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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早上起来,兆尧就发现躺在自己床上,面目全非的李稻梅,他还没有忘记父亲的交代,无论如何也要把蔻池娶进兆家的门,可是他却与李稻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依照李家的无赖,能李稻梅为妾么?而安王爷还怎么可能把蔻池郡主下嫁给自己?他被吓到了,啊的惨叫起来,所以最终还是把众人惊来了。
这李稻梅因为昨天受了伤,所以与郑羽纱一个房间,方便照顾,可是她什么时候到兆尧的屋子里,郑羽纱却是不知道,而兆尧更不知道李稻梅什么时候爬上他的床。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稻梅最不喜欢的就是兆尧了,她怎么可能爬到这兆尧的床上去,而且哪里有力气把两人的衣衫褪尽。在说兆尧,他爱慕的一直是蔻池郡主,就算是欲火难忍,他也不可能这么饥不择食,选择了这个像是被打成猪头一样的李稻梅,而不是郑羽纱,或是去青楼就好了。
很快的,蔻池便想到了昨日遇到的那个白发妖女,尤其是南黎人最是会调香的,所以她怀疑,也许是被下了香。
然后就有了此刻的这一幕。
钟离玄樾也在其中,不过他看起来没有那么义愤填膺,反而是带着些看戏的态度。想来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这样的纨绔,不正是喜欢这样热闹么?
蔻池郡主永远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此刻也是一样,她首当其冲,提着剑上前去拦住莫离这不是一般奢侈华贵的马车,满面怒容的朝着马车里那个美得犹如画轴中的仙子般的莫离瞪去,似生怕大家听不见似的,还特意的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个妖妇,使的什么妖术,如此歹毒!”
她只觉得,这些南黎人真是瞎了眼睛,被这个女人的狐媚容颜迷了心智,一个个的都那么奉承她,今日自己就要将她的面纱扯开,让人看看她恶毒的一面。
迫于马车前面突然挡住的中原少女,所以阿上只得勒住了缰绳,知颜等四个丫头从马车里先下来,一字排开站在马车旁边,而马车里被骂了的莫离,却还一脸浑然不觉,懒洋洋的掀起那一层薄薄的流苏车帘,见是昨日在客栈里那个刁蛮的疯女人,不禁浅浅一笑:“好狗还不挡道呢!你这是作甚?”
对于方才蔻池的破口大骂,她满眸的无辜,问得认真。
见她这毫不在乎自己骂她的表情,蔻池只觉得一阵心堵,这一路上的所有的欢喜都在瞬间烟消云散,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藐视她,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可是到了这个鬼地方,这个妖妇不但把玄樾哥哥的魂勾去了,而且还暗中使计害李稻梅的清白。在他们中原人看来,清白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可是这个女人这一次先是对付李稻梅,若是接下来是自己,那怎么办?到时候玄樾哥哥还会要自己么?
她定然是故意的,这个妖女嫉妒在玄樾哥哥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所以她谁也不会绕过。
想到此处,她就一阵恐惧,现在玄樾哥哥都为了这个妖妇,不为李稻梅出头,那到时候自己要是没了清白,玄樾哥哥就更不会喜欢自己了。所以···她一定要当装揭穿这个妖妇的真面目,让玄樾哥哥看清楚。
蔻池想了想,自己绝对不能在这样,当下压住心中的怒火,竟量平心气和的。
莫离看着这突然放下一脸怒容的蔻池,心下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来,她这是要耍什么幺蛾子?正是好奇之时,只听蔻池说道:“夫人既然知道我们是中原人,那么应是知道,我们中原女子最在乎的就是清白名声。”她的声音软软的,而且还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与先前无比嚣张的样子,简直是形同两人。
“然后呢?”莫离挑了挑眉头,心道这是唱起苦情戏来了么?
同行来的除了那钟离轩辕蹙起来眉头,不着痕迹的从他们一行人中退开几步,剩下的几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蔻池,不知道她要作甚。
蔻池对于自己的表现,似乎很是满意,听见莫离搭了话,更是津津自喜,“昨日在酒楼之中,确实是我跟李妹妹的错,可是你为何要害李妹妹?”
