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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这一睡,似乎天荒地老一般,醒来竟然头晕目眩,浑身疼。心中很是不解,不过失了眠头,走了困,竟然如此难受呢!
努力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忽然僵住了。李莫愁直觉诡异的很,充耳竟是呼喝哭笑之声,嘈嘈杂杂,吵死人了。李莫愁心头大怒,哭丧也没这样裹乱:“来人!”
李莫愁一声呵斥防出口,瞬间胳膊被人攥住:“老公爷,您可醒了啊,吓死我了。”
李莫愁闻言惊悚不已,她知道仙姑又给自己换了身份了,只是这回换的谁呢?老公爷?自己再者红楼世界活了好几辈子,从未见过什么老公爷啊?
仙姑曾经说过,这红楼世界跟自己生存的那个似是而非的南宋一般无二,都会错乱时空的小世界,难不成自己夺舍出了差错,跑出了红楼世界?
李莫愁顿时心中败兴,只是不知道这回穿越错了时空,仙姑还有没有福利给自己呢?
李莫愁一时间心念百转,并不耽搁她耳听四方,待她仔细聍听片刻,默然睁眼,再次惊悚莫名,面前这个抱着自己胳膊哭泣,面若银盘老妇人,分明就是黑头发贾母么?
李莫愁震惊之余,却被贾母满眼孺慕亲情,弄得浑身不自在,挣扎着想要脱身,忽然又有两人扑上前来,却是荣府两位老爷贾赦与贾政,李莫愁惊诧莫名,忽听二人异口同声,悲喜交加,对李莫愁却是振聋发聩:“老爷,爹啊,谢天谢地,您老可好了,吓死儿子了......”
爹?这是很么颠倒世界,这两个祸害为何喊自己做爹呢?
李莫愁被这个巨大冲击震惊了,脑瓜儿眩晕,耳中轰鸣,眼前金光四射的。哎呀,娘也,这样的混账儿子叫自己如何过日子呢?
一时间,里摸出直觉愤懑无比,胸膛几乎要炸裂:仙姑奶奶,您这给我出的什么幺蛾子也!
因为激动,尤为愤怒,因为惊诧,又或者是本主实在太虚弱了,李莫愁‘嗷’地一声,终于难以承受这一份惊喜,吓晕了!
李莫愁翻眼一倒,屋里顿时哭声震天。
好在王太医这会子被叫了来了,他刚才宣布了老公爷死讯,转眼又被赖大捉贼一样抓了回来,说史老公爷又活了。他本不相信,却不料赖大言之凿凿,只好又颠颠的跑回来一探究竟。熟料脚步刚刚踏进荣祠堂,忽然间哭声又起。只听贾赦嚎得惊天动地:“哎哟,爹也,我的嫡亲嫡亲爹爹也,你可别死啊,这诺大责任,儿子担不起啊......”
王太医回身怒瞪赖大:“你你你,你什么意思?耍我玩儿呢?须知我可四品御医,戏耍朝廷命官之罪你可担不起!”
赖大不由分说把王太医往内挟持:“您先甭光火,老公也刚刚醒了千真万确,您还是再瞧瞧吧,误断病症,耽搁咱们老公爷,您同样吃罪不起吧!”
王太医被一个管家奴才指着鼻子威胁,顿时气冲牛斗,恨不得拂袖而去,却有不敢!倘若真是误诊,耽误老公爷,他是真的担不起。糊里糊涂被推上前去,伸手切脉,心头一个炸雷,哎哟妈,老公爷当真回魂了啊!
王太医脑袋轰隆一声把自个炸傻愣了:“有脉搏了,活了,老公爷活了......“
回头却说李莫愁再次醒来,终于明白,自己变成荣府至高无上的老公爷了。
李莫愁瞬间醍醐灌顶,神清气爽:贾赦贾政王氏混账,这回本仙子想打谁就打谁!
