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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医院,有用吗?再说,我当时并不敢公开跑去找院方,我担心我会再死一次!”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谋杀?”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那……这个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会是谁?”
“就是那个把我送进监狱的人!”
是公公上官云河?
秦多多全身的毛孔在刹那间竖了起来,脊背上,冒起了一阵阵地寒意!
假如,公公真把一个女人用tuo盐给毒品死了,那么,她相信公公能干得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只是,打心眼里不愿相信。
公公对自己是何等的慈爱,何等的关心?他会是一个那么残忍的杀人犯吗?
“我知道你不信,这很正常,换上别的人,她也一定不信。上官云河在众人的眼里,是个救死扶伤的天堂使者,他儒雅,他温和,他有高深的本领,谁也不会把他跟一个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秦多多不知作何如答。
“我重新回到社会后,已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上官云河就是那个恶人,他为了不让他的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为了他所谓的名望,为了他贪婪的狼子野心,他当然得杀人灭口,让我这个唯一的知情人永远闭上嘴巴!”
秦多多知道,范毅夫绝对不会胡乱说话。他说的这一切,绝对不会是假的。
难怪,范毅夫第一次见到上官云河便表现出很特别的表情,难怪,范毅夫几次提起,他从地狱来。难怪,范毅夫三番五次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多多沉默了,上官云河是自己的公公,自己的公公竟然是陷害范毅夫的凶手!
这种关系,让她无法面对范毅夫。
她感到莫名的羞愧。
“小傻瓜,这跟你没关系,”范毅夫亲昵地拍了拍秦多多冰冷的小手,“他是他,你是你,我从来没把你们连在一起。”
“我真的没想到,他……他是这么凶残的坏人!范师兄,你……你打算怎么办?”
“血债血还!”范毅夫咬着牙,“我不会让他继续逍遥法外的。我已准备得差不多了,一旦取到那份材料,我就马上向药监及公安部门举报。”
材料?
秦多多随口问:“是不是你让范姨找的那份材料?”
“对,”范毅夫将秦多多的小手轻轻地抚在自己的掌心里,声线低沉却充满了情意:“多多,提起这件事情,我还得好好谢谢你。我听我姐说了,你背着上官云河配了书房的钥匙,还亲自进去查找。小师妹,你能这样做,我真的很感动。”
“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她就会这么做,你干嘛这么客气?”秦多多抽出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遗憾的是,我进去两趟了也没找到你要的那份材料。”
“不急,慢慢来。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等一些时候。”
“也不知道范姨今晚会不会有收获。”
“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姐,为了我,她委屈自己当了仇家的佣人,为了帮我找到那份重要的材料,她担惊受怕去四处寻找。唉,等事情解决了,我马上就要把姐姐接到身边,让她的后半生过得衣食无忧,以报姐姐的大恩。”
“应该的。”
“范师兄,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说,我知无不言。”
“六年前你被人差点送进了火化炉,肯定是身无分文。可为什么仅仅过了六年的时间,你就成了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总,你是凭什么发达起来的?”
“我在新疆监狱的时候,遇上了一位贵人!可以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没有他,也就没有我范毅夫的今天!”
“这位贵人,是犯人,还是警察?”
“是一位判了死缓的犯人。他叫阿勒泰,是阿萨克族人,是藏医世家的后人,他本人也是一个藏医。据他说,他的几代先人当过喇嘛的御医,在当地很有名气。阿勒泰四十二岁的时候因为一个深爱的女人而误杀了人,被判了死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牢里十七年了,已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了。”
秦多多仰着头,很仔细地听着。
“你可能不了解监狱,监狱是一个改造人的地方,也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那些服刑的犯人,很多都是刑事犯,他们的人性早已扭曲,在牢里也不老实,老是欺负老实的犯人,和老弱病残的犯人。阿勒泰,就是那些人欺负的对象。”
“犯人欺负犯人,那警察就不管吗?”