这话旁人听来,实在是有些没有头脑,可是莫离却听出了话意来,笑了笑,继续问道:“我怎么害得?”
哼,果然上钩了。现在承认了吧!蔻池心里一阵得意,随之说道:“你下毒把李妹妹放到兆公子的房间去,她还是个未婚女儿家,你这般做,无疑是将她逼到绝路去。”
兆尧听到蔻池的话,终于将放在莫离脸上的目光收回来,有些不解且不悦的看着蔻池,心道这个女人在作甚?她既然知道此事关忧李稻梅的名声清白,掩都来不及掩,却还要敲锣打鼓的让大家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正要回头朝钟离玄樾问,却发现早没了钟离玄樾。
“兆公子是谁?”莫离继续问。
“他。”蔻池回头指了指那正在寻找钟离玄樾的兆尧。
莫离不由得好笑起来:“这不是和你们一起的人么,说来你们也是一道的,说不定人家就是情投意合,这位姑娘你既然真的为了那位李姑娘的好,还是不要胡说八道,在这大街上乱咬乱叫的好,毕竟你也说,你们最是在乎女子家名声的。”她说到此处,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那被蔻池送到风口浪尖的兆尧,笑问道:“莫非姑娘你喜欢这位公子?所以不满他与李姑娘的感情,又趁着昨日酒楼一事,设下计谋,毁去人家李姑娘的清白,然后顺水推舟的赖到我的身上来?”
蔻池急了,听见莫离当作说自己喜欢兆尧的话,又害怕钟离玄樾当真误会了,所以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当即暴跳如雷,再也保持不了这副无辜的可怜摸样,于是指着莫离骂了起来:“你···你信口雌黄,明明就是你这个妖妇!”
莫离没怒,反而无所谓的笑了笑,身边的知了却已经开口好笑道:“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害的李姑娘。在说了,试问大家,若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说得有模有样的。”
没等暴露的蔻池开口,知画也笑道:“是呢,想要挑替罪羊,也不先去打听打听,我们夫人是什么人,这娑罗城里谁人不知道我们夫人是个菩萨心肠,别说是去做,便是生也不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来,何况是你们这些路人,看都没有资格让我们夫人看一眼!”
两个丫头的话,使得路过围观的众人把目光落到蔻池的身上去,对着她也指指点点起来,好像就是如同知了所言的那样,是她害的那个什么李姑娘。
蔻池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个妖妇也罢了,可是这些低贱的南黎庶民,竟然还敢朝她指指点点的,一口银牙紧要,‘嗖’的一下拔出长剑来,“本郡主要杀了你这个妖妇,看你还怎么蛊惑人心。”
莫离身边的这些侍卫可都不是吃素的,所以蔻池的话音才落,就被莫离侍卫一脚踢飞,打在旁边的小摊贩上,然后滚落到街面上。一身的鲜衣早已狼狈不堪。
兆尧并没有寻到钟离玄樾,此刻见蔻池被这些南黎人打了,虽然觉得她有些是自找的,可是谁让人家是郡主,此刻自己若是不挺身而出,只怕等回了东翼去,安王知道了,到圣上面前一句话,那可是他们兆家灭门之时啊。所以,美人虽然好看,却也比不过现下的荣华富贵。所以他也顾不得许多,冲开人群,上前去将蔻池扶起来。
郑羽纱跟着张大宝见此,虽然十二分不愿意上前去丢人,但也只好认命的上前围了过去,一面表面自己的担忧。
蔻池学过些功夫,所以不至于跟那李稻梅一样不经打。此刻虽然不至于说是精神抖擞,不过说话却还是振振有声的,她喘了喘气,趾高气扬的看着莫离一行人,目光不可一世的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么?一个小小的南黎国,竟然敢动本郡主,看本郡主不立刻休书回东翼,让父王带着二十万大军将你们南黎踏平!”
