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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菱梦你说什么呢?”蔡敏芝一心要拉拢卓灜,卓家的产业怎说都是不容小觑的,所以立刻制止了云菱梦那闹脾气的态度,笑着迎了过去,“姐姐和姐夫这么关心过来看你,还不谢谢清梨?”
云菱梦没有开口道谢,只是捂着被子靠在枕头上。有时候她真的很不耐烦母亲,先前让自己和云清梨抢的也是她,现在又要让自己向云清梨屈服?
她真的做不到!
说关心云菱梦实在是有些过了,至多也就是同情。不过云清梨并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没有关系,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见云清梨没有计较,云镇心中很是欣慰,对病床上的云菱梦拍了拍肩膀,“菱梦,既然你累了,就留你妈在这边照顾你,你先睡吧。”
“我知道了,爸。”云菱梦乖巧的应了云镇的话,“那您先回去休息吧,让您担心了。”
这话说得十分体贴,云镇更加心疼云菱梦,握了握她的素手,“别这么说!爸爸心疼你是应该的。”
看着云镇这样在意云菱梦,云清梨的眼波却没有任何的闪动,从前她没有想过去抢父亲的宠爱,到了现在,亦是如此。只不过,从前总是为母亲抱不平罢了。
待一干人走了之后,蔡敏芝有些生气的瞥着云菱梦,“我说你也真是的,不是也看到那个云清梨是和卓少一起来的吗?怎么还这么说话!”
听起蔡敏芝这样说,云菱梦真是烦透了,难不成就因为云清梨找了卓家人,自己就要对她刻意讨好吗?
她和云清梨的争夺,她从未输过,她也不打算认输!
“妈,我真的累了,你出去吧!”云菱梦靠在枕头上,把眼睛闭上了。
“怎么性子这么犟了?”蔡敏芝哼了一声,“行了,你睡吧,我先走了!”
让蔡敏芝在这里陪着女儿,她倒是宁愿去商场给云菱梦置办几套亮眼的衣服,现在云菱梦孩子没了,和徐殷的婚事肯定也要从长计议,既然是这样,说不定还是个好的开始:只要能在卓少跟前多走动,那就一定有机会让卓少看上梦梦的!
并不知道蔡敏芝心中这样的如意算盘,云菱梦便没有管她,靠在枕头上真的入睡了。
可没过多久,就感觉有人推她的肩膀,她有些不耐烦,“妈,我说了我累了,我要睡一下!”
“菱梦,是我。”
一把沉稳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云菱梦听了,立刻紧张的坐了起来,“易斌,你怎么来了?!”
她左右张望着,要是有人看到她和易斌独处,自己可就不好办了。
“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看护,来看你不会有人疑心的,别担心!”易斌安抚了她一句,又用手轻轻抚摸着云菱梦的脸颊,眼中满是疼惜的神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菱梦看到易斌这么心疼自己,一时也很委屈,将脸靠在了她的掌中,十分委屈的啜泣起来,“他昨晚不知发什么疯,非要我…易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了,我好难过。”
不论她是如何处心积虑的一个女人,肚子里面怀的都是自己的骨肉,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这个时候,还有个男人来安慰自己,那便更加的脆弱了。
“我知道!”易斌叹息一声,将云菱梦揽入了怀里,“菱梦,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我好恨自己!如果当初你遇到的是我,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听到易斌这么说,云菱梦抬起了满是眼泪的脸,感触颇多,当时和徐殷相遇时候的一切,她以为自己会是胜利者的姿态凯旋在云清梨面前,可现在,孩子突然没了,她也变得迷惘了。靠在易斌怀里,云菱梦脆弱得轻轻嘤咛着,“斌,我也好希望先遇到你!”
两人,不知不觉就拥吻在了一起,云菱梦脸色潮红,明显她已经动情了,她想要和易斌更进一步。可易斌却没有做更多的事情,只是揉着她的秀发,轻声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乖,先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
她才刚刚流产,子宫都没有愈合,自然是不能做这种事情的。不过好在易斌就此打住了,否则真和易斌发生了关系的话,她真怕徐殷知道会怎样!
从云菱梦的病房出来,云清梨见卓灜没有多说什么,等把云镇送上了车,云清梨才问道:“你在想什么?”
卓灜抬了抬眉,她果然还是了解自己,光看表情就知道自己心中有想法。
“梨儿,你不觉得云菱梦流产太过蹊跷了么?”卓灜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到云清梨赞同的表情,才继续道:“她和徐殷都是成年人了,明明知道这个时候进行房事会伤及胎儿,怎么会连这一时半刻都忍不住?”
其实卓灜说的,她早就想过了,只是也没往深处去想,现在听卓灜提起,则是更觉得奇怪了,“你继续说。”
“你记得我们曾见过云菱梦的男看护吗?”卓灜眯了眯双眸,才继续说道:“我让秦方去查过他的背景,他是这两年才改名字的,而且他两年前的档案很难查。我当时只觉得这个人奇怪,不过想着只是个看护罢了,也没有再继续查。男看护不足为奇,云菱梦没了孩子也不算太过失常。可是,如果把这两件事情串起来,一个身份背景模糊的男看护,他来看护云菱梦,云菱梦孩子就没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云清梨也记起了看过易斌,刚开始看照顾云菱梦的是个男护士还觉得奇怪,不过见他很专业的样子,所以也只是觉得自己多心罢了。听卓灜这么说,云清梨也变得很严肃起来,“你是说,云菱梦的孩子没了是因为那个男看护?”
说着,云清梨皱了皱眉,“难不成云菱梦和那个男看护…”
作为男看护,那就是有长久的时间和病人在一起,那个易斌长着一副女人喜欢的脸,如果说在朝夕相处之下,云菱梦对他动情,也实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卓灜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继续道:“我会派人继续去查那个男看护,你不用担心这些了。”
——
回到温娇娇的病房,却见苏凝浅在洗手间外敲门,而门内,是流水的声音,温娇娇并不在病床上。
“浅姨,发生什么事情了?”云清梨见状,立刻赶了过来。
苏凝浅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回来她就在洗手间内不肯出来,娇娇身子还那么弱!”