“管,当然管,可他们哪管得过来?而且,犯人欺负犯人,他们怎么会当着警察的面实施?常常,夜深人静的之至时,便是犯人取乐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当牢头又让那几个狗腿子拿阿勒泰开心,强逼阿勒泰喝他们尿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从角落里拔出以前暗中备下准备自杀的那枚铁钉,呀地一声大叫,刺向发号施令的牢头!”
“啊?你曾经准备自杀啊?”
“是,刚被送到新疆监狱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日夜想死。趁一次在建筑工地劳动的时候,把几枚长钉子悄悄地掖在鞋子里带回牢房。”
“你怎么能那么做呢?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言死亡呢?”秦多多不觉责怪起来。
别看秦多多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是绷着小脸的,但范毅夫却感到无限的温暖。
“嘿嘿,后来我也想通了,”范毅夫像孩子借错事情那样羞红了脸,挠了挠头皮,继续往下说:“牢头被我扎中了左脸,顿时鲜血直流。同个监狱的犯人吓坏了,有的躲到一边装作没看见,有的嚷嚷说要喊警察。反倒是那个牢头,他嘿地一声把铁钉从伤口处拔出来,然后厉声喝住那乱了阵营的犯人,用手捂着眼睛说,假如谁敢跟警察多说一个字,我把他的狗头给拧下来丢进下水道!还说,假如警察问起来,大家必需必须得说,是他自己撞伤的!”
“这个牢头还算不错。”
“也不是什么不错,牢头当时快刑满释放了,那档子事情一旦被警察知道,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他是担心自己届时出不了监狱。”
哦。
“从那天起,不仅牢头对我毕恭毕敬的,那个阿勒泰对我更是亲近,有事没事总和我凑在一起。有一天,不知阿勒泰是着凉了还是吃坏肚子了,上吐下泻,整个监房被他弄得臭气熏天,那些犯人全都躲得远远的,还不住地小声咒骂。我觉得阿勒泰挺可怜的,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要是在家里的话早就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所以,”
“所以,你肯定是尽心照顾那位可怜的老人了。”
“没错。等阿勒泰病愈后,他把我当成了自家的亲人,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听说我是学医出身,他更开心,说要把他一身的本领全都传给我。从那天起,每当休息的时候,每当同监牢的犯人睡着之后,阿勒泰就把他毕生所学一一地传绶给我。我悄悄跟你说吧,我公司这次准备上市的治疗肝癌的药物,药物的主要成分与配比就是阿勒泰告诉我的。”
“哦,这位老人可真好。”
“他的好,还不在于这一点呢。这辈子,我都得感他的恩情。”
秦多多将双唇弯成了椭圆形,有些不解,一个坐了十七年牢的老人,他还有什么东西给范毅夫,让范毅夫要感他一辈子的恩情?
“前面我说过,阿勒泰的先人曾当过喇嘛的贴身御医,因为医术高明,几代喇嘛赏了他先人许多的稀世珍宝。阿勒泰没结过婚,没有后代,只有一个堂姐。两年后,阿勒泰死于一场春天的流感。在临终之时,他对我一直侍候他床前的我,断断续续地交待了他的后事,将藏珍宝的地点悄悄地告诉了我。”
“这是真的吗?我怎么听去像基度山伯爵那本书里的情节啊?”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以为老人神智不清在胡说呢,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四年后,我死里逃生。因为我的真实身份已随着那位不知名的流浪汉的火化而成了一个黑户,自然不敢公开在这个社会上出现。我先是在一个不用提供身份证的小煤窑里干了半年,有了一些积蓄后就偷偷地回到了这里,我要找我的姐姐。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我姐。”
秦多多疑惑地看着范毅夫:“怎么会呢?你姐,就是范姨,她一直在上官家当保姆,在你入狱前就在那里的呀。”
“我知道,我姐是用给人当佣人的钱供我上大学,我也知道,我姐一直在上官云河家当佣人。不瞒你说,当年我进入广济药业公司还是我姐替我在上官云河面前求来的呢。”
既然是这样,范毅夫为什么会找不到范姨?径直去上官云河家不就找到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姐在听说我的死迅后,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块,曾在深山里的一座尼姑庙里住了一年多。要不是她一直想着查明我为什么入狱及所谓的死因,我姐很可能会在尼姑庙终老一生。”
这段经历,秦多多从未听范姨提起过。
“这很正常,我姐是因为要查清我的冤情才重新回到上官家的,她对上官家的人,当然会保持格外的警惕。”
秦多多苦笑了笑,这话有道理。
“很不巧的是,我去找我姐的时候,我姐在尼姑庙。等我离开了这个城市,我姐又从尼姑庙回到了上官家。”
这真是阴差阳错。
秦多多在为范毅夫感到惋惜的时候,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范姨好好的怎么会怀疑上我公公呢?”