莫离虽然猜到了几人的身份不简单,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是东翼国的郡主,又听到她这么口出狂言的说让她父王带二十万大军来,心下就立刻反应过来,盈盈一笑:“原来是东翼安王家的掌上明珠啊。”话是这般说,可是那口气里竟然没有半丝的畏惧。
蔻池郡主却是得意无比,抬了抬那沾着些尘土的下巴:“算你有眼光,既然是知道,还不赶紧下来给本郡主磕头,本郡主高兴了,到时候就饶你一条贱命!”
却只听莫离朝着兆尧张大宝二人说道:“听说东翼安王拥兵自重,又喜欢倚老卖老,你们的皇帝早就恨不得把他手中的兵权收回了。”说着,朝蔻池郡主看去:“看来你那位皇帝堂兄这一次要感谢你了,等着你在南黎的这一番豪言阔语传到东翼去,就给你堂兄一个收回你父王手中兵权的大好机会。不过到时候记得好好的跟我帮你那皇帝哥哥说一声,也要记得本夫人的好,在这里任由着你这么骂这么侮辱的。”
莫离越是越是起劲,想了一会儿又道:“我呢,也不要什么,让你那皇帝哥哥给我万两黄金就是了。”
蔻池却已经听得吐血了,可是张大宝跟着兆尧却被莫离的话惊住了,安王确实是有些拥兵自重,而又总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叔叔,而几次不将皇上放在眼里······所以,这与安王府联姻,还有必要么?怎么此刻只见得到灾难,看不到锦绣前程?
“放开我,让本郡主杀了这个满口胡言的妖妇。”蔻池气急败坏的,想要推开扶住她的郑羽纱,随之看到旁侧的张大宝二人,又朝二人命令道:“快去给本郡主把这个妖妇杀了,快点!”她的声音很急促,似乎一点时间也等不及似的。
可是,此刻对于她的命令,几人都犹豫了。而就在他们犹豫的当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着银色长衫的俊美男子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了。他也在作中原人打扮,俊美的脸庞不似少年那般的青涩,目光里透露出一种与他年轻的容颜不相称的沉着稳重。当然,这不是叫蔻池几人呆住的原因,而是他身上那叫人无法忽略冷冽与威慑,几人甚至不敢在去看他的眼睛,似乎只要对方眨眼,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似的。
他们自认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便是面见圣上之时,也没有这样恐惧害怕的感觉。可是此刻,他们竟然都被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陌生男子镇住了。
“小小一个蔻池郡主,算个什么?”他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却带着一种叫人感觉犹如在瞬间坠入数九寒天冰窟里的寒冷。
尤其是蔻池,对方直点她的名号,而且口气是那么的不屑,那么的不当一回事,可是她不敢抗议,背脊骨忍不住打起一阵又一阵的寒颤,双腿忍不住的发起抖来。只见她颤抖着发白的双唇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我父亲是安王,你··你···”
只是没等她把话说话,对方冷冷瞟来的一个眼神,就将她吓得闭了嘴。
不知道什么时候,恕娘从人群中走出来,然后恭敬的朝着他拱手行了一礼,“主子。”
“绷到西玛道上去。”商墨敛淡淡的回道,似乎不愿意在上面多花时间。
而听到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反抗的蔻池就傻住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竟然当众一把将她的衣服扒下来,她还没惊叫出声音来,嘴巴却给恕娘堵上了,只听恕娘同她主子一样冷淡淡的声音道:“你算是幸运的,主子只是要扒光你的衣服绑在西玛道上而已。这总比扔到花柳之地去的好多了。”
这算是幸运的?蔻池白眼一翻,随之晕倒在地。
郑羽纱几人没了钟离玄樾这个小小的侯爷,就像是没了主心骨,对于这突发事件,不知所措,想要上前去拦住,可是却又都心里有数,他们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正是这个时候,消失了好一阵的钟离玄樾从人群里走出来,虽然怎看都是一副纨绔模样,可是有一种人,天生就带着一种高贵,所以他便是走在人群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一眼便能叫人看到他的存在。
商墨敛听到他的声音,却是头也不曾回,只是同样冷幽幽的声音淡淡的回道:“小侯爷若是想开口求情的话,免了吧!”