“阿姨,您去哪里回来?”听苏凝浅这么说,卓灜立刻问道。
“刚刚有个护士过来,说有几个报告要我过去拿,我看娇娇精神状态不错,就让那个小护士帮我看顾一下娇娇,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谁知道,回来娇娇就成了这样……”苏凝浅欲哭无泪,她最担心就是温娇娇了,可偏偏她身子才转好一点儿,现在居然把自己关在洗手间内,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有报告的话,理应由护士带过来。再者我吩咐过医院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办,就交给尹远他们。”卓灜的话,无疑是表明那个来了病房的护士有问题,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
见卓灜这么紧张,云清梨也不由得有了一些不好的预告,赶紧吩咐尹远,“让医院赶快把钥匙拿过来!”
“来不及了!尹远,去叫医生准备急救!”卓灜让苏凝浅和云清梨让开,猛然一脚就踢在了门上,门锁松动些许,卓灜再是一脚,门终于被踢开了。
冲进洗手间内,就看到温娇娇躺在浴缸内,血从她手腕留下来,满布在浴室的地板上。
“娇娇!”
云清梨和苏凝浅几乎是同时惊叫出声。可苏凝浅看到那情形,却是晕厥了过去,云清梨立刻扶住了她。而卓灜快步走到浴缸前,将温娇娇从浴缸内抱了出来,这时医生也赶了过来,看到温娇娇的血血洒了卓灜一身,就知道大事不好。
一群人正在急救,将云清梨等人请了出来,另有护士推着轮椅将晕倒了的苏凝浅安置到了另外一间病房。
云清梨惊魂甫定,双手不断的颤抖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梨儿,冷静下来!”卓灜脱下沾满鲜血的外套,抱住了云清梨,“现在最紧要的是抢救温娇娇,你看你阿姨已经晕倒过去了,这个时候,你更要坚强!”
经历了这么多,卓灜知道还要求云清梨坚强,实在是个过分的要求,可是出于私心,他真的很害怕她也会就此倒了下去!
听到卓灜的话,云清梨恍然,对护士道:“快去调血库的血,娇娇是b型阴性的血,你们医院血库没有这个型号!”
上次给温娇娇输血,都是在迫在眉睫的时候才从别的血库调来了血浆,而这次情况更加危急,温娇娇这次是割腕自杀,失血更多,一刻都不容迟缓啊!
“卓少夫人你别担心,上次温小姐的朋友留了温小姐那个型号的血,他一共输了5000,肯定够的!”护士见云清梨这样急切,赶紧解释到。
云清梨迟疑了一下,是谭逸!
谭逸之前就说过,他和娇娇是同种血型,看来他是担心血库的血不够。
“好在有谭逸!”云清梨稍微冷静下来,对卓灜道:“能不能去找到那个护士?”
“可以。但可能要花一些时间。”卓灜想了下,其实刚刚他就派尹远去找了,不过尹远说,那个护士并不简单,能躲过了卓家的耳目来去自如,看来是有人可以计划好的。
他叹了口气,怎么防备,居然都没防备住啊,“可能,温娇娇知道了江慎明天结婚的事情。”
“可是消息不是还没见报吗?护士怎么会知道?!”云清梨皱紧了眉毛,她虽有所迟疑,可她知道,现下也只有江慎结婚这个消息可能击溃娇娇了。
“看来是有人特意安排那个护士过来。”无论来者何人,想必都是为了绝了温娇娇对江慎的念想,她/他也真的做到了!
“好狠的心!”云清梨咬着银牙,竟有种说不出的恨意,双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手指的骨节处都露出了森白的颜色。
她的聪慧,令她极少去憎恨一个人,现在见她如此神色,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轻轻地握住了她紧握的拳头,“梨儿,我会查出来是谁的。”
这时候龙凌心打来了电话,经她一提醒,云清梨才记起来她和卓灜的婚礼就在下周,也就是七天后,这些日子忙着温娇娇的事情,婚礼的日子都不记得了,她看向卓灜的时候有些抱歉,卓灜却只是淡然一笑,“对我来说,在船上那一次,才是我们的婚礼。”
想起了穿上,在《费加罗的婚礼》那幕歌剧结束,他带着她走向了舞台,没有戒指,也没有天长地久的承诺,只有一首短而简单的小诗,那种温暖的感觉,流淌过她的心田,现在,已经滋生出来足够的幸福感。
她是感激他的,在她不相信爱的时候,给了她爱。更加在她需要依赖的时候,给了她依靠和保护。
不过,她的幸福,和温娇娇此时的悲剧,却令她更是感慨,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叹息一声,“娇娇心里太苦了,而我有你这么幸福,我都觉得是种负罪。”
他揉着她的长发,隔着头发轻轻吻了她一下,“别担心梨儿,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秦方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查到了那个护士是谭家派过来了。收了侯若婉十万块的现金,就是来告诉温娇娇关于江慎和谭筱月结婚的消息。
这时,温娇娇已经抢救过来,不过还在昏睡着。
卓灜将一切都告诉了云清梨,她思虑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来,“我想,去见见江慎的母亲。”
见卓灜要站起身来,云清梨摇摇头,“我想一个人去。”
她如此坚持,卓灜点了点头,“我令陆山陆水跟你过去,有什么事,我也好知道。”
答应了卓灜,云清梨就上了车,不过片刻就到了江氏的办公大楼。
宋美英久经商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当知道云清梨要来见自己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让助理准备了咖啡之后,令旁人退出了办公室。
“卓少夫人,喝咖啡吧。”宋美英端庄的坐在沙发上,自从上次见过云清梨,她便对这位卓家的少夫人十分感兴趣,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子,确实是有种可以做卓家主母的潜能,卓家老爷子眼光不错。
“谢谢。”云清梨并没有接过咖啡,只是看向了宋美英,“江夫人,我并不想拐弯抹角,我是为了娇娇来的。”
宋美英知道云清梨的作风,上一次,她也是开门见山的说了一切。
“我大概猜到了。”宋美英垂了垂眼睫毛,又再次抬眸,“卓少夫人,请说吧!”