范毅夫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在小师妹面前,我可以直白说。那是我姐赶到医院看我时,我趁看守的警察没注意,偷偷地写了一张纸条塞给我姐。我把自己的怀疑写在纸条上。因不方便,我在纸条上只写着几个字。我记得当时写了广济公司和上官云河这几个字。”
“哦,我明白了。你以为自己不久人世了,所以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你姐,让范姨替你去查清,为你报仇。”
“对。”
“可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公公在陷害你呢?”
“七年前,我一个刚从学校进入社会的穷学生,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结下仇恨。进入广济公司也只有半年时间。在那半年里,我跟同事的关系都很好。除了跟顶头上司上官云河因为那个新药的事情而冒犯了他几次以外,我的人缘非常好。”
这点,秦多多相信。范毅夫从小就不是一个会惹是生非的人。而且,他阳光,他不阴暗,他诚心待人,这样的人不太会竖敌。
“而且,我入狱的罪名就是偷改药方的量比!这个罪名,除了上官云河有资格给我按上以外,社会上的人根本没这个能力!”
也对,这个罪名很有特定性,很职业化。不是什么单位什么个人都可以让范毅夫背上那样的罪名的。
“我不敢在家乡多停留,很快离开这里,前往新疆。一是,去看看阿勒泰的堂姐,二呢,新疆是个多民族聚集的地方,容易藏人。
在新疆安顿下来后,我抱着不相信的心态找到了阿勒泰所说的藏宝地点。真出乎我所料啊,在那个山窟窿里,我真的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珍宝,有汉唐的玉饰,有明清的朝珠,有春秋战国的炉鼎和剑戟,还有我根本说不出年代的佛像、石兽和铜兽……反正,我在看到的那一刹那间傻眼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几天后,我通过一个玩古玩的大家,将两座石兽和两个金工佛像卖了出来,得到了一千万。”
“啊?一千万啊?”
“对,那时我觉得太值钱了,现在我才发现,当时被那个玩古玩的人算计了,他当时卖出的价,远远超过一千万。”说到这,范毅夫面露羞色,低下头:“等我有了那个财力,我一定把那几尊佛像和石铜兽给买回来。那些珍宝虽然是阿勒泰留给我的,但同时属于国家。”
“嗯。”
“当时,我用一千万做初始基金开办了恒业药业公司,因为有阿勒泰留下的那个藏药方子,我的公司很快就走上了正轨,一年后就晓有名气了。去年年底,我觉得自己已有能力与上官云河抗衡了,便把公司迁回家乡。”
秦多多陷入了沉默。
见秦多多既有些羞愧又有些不知所措,娇小的身子还是微微的颤抖,范毅夫好心疼,他将一杯滚烫的玫瑰香茶放在秦多多的手掌心里,安慰道:“小傻瓜,我已经说过,这跟你无关。他上官云河是上官云河,你是你。”
“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真是个可爱的小傻瓜!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干嘛把自己跟上官云河连在一起?就算他是你的公公,那只能代表你和他有一层亲戚关系,并不能代表你要替他赎罪!”