李莫愁真想大笑三声,以抒情怀,却知道身为老公爷必须威严。
咳嗽一声,李莫愁挡开了贾母奉上苦药汤子:“嗯哼,该死之人,吃仙丹也没用。”
李莫愁自己蹭蹭几下,身子有些发沉,伸手示意贾母搀扶自己。
半靠着炕壁,回首再看跪在榻前流泪满面贾赦贾政王氏等人,只觉得浑身通泰。只是贾赦小眼红肿,泪眼模糊,胡子拉渣,实在太难看了,让人知道胃口。再想起他干的缺德事儿,顿生厌恶,皱眉叱道:“几十岁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做什么?老子不死也被哭死了,滚蛋!”
贾代善虽是行伍出身,祖上却是书香门第,贾代善本人能诗擅文,否怎也不能得到圣上格外恩赐,多袭一代国公爵位。
旬日说话多数时候都爱往文人墨客上头靠,可谓儒将。一旦口出不逊,那便是看谁不顺眼,心中不爽了。
贾政一贯学者老爹的秉性,书不离手,词不离口。只是学个四不像,文不成,武不就。但是,贾代善看在他努力份上,有没有更好儿子情况下,对他略微好些。对于贾赦这个吃喝嫖赌纨绔儿子,贾代善每见一次就要生气一次,骂一次。
是故,贾代善一怒,贾赦便战战兢兢:“儿子不孝,连累爹爹坠马,儿子这就出去,只求爹爹千万保重!”
觎着贾赦怂样,李莫愁心情舒爽极了!
脑海中一个忽悠,顿时记起来了,贾代善因为跟一般老哥子出去吃酒,被人嘲笑儿子不中用,一时怒起,跟人赛马,不防头马失前蹄,饶是他身经百战,倒底是廉颇老矣!
贾母看着贾赦鬓发花白被骂的畏畏缩缩,不免不忍心,当年若非婆婆硬性把儿子抱走了,也不会养成纨绔行子,因好言劝慰道:“国公爷毕竟年岁大了,还要自己爱惜才好,再不能跟年轻时候一样率性,吃酒跑马,拉弓射箭,您要记得自己年纪,六七十岁了,跟年轻人闹什么......”
李莫愁闻言瞪眼,这一瞪眼,可不是香菱迎春娇嗔,乃是须发喷张,怒目圆瞪:“男人不跃马横枪,难道跟这些儿废物点心一样,整天喝花酒搂小老婆玩儿?”
“慈母败儿!”
贾母闻言甚是委屈,贾赦若非被婆婆抢了去,岂会这般歪掰。当着儿孙不好跟老公爷顶嘴,只是挥挥手:“都下去吧,老爷既然没事儿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都闹了几夜没阖眼了。”
李莫愁气结,她还没骂爽呢,张目欲骂贾母,到底忍住了。
李莫愁做过迎春,祖母有些香火情,打骂贾赦没压力,呵斥贾母有点障碍。心中不爽,继续呵斥贾赦道:“明儿起好生上衙门做官去,混吃等死轮不到你呢!”
李莫愁一边瞪着眼睛骂,一边眼睛左右睃来睃去,视察室内之人,一路所过,王夫人,贾琏......
咦?
李莫愁发现了两个疑点,一个,邢夫人怎么没瞧见呢?
第二个疑点,贾琏旁边多出来个不认得大小子也?及至那小子上前行礼告辞,李莫愁知道了,这口称珠儿的青年原来是李纨的丈夫贾珠。
李莫愁打量这丫几眼,果然身子单薄,怪得考场晕厥,最终送命。
心中不由哂笑王氏贾政,拔苗助长,这样的瘦弱身板,却叫他去进行九日不眠不休鏖战,不死才怪了。
忽然又想起宝玉那块玉佩来,当真是口含美玉而生么?
这玉李莫愁见过,雀卵大小。哈,这宝玉嘴巴够大!
李莫愁这里正在东想西想,忽听外面通传:“老太太,大姑娘、二姑娘、宝二爷,来望老太爷了!”
贾母正在亲自提李莫愁擦拭面颊手腕,闻言喜滋滋替李莫愁收拾停当了,才道:“快叫进来。”
李莫愁聚精会神盯着门口,当头一个摇摇晃晃,粉面桃腮,额上一点胭脂红小宝玉跌跌撞撞扑向贾母怀里:“老祖宗,要吃糖!”
随后而来两位少女抿嘴一笑,双双给李莫愁请安,声音一水的清丽婉转:“请老太爷安!”