“娇娇去酒店看到的那一幕,是您安排的吗?”
果然是不拐弯抹角!宋美英不由得眼中绽出了一丝寒意,并没有答话。
“您无需作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也会记得您对娇娇做过的一切。”云清梨却根本不是在等宋美英的答案,只是看着她,一瞬不瞬的继续说道:“也许您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您会后悔您做过的一切。”
“呵——”宋美英听了云清梨的话,冷笑起来,可云清梨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波澜,“怎么,卓少夫人?你是在威胁我么?”
“我手上有卓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卓氏持有江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就是说,我拥有的,不过是江氏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而已,不足以兴风作浪。”云清梨的表情,越来越冷静,几乎是毫无感情的看着宋美英。
她所说的,是不足以兴风作浪,而宋美英听了她的话,却惊讶得瞳孔瞬间放大!
云清梨持有卓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并没有对外界公开,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百分之十的股份代表了什么!那是足以毁灭一个不够完善的企业,创伤一个正在稳步发展的公司,甚至可能给已经上市了的江氏带来狂风暴雨!
“请江夫人放心,我不用任何方式,狙击江氏。”看出宋美英的担心,云清梨淡然,可当她继续说的时候,眼中却是爆发出了一种强硬的威慑力,“但如果您试图继续伤害娇娇,那么,当我失去自控能力的时候,我会不惜用毁灭自己的方式,也要推平江氏!”
最后一句话说完,宋美英手微微一颤抖,她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四周,极度的安静着。
在这一刻,宋美英才察觉到云清梨真正的力量是如何的恐怖,她坚定的眼神,足以证明她有能力说到做到!
“温娇娇的孩子没了,我也感到遗憾!那毕竟是江家的骨肉。”宋美英本是端庄的坐姿也松懈下来,无力的用手托住了腮帮。
她并没有承认酒店的事情是她安排的,不过,从她那虚脱的举动可以看出,她确实是后悔做了那一切。
“您失去的,不止是您未出世的孙子,”云清梨冷冷的看着宋美英,“失去的,还有江慎这一辈子的感情。”
她何尝不知道呢?宋美英抬头看向了云清梨,“温娇娇,她还好吗?”
“您以为,一个因为流产徘徊在鬼门关的人,又割脉自杀,算是好吗?”云清梨凝着宋美英。
宋美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是来不及掩藏的表情,“温娇娇自杀了?!”
她的表情并不是刻意表演,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云清梨站起了身,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临行前,她还是停下了脚步,“侯若婉买通了医院的护士,把江慎和谭筱月结婚的消息传给了娇娇。”
说完,她便离开了。
宋美英一人在偌大的办公室,听到云清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初她安排酒店那一幕,算是出于无奈,因为要断绝温娇娇和江慎之间的联系。可侯若婉,在温娇娇流产之后,居然还故意将结婚的消息告诉身体还未痊愈的温娇娇,那是起了杀心啊!
侯若婉这个女人,未免太狠辣了一些!
到了现在,宋美英真的有些怀疑,和谭家联姻,是否真的可以成为江氏的助力?侯若婉如此狠心,谭心平也一定是豺狼虎豹不离的角色,要得到谭家的扶持,只怕他们贪婪得更多。而且联姻,也断送了儿子和他心爱的女人之间的感情,把他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绑在一起,这样的做法,是否明智?
——
回到病房,温娇娇还在睡着,苏凝浅守在床边,默默垂泪,看道云清梨来了,才擦掉了眼泪,“梨梨,你来了?”
云清梨点点头,坐到了床边,看着温娇娇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还有手腕上的紧实纱布,心中十分痛苦。
这时,温娇娇默默睁开了眼。
“娇娇,你醒了?”云清梨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可表情却很不好看。
温娇娇看到云清梨,默默道:“我倒是宁愿,自己醒不过来。”
苏凝浅听了温娇娇的话,眼泪扑簌落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女儿,“娇娇,你说什么傻话呢,你还这么年轻,妈妈还需要你!”
温娇娇却好像没有听到母亲的话,只是躺着没有动,任由着眼泪划过脸颊,滴到枕头上。
“妈,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问清梨。”
良久,温娇娇开口,道。
苏凝浅看了看云清梨,云清梨安慰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苏凝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
坐得离温娇娇更近了一些,云清梨替她掖好了被子,“有什么话,想要问我,说吧。”
温娇娇转头看向了云清梨,声音有些哽咽,“江慎……是不是要结婚了?”
她的声音很轻,就好像来自远方,可这病房安静,云清梨听得一字不落。
“清梨,不要骗我!”见云清梨犹豫,温娇娇凝视着她,一瞬不瞬的。
云清梨默默地点了点头。
窒息的感觉把她逼得密不透风,温娇娇嗓子发紧,眼泪无声的落下,她声音颤抖着道:“原来,都是真的……”
看见温娇娇那空洞的眼神,云清梨知道她是心灰意冷了,看的心疼不已,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她握住温娇娇有些发冷得手,“娇娇,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和浅姨都很心痛。”
“清梨,我觉得,是时候醒来了,从一个有他的梦里醒来。”温娇娇却是擦去了眼泪,看向了云清梨,“也许这一切,都是老天爷惩罚我太过执着?”
她伸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宝宝没有了,那个时候,我就该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说着,轻轻叹息一声,双眼看着天花板,静而虚无。
“娇娇,这是新的开始!”云清梨见她这样,赶紧和她说道:“你经历了这一切,老天爷不是要结束什么,而是要给你一个全新的开始!”
“放心吧,清梨。”温娇娇知道云清梨的担心,转过头去看向了她,拉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为了我妈,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听到温娇娇这样说,云清梨心中却更加难过。
她是已经丧失了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了吗?