黄悠悠的灯光,映照在秦多多美丽而略显憔悴的俏脸蛋上,让人越发的疼惜不已。
“多多,几天没见,你好象瘦了。”
秦多多捧着热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遇上这样的事情,不吓个半死就不错了。”
范毅夫伸出手臂,将秦多多轻轻地拥进怀里,怜爱地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别怕,有我在身边呢,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害你的。”
一阵暖意,通过范毅夫的手臂传到了秦多多的身上,很快遍布全身的奇筋八脉。
她脸上的寒意消失了,换上的是,柔美的笑颜。
此刻,她第一次没有挣脱范毅夫的拥抱。她需要温暖,需要支撑,需要慰籍。
秦多多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你看看这个。”
范毅夫坐直身子,一手将秦多多的小手紧握着,一手点开其中的页面。
“这是什么?”他问。
“你先看再说。”
秦多多抽回手,站起来走到紧闭的窗前。
轻轻地推开雕花的木窗门。
一阵带着花香的气息,随着夜风灌了进来。
好舒爽。
窗外寂静无声,左右两侧的套间已没了就餐的客人,黑乎乎一片。过道上,那几只红灯笼还勤勉地工作着,随着夜风的抚摸,轻轻地摇晃着,摇出一地的红晕。
秦多多的思绪很乱很乱,脑海中,范毅夫所说的事情,就像在放电影似的,一幕幕过去,一幕幕地过来,来回不停。
嘭!
一声巨响!
秦多多吓了一大跳,转过身一看,只见范毅夫脸色铁青,五官扭曲,茶几上,瓷杯碎成了两半,茶水流了一地。
“范师兄,你这是……”
秦多多赶紧走过去。
“多多,这是从哪弄来的?”范毅夫举了举手机,脸色依然阴沉得可怕。
秦多多还是第一次看到范毅夫如此凶狠的模样,她惴惴地说:“我在……我在那间永远都锁着的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一本日记本,日记本里记载的内容让我很惊诧,也很恐惧,所以,所以我就把那上面的内容都拍了下来。”
“多多,我可以肯定,这里头的‘她’,不是别人,是上官云河的那位死了十五年的妻子茹英!”
秦多多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一直不敢肯定。
“你……你有什么依据,证明这个‘她’就是上官少雄的妈妈?”
范毅夫淡淡一笑:“不瞒你说,我早就开始着手调查上官家的一切了,包括上官家的成员和上官云河这几年的行踪及经历。我知道,上官云河的妻子叫茹英,她生前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公务员,夫妻感情嘛,也不像上官云河在外界所说的那样,是相濡以沫相亲相爱,而是戴着假面具过日子。多多,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婆婆茹英,在生前曾有个初恋的情人,他们一直有来往。茹英是一九九七年十月三十号出世的,死亡通知书上注明是因呼吸功能衰竭而死。”
秦多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婆婆的忌日是九七年十月三十号,而日记本中的“她”也是那天去世的。
天底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吧?
难怪,公公在日记本里口口声声骂“她”是个贱人,该死的贱人。原来婆婆在外面一直有人,一直给上官云河戴着绿帽子呢。
“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很怀疑,我查看了茹英历年的单位体检报告,茹英的身体一直都挺好,平时连小感小冒都很少有,怎么会突然间呼吸功能衰竭而离世呢?看了这日记,我恍然大悟,原来,上官云河竟然用tuo盐毒死了他的结发妻子!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茹英与初恋情人的恋情被上官云河发现了,他无法容忍妻子给他戴上的这顶绿帽子!”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
“怎么能这样呢?上官云河既然不喜欢他妻子,他可以跟她离婚啊,可以不要她呀,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去毒死她?”