钟离玄樾自觉一路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是对方一句‘小侯爷’就将他的身份道出来,所以他不得不震惊。不过到底不是寻常人,诧异了片刻,便反应过来:“阁下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为何还要如此决绝。”说着看了那一眼被扒得只剩下肚兜儿的蔻池,一阵怒气不由得升起来:“她怎也是我东翼皇室血脉,怎能任由得阁下如此侮辱!”
听着他振振有词的话,商墨敛却是一脸不解的回头看着他,冷漠无比的口气正儿八经的问道:“你东翼的皇室血脉关我何事?你若是看不过去,大可一剑杀了她。”
是啊,关他商墨敛的何事?他这样淡漠的人,恐怕就是蓝潋滟被人扒光挂在城头上,他也无所谓吧?莫离心里想着,不过对于商墨敛却是生出了几分害怕了,心道辛亏自己不是他的敌人,要不然的话····她都不敢往下想去。只是原来商家十爷的冷魅狠毒不是虚传的。
钟离玄樾再一次被这无关痛痒的话击中,不过迟疑了一下,他便做出令众人意外的举动来。
但见他动作娴熟的勾起蔻池落到地上的长剑,然后只觉得银光闪烁,随之一股铁腥味从蔻池的身体四周弥漫开来。
他就这么把东翼安王的掌上明珠,蔻池郡主杀了。
这哪里是一个纨绔所为?尤其是那决断与出手的干净利落。商墨敛的嘴角突然一勾,给了他一个类似赞赏的笑容,“看来小侯爷并非传说中的那么不堪。”
说完,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便转身朝着莫离的马车走去,然后冷漠褪尽,一抹歉然从眼里流露出来,声音像是含了玉的成份一般,问问润润的,“初到南黎,就给你添麻烦了。”
这与方才那个冷漠无情,分明是两个人该有的性格。只是大家都忍不住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在多论。
他的温柔,莫离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只是她不敢直视,而是朝着蔻池那已经渐渐变凉了的尸体望去,“是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一句话,把她的杀心暴露得一览无遗。
商墨敛忍不住展眉一笑:“这天下,哪里还有你这样坦白的人。”这些时间来,他没少想过,自己喜欢莫离的哪一点?此刻听到她的这话,不禁有些释然,莫不是喜欢她的这份坦然。试问这世间女人,有谁敢像她这样坦荡。要杀人就杀,绝对不去做什么遮遮掩掩的。
莫离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现在的她,不是当初那个只求夹着尾巴做人的莫离了,只是现在她累积起来的一切,还不足以让她有足够的力量来对付这个侮辱她的人。所以她很感激商墨敛这漂亮的一手。
当下也忍不住在心中叹息起来,她的那些手段,比起商墨敛这股狠劲,分明就是小打小闹!看来啊,她还是个善良的人。
而听到她的这话,那钟离玄樾忍不住的蹙着眉头朝着马车里高高在上的她看去。想不到,她原来也是起了杀心的。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何有这样不明身份的人来为她出头,而且她与这南黎的三殿下又是什么关系?
阿上拉起缰绳,朝着挡住路的尸体嫌恶的看了一眼,为难起来:“夫人,咱们改道吧!太晦气了。”
莫离点头,与商墨敛辞别,然后又像那负手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钟离玄樾望去:“这位小侯爷,好歹把尸体收一下,怎也是你们东翼的皇室血脉哦。”
没等钟离玄樾恼,就听见她像是会勾魂般的清脆笑声,以及马车上的银铃声。
待莫离到镖局之时,只见明显安错一脸的焦急,迎上去扫视了一行人,见着没人受伤,才松下神情来,然后埋怨道:“夫人怎这一个时候才到,方才亚目长老他们已经回来了。”
莫离看了他背后一眼那空空的大厅,“哦,慕容呢?也一并跟着先回府了么?”
