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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池回来,就听吴情说那几个胡子有事找我相商。
哼,还主动找上门了。“让他们到花园里等我。”
吴情领命下去,路过叶曲洋,踢了那个发呆的人一脚。
“怎么了?”拿起梳子,梳着湿湿的银发。。
“没。就是想问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当我弟弟就好,如果你还想留在我身边的话。”不问这一头的银发吗?
“哦,那我还是和以前那样,叫你十一哥吧。”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以,有人的时候就把那两个字去掉。”
“哥!”这种叫法应该是最保险的吧,不会暴露彼此的身份。毕竟,那个数字对十一哥来说,代表了太多。十一哥真是纵容自己啊。
“另外,不要在我身上耍小聪明,比如说,”转头望向他的血眸里透着危险,“跟踪药粉什么的。”
叶曲洋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抖动着。生气了,惹十一哥生气了!
缓和下脸色,走到他面前,伸手搀扶起他,“你很喜欢下跪?”
“不是的,”不想让十一哥觉得自己软弱,“因为是十一哥,我才会跪得很自然,不犹豫。”十一哥是自己的神,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在乎的人。
“记住两条,”冷冷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警告,“一,绝对不要爱上我,弟弟就只能是弟弟;二,绝对不要背叛我,我不听借口!若违背第一条,我不会再留你;若违背第二条,后果绝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绝对没问题!”十一哥不留叶夕耀,就是因为这个吧。自己才不会像叶夕耀那么傻,明明已经到手的东西,硬是被他自己给弄丢了。
柔和地展开笑容,轻轻地环抱住他,并没有注意到他靠在我肩上微微发红的脸。弟弟啊,这是最后一个了。想起叶夕耀,不禁抓紧了了一下。为什么非要对我这样的人动心呢?
“十一哥?”
“啊对了,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曲洋的功夫能明确地分辨出是否有第三人在场呢?
“。。。。。。七月十四?”心里有些酸。
这么巧,鬼节那天啊!难怪他母妃不喜欢他。“过几日,就给你补个礼品吧。”抚上那半边被长长刘海遮住的脸颊,很深的几道疤痕,摸上去凸凹不平。
“嗯。”叶曲洋像懒猫似的,眯着眼享受地在十一哥的手上蹭了蹭脸。
到花园里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貌似心情还不错,那茶水喝得是恁香。
“吴情,再拿只茶杯来。”喝茶嘛,我也会。
“教主几年未见,长大了不少啊。”山羊胡子上来就是一句讽刺。
“呵呵,也没长多少。几位长老不也还是一样年轻、有活力吗?当然,田长老是越长越美了。”女人是最喜欢听这些话了。
“哦呵呵,多谢教主夸奖。”眉开眼笑地用衣袖遮住嘴巴。活在明面上,还有那么多滋润品,不美就怪了。
“教主这次回来,动作未免太大了。”见那人不理会自己,山羊胡子索性就直奔主题。
“大吗?好像也没人把教里的东西翻新一遍吧?似乎也没人列队欢迎吧?仿佛也没人准备烟花乐器之类的吧?”邪笑地看着他们。
“教主知道,老夫说的什么!”这一招先发制人,抢在了自己的前面,充分地的确让自己没话辩驳。
“对啊,大殿里还出了害虫,外面是以刀剑相迎,客栈里是人海战术加毒药!”
“教主很清楚那并非我们所为!”
“哼,是啊,我也没说是你们所为,那么着急承认干什么?”
“教主有什么话,还就请直说。”辫子胡子温和地插上一句。
“呵,似乎是你们有事要对本座说来着。”幽幽地转着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
“咳,教主的头发何以如此?”寡言少语的长胡子终于开口了。
“半年前醒来就是这样了,也许是急火攻心吧。”
“醒来?教主可否告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两年前突然失踪,彩翼也陷入昏迷之中?”辫子胡子一脸的疑惑。
“敢情你们叫我来,是要审问我?”放下茶杯,环视一圈。
“哎!”长胡子放下茶杯,一派正经,“教主无非就是怪我等放纵教众,要兴师问罪来着。”再僵持下去,不好办啊。
“呵,岂敢。几位是教里的元老,哪儿轮得到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后来者说什么?”
“教主折杀我等了。”
“哼,‘折杀’?都知道暗自培养新教主了,还有谁敢折杀你们?!”