范毅夫冷笑道:“这种手段,正是上官云河的手法!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为了隐瞒事实真相,他竟然可以对一个无辜的人下黑手!先是把我投进监狱,还嫌不足,又利用监狱中的一二个败类及医院的某个丧心病狂的医生,将我送到了火葬场!想想这些,我觉得天底下没有上官云河不敢做的事情!”
秦多多无语了。
上官云河给自己的印象是多么的好啊,庄重,沉稳,儒雅,一付知识分子彬彬有礼的做派,尤其是,他对自己呵护疼爱有加,把自己当成亲闺女看待。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多多,你怎么啦?是不是害怕了?”
秦多多茫然地看了一眼范毅夫,神不守舍地说:“他对老婆都能下这个毒手,对我就更可以了……我偷偷进过他的书房,我偷偷看过他的日记。他要是发现了,他一定不会让我活着的……。”
“多多,你别害怕别害怕……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有害人的机会的……”
“可是……可是,他还是我的公公,我们还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他要是想伤害我的话,很容易啊……”
范毅夫沉吟片刻,突然说:“多多,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得跟你明说了。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那天,在玉人药膳馆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才约你在那儿见面的。可正要说的时候,你临时有事走了,这事就一直搁在我的心里。”
见范毅夫说得很认真很肃穆,秦多多不由地正襟危坐,专注地看着范毅夫:“什么事情?看你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有关你的事情。”
“我的?”
“对,”范毅夫一咬牙,大大的眼里流出一丝复杂的意味,他的心,顿时好疼好疼,为秦多多。“多多,你知不知道,上官晓月是上官少雄收留的一个孤儿?”
秦多多点了点头:“我知道,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都跟我说过。”
“那他们有没有提起过,上官晓月的真实身份?”
秦多多一愣:“真实身份?有吧,她不就是那个古镇里的一个孤儿吗?她姐姐死后,被上官少雄领到家里了。”
“这只是表面的身份?”
“什么意思?”秦多多不懂了,晕头转向。
“其实,上官晓月是个男孩!”
“啊?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上官晓月是个男孩!他十七岁的时候为了上官少雄而做了变性手术!”
秦多多如遭重击,呆呆地看着范毅夫。
上官晓月是个变性人!这……这怎么可能?
“我有整形医院的第一手资料。多多,你必须相信我,我再次申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她为什么要做变性手术?”
“我不是说了吗?为了上官少雄!”
为了上官少雄?
“嗯,上官晓月在十岁的时候来到上官家,上官少雄很怜爱她,两人的关系很好,远远超过一般的亲兄妹。因为上官晓月小的时候算过命,说她会克父母克家人,必须得穿花衣花裙才能化解,所以,她从小就是女孩子打扮,不是很亲近的人,一直以为上官晓月是个女孩子。到了上官家后,上官晓月依旧是女孩的装扮。”
秦多多的脑海中闪过上官晓月的模样。虽然她不再是花衣花裙,一头短发。但她的言行举止,还是带着一个女孩子特有的印迹。
原来从小就被打扮成女孩子!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上官晓月慢慢地长大了,她有她的心思和感情,对上官少雄产生了一种男女间才有的情爱。可她说到底是个男孩子啊,上官少雄自然不能接受。所以,在上官晓月十七岁那年,上官晓月背着人到了整形医院,做了变性手术。当上官晓月成了整正的一个女人后,上官少雄和她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这什么意思?”
范毅夫苦笑道:“我的傻妹妹,这有什么不懂的?在一起的意思是,他俩相爱了!”
不!
秦多多发出一声惨叫,手脚挥舞:“不,上官少雄和上官云河都跟我保证过,就算上官晓月对上官少雄有那样一份心思,但上官少雄只是把上官晓月当成亲妹妹,他们之间是清白的,没有男女之情!”
