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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水逸是老夫人一手带大,对老夫人格外的敬重,如无意外,都不会忤逆老夫人,而他也不希望南宫娣离开府上,便同意了婚事。
老夫人张罗了几日,女方虽然比水逸大,但是逸儿命本就不长,即使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正经世家嫡女愿意嫁过来守活寡,而庶女或是家世差上许多的女子,入不了老夫人高贵的眼。
好在几年前,王都来了个高贵世家,身份没得说,只是年龄大了些,但是能生出血统高贵的嫡子,那也过得去,至少还有外家支持。
热络的联系好,约好今日上门拜会,老夫人早早的起床,守在大堂望眼欲穿。
“嘁,不就是世家女,能和主子比么?”红焦轻嗤,见到老夫人殷情劲,还有对主子的态度,打心眼里看不起老夫人。
当年老周王发放到封地,娶的老夫人还不是个落魄的世家女,自以为身份有多高?
南宫娣眉头微蹙,她不喜欢乱嚼舌根的属下,即使替她打抱不平。
“红焦,祸从口出。”她们已经不是当年身份高贵的公主,而是个有残疾的贫寒女,老夫人瞧不起,也是情理之中。
早在她来北原王府,便打探了清楚,能一肩挑起北原王府的老妇,岂是泛泛之辈?
“主子教训的是。”红焦也意识到失态,可依旧口气愤愤,她见不得老夫人高人一等的模样,算起来,她与主子还是一家人,论出生,却是比不上主子的,凭什么就一副救世主施舍的模样?
南宫娣无奈的摇头,红焦心性没有其他几个稳重,但却是为了她着想。
“我们现在确实什么都不是,而且我的腿也不能行走,老夫人看不上,也是情理之中,若往后熙儿娶个这样的儿媳,我也不会同意。”南宫娣轻笑道,推己度人,换个处境,她也希望儿子好,娶个得心的人儿,但是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即使身有隐疾,她也不会为难。
“主子不舍得。”紫心含笑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主子对小主子的疼爱,只要没有犯错,亦或是违背道德人伦,主子都不舍委屈了小主子。
南宫娣会心一笑,简单的打扮一番,去了前厅。
掀开偏门珠帘,便看到老夫人热情的拉着穿着华丽的女人,却把南宫娣着实狠狠的震惊住。
慕云——
老夫人张罗的周王妃,竟是慕云。
她是赫连寻的小姨,今年大约三十五岁,整整比水逸大了七岁。
“主子,慕小姐在三年前,因着玲珑阁拍卖青衣,被您修理一番,被慕海送到外祖母家。她的年龄很尴尬,又不想给人做继室,一直留了下来,这次听闻老夫人选王妃,便主动示好。”紫心细心的解释这婚约的由来。
南宫娣颔首,她心里有数。
想到当初慕海与慕云在背后搞的小动作,紧紧的攥住了掌心,她的‘死’与慕云多少也脱不了干系呢。
“老夫人安好。”南宫娣心里不管有多不待见老夫人,但她在府上一天,便不会让水逸为难。
她答应过他,直到…他死才离开周王府,北原封地。
老夫人本含笑的脸立马拉长,摆着谱,端起热茶浅啜了一口,并没有接话。
慕云有一些尴尬,转头看了眼轮椅上的女人,相貌清丽,放在王都,也不是出挑的模样,但在北原,也是个丽质佳人,可惜是个废人。
这样想着,眼底的笑意敛去,有着一丝轻蔑,她要与这卑贱的女人共侍一夫?把她慕云当什么人了?
看着老夫人,也觉着格外的刺眼,强压下暴躁的脾气,微笑的问道:“这位是?”