“教主这话说的,你一下山就没回来过不说,还搞失踪,总得有个人顾着教里吧。再说,历任教主仙逝后,在新教主出现之前,都会有一旦时日教中无主。长久以来,我教都会培植代理教主以备不测。这是谁都知道的,包括教主你!”山羊胡子越说越冲,根本不理会辫子胡子的暗示。
“还有理了?那我专门设的左右护法是干什么的?看看你们培植的什么人吧!肖廷,因为你们的培植,其父卓伟大逆不道。肖廷的势力让我无法直接处置他,让他带着他的才干另立门户,最后还惹到我的头上,让本座昏迷年半有余。而其一个不起眼的下属,东山再起不说,还吃里爬外。这样的人,怎么就被你们几位这么聪明的人暗自选为代理教主的培养对象了呢?就他个顶撞教主,本座就能致死他!这就是你们培养的人吗?”啪的一声,手中的杯盏应声而碎,被生生按进了石桌里面,与桌面平齐,而且,那杯里的热水竟然成了冰块了,还带着碎裂的痕迹。
几个人看得很清楚,明明前一刻还是冒着烟的热水,却在下一刻连水一起整个都被冻住、捏碎、嵌入石桌如此之深。时间实在太短,以至于连深沉的长胡子都瞪大了眼睛,而田涵更是叫了起来。而这一声之后,好好的石桌以那石桌为中心,裂了开来,坍塌而下。
“莫非,你,你练到第九层了?”山羊胡子惊讶万分。就是初任教主,也只是练到第八层,还付出了双目和记忆的代价。而唯一一个练到第九层的教主,却是个痴傻,付出的代价是听觉,练成后五天死于睡梦中。功夫难以练成,不为别的,只为其要求所练之人必须心绪平和,没有波动,最好是心性淡漠的人来练。而面前这个人,哪里心绪平和了?
“回答我的问题!”
“教主,这件事上,我等确实有不妥,没有调查清楚,我等愿受罚。只是,教主有必要一回来就大开杀戒吗?”那八卦阵的林里林外都是尸体,简直就是一路杀进来的。让教众看见,未免心寒。
“笑话!难道你要我等死?造反,依教规,一律死罪。由我这个教主亲自送,该感谢才对。若是你们没把事情搞砸,会有人敢造反吗?”
“说来说去,全是我等的不是了。”辫子胡子很无力。既然功夫已经达到如此地步,那么我等也不能再管得太宽了。
“怎么可能?最错的就是本座了。当初就不该顾忌什么乱七八糟的,连肖廷和他的窝儿全灭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更错的是,当初根本就不该进天翼教!”恨,恨自己!
“那教主是不愿意再当这教主了?”
抬头望天,轻叹,“以前,的确是不想。现在,我还是不想,只不过,是‘不想放弃’。”以前,没什么是我想要的,如今,我还有事要做,天翼教可以好好派上用场。
“没别的事儿的话,本座很忙。”转头看向立在一边的几个人。
“教主请。”这一次,几人郑重地弯腰行了礼。
“别介!几位长老对教里功劳卓著,本座还受不起这大礼。本座还没忘记几位对本座的栽培。只一条,不管以前的教主们和长老们是怎么做的,既然现在的教主是本座,那就本座说了算!本座不喜欢麻烦,很不喜欢!”也不管那几位是什么想法,转身离开。
立于回廊,“回来了?”
两道黑影出现在身后,正是派去太山的白、阳二人。转过身,就看见白的手上拿着一支箭羽,上面还绑着信条。
接过来,打开看过,阴霾遍布全身,一把将信条捏成灰。何觅月!
牢房。
“泠风!你让我,见主子!我要,见主子!”被锁在墙上的人衣衫破烂,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虚弱地要求着。
“哼,阶下囚还有资格提要求?”这么笨的人居然会被看中,教中没人了还是怎的?真是老糊涂了!
“你只要让我见主子,我就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东西。”反正是死,只希望在死之前能再见主子一面。
“呵,真是主仆情深啊。知道你主子在我手里,还敢束手就擒?!不是应该逃离之后再想办法救人吗?”难道是一时激动地变傻了?好笑!
“主子不会跟我走的。”金璜心下一阵黯然。泠风不可能知道寒门和主子有关,除非是主子自己告知的。主子千方百计地想在这人的身边——哪怕是被抓,又怎么可能离开呢?
“你不说,本座也会让你见到他的。主仆相逢的场面,还真是。。。。。。到时候,别让本座失望才好!”怎么招待肖廷呢,还真得好好想想。
淳国。
“这么说,那人终于出现了?”月下的人听完下属的报告后,喃喃自语。自从两年前出事后,自己就派了一名下属驻留在太山,只等那人去取那支箭羽。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那种屈辱?那人只要没事,就一定会去那里的。只是,真的没想到,会隔了这么久。
那么,自己也该准备准备了。
走进地牢,看着窝在墙角颓废不堪的人。“肖门主,你等的人出现了。”
死气沉沉的人仿佛听见天外之音,渐渐从恍惚中清醒,双眼也不那么呆滞了。
“就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对他的刑已经停了十天了吧,何觅月很邪恶地想着。
瞧见那人痛苦地捂住心口,何觅月出了牢房。那人的手法和心思,真是妙啊。只是不知,他会怎么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