“小傻瓜,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为了留住你,自然不敢跟你说出真相。”范毅夫不住地拍着秦多多越来越冰冷的小手,心疼地说:“多多,要不是不想让你继续受人欺骗取,我真的不忍心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是巨大的。自己的老公,竟然有个多年的情人,而这个情人,又是个变性人!这对你来说,既是羞侮,更是重击!”
秦多多的眼眶里渐渐地弥漫起湿雾,她看了一眼范毅夫,强作一丝笑容:“范师兄,你不会因为喜欢我而故意虚构这样的一件事情吧?”
范毅夫很正色:“小师妹,你觉得我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吗?我承认我喜欢你,我想永永远远地跟你在一起。但是,我说过,要得到你,必须光明正大的得到你,我绝不会使用卑劣的手段。你再好好回忆回忆,那天,你偷听到的,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的对话?”
我容忍她随我们家的姓,容留她在这个家住下来,我是有条件的,难道,你全忘光了?
没忘?那你为什么成天跟她纠缠在一起?上官少雄,你太让我失望了,竟然会为那么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货色去伤自己老婆的心!
爸,不是这样的……晓月也不容易……
不要跟我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上官云河提高声音大喝道:”今天,我再给你指两条路,一是,跟她彻底断绝关系,二是,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这两条,你看着办!
……
这才明白,公公上官云河为什么口口声声叫上官晓月:不男不女的货色!
细细想来,上官云河和上官少雄的对话里,确实有表露出上官晓月的真实身份,及,上官晓月与上官少雄的真实关系。
都怪自己太单纯了,像个傻瓜似地相信他父子俩的话,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被他们骗的团团转!
秦多多气坏了!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苍白的脸上飘起羞忿的红晕,声嘶力竭地喊:“上官少雄你死去吧,我马上要跟你离婚!”
范毅夫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香茗,亲手放至秦多多失色的唇边:“快喝口水。别生气,别急,离婚的事情慢慢来。”
“不,我明天就要跟他离婚,我一天都不能再等了。一想到上官少雄竟然是那种人,我恶心,我狠不得宰了他!”
“多多,我支持你离婚。但是,你也知道,和一个军人离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旦上官少雄执意不肯放你,那离婚之事就得搁浅。”
“难道,我这辈子就非得跟那种不是人的东西过一辈子?”秦多多亮起大眼:“我就不信了,中国难道不是*制的社会?他要是不肯协议离婚,我到法院起诉他去!”
“就是到法院起诉,你也不一定胜诉,法院会偏袒军人那一方。就算法院是公正公平的,接下来还得搞什么调解呀,劝和呀,不把你折腾得七死八活的,你这个婚很难离成。”
“那……那怎么办?”秦多多没撤了。
“想个办法,让上官少雄不得不同意离婚!”
秦多多只有苦笑了。
上次闹离婚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上官少雄的态度是很明确的,他说过,要离婚,除非他死了!
死也不离婚!
“他不会同意的。”
“我会让他同意的!”
秦多多直愣愣地望着信心满满的范毅夫:“你有办法?”
“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你不会……”
范毅夫一眼洞穿秦多多的心思,笑了笑说:“不会的,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杀人越货的事情就更不会干了,我可不会因为那样的一个人而毁了自己大好的年华。”
秦多多吁出一口长气。
毕竟做过几十天的夫妻,无论上官少雄怎样伤害过自己,秦多多都不愿置上官少雄于死地。
范毅夫也暗赞叹了一声,真是个善心的好女孩啊,自己都被上官少雄伤成这样了,却还一心替他人着想。
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太少了。
秦多多的形象在范毅夫的心目中越来越伟岸!
这个好女孩,这辈子一定得得到!范毅夫暗自对自己说。
眼看时间不早了,秦多多站了起来:“回家吧,不知道范姨有没有找到那份文件,我很担心呢。”
“不用担心,我姐这个人办事很牢靠呢。”
秦多多蹙着眉尖:“我告诉过范姨,那本挂历的后面有个小洞,洞里放着一个上着锁的小匣子。范姨她,会不会把小匣子砸开了呀?假如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那样一定会引起上官云河的注意。”
“我姐应该不会那么鲁莽吧?”