“怕是已经到了。”他回着,阿上就跳起来,一脸急促道:“哎呀,糟糕了,他们肯定是从刚刚咱们来的那条街回去的,也不知道尸体搬走了没有,小孩子最见这个最晦气了。”由其那女人没穿衣服。
“事关东翼脸面,哪里有不收拾的。”知颜回道。她是东翼人,也听说过蔻池郡主的名声,而那位小侯爷么,想来就是靖南侯府的小侯爷。
安错听他们主动提起,所以终于忍不住的问起来街上发生的事情。
莫离大致的说了一下,便跟他商量自己的那份赏罚制度,事关镖局,安错自然是十分感兴趣的,而且莫离提的这个建议,他也觉得不错,当即便拿出纸笔来,快速的将莫离所说的条列记下来,只等晚上在做些修改,就能贴出来让大家共目了。
莫离回府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听柚子说慕容今日回来一直很高兴,跟着十爷称兄道弟的不说,还把他喜欢的玩具拿出来分了商墨敛一件。莫离实在是无法想像,这样的冷漠男人,而且又都是那样的年纪了,是怎么和慕容相处的,还能把他心爱的玩具都骗到手去?
絮絮叨叨的听柚子说了些话,二人又担忧起来,唠叨了好一会儿,柚子回去了,莫离这才躺下来。
只是心中堆积的事情太多,却不能安然入睡,直道了子时一刻,她才把灯熄了,然刚刚才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猛然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犹如鹫一般阴厉的眼睛,随之一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声音以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冷然声音从她耳边响起来:“看起来,你这几年过得很好,不止是把我的一双儿女养得很好,连十哥那样的人,都心甘情愿的为了你背信弃义抛弃家族。”他的口气里,带着一种无法叫人忽略的妒意。
莫离想过无数次他会找来的情景,只是没有想到,他是以这样质问不满的姿态而来。她心中的那仅仅存留的温柔,在这一瞬间被他击垮了,她想要起身来,身子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挽在怀中,紧紧的钳制住。
这样的待遇,莫离还是第一次遇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商墨羽,以往那些为他而受的委屈,席卷而来。只是现在的她是多么的要强,她不会把自己的软弱在流露在他的面前,这世间没有谁能靠得住,她只能信自己。
虽然没有点灯,不过商墨羽却将她不屈的不甘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今日十哥在她面前流露出来的温柔,他开始疯狂的猜想,莫离究竟是用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把十哥收服得如此服服帖帖?一时间觉得这怀中的女人,似乎也这样躺在别的男人怀中,尤其是这几年,自己都不在她的身边。想到处,一阵厌恶从心底升起,手不由自主的将她狠狠的推开。
莫离被他这突然的动作一推,身子直直撞在里面的床栏上,一阵痛意从她的后背传来。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夜光中已经逐渐陌生的面容,那个曾经温柔呵护着她的男人,那个曾经将她明媒正娶,把郡主拒之门外的夫君。什么时候他变成了这样?莫离心里想着,不过随之觉得自己真是好笑。他为什么不能变?当初他可以随意的对自己不管不问几个月,现在为何就不能变?
那几近带着嘲讽的笑声,轻轻的在夜色之中流淌开来,商墨羽原本还为自己刚刚下手太重而自责顿时消散不见,冷声冷气的问道:“你笑什么?”
莫离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衫,从容的从床上站起身来,跨过他的双腿,点亮了床边的灯,然后回头朝那容颜依旧的商墨羽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来,“夜已深,十四爷请回吧!”