虽然知道江慎的事情对她有很大的打击,但云清梨觉得更可怕的是,温娇娇现在这样平静的落泪,就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挂念,也失去了灵魂,唯独,留着这幅躯壳。
“清梨,让我妈进来吧,我想见她。”温娇娇平静的,对云清梨说道。
发生了这一切,云清梨不敢勉强温娇娇马上变回从前,至少,该给她恢复的时间。云清梨点了点头,“好。”
苏凝浅进去之后,温娇娇依旧表现的很是平静,说了几句之后,就睡了。可苏凝浅出病房之后,将房门关上,便呜咽哭出了声音来。
云清梨含着泪安慰苏凝浅,“浅姨,至少娇娇人还在,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我知道,可我看她那样不哭不闹,更令我痛心啊!”苏凝浅哭了许久,发泄掉心中的悲痛,就擦去了眼泪,叹息一声说道。
云清梨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她也是宁愿温娇娇哭闹出来,甚至对江慎充满恨意,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
时至云清梨和卓灜婚礼当天,云清梨并不赞同温娇娇过来婚宴,因为江家和谭家都在宾客的出席名单上。这次婚宴也是为了顾及卓家的颜面,所以谭家和江家都是邺城的大家族必定是不能拒绝他们出席的。
温娇娇却执意出院,她说没能当云清梨的伴娘,总归要来看看云清梨结婚的模样,看过了,先离开就是了。
试衣间内,温娇娇看见了云清梨穿上那雪白的婚纱,喜极而泣。不过她身体还很虚弱,云清梨不敢惹她落泪,便和她打趣道:“从前不还说婚礼上流泪最为俗套么,怎了,你倒成了俗人?”
温娇娇擦了擦眼泪,微微一笑,“不打紧,为了小清梨,当一回俗人也值得!”
云清梨过来,抱紧了温娇娇,“娇娇,我的幸福里面也有你,只有你好好的,我才拥有完整的幸福!”
温娇娇知道云清梨还在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失常的事情,拍了拍云清梨的后背,“我知道!为了小清梨的完整幸福,我这个当姐姐的,一定好好的!”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又把云清梨送到了卓灜的手中,婚礼正式开始了。而苏凝浅便过来接温娇娇回医院了,她身子还弱,不能再外面停留这么久。
刚刚出酒店的时候,迎面,走过来的却是江慎和谭筱月。
江慎犹豫了许久,到底要不要来卓灜和云清梨的婚礼,他知道温娇娇一定会在婚礼上出现,可是他和谭筱月的事,他已经无颜面再见温娇娇了。几番挣扎,他还是决意过来,却不想,真的碰见了温娇娇。
她瘦了那么多,脸色苍白得就像白纸,这些天,她竟变了一个人一般!江慎心痛得就好像刀割,呆呆立在原地,眼眶发红。
见到江慎,苏凝浅立刻警觉起来,护在了女儿身前。
谭筱月见到温娇娇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她是不知道温娇娇去了医院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更不知道她母亲做的那龌龊事情。看到温娇娇的模样,她内心有些愧疚,毕竟,也是因为她和江慎,温娇娇才会这么憔悴。
谭筱月自觉地离开了温娇娇的视野,先进入了宴会大厅。
“妈,你先去外面等我吧。”温娇娇看向了母亲,她的神态很是宁静。
苏凝浅犹豫再三,可见温娇娇坚持,只好先去了外面。
走向了江慎,温娇娇先开口问道:“你不必愧疚,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以后,我们两个不相往来,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自己。”
她没有提及在酒店看到他背叛她的一幕,也没有说起他和谭筱月的婚姻,她只是在向他告别,以后各自旅程安好。
“娇娇!不要说这样的话!”听到温娇娇的话,江慎几乎是丧失了理智,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失去她了吗?
温娇娇却是浅浅一笑,眼眶却已经有了泪光,“放心,我也会很好。”
“不要!娇娇,你不要离开我!”江慎忙不迭的握住了温娇娇的手,他嗓音颤抖着,“给我时间,我会和谭筱月离婚的,我会让我母亲接纳你,只要给我时间啊!”
这些话,从前他也说过类似的,她等了他。她也不后悔自己曾经等过。
“娇娇,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见温娇娇不说话,江慎更加慌张了,他一把拥抱住了温娇娇,可即便近在咫尺,为何他觉得她离自己那么远了?
“我相信你,江慎。我永远愿意相信你。”温娇娇静静的说道。
“那,你还愿意等我吗?”江慎放开了她,双眼灼热的看着她,他害怕她说不,那他的心可能真的会碎掉。
温娇娇低了低头,再抬头,却依旧是淡然的笑意,“江慎,是时候说再见了。”
“娇娇……”江慎看着温娇娇,不置信的退后了两步,又猛然上前,抱住了温娇娇,“我爱你娇娇,我不能失去你!”
被他拥抱着,温娇娇再也忍不住,轻轻啜泣了起来,可是她,无法说出更多的话来,因为她知道,她和江慎真的已经结束了,她无法背负着那些悲痛得令她想要死去的回忆,令他们的旅程走得更远。
最终,是苏凝浅过来,将温娇娇带走了,江慎呆滞的留在原地,久久,竟是放声大哭起来。
不过是婚礼的第二天,苏凝浅就给云清梨打过来了电话。
“清梨,怎么办,娇娇不知道去了哪里?”
云清梨听了电话,立刻赶到了医院。
温娇娇留下了一封信。
“妈,清梨,
见信安好。
这段日子,我感觉很累,不止是身体上的疲倦困苦,更是心中困顿。我想是时候,出去走一走,看看更大的世界。也许只有看到更大的世界,我才会体会到自己那些痛苦的渺小。
谢谢你们对我的谅解和宽容,也请你们一定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给你们一张关于这次旅行的答卷。
会常联络你们。
娇娇”
看着言语间释然的语调,云清梨才真的放下心来,看向了窗外,邺城的秋天,又飘起了细雨。
细雨延绵着,希望,娇娇的旅程,一切顺利!
将苏凝浅送去机场之后,云清梨和卓灜回到了别墅,沐浴过后,卓灜帮她用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说道:“温娇娇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有没有打算,陪老公出去度个蜜月?”
“蜜月?”云清梨有些惊讶的看着卓灜,“船务那边这么忙,你抽得开身?”