“我不是担心嘛,我和范姨都觉得,家里找遍了也没找见那份文件,很可能,那文件藏在小匣子里了。这几天我正准备找机会找到那把开锁的钥匙呢,范姨可千万别冒失的行动啊。”
“不会的不会的……”
秦多多却愁眉不展:“都怪我,在没取到钥匙之前不该把那个小匣子的事情告诉范姨。因为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又眼看你恒业公司和广济公司在斗的坎节上,范姨更是着急地想尽快找到那份文件。人在着急万分的情况下,是会失去理智的。”
听秦多多这么一说,范毅夫也有些着急了。
他拿出手机:“我给我姐打个电话。”
“好”。
秦多多紧张地望着范毅夫,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还好,范姨很快就接电话了。
秦多多一把把手机抢过:“范姨,范姨,你在哪呢?”
“我在自己的房间呢,少奶奶,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听范姨的声气很淡定平稳,似乎没发生什么事。
秦多多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笑着说:“你今晚没进那个书房啊?差点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会把那个小匣子不顾一切地砸开呢。”
范姨压低声音说:“不瞒少奶奶说,我还真有那样的想法呢。要不是上官云河突然回来,也许现在我已经找到那份材料了。”
声音低沉,充满了遗憾。
秦多多一愣:“你说什么?我公公突然回家了?范姨,你当时在哪,有没有让我公公遇上啊?”
“差点就撞上了,当时我就在书房。之前我幸好听少奶奶的,把大门给反锁上了。”
秦多多的心,怦怦乱跳,好险哪。
“你……我公公进屋的时候,你有没有把书房整理好,门什么的都关好了?”
“少奶奶放心,我把抽屉和门都按老样子关好了才去打开大门的。”范姨停顿了一会又说:“上官云河进屋的时候有些生气,责问我为什么把门反锁上,为什么开个门开得这么慢。”
秦多多赶紧问道:“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睡着了,而且少奶奶天天晚上都待在药膳馆到半夜,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唔,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
“我公公没怀疑吧?”
“应该没怀疑吧?他说完就上楼去了,在书房里待了有一个小时吧?然后上楼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又走了。”
公公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小时?
秦多多又开始紧张了:“范姨,我公公离开家的时候,神态有没有变化?比如,说话的语气有什么不一样?”
“跟以前一样啊,我送他到门口的时候,上官云河还嘱咐我给你打个电话,你今晚要是不回家,让我把门重新反锁上,还说近来小区的治安不太好,隔壁的那栋楼进了贼了。”
哦。
秦多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范毅夫笑劝道:“放心吧,我姐说没事就是没事。”
但愿没事。
“走,我送你回家。”
到了家门口,秦多多款款地下车,回头问:“你不进去坐会啊?”
范毅夫看了看时间:“不了,时间不早了。再说,这云庐,楼上楼下装有探头,我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给人口舌。”
“你想得真周到。”
可不,一旦被上官少雄发现范毅夫大半夜还到这个家来,他一定会横生枝节。尽管要和他离婚了,但秦多多不想让上官少雄有肆意中伤自己的机会。
“那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放心吧,倒是你,”范毅夫悄声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安全起见,我建议,这段时间你还是在药膳馆吃饭吧,不要吃这里的食物和水。”
“你太小心了吧?上官云河不会好好的就给我下毒吧?”
“反正听我的没错,上官云河是只老狐狸,不定哪天他会发现你的异常。对他而言,只要是站在他的对立面,那就是他的敌人,那就必须得死!”
秦多多越听越紧张,小脸煞白。
范毅夫心疼极了,“我只是让你提高警惕,也不是一定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啊。多多,从现在开始,你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有什么事情在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也是日夜开着,而且,这部手机只为你一个人开着,任何时候都能接到你的电话和信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