商墨羽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笑起来,这一笑,使得他俊美无暇的面容越发的勾魂,只是他的口气却不如这笑容惹人欢喜,“怎么,你以为才分开三年,你就脱离了商家?”他知道她想离开商家的想发,只不过她一直是想,并未执行,所以商墨羽并没有当一回事。
莫离冲他清浅一笑,“我姓容,至于你的夫人,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死了,十四爷你要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将我错认成他人,这样很不公平。”
“公平?”商墨羽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词,从小他从祖母和长老们那里学来的就是胜者为王,而这一切的事情都该由着胜者来做决定。而他与莫离,他一直都是那个赢家。他看着莫离,脸上的笑容笑得很温柔,就如同当初他们还在长生阁里一样,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夫人不要闹了,明日收拾一下,随为夫回大秦吧。”见莫离不应,又补充道:“你不就喜欢银子嘛,那等会了大秦,我把手里的银子都给你,生意也由着你来管。”
这样的话,莫离不是第一次听,不止是听商墨羽说过,而且还听老祖宗暗里表示过。不过他们都只是说说而已,这就像是狼来了的那个故事,听多了谁还相信。而且拿人家的东西,有自己挣来的好么?所以莫离已经不感兴趣了,甚至觉得他还在使用权宜之计哄骗自己回去。
可是,莫离没有忘记,她就要死了,也许在明年之后,她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坟头,那时候,她的儿女将在商家的水深火热之中。那样的商家大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如何放心?何况,眼下身边的许多人,都是真心待她的,若是自己为了一个不真心待自己的所谓夫君,将他们所抛弃,那么自己失去的不止是现在的这份安乐,还有他们的失望。何况,她答应了笪丹青,要一直留在南黎的。
对啊,也许笪丹青是敬畏她的,也许当初是她救了笪丹青。可是在她看来,却是笪丹青救了自己,也许若是没有遇到他,那么月下跟慕容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见莫离沉默不语,商墨羽以为她是心动了,正在考虑,所以并未催促她。看着此刻容貌宛若天仙的莫离,以及这此刻多了几分成熟风韵的妖娆身段,他忍不住的走过去,从后面圈住她的纤腰,将那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近自己,在她耳边温柔如初的说道:“夫人,夜深了。”
曾经,莫离是怎样的眷念他给予的这份温柔,可是现在,莫离却没有感受到从前的那份温柔,反而心生出害怕来,身子下意识的挣脱起来。
感觉到怀中不安分的女人,商墨羽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一把扭转过莫离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一双俊眸好像是利刃一般,紧紧的盯着莫离,似乎要将她的皮肉剥开,看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似的。
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莫离现在不敢轻举妄动。而时至此刻,她才猛然的发现,原来她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夫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就如同从前一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一样。好像她从来都是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他们之间的那点薄弱感情,先是在饭桌上,最后到床上,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越来越忙,饭桌上再也看不到人,然后最后床上也看不到人了。
想到当初他说要带着自己透风,去燕国玩,那时候莫离不知道多么的高兴。可是现在想来,那简直就是无比的讽刺,她这一生所受的罪,一半在商家宅院里,一半则是在跟他去燕国所遭遇的一切。而当初在兖州的日子与这些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当然,那时候也有幸福的时候,只是时光翩然擦肩而过,那些小小的幸福,怎能敌得过这无声是岁月,早就支离破碎的败在了岁月只下。
时间不止是消磨过往的痛苦,也能抹去曾经的幸福。那些从前没有珍惜的东西或是人,不会在原地等着你。可是这样的话莫离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眉目依旧的他,她努力的说服自己去寻找从前的熟悉感,可是所捕捉到的,不过是陌生罢了。
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商墨羽,你输给时间了,如果你不丢下我那么久,也许我好是会回到你身边,与你回到商家大院的。
这两三年来,她不是没有打听商墨羽的消息,得知他中毒的时候,她还揪心过,可是后来她发现了,这不过是一场局罢了。而她这个所谓的妻子,在他设下的局里,什么也不是。
她是人,她不可能不心寒。
“怎么,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商墨羽凝着眉,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莫离。
莫离突然觉得他的这话问得好笑,脸上忍不住浮起几丝讥讽来,“解释?那么你想听什么?”这话不是该她问的么?她也想要他的解释,可是现在他却反客为主,先问起自己来。
明显带着讽刺味口气,让刚刚心情平缓下来的商墨羽很是不悦,指尖的力道不由得加了半分的劲,莫离疼得下意识的挣脱起来,而这一下狠手,他心中又有些自责,可是想到莫离的态度,那一阵怒火又腾然升起来,逼问着莫离道:“你倒是说啊?为何不回家?而要跑到这样偏远的地方来,你想躲着谁?”