“贱婢罢了,不用理会。”老夫人见慕云脸色微变,心里后悔,不该让南宫娣出来,生怕慕云会反悔,急急的开口解释:“是个不安份的,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当年勾引了逸儿,被打出去了,谁知道带着个父亲不知是谁的贱种回了府上。”
南宫娣眼底闪过寒芒,她能忍受老夫人对她的尖酸刻薄,无法容忍她辱骂儿子。
“老夫人别忘了周王身上流淌着你的血。”南宫娣讥讽道。
闻言,老夫人脸色难看,心里怒骂着:贱蹄子,敢指桑骂槐,等人走了看她不拔一层皮下来。
偏生慕云没有听出话里的含义,接口道:“周王是老夫人嫡系孙子,自然有老夫人的血。”
老夫人脸色变得古怪,看了眼慕云,抿唇不语。
南宫娣倒是浅浅一笑,老夫人骂熙儿死贱种,而熙儿是以周王的血脉进的府,明面上自然是也有老夫人的血,骂熙儿不就等于骂她自己了?
虽然熙儿不是周王的孩子,但是她很乐意添老夫人的堵。
“这位大姐真聪明。”南宫娣眸子清澈,没有一丝嘲讽。
偏生就是这摸样,让老夫人险些当场发作,这女人就是会装,正是如此,逸儿才会被她给蒙骗!
慕云在愚钝也明白南宫娣不是夸奖,而是在讽刺她,那句大姐狠狠的戳进了慕云的心窝子里,年龄是她的硬伤,看中的男子,都因她的年龄而拒绝,其他看中她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可以做她父亲的人。
“慕云,不和她一般见识,与她说话,掉份。”老夫人甩了一记刀子眼给南宫娣,隐隐有个警告。
“可是王都慕家人?”南宫娣故作惊讶,眼底流露出亮光。
慕云见南宫娣一脸崇拜之色,眼底有着得意,高傲的说道:“那是自然,本小姐只是来北原修养,没想到你这婢子还知道我慕家,你是不是去过王都?比起你们北原这贫苦之地,是不是好许多?”慕云没有察觉到老夫人因着贫苦之地而变色的脸,苦着脸想着对比两者之间落差的形容,“北原和王都相比,就像是王都的贫民窟。”
南宫娣差点笑出声来,慕云是想要对着她炫耀,完全忽略了老夫人。
瞧着老夫人在听到‘贫民窟’变得青黑的脸色,附和的点头:“北原比其他富庶之地,稍稍有些落差,但也没有慕小姐说的如此夸张。”顿了顿,好似没有发现老夫人的刀子眼,继续说道:“可北原有的,王都却没有,王都许多物品还是北原运送过去的呢。”
闻言,老夫人的脸色稍缓,依旧没有对南宫娣另眼相看,若不是她提起,慕云怎么会说出那么口无遮拦的话?
“慕云年纪比你们稍稍大一些,待人处事,都比你们要稳重成熟,何况,慕家可是王都第一世家,教出的女儿比一般的女子要强许多。”老夫人见不得南宫娣舒坦,故意夸慕云百般好。
凤眼微眯,慕府算不上世家,世家大多有百年历史,底蕴深厚,家中有仕途人士,而慕府素来是经商,当得上王都第一首富而已。
世家?浮夸罢了!
“经老夫人一提,我之前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原来真的是那个慕小姐呀。”南宫娣点点头,略有深意的开口说道:“自然比一般人家女子‘好上’许多,慕小姐的大名可是响彻王都,谁人家的女子会为了玲珑阁的琴师,一掷万金?”
玲珑阁是‘连锁’的,北原自然也有分店,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玲珑阁是什么?
脸色有些不虞,抬眼锐利的看向慕云,见她神色不对,心里信了五分,持有怀疑的问道:“胡扯,你在北原怎么会知道?”
“当年我被赶出府,便直接去了王都,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闹得沸沸扬扬,没过多久,慕家小姐便再也没有出现在王都,原来是到北原‘修养’啊!”南宫娣百分百肯定,慕云的外家对老夫人说是来养病。
她还真的没有猜错,那边的意思是身体不适来养病,而后,便是带着觅婿的心思。
老夫人心里仿佛被扎了一根刺,膈应得慌,这样不检点的女人,她自然是要不起。“咳咳…”老夫人捂着嘴猛然咳嗽,许久缓和过来,喘着气说道:“唉,上了年纪了,身体大不如前,你们就先回去。”随后,吩咐身边的大丫头把人给送走。
直到出府,慕云都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一直在想着这贱人怎么会知道三年前的事儿?