卓灜关掉了吹风筒,将她抱到了大腿上,气息中,多了一分暧昧不明的柔情,“你年底要去英国念书,一去就是半年,在你去英国之前,我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懒然的笑意。
真是没个正经!云清梨撅了撅嘴,挑眉看着他,“说得和个杀人狂魔似的,怎么,你是打算新婚之夜杀死我?”
他靠到她的耳畔,轻轻的嗅着她的气息,嘴角的笑意染上了一丝邪魅的暧昧,“我到更希望,自己死在你的手上,梨儿。”
那温热的气息,令她心跳不断加快。即便和他亲密多次,可是每一次,自己都会像是第一次那么紧张!
他轻轻地吻在了她的耳珠上,手也没有松懈,便解开了她的睡袍,将她慢慢放倒在床上,温柔的吻着她的身体,手指指腹则是游走在她肌肤的敏感处。
“梨儿?”
他轻轻的唤她的名字。
“嗯。”正是半迷蒙中,她睁开朦胧的眼看他,潮红的脸上看上去十分诱人。
“我爱你。”
静静的白色月光下,他温润如玉,双眸却炙热如火。
云清梨莞尔一笑,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畔,“我也是。”
一切,都那么自然的发生了。
夜幕宁静,岁月依旧。
——
两人定下了去菲律宾长滩岛的行程,去之前,卓灜为了把手头的公务都处理掉,这些天忙得很晚。而云清梨则抓紧时间,和王若以及迈克一起修改新的电影的剧本。
王若对于上次温娇娇的事情,还是深感抱歉,不过问起温娇娇的现况,王若也佩服温娇娇竟然有走出阴影的决心和潇洒。
不得不说,远走世界,是温娇娇现在最好的选择。
老迈听了温娇娇的事情,思量许久,对云清梨问道:“你是说,温娇娇住院期间,她的男上司一直陪着温娇娇?”
“是有这么回事。”其实云清梨也只是顺带着说了出来,并没有着重讲。不过老迈是导演,对于这种细枝末节,最为在意,所以才会注意到了这点。
老迈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下,道:“我倒觉得,这个男上司,和温娇娇有故事!”
其实谭逸和温娇娇的故事,云清梨一直都有所猜测,不过温娇娇还没走出江慎的阴影,而谭逸又那么正人君子的退居幕后,她倒真是希冀,两人之后真会有一段故事。
笑了笑,老迈看着云清梨,“清梨,有没有兴趣,写一个不把爱说出口的故事?”
对于老迈的建议,云清梨微微一怔,不知为何,自己竟是真的是有这种念头!和老迈还有王若分开之后,云清梨便开始构思起那个剧本。
想起温娇娇从前和自己说起的,关于扑克脸男的点点滴滴,她心中,竟然徘徊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
原来,谭逸一直用这种方式,默默地保护着娇娇,他那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爱,随着时光流逝,却愈发的清晰起来……
如此美好,而又成为了谭逸一个人的悲伤。
突然,想起了卓灜在船上,宣誓前说的那番话来。
在自己面前,应该一直留有一个地方,独自留在那里。然后去爱。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可以爱多久。只是等待一次爱情,也许永远都没有人。可是,这种等待,就是爱情本身。
默默地将这排字,置于了剧本的题记。
——
在家中写着剧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尹远急忙赶了过来,说是云镇脑溢血,刚刚送到医院。
“怎么会这样?”云清梨穿好衣服便跟着尹远往机场赶,虽说这些年对云镇有怨怼,可毕竟血浓于水,她内心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
“具体情况,卓少在机场等你!”尹远摇了摇头,这次是秦方送回来的消息,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赶到机场,卓灜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云清梨着急,便向她说明了他得到的所有情报,“云菱梦被绑到菲律宾,被人卖给了当地的军火商,你父亲情急之下,就晕厥了过去。而这个时候云氏的股价遭到了全方位的狙击,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就跌到了停板。对方似乎是蛰伏许久了,连我都没来得及救那股价!”
一个小时内就跌到了停板?若非是公司内部出现了问题,走漏了风声出去,绝不至于会出现大面积抛售股票。
“云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云清梨想了下继续问道。
卓灜点了点头,“云菱梦回秦江之后不久就回到云氏工作,她仗着手里有云氏百分之十的股权,就私自签下了一个大的合作案,是金矿的!”
“金矿?!”云清梨惊呼一声,“云氏是做零售的,些许牵涉到房地产行业,但从没有资源类的前例!资源类投资风险这么大,她怎么会做金矿?!”“她偷了你父亲的印章,和对方签了十个亿的合作案,合同是委任协议(可单方面终止合作的合同)!”卓灜接下来这句话,更是惊得云清梨一身冷汗,“而她现在被人绑架,没了踪影,那份合作案的十亿资金就相当于打了水漂,云氏没办法一时回笼,有人走漏了这个消息,就开始大规模抛售股票。”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是暗中有人有计划的狙击股价。”
“是那个人?!”云清梨心头第一个想法,就是尉迟甯和她提起过的,那个把姚小雨从女子监狱带走的人!
“这一切,恐怕就是那个人的布局!”卓灜点点头,连他也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快狠准。最令他惊讶的是,云菱梦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签下十个亿的合作案?
云清梨长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上了飞机回到秦江,云镇还在手术室内,见过七八个小时的抢救,好在是熬过了那个难关,把云镇送进了icu重症监护。
可云清梨却没有休息,不知道是什么人泄露了云镇住院的信息,还不到早上,就有一大群人拿着文件到医院来要债,把医院围的水泄不通。
这资金链一断,所有人都知道这十个亿的缺口难以填补,那些零售供应商害怕血本无归,所以更是着急过来讨债。最后是医院通知警署的人,才把外面的人潮平息下来。
云清梨愁眉不展,这时尹远从云宅回来,拿了些生活用品,可面色不好看,卓灜见了,知道尹远有话要说,让他去外面等着。云清梨却把尹远叫住了,“在这里说吧。”
没有卓灜的同意,尹远不敢说话。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吗?说吧。”云清梨却是无力的说了句。
卓灜点点头,对尹远道:“你说吧。”
“云宅的古董和保险箱,被人搬走了。”尹远尽可能的简单的说了情况,“孙管家说,是蔡敏芝和赵志康的人搬走的。”
这事情,就似在云清梨意料之中,可听到蔡敏芝和赵志康的名字的时候,云清梨还是皱了皱眉,尹远会说是他二人派人搬空云宅,肯定不是无意将两人名字放在一起。
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卓灜边让尹远先出去了。
“要我去查查蔡敏芝和赵志康的关系么?”卓灜坐下身去,压低了声音问云清梨。
她摇摇头,这些都是其次的,以后再追究也不迟,但如果云氏现在垮了,那云镇就一无所有了。他商场征战这么多年,是不是会扛得住这种打击?