李莫愁眼睛盯着迎春看,这会子迎春方才四岁,玉雪可爱,并不怯懦,想必是长大后被人拘谨狠了,才变成人们笑话二木头。
再看元春,天通饱满,腮颊圆润,一看这面相,的却是薛宝钗的嫡亲表姐。
贾代善记忆对元春尚有些模糊记忆,对迎春除了知道这个名字,全无记忆。
大家族老爷子一般不搭理会后宅事情,特别像是贾代善这种有作为的老爷子,大约等到孙女儿说亲之时才会注意到孙女存在。前生贾代善去世元春尚未及笄,迎春就更小了,代善不认得也在情理中。
元春?
哎哟,荣府就是因为这个元春,谋夺黛玉家产,害得荣府负债累累,债台高筑。
李莫愁如今变成贾代善,虽不知道能活多久,总归这一辈老胳膊老腿,也不想回归终南山了,就在这荣府养老了。只是这贾代善因为仙姑惠顾添了寿数,只怕还有几十年好活。李莫愁估计,大约能够贾母媲美吧。哎哟,这也是将近二十年啊!
想着最后贾赦死在路上,贾政身无分文要靠黛玉养活,唉,为了自己富贵而快乐死去,势必要筹谋筹谋!
探病的笑得紧张,李莫愁这个老祖宗也被宝玉在身上拱来拱去拱的难受。不过,李莫愁打着哈欠要睡觉的时候,被李莫愁摸了他胸金项圈在手里,张目啐骂:“这等沉重东西挂在身上做什么?不怕他脖子难受?还有这玉佩,既是菩萨赏赐,就该供奉起来才是道理,那有个处处显摆道理?也不怕他人小福薄受不起呢?”
这玉佩是贾母做主挂的,贾代善之前也没做声,如今一通喝骂,贾母面上过不去了。再有宝玉,他一直娇滴滴养着,比迎春还要惊喜,李莫愁一怒,他呜哇呜哇就哭起来。贾母心里顿时疼化了,忙着抱起宝玉出去了:“哎哟,小宝贝疙瘩,老太爷不是骂你呢,咱们吃糖去啊......”
迎春也甚紧张,紧紧攥住元春手,身子紧紧靠着元春,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瞅着李莫愁。李莫愁心中一软,挥挥手:“老祖宗累了,玩去吧,明儿带你吃糖葫芦啊!”
迎春受宠若惊,眼睛越发瞪得溜圆,心中也雀跃不已,哎哟,这个奇怪老祖宗,竟然对自己笑了也!
元春倒地十三了,很有大家风范,福身一拜:“老祖宗既然乏了,孙女告辞,明儿一早,再来给老祖宗请安!”
元春去后,李莫愁驱散两个守夜丫头:“你们外头守着去,我不叫你们不许进来。”
两个丫头不敢违拗,退下去了。
李莫愁忙着一抹头顶,直往用金簪子扎手,熟料摸了个空,左瞄右瞄没有趁手东西,只好咬牙狠心,咬破手指头,往那玉佩上头滴血,竟然不容。李莫愁败兴得很,劈手一丢:“骗子!”
熟料竟然眼前一亮,爷的娘也,李莫愁发觉自己手上竟有一挂楠木佛珠,金黄穗子,好巧不巧,那坠子竟然是个观音佛像。
李莫愁大喜,反手把十指贴上去,渗了!
李莫愁激动地差点晕厥,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啊,神明护佑啊!
望着南边三叩首:“感谢南海观世音,大慈大悲!”然后,李莫愁继续滴血,哈,倒底是自己的东西,三滴变灵验了。
李莫愁眼见那观音手里的玉瓶里生气冉冉轻烟。李莫愁忙着双手合十,引灵气入体。哈,这一运气,李莫愁才发觉赚到了,这个贾代善本身就有内家功夫,虽不炉火纯青,丹田却有一股热流汹涌而出。李莫愁灵气引领,很快打通任督二脉。一炷香功夫,李莫愁就能够引领灵气运行大周天了。
李莫愁欣喜若狂,不想这具臭皮囊竟有好福利,这是她有史以来武功进益最快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