而王府前厅,气氛有些诡异,老夫人喝茶平息了心底涌出的不适,冷冷的开口说道:“你是故意的?别以为赶走了她,我就不会替逸儿娶妻。”
南宫娣轻叹口气,水逸是她的恩人,她不可能看着他跳入火坑。
“老夫人若是给王爷娶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我定亲自去府上与迎接。”说罢,不等老夫人回话,便让红焦推回后院。
“嘭——”老夫人气极,挥掉桌上的茶盏,愤怒道:“你们看看,这贱人眼底有没有尊卑?她这是想要我死啊!”
那些个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全都低下了头,心里明镜似的,人家夫人根本就没有刁难和为难,全都是老夫人自找罪受,何况,她们全都不喜欢相中的新王妃,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跟着受罪,哪有夫人那么和善?
全都叹了口气,谁叫夫人没有娘家做靠山呢?
……
这一出闹剧,南宫娣没有对水逸说,原以为要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老夫人太能折腾,亲自写了封信给娘家老弟,没过几天,亲自让人去接人。
南宫娣百无聊赖的在前厅等着,打着呵欠,正巧瞧见老夫人眉开眼笑的起身,亲自走到门口去迎接。
“主子,我们要去么?”红焦对着老夫人背影撇撇嘴,有眼不识宝,身旁有个身份尊贵的不敬重,偏生没眼界的巴巴的贴上别人的冷屁股。
“不用。”她的腿可是不方便呢。
南宫娣眉宇舒展,虽然腿脚不方便,但也有不少的好处呢。
半晌,南宫娣看着与老夫人相伴而来的女子,下巴都要惊掉了,这…这是熟人大聚会么?
一场亲事,都归拢到一处来了。
老夫人之前吃了哑巴亏,防止南宫娣生事,主动开口介绍道:“这是闽城城主之女管乐,这是家生婢南宫娣。”
这位可是她娘家舅舅选的,身家背景全都调查清楚,是个贤惠能干的女子。
尤其是身份与逸儿匹配,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曾经有过婚约。
南宫娣打量了管乐一眼,比几年前内敛了不少,身子更为的纤瘦。
“偶有耳闻,管小姐是大家之女,不辱没了王爷,确实是良配。”南宫娣赞赏道,她不明白爱慕北辕尘的管乐,为何会愿意下嫁给水逸,不过,她既然是愿意,定然知轻重,自己也可以放心。
老夫人眼底有着得意,可听到南宫娣的夸赞,心里有些不知味了。
她不是该羞愧的滚蛋么?怎么还没皮没脸的坐在这?
“南宫小姐过谦了。”管乐谦虚的说道,恍然有种错觉,眼前的女子淡然素净的模样,她竟然把她与那火一样的女子重叠,可惜…红颜薄命。
她也从水卿衣的死讯中,对北辕尘彻底的绝望了,若那女子还活着,她亦或是有希望,可那女子死了,她怎么争得过去了的人?何况,北辕尘一直怨怪是他的错,封锁了自己,连他的父王都给恨上了。
既然,明知得不到,那她保全最后的自尊退场,至少,输的也漂亮。
“南宫娣,你可记得你当初的诺言,如今,你都出口夸赞了,是否要开始张罗婚事了?”老夫人心里着急啊,这次可是完全看对眼了,管乐在她眼中,可是白白嫩嫩的大曾孙呢。
“自然。”她也愿意乐见水逸娶管乐,他们两人是真的很相配啊。
想到水逸的病,眼底的喜色渐渐黯淡下去,老夫人见了,还以为南宫娣吃了败仗,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厚,心想管乐进门,要好好调教,祖孙两联手把这贱人赶出去。
回到后院里,南宫娣松了口气,幸而熙儿随师傅离开了,否则撞上管乐,事情就全都暴露了。
“红焦,把针线拿给我。”南宫娣心里有些想念儿子了,想着一件没有完工的小毛氅没有做好,趁着他不在赶紧做好,回来大约就能穿了。
忽而,烛火摇曳的桌上,倒影着一个阴影,南宫娣手一顿,扯断手中针便朝房梁射去,房梁上黑影闪过,破窗而出。
南宫娣脸一沉,暗恨这双腿没用,连个人都抓不住。
望着大开的窗口,神色凝重,她才回来没多久,根本就没有结实仇人,他到底是谁的人?