莫离同样凝着眉头看他,楚楚可怜的的神情,叫商墨羽心里揪疼着,可是理性却告诉他,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他一定要教训她,把她驯服,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妻为夫纲。
“商墨羽,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不是你给我一个馒头我就会把你当作主人的小猫小狗,也不是你可以随意遗弃,可以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不管不问的妻子,而且你要知道,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你的妻子!”她一字一顿的看着他说道,字字清晰,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烙铁般,深深的烫伤了他的心。
随后,他的手放开莫离,跄踉的朝后退了一步,望着她那冰凉如霜的眼神,以一种不得不失望的口气叹道:“你既是要拒我,何须用这样的借口。”随之却又仰头狂笑道:“不过不管你用什么借口,都改变不了你的身份,就算是你百年之后,也只会埋在我商家的祖坟,而你的牌位上,永远都是商莫氏,都是我商墨羽之妻!”他的声音一如他的话,充满了掠夺似的霸气,完全不准许对方有发言的权力或是反驳的权力。
莫离却是冉冉一笑:“抱歉,我姓容。我与莫家无任何关系,与你商家更无任何关系。”
冷冷一笑,长臂一揽,将她挽到怀中来,不由分说的便强行朝着她嫣红的唇吻了下去:“很快你就会知道,你是谁,你该姓什么,你是什么身份!”
“唔···”莫离本能的挣扎着,对于霸道的男人,只是感觉上比较酷而已,真正的遇上来,除了这偶尔的温柔,那么等待的将是无止无尽的*!
莫离是个现代灵魂,她绝对不愿意让谁控制着她的思想或是身体,所以必须的反抗。
然就在二人你推我进之间,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身着白色里衣的像是个小仙子般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她以一种难以置信以及愤怒的表情狠狠的瞪着屋中那个强行钳制着她阿娘的男人,连手中的布娃娃掉了她也浑然不知。
这样的画面,儿童不宜,不止是莫离僵住了,连同方才那个还十二分霸气,十三分戾气的商墨羽也呆住了,反应过来的莫离趁此退开身,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远远的,然后急忙这里自己凌乱的发丝跟着衣衫,笑着朝着站在门口的月下疾步走过去,蹲下身来,一手捡起地上的布娃娃,放到她的怀里,才将她抱住,“这么晚了,月下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着,有些害怕身后的那个男人突然冲上来把她的月下抢走。
而此刻的莫离,也才露出了商墨羽一直想要看到的胆怯。
只是此刻他的目光都在那小姑娘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莫离的害怕。
月下收回眼神,落到莫离那有些红肿的唇上,随之又看见她下颌下面的浅浅青色,两只水润的眸子突然泛起了水雾,“阿娘,您疼么?”夹着奶声奶气的娃娃音,柔柔的小手摸上莫离的下颌。
莫离怔了一下,眼泪顿时稀里哗啦的流了出来,一面抿着唇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哭声来,月下的小手顺势向上划去,轻轻的抹掉她的眼泪,可是小姑娘眼眶里的泪珠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劈哩啪啦的流了下来,莫离见此,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急忙哄着:“阿娘不疼,月下不哭。”
莫离抱着月下起身来,将房门一关,然后咬着唇防备的看着屋中的商墨羽。
商墨羽终于反应过来,抬起脚步朝着她们母女俩走过来,只是这才走了半步,就听见那稚气十足的娃娃声喊道:“坏人,不准过来,你要是敢伤害阿娘,我就·····我就,就杀了你!”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月下从莫离的怀里跳下来,目光极快的四周扫视了一遍,然后跑过去将那装着水果的点心的拿来,一手抓了个小点心往嘴巴里塞去,然后有模有样的站到莫离的面前来,将盘子举起,时刻准备朝着商墨羽砸去。
------题外话------
上传这一章,好担心亲们弃文啊··十四爷粗线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