看出了她的心思,卓灜握住了她的手,“我可以让卓氏补十个亿进云氏的户头,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虽然知道他为了自己愿意付出很多,但没想到竟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就许诺了十个亿。不过正是如此,她才不能没心没肺的应承他。他对自己的好,并不是她一味索取的筹码。
“先找到云菱梦吧。”她摇摇头,继续说道:“明天我去找找律师,看看云氏的那些附属资产估价多少再说。”
她的手里有百分之十的云氏的股票,还是当日她和卓灜回秦江的时候,云镇许给她的。曾经那百分之十的股票价值好几个亿,可现在,随着股价被狙击,股东大幅度的抛售,那百分之十的股票,就像是整个云氏一样,只是曾经辉煌,现在却面临着一文不值。
抽了两个小时,在管家孙冠的陪同下去了律师方云天的事务所。方云天和云家是旧相识,所以云家一出事,他就停了整个事务所的其他业务,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云氏的案子上了。
“天叔,我想看看,云氏所有的资产估价。”云清梨和方云天寒暄几句之后,就说明了来意。
方云天就把所有资料拿了出来,递到了云清梨的眼前,虽然股价下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氏的固定资产依然庞大,除开主公司的那栋大楼以外,在秦江的所有卖产,有五成都是云氏的房产,那些资产加起来,零零总总有三个亿左右。
看了资料,云清梨又记起什么,说道:“天叔,云氏不是有在开发房产,我记得,从前是在匀城买了几块地,为什么没有看到那几块地的估价?”
听到云清梨的问话,方云天眼中立刻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令助手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才沉声说道:“清梨,云氏这次出这么大的乱子,其实并不只是有人在暗地里面狙击。”
这话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蔡敏芝和赵志康这二人的所作所为了。云清梨并并没有意外,只是点点头,“天叔,你这里有什么消息?”
“匀城的地产公司,半个月以前,赵金过去负责副经理的职位,在股价被人狙击的同时,我就发现赵金把地产公司的资产全部掏空了,那几块地的地契早就没在云氏了。”说到这里,方云天叹口气,“看来,赵志康对云氏,是早就有所图谋的。”
沉吟片刻,并没有立刻说什么。万里之城,溃于蚁穴,这果然不假。云氏一倒,那些小人嘴脸便立刻显露出来,说到底,整个云氏就是快大肥肉,他们觊觎已久,现在有机会,便不怕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也要不顾一切的掏空云氏!
“清梨,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合不合适说。”方云天看云清梨沉默了,想了一下才问道。
“天叔,您说吧。”
方云天继续道:“其实十个亿对于云氏而言,并不是过于庞大的资金,只要资金链可以不断,这笔钱还是可以赚回来。现在问题就是资金回笼。”
这也是云清梨心中所想,云氏偌大一个上市公司,不可能因为一个十个亿的合同案就倒了,只是现在有人存心弄垮云氏,股东了那些合作商上门要债,导致股价大幅度下滑,这些创伤日积月累,才极有可能弄垮云氏。
“天叔您的意思是什么?”云清梨看向方云天,非常虚心的问道。
方云天沉默了一下,他是个十分严谨的人,要说的这番话,如果不是这是最快捷拯救云氏的方法,他也不会说出来,“清梨,如果这个时候,卓氏肯借十个亿周转云氏资金链断裂,那就有办法让云氏起死回生。你有没有可能,让卓氏帮这个忙?”
云氏一倒,众人避而不及,谁还敢借这样多钱出去冒险,就怕钱都打了水漂。卓氏可能是唯一有可能,也是有这么大的能力,一次拿出十个亿的人……只是这样一来,不止是云氏要领卓家的人情,而云清梨和卓灜婚事在即,现在问卓家要十个亿,那她在卓家可能也会被好事之人非议,对她将来确实是不好。
不过这并不是云清梨心中的顾虑,当初卓老爷子给了她百分之十的卓氏股份,那些股份,就远远超过了十个亿的价值。云清梨顾虑的是,并不愿意一味的向卓灜索取,她希望自己可以给卓灜更公平的感情。
并没有置与否,但云清梨接下来的话,显然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天叔,除了云氏的卖场以外,变卖所有的地契和房产和手里持有的别的公司的股份,先把那些要债的合作商的钱还回去,不要让外界讹传云氏没有诚信度。接下来几天的事情,还请您务必和我一起处理,麻烦您了。”
方云天知道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向卓家求助,但云清梨拒绝了,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立刻摇摇头,“别说麻烦两个字,我和你父亲母亲是超过三十年的交情,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放心,清梨,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云氏争取回所有的资产。”
其实云氏倒了,云清梨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念想。庞大的家产,并没能给她幸福的家庭和童年,到了这个时候,亦没能给她父亲安详的晚年。而蔡敏芝和赵志康沆瀣一气,她也没有半点伤心,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父亲认清楚他所谓亲近之人的真面目。这些人不在这个时候窝里反,恐怕以后也会要做出这种反骨的事情来。云清梨倒是宁愿是这个时候,至少,现在还有机会令云氏起死回生。如果真等到云氏死灰无法复燃的那一天,才当真不值得!
