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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时大人毛茸茸的翘臀被扎成了马蜂窝,一边揉屁股一边起身,它睁圆了一双丹凤眼,把眼光死死地凝在姬君漓的身上。紫花飘摇,他冷厉的脸孔若隐若现……
妈呀,我怎么觉得这个小漓子不太对呢?
正在溯时大人扭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刘楚玉把姬君漓彻底夺入自己手中,眼看乐湮眼底的泪水都要溢出来了,她才冷哼道:“妹妹,你该收手了!”
“我不要……”
乐湮的喃喃声,在深黑色荒寥的夜里显得恁的可笑!
刘楚玉似是动了分恻隐之心,她目含不忍地与何戢商议:“驸马,要不,把易魂珠给她吧。”明知有可能对方是有借无还,她却是还是这么央求他。
为了留住另一个男人,刘楚玉第一次向她低头。
那一瞬间,何戢没有说话,他拱手作揖的动作僵住了,然后,他淡然地翻了翻眼皮,慢不经语:“易魂珠早已是公主囊中之物,公主要如何便如何,何某不再过问。”
刘楚玉眼底几分惊澜,她却终于不动声色地把这丝裂纹按捺而下,自腰间解下一个秋香色的香囊,递给乐湮,乐湮不知是悲是喜,但还是木讷地伸手接过,只是也不知何故,明明易魂珠到手,她却还是感觉……她好像失去她的漓了。
就在那两道身影飘然消失之后,乐湮终于忍不住眼底的泪水,汹涌而下,一晃眼见到默然凝立的何戢,宛如楝树下一尊紫色的雕塑,她突然觉得恼恨,大声质问:“你的夫人这样对你,你却还要忍耐,你还是个男人吗?”
何戢不动声色,甚至那冰冷的眸色里唯有一丝波纹。
“乐湮小姑,我送你出府吧。”虽然进来的方式不大对,但是走,一定要走得规矩。
乐湮无语,她看了一眼已经跳出蒺藜的溯时,挽着一双手向它招了招,溯时大人隐忍着屁股上的剧痛,一下跳到乐湮的肩膀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府之后,溯时才钻进乐湮的怀里,哭着嚎着求摸摸。
随意瞟了它不停抖动卖弄的屁股一眼,乐湮无所谓地拉下嘴唇,“回去让碧珑给你包扎一下。”
果然,回去之后,碧珑就给溯时忙开了,直至把它一把艳丽光彩的尾巴包成了大扫帚之后方才完工,此时已是深夜,溯时带着乐湮进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但是……袅袅的雾色之中,置身冰床之上的男子,了无生气。
就算是溯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无法唤醒他。香囊中的紫色易魂珠,已经如日升霞,辉光渐盛,落到玄衣男子如玉苍白的一张脸上,却是无一丝效用。
乐湮累慌了,突然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挣扎了这么久,还陪了一个小漓子,但结果就是,没有用。
真是令人失望的结果。
于此同时,刘楚玉把姬君漓待到小房间以后,她决意把对何戢的怒火都发到姬君漓的身上,一进门先把他压到墙边,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乱摸。姬君漓脸色森冷,一直到她不规矩地把三根冰凉的手指深入里衣之后,他反手剪住了刘楚玉的手。
如果她不是这么见色起意,他也许还会再撑过一段时间。
但是姬君漓这人向来有点洁癖,他实在容忍不了这个碰过无数男人的女人染指他一下。
刘楚玉的手顿住,她勾起绝艳的笑,轻声曼语:“怎么了?”
姬君漓冷然道:“你给乐湮的易魂珠,是假的。”
“被你发现了?”刘楚玉有点惊讶。
姬君漓把她的手甩开,整理了番自己的衣襟,散乱的有点不成体统,他皱着眉冷笑:“公主……你可真不自重。”
“本公主十三岁就通人事了,天下美男,素来是唾手可得,‘自重’这两个字,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写。本公主第一次如此迷恋一个人,却似乎遭到了拒绝?”
姬君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迟疑之间,最后吐出一句话:“公主,你会后悔,在很短的时间内,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看命数,一向极准。”
“呵,”刘楚玉嘲讽地勾了勾唇,“本公主信奉皇权,信奉财色,但唯一不信的,还真就是这命,你既如此固执己见,那咱们不妨赌一赌?”
“易魂珠,七日为期。”
“好。”
今夜月圆,却注定有人孤枕难眠。
何戢把一份邸报压在几本书下,怅然地长叹。方才那份奏报上白纸朱砂,写得清楚刻骨,刘楚玉在杭州,最近又买了十个面首,正运往公主府来。
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何戢看到姬君漓的那一刻,他也骗不了自己:自己在刘楚玉的眼睛里,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驸马。
若说放弃,他无数次想过放弃,纵便是午夜梦回,那枕边总是湿的,那眼神总是空的,他因她痛苦不堪,却终归只能冷眼看着,她往院子里一批有一批地堆人,成亲这么多年,她的宅院里已经换了无数拨男子……只有他困囿于此,每个人往来之间,都仿佛是看着他孤零零一个人的笑话。
成亲多年,他一次都没有碰过刘楚玉。就算是洞房花烛夜,她把自己剥光了坦承在他的红床上,他也命人把她扫地出门。自此,东阁西楼,两不相见,相安无事。
曾在心底发下重誓,若她心里一日不钟情于己,他永不碰她。
何戢从来不给自己留余地。这也已经是他任她胡作非为的底线。
第二天,日头升了半天,曦光初晖,斑斓的瓦砾鱼鳞闪烁,乐湮还在沉沉昏睡,眼角一丝泪痕未干,碧珑来给她换褥子,知道昨日之事后,也是伏案大恸不已。
这一日,何戢起得特别早,他几乎是在推门而出的那一刹那,就看见的海棠树底下娉婷袅娜的女子,身姿落寞消瘦,堪比黄花,只是在看他的那一刻,眼底盛满了惊喜。
他吃了一惊。来不及无措,那女子已经飞扑入怀,将他的整个脖颈都搂住了,何戢有点摸不清底细,他讷讷地道:“公主……”
刘楚玉不由分说,一张娇艳的脸明如春花,朱唇点在他的颊上,印上两瓣红痕,然后趴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了。她甚至有点得意地想:他说我会后悔,哼,我才不会后悔呢。何戢是我的驸马,我宠他也是应该的,我把所有可以后悔的前提都斩断了,我看他七天后怎么说!
何戢一脸茫然,身后拭了拭自己脸颊上的红印,他还有些傻眼,推着自己身上的公主,刘楚玉半点也不肯动,他试着唤她:“公主?”
没反应。
“楚玉?”
怀里的人突然僵直了脊背,刘楚玉的眼泪差点绷不住了,因为很久都没有人这么唤她了,强势的女子,自她成年以后,除了应当避嫌的弟弟,便再没有人这样亲昵地跟她说话。
“何戢,我真喜欢你啊……”她无意识地说,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何戢的心一震,却又突然安宁下来,漂泊了十几年的一颗心,终于有了安落之处,他低头含笑,抱着公主走入了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