红焦进门,看到大开的窗子,心中一惊,碎碎念道:“我明明已经把窗子关好了呀,怎么打开了?”主子着凉了怎么办?
想到主子着凉引起毒发,脸色微微发白,暗斥自己太过大意。
“无碍,有个小贼。”似是看出了红焦的心思,南宫娣轻松的说道:“你让人去查查。”
“主子有没有伤着?”闻言,红焦脸色大变,心里想着主子身边定要不能离人,今儿个见着的管乐,可不是简单角色。
“没有。”南宫娣摇头,来人没有恶意,否则她早就察觉到了。
“会是慕云么?”红焦把近几年的关系网理了理,只有慕云的嫌疑最大。
“不是。”慕云身边没有这样的好手,一看便知身手了得,透着浓厚的煞气,俨然是从死人堆踩过来的,身后的主子定然不凡。
红焦蹙眉,慎重的转身出去找姐姐商量。
……
黑衣人逃出王府好远,见甩掉了暗卫,回头看了眼偏院的方向,暗暗心惊,他没料到一个残废的女人竟然得到病秧子王爷的厚爱,那屋子里的暗卫可谓是密不透风啊。
奇怪,他是怎么被那个女人给发现的?
挠头想了想,没有理出头绪,世上只有几个人才能察觉出他的气息,今日被个有隐疾的女人察觉出,心里有些不甘,想要再去试探一番。
“算了,还是去回禀主子交代的任务。”身影一闪,融入了夜色中,不过一日时间,便到了北苍皇宫,其速度比得上现代的飞机了,若是南宫娣知道,定要羡慕嫉妒恨一番。
莫问早早的守在御书房门口,看到风尘仆仆的莫宇,急忙问道:“可查探清楚了?”暗怪自己临时有事,把任务交给了莫宇。
“嗯,那女人有腿疾,看着是个普通的妇人,可既然会武功,而且还发现了我…”莫宇一直对南宫娣发现他而耿耿于怀。
莫问不耐烦的打断:“说重点。”真真急死人了,恨不得一巴掌怕死废话大堆的莫宇。
“不是的。”莫宇大致描述了南宫娣的模样,很普通,没有主母那么惹眼,看一眼,便是打心底的震撼,一辈子都忘不了。
莫问很失望,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主子,想到不说,主子大怒,他又得受罪,说,主子定然又要被伤一番。
“你去回复,我睡觉去了。”莫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生怕莫问再次打他主意,一溜烟的跑了。
莫问见到这一幕,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惆怅,当年在雪临国,他与莫忧也是这样,可主母的死,主要原因是因莫忧而起。
推开门,便瞧见君墨幽斜躺在龙椅上浅眠,无声无息的候在一旁。
“莫宇回来了?”君墨幽只是浅眠,外面的话大抵都听到了,心里又是一阵抽搐的痛,烦躁的推开高高摞起的奏折。
“噼里啪啦”顿时散落了一地。
莫问抿唇,他知道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主子都听见了。
“主子,兴许是主母易容了呢?要不我亲自去一趟?莫宇与主母不熟,主母的习惯都不大了解。”莫问心里抱有一丝期望,他们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而周王是嫌疑最大的。
可是,孩子的岁数对不少呀?
可真是愁苦了莫问,若是找到了主母的棺椁,也能断了他们的期望。
或许,主子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样宽慰的话,他自己都不信。更遑论是主子?
“不用。”君墨幽赤红的眼珠透着凛冽的寒光,提着笔飞快的书写着。“尘儿如何了?”
莫问心里‘咯噔’一下,主子近年来,一直让人教年仅五岁的君尘枭帝王术,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莫非,主子想要把皇位交给君尘枭,而后去找主母?