回到医院,卓灜在那边靠着椅子上闭目休息。
陪她回到秦江以后,他休息很少,一直都在为云氏的事情周旋,剩余的时间都是在医院过的。
睁眼正巧见到她过来,他便站起身来,即便他那精致的面庞如旧,但是神情上的憔悴却是遮挡不住,“回来了?”
点点头,看着他那疲倦的神情,将手拉住他,“饿了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好。”他揽住了她的肩膀,不顾自己倦乏,却是问道:“累了吗?等下你先回家休息,我在医院这边看着就行了。”
他比她休息更少,她只好拉住了他,“等下我们一起回去休息下,等明天早上再过来医院。我们两个人要是累垮了,云家这个大摊子就没人管了。”
云清梨知道,若说让他自己回去,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只有说两人一起回去,他才会同意一起回去。再者这里秦方和尹远都在,一明一暗在保护云镇,根本不虞有人会有可趁之机。
吃过晚餐,两人回到了云宅。
这是他们这次会秦江第一次回来这里,没想到,往日那么精致古典的宅子,在那些古董被搬空之后,竟是那样的萧条。除了管家孙冠在以外,整个云家也没了佣人。
见两人回来,孙冠给两人端了茶来,说云清梨的房间一直按照云镇的吩咐锁着的,所以那些来搬东西的人没进得去,云清梨房间内都还是照旧摆着。
卓灜洗完澡后出来,看见云清梨在翻看相册,是她儿时和母亲的合照。看得入了神,连卓灜走到身边才察觉,手上触着一张照片,“这是我四岁的时候,和妈妈在花园拍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为什么我妈不爱理爸。再后来,妈过世了,蔡敏芝到了家里,带着云菱梦。那时候我很小,不知家里来了另外一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不过上学的时候,总有小朋友,跟在我身后,嘲笑我有新妈妈。我很生气,和那些小朋友,一个一个解释,我没有新妈妈,我只有一个妈妈。我妈妈只是不在家里了,她去了个很远的地方。”
听她说了许多,卓灜将云清梨拥进了怀里,他心疼她儿时遭受的一切。这些她说出口的,都这样心酸,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恐怕更是难过。
“我没事,卓灜。”云清梨见卓灜眼中流露出同情,微微一笑,“这些都过去了。”
他揉了揉她的秀发,“梨儿,永远记得,你还有我。”
“我知道。”双臂圈住了他精壮的腰,那是一种依靠的感觉,无比的安全。
“梨儿,只要你开口,卓氏随时都可以调集资金给云氏。”他看向了她,说得十分认真。
就像方云天所说,由卓氏来帮助云氏资金回笼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这笔钱就算是向卓氏借来的,云氏将来也有资本来偿还。
可云清梨还是摇了摇头,“云氏轻易被救了回来,那些蛀虫就又要回到云氏了。那总有一天,云氏是要被那些人腐蚀掉。还不如等等,即便是让云氏亏损一些,但一次性把那些蛀虫全部清理掉。”
听到云清梨的话,他终于知道她的想法了,眼中流露出赞叹的神情,不要看他的妻子小巧,可却不是哪个男人都会有她这种破釜沉舟的魄力的!
“都按你说的做。”卓灜算是同意了云清梨的想法,其实秦方已经查到了易斌的身份,而易斌二十年前和云氏的仇怨也水落石出,但在没有挖出易斌的下落之前,卓灜并不想云清梨过早知道,怕她忧虑这些。
第二天去过医院,医生说云镇应该这几天可以苏醒过来,到时候再icu呆几天,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的病房了。这算是个好的消息,听了医生的话,云清梨也放心了一些。
下午约了方云天,准备一起去找和云菱梦签矿业和作案的那几个老板,结果是无功而返了,那几个老板说签合约的是云氏集团,云清梨并不算股东大会的人,没有资格和他们谈合同的事情,要谈也是云镇来,要不然也得让和他们签合约的云菱梦来。
云镇还在医院,而云菱梦则是不知道被绑去了菲律宾何处,两人自然都无法来谈合同的事情。
其实金矿合同出现了问题,这些老板也不过是可以黑掉那些定金,更多的钱是被卡在了银行,因为合同的问题,法院冻结了云氏那笔流动资金。至于什么时候解冻,只能等云菱梦回来,或者云镇病愈。
而这段时间,云氏的股价不断受狙击,每天都跌到停板,云氏的无形资产一直在贬值,这才是导致云氏产业一直缩水的缘故。
没法处理合同案,云清梨却没有太过沮丧,不能算意料之外,本来也是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
至于想找几个世交借钱,对方思虑到和云家的感情,更多的是顾忌到云清梨现在是邺城卓家的媳妇,倒是愿意和云清梨见上一面。只是借钱周转,那是哭穷着一个比一个穷。
一天奔波,卓灜开车接了她,她则是疲倦的没多久就在车上睡着了。到饭店的时候,他都不忍心将她叫醒,不过考虑到她白天没怎么好好吃,还是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
“梨儿,先去吃饭再睡。”
她朦胧的睁开了眼睛,知道自己竟在车上睡着了,便有些不好意思,赧然笑了下,“到饭店了?”
卓灜心疼她这么辛苦,可她说了不要卓氏出钱,他也不敢去忤逆她的意思,因为这事关她的尊严,他不愿因此去践踏。只是看她这么疲乏,卓灜更加加快了去寻找云菱梦的下落,和易斌的行踪。
其实云菱梦确实是到了菲律宾,却并非如同外面收到的那些消息一般,是被人卖给了菲律宾的军火商,而是因为在云氏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只好在易斌的怂恿下躲到了菲律宾去。
到了菲律宾之后,云菱梦一直试图去关注云氏的消息,她托易斌去问,但是易斌却总是说云氏无碍,还安慰她说,云氏这么大一个公司,不过是少了十个亿的资金,伤及不到根本的。
这话云菱梦笃信不疑,因为云氏一年的利润就是二十几个亿,她一年的开销都是好几千万,少了十个亿,对于云氏这样的底蕴深厚的大家族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云菱梦不知道的是,在损失这十个亿的流动资金之后,云氏股票持续被人狙击,股价每况愈下,几乎每天都跌到停牌。
这些消息,当然是易斌有意隐瞒。
而易斌带着云菱梦躲到菲律宾,其实还有另外的目的。
既然是报复云镇,那他不止是要他失去云氏,众叛亲离,更加残忍的是,他要云镇也尝尝眼睁睁看着仇人,却不能动仇人分毫的痛苦。
这二十年来,他每天都浸淫在那种痛苦中,等了二十年,终于能把自己的痛苦还给云镇,还给云氏了!
