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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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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人府的地牢内,阴暗潮湿。

    “滴答——滴答——”

    不知从哪儿来的水源,在地牢的边沿处滴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锈味。

    吴采儿被关在了最后那一间牢里,那是这里面最大的一间地牢,也是最阴森恐怖的一间,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的坐在牢房里一处比较干燥的稻草上,嘴角挂着笑,念着什么。

    噼里啪啦的声响,哀求声,哽咽声从遥远的黑暗传来。

    “你们干什么?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为什么抓我们到这儿来!”

    “放开!别碰我!”

    “……”

    吴采儿身子一颤,抬头望向声源处。

    只见侍卫把吴府的人推进了旁边的牢房里,其中就有吴尚书和他的夫人。吴尚书是一位温文儒雅的中年人,此时他的脸上写满的愤怒,不允许侍卫碰他分毫,他已经听说了采儿刺杀太后的事,可他怎样都不信,他的女儿那么温柔,怎么会去刺杀太后呢?真是荒谬。

    侍卫也不管其他,锁上了牢门便是离开,吴尚书的妾侍们以及吴府的一些家丁丫鬟们,那叫一个哭天抢地,听得他头痛,他的夫人则是一脸焦急茫然。

    “爹,娘!”

    吴尚书与他的夫人吕氏身体同时一颤,望向了吴采儿。

    “采儿!”

    夫妻两异口同声的呼道,吕夫人见吴采儿狼狈的模样,心像是被钉子钉了一般疼,捂着胸口,痛呼道:“我的采儿啊!我们到底做了什么,皇上要把我们关在这儿!”

    吴尚书见自己夫人痛首疾心的模样,害怕她的身子受不了,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让她先别急。

    吴采儿看着这一幕,低下了头,眼里浮上了深深的愧疚。

    “爹,娘,对不起,采儿不孝!是我牵连了你们。”

    她低声的说了句,可是这话已经不能挽回什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不再看吴尚书夫妻俩。

    “采儿,你说什么?你怎么了?你到底是…”吕夫人不可置信的追问,呼吸的频率越来越急促。

    “你冷静一点儿!”吴尚书愣了一下,便是将自己夫人抱入怀里,微微安慰着,他怕她会听到一些她接受不了的事实,但他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采儿,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吴采儿的泪顺着眼角滑下,悄然无息,她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爹,别问了,是我的错。”

    吴尚书的妾侍们以及吴府的一些家丁丫鬟们一听,立刻就闹了起来,

    “原来是你的错,那干嘛抓我们?”

    “快放我们出去,我们跟你没关系!”

    “……”

    “给我闭嘴!”吴尚书吼了一句,顿时就把那一群哭闹的人给吓傻了,哭声足足停了几秒,才又响起来,数他那娶的二房闹得最厉害。

    “我这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本想着嫁了一个当官的能过上好日子,哪知道…”

    听得吴尚书都烦了,但又无可奈何,吕夫人早已脸色苍白,嘴上没了一丝血色,眼里充满了悲伤,刺杀太后,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哀大莫过于心死,吕夫人现在就处于心死的情况,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温柔听话的女儿,会做出牵连全家被灭门的事。

    黑暗处又有脚步声传来,吴采儿懒得再去看这一次进来的,是谁了。

    “吴采儿,出来!”看管监狱的侍卫打开了吴采儿的牢门,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进去将吴采儿押了出去。

    “你们要带我女儿去哪里!”

    另一边牢房里,吕夫人像是发了疯一般叫了起来,冲向牢门处,猛的摇晃着牢门,她双目通红,泪眼汪汪,绝望的叫喊。

    吴采儿看了她一眼,深深的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断了感情,随着侍卫头也不回的走了。

    吕夫人跌坐在地上,吴尚书慌忙跑去扶起了她,她再也是忍不住,扑在自己的男人怀里嚎然大哭起来。

    ……

    吴采儿被押到了太后跟前,太后用眼打量起吴采儿,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刺杀哀家?”

    吴采儿看了她一眼,眼里露出讽刺,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你还记得十年前的张家吗?”

    “张家?”太后深深的皱起眉头,在脑海里搜索,可想了好半天,都没有什么印象。

    吴采儿见到太后一脸思索的模样,放声大笑起来,太后不悦的皱起了眉。

    “让我来提醒提醒你吧!太后,十年前,被你满门抄斩的张家!”

    太后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吴采儿,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跟张家是什么关系?你…难道是…”

    “想起来了吧?”吴采儿凄然一笑,“那被你冤枉,而满门抄斩的张家…你是杀人凶手,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太后震惊的看着吴采儿,对于她的指责,她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来反驳,当年那一件事,的确,是她的判断失误。

    “大胆,竟然敢对太后这么说话!”侍卫反应过来,立刻给了吴采儿一巴掌,训斥道。

    吴采儿丝毫不惧,哈哈大笑起来,喊道:“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把她带下去吧!”太后摆了摆手,一脸颓然的叹了口气,侍卫应了句是,把吴采儿带了下去。

    后来,太后派人调查后才知道,原来吴采儿并不是吴尚书与他夫人亲出的孩子,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可惜在一起几年也未能有一个孩子,机缘巧合之下,便是收养了一个女孩,就是现在的吴采儿,而他们并不知道,吴采儿开始的名字叫张玲儿,父亲张鹿因为被人诬陷谋反,太后没有做调查便是下令让张家满门抄斩。

    张玲儿因为人小,躲在床下才逃过了一劫,等张家里的其他人都被带去刑场后,她才悄悄跑了出来,隐姓埋名,直到遇见了吴尚书夫妻。她本来没想着复仇,可偶然间发现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到了年纪便是主动让吴尚书送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