心下一颤,急切的脱口而出道:“主子,小王爷还小,学习的任务太过沉重,您是不是要放宽一些?”
君墨幽怔怔的看着手中的三幅画像,皆是南宫娣三种不同的风貌,喃喃低语道:“我怕是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
莫问不敢想话里的意思,不禁对南宫娣有了怨念。
“主子…”莫问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哟,这位小娘子,你这是在给在下送吃的么?”
莫问微微蹙眉,莫宇的声线…扭头查看着主子的神色,见主子没有动怒,稍稍松了口气。
“大胆贱奴,本宫是给皇上送膳食,再敢胡言,本宫要了你的脑袋。”商婕影气呼呼的声音怒吼道,这奴才竟敢调戏她,胆大包天了。
莫宇眼底一片冰寒,脸上依旧是浓浓的笑意:“小娘子,你是哪门子的本宫?皇上可只有一个皇后哟。”
商婕影眼底狰狞,想到那个死人,不禁窝了一肚子气。
她能把个死人挖出来鞭尸么?
“你…狗奴才,本宫定要去皇上那儿告你一状。”说完,便温柔的对一旁当壁花的小李子公公说道:“李公公,烦请您去通传一番,本宫给皇上熬了补品。”
小李子公公脸上都要扭成麻花了,你说在宫中行走讨生活,怎么就能不带脑子出门呢?
在皇上跟前吵吵囔囔,大骂皇上的亲卫为‘贱奴’,这不是找死么?
虽然他喜欢几个银子,但也没必要为了个没脑子的人搭进去,有银子也没命花。
“皇上口谕,不见任何人。”小李子公公也尴尬,商婕影是前朝的公主,在这儿又没有封号,实在不知如何称呼。
商婕影收紧了端着托盘的手,一转身,踢到了莫宇使坏的脚,眼见着就要扑倒在左边的长廊,商婕影硬是锻炼腰部柔韧性,腰部生生的一扭,调转方向,朝右边一扭,直接摔倒在御书房门口,把紧闭的门扉撞开,身子控制不住的滑到了殿中央,四仰八叉的正对着君墨幽。
君墨幽眸子越加冷沉。
莫问嘴角微微抽搐,见着一脸错愕的莫宇,替他捏了把冷汗。
愣了愣,商婕影回过味来,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可一想到她的正经事,忘了尴尬,想到大姐的话,眼底闪现一抹亮光。妖娆多姿的挪动着身材,摆着姿态,手肘撑地,拖着下巴,侧着身子形成侧卧的姿势,自认这是个很好的角度,完美的展现她的妩媚动人。
莫问额间话落豆大滴的冷汗,对商婕影的行为不忍直视,扭开头看着散发低气压的主子,心肝儿颤了颤,正要开口打圆场,可人不领情,抢先开口。
“皇上,影儿的腰好痛,那个狗奴才,竟敢用脚给影儿使绊子。”商婕影娇滴滴的说道,水汪汪的大眼溢出水雾,咬着唇,仿佛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莫问真想把耳朵也给封死去,商婕影比以前更蠢了,以往还会装,这会子连装都这么的让人无法忍受,简直想要把她给胖揍一顿。
你说摔了就摔了,利落的爬起来就好了,偏生还要圆面子,摆着贵妃醉酒的姿势,而后又娇滴滴的告状,尼玛,她这是要闹哪样?
“扔出去。”君墨幽冷冰冰的开口,莫问心中一凛,主子这是生气了。
“扔哪里去?”
“妓院。”这是他容忍商婕影的极限,若再敢闹事…眼底闪过杀气。
商婕影傻眼了,大姐不是说这样可以让男人心疼,心生怜惜么?
本来想要挣扎呼救,可是看到君墨幽眼底的杀气,住了嘴,被拎到门口时,想到她的目地,对着门内喊道:“皇上,三妹怀孕了,孩子是不是你的?”
君墨幽手一顿,怀孕了么?
莫宇一副被雷给劈了的模样,傻愣着瞪着君墨幽,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想:完蛋了,不会真的是吧?