和云菱梦到了菲律宾之后,易斌就没有在隐忍自己原始的**,两人几乎天天同床,有些时候更是一整天都不下床。云菱梦几乎是被这种疯狂的**所填满,整个人都沦陷在易斌的索取中,对易斌愈发的依赖和迷恋。
云菱梦只以为这是爱情来了。因为易斌才是那个,在她闯了大祸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男人,而徐殷,当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是勃然大怒,而后就离开了云家。
可云菱梦却不知,在她第一天见到易斌的时候,她每日的饮食中,都被易斌下了分量很轻的催情药。这种**的高涨,曾经致使她在怀孕期间,对易斌动情。
而徐殷为什么会在明知她有身孕的情况下,仍旧强行与她进行房事,都是因为易斌曾经给过他一些醒酒的胶囊,那些胶囊里面,全是催情的药粉。这才是云菱梦流产的真相!徐殷不过是替易斌背了罪名而已。
——
在饭店,没了包厢的位置,卓灜想带云清梨去另外的地方就餐,云清梨却说坐大厅就好了,一来一回,路上又要耽误时间的,晚上还要回医院去看云镇,所以还是不要麻烦了。
见她这么委曲求全,卓灜便立刻皱起了眉毛。从前云家有佣人,可现在因为云氏大乱,那些佣人有些见风使舵的,就投了宅子里面的东西跑了,剩下一些打扫的,又没有擅长烹饪的。想着,卓灜吩咐尹远了几句,尹远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两人正在点餐,这时尹远打完电话回来,他本不会再守在两人餐桌旁,但显然是因为发生了什么,过来通知的。
“怎么了?”卓灜放下餐单问道。
尹远看了一眼云清梨,想了下答道:“蔡敏芝和赵志康在二楼用餐,现在准备下楼,可能要经过这里。”
二楼都是包厢,而云清梨卓灜二人坐在了大厅,从包厢用灿灿的,自然就会经过二人左右。
“知道了。”卓灜点点头,云清梨也没说什么,两人如常点餐。
服务生上菜的时候,蔡敏芝便和赵志康走了下楼来,不远,就能看见蔡敏芝风华依旧,浓妆艳抹,挽着赵志康的手臂。
她的神情,少了在云镇身边那种逆来顺受的服帖,而是十分傲慢,骨子里透出的,就像是一个暴发户站在了从前嘲笑过她的穷人面前。
看到云清梨和卓灜,蔡敏芝也没有松开赵志康的手臂,反倒是不请自来的走到了二人的餐桌旁。
赵志康多年前也是云氏的一员老将,后来因为行事风格冒进,云镇劝他退到二线,给了多余他应得得股份,让他每年分红利。而赵志康因此事一直对云镇耿耿于怀。更有一点就是,当年他和蔡敏芝曾经是恋人关系。可蔡敏芝认识云镇之后,就把赵志康抛弃在了一旁。
现在,两人厮混在了一起。却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赵志康多年前就有了掏空云氏的计划。他那些小动作,云镇并非不知,只是顾念着旧情,再者,也没有把那些瞧在眼里,一直没有重用赵志康那耍公子的儿子赵金。
可云镇没有想到,他一时的姑息,却让赵志康用匕首在他最脆弱的肋下捅了一刀。赵志康用最快的速度,带走了云氏的客户群和无形资产。当然,一直和他里应外合的蔡敏芝,也功不可没。
“哟,是卓少和清梨。”蔡敏芝和赵志康说了句,让他先去车上等她,便走到了云清梨跟前,“你回来,是因为你爸病了?呵呵,你爸病好些了么?”
都说贱人的嘴脸笑得最难看,此话一点都不假。她现在的态度,似乎是已经撇清了自己和云家的关系,也不记得自己当年是多么不要脸的倒贴给云镇做二房。说起云镇的心脏病如何发作的,蔡敏芝偷换了云镇的急效药,若非如此,云镇的病药物维持的很好,不至于动那么大的手术,术后还一直在icu躺着。
她这是置云镇于死地。只不过云镇命大,被孙冠及时送到了医院。
于蔡敏芝这般,云清梨也没有动怒,只是冷眼看着她,“等爸醒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见到云清梨的表情,那冷意简直是透彻骨髓,蔡敏芝极其得意,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过她的神情,还是保持着那股子暴发户的傲慢,笑了一下,“好,等你爸醒了,我和我老公去看他。”
她老公,自然就是指的那个奸夫赵志康了。
说完,蔡敏芝压低了身子,靠近了云清梨一些,那凤眸挑起的眼中,满是恶毒的冷笑,“如果云镇还醒的了的话!”
她话音刚落,却不防云清梨扬手就是一掌掴在了她的脸上。
“啪”一声,手起巴掌落,极其干脆。
而这一巴掌力道极大,蔡敏芝脸上立刻就多了个五指山的印子。这已经不是云清梨第一次掌掴她了,可她却不想云清梨胆敢在众人面前这样做,又惊又气的瞪着云清梨,尖叫一声,“你怎么打人?!”
卓灜见蔡敏芝发横,就站起了身来,立刻尹远就带人赶到了餐桌旁。
一旁的食客想要看热闹,但见了尹远带的人都是一律一米九左右的彪形大汉,便都不管多管闲事了,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哪里还敢东张西望。
蔡敏芝到了现在,便有些后悔让赵志康先离开了。现在吃了这样大的亏,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不过即便是赵志康在这里,他又能把卓灜怎么样?
姻缘带来的人把蔡敏芝围住了,云清梨却没有起身,只是平静带着冷意的宁这蔡敏芝,声音并没有激动,只是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