯身为军人,对于这些寻常的外伤,也是久病成良医,经验老道地给两个突然摔下楼的工人做了诊断,立即安排运货司机送人去医院。
郎帅和方臣一起,将伤患抬出屋子。
卫东侯回头宽慰脸色仍有些苍白的语环,卫东侯问起语环刚才的事故是怎么发生的,两女都摇头。当时两人聊得正欢,根本没想到沙发会从天而降,都说什么也没看到,也只是听了师傅的大叫,就被卫东侯救了。
语环突然神色大变,急忙跑出去,询问那两个患者,两人也很懵懂地摇头,说好像有什么怪力推了他们一把。
语环和雷小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喝出一声:
“鬼屋传说,再次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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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鬼作祟,还是人来祸?且听咱下集分解!
PS:特别感谢茶茶同学光荣客串本文一大支线爱情故事女主角,祝茶茶同学早日跟杨大哥一家团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