“你去盯着商婕影。”君墨幽见莫宇乱想些乌七八糟的,挥手把他赶走,大殿空寂下来,疲倦感袭来,君墨幽起身,朝宫外而去。
每次想她时,便会去玲珑阁,只要她活着,来了北苍,定然回去玲珑阁吧?
而另外一边,扈忧老人抱着南宫熙走到繁华的街头,奶声奶气的说道:“太师傅,这里比阿爹那里人多。”
扈忧老人眼底闪过精光,满脸笑意的说道:“自然,北苍这几年可是日益繁华,都是他们国主魔君的功劳…”
“魔君是谁?”南宫熙忽闪忽闪的大眼满是疑惑,拉扯着扈忧老人的胡须说道:“比太师傅厉害?”
扈忧老人心里高兴,小孩子可不会说假话,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最厉害的,能满足他的小‘虚荣’。
“各有所长。”扈忧老人摇头晃脑的说道:“魔君是很厉害让人害怕的人,短短几年时间把逐渐衰落的国家,治理成繁华盛世,着实不易,让人尊崇,可惜,他杀伐之气太重。”顿了顿,看着南宫熙一张平凡的小脸蛋镶嵌着两颗愧丽宝石的眼睛,继续说道:“你想不想变成他那么厉害?”
南宫熙歪着脑袋想了想,半晌,才扁着嘴巴说道:“能治好娘的腿么?”
扈忧老人一愣,随即,惆怅的叹了口气,目光中有着一丝怜爱。
“能!”重重的点了点头。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他身在富贵之家,为何就这般懂事的让人疼呢?
“那我要变成魔君。”南宫熙清澈的大眼满是坚毅,摇着扈忧老人的手晃荡着说道:“太师傅,你教我变魔君。”
扈忧老人被摇晃的脑袋两眼发花,可看到那一袭月白锦袍男子背影顿了顿,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眼珠子,扈忧老人大方的高举着南宫熙任由男子打量。
君墨幽眉头一皱,觉得这老人奇怪,可孩子的话,却让他平静的心湖有一丝异样,忘了眼那平凡的孩子,面无表情的离开。
“太师傅,放我下来。”南宫熙没有发现扈忧老人的算计,蹬着小短腿,利索的跳到地上。
“太师傅身上没有酒钱了。”扈忧老人看了眼不远处的玲珑阁,浑浊的眼底精光闪闪。
南宫熙小手护着小腰带,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走,你站在外面等太师傅,太师傅去弄点酒钱。”扈忧老人抱着南宫熙放在玲珑阁门口,叮嘱一番,便进去了。
南宫熙小盆友很烦忧,肥肥胖胖的小手,拖着下巴,蹲在地上,数着爬行的小蚂蚁,小声的说道:“太师傅好坏,把熙儿放在门口,自己去喝花酒。”
小蚂蚁无视,依旧不紧不慢的前行。
“我没有朋友,你们做我朋友好不好。我会告诉你太师傅有多少女朋友,打架还会抓花太师傅的脸哦。”小盆友捡起地上的小菜叶杆子,让蚂蚁爬上来,举在眼前说道:“我还会告诉你,太师傅使坏,在我脸上花乌龟,我偷偷的告诉太师傅的女朋友,太师傅把她们没穿衣服的画,送给老和尚了,然后太师傅的女朋友就画了太师傅一身的乌龟…”
躲在角落里,观察这一切的扈忧老人苦逼了,顿时内流满面,几乎要仰天长啸,这孩子是不是逆天了?
想到自己的事情,都是三岁小屁孩的杰作,扈忧老人觉得他白活了,被奶娃子算计一通。
而听着小盆友絮絮叨叨的说着小秘密的还有另一人,坐在二楼靠窗雅间的君墨幽,开始看到孩子很好奇,他记得他说要做魔君,出奇的他记住了,再次看见,便听到他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使用内劲,听清楚他嘴里的话,眼底的笑意浓厚。
当看到他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时,‘噗呲’一声,到嘴里的酒水喷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