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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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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定鸳盟二人表心迹【标题】

    林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那天他怎么就脱口而出的那么一句话呢?

    犹记得那日夕阳西下,他鬼使神差地说了那么一句“三哥,你这么搂着我,于礼不合罢”之后,没想到水湛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了!

    伸手抚了抚唇瓣,林泽眸色露出几分迷惘。那天三哥对他做的事情,他……还没有弄明白。可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心里并没有半点该有的厌恶。明明,应该很嫌恶的行为,为什么,他反而隐隐有几分喜悦呢?

    “哥哥?哥哥?”

    嘴里咬着糕点的林澜连叫了两声也不见林泽回神,转身便冲着坐在长榻上刺绣的黛玉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说:“姐姐,你快看哥哥这是怎么了,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黛玉被他这一番形容给逗得笑了出来,只瞧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手里的活计,嘴上却道:“哪里就说哥哥是傻乎乎的呢?平日里,最常被这么说的人哪里好意思说人呢?”

    鼓了鼓腮帮子,林澜狠狠地又咬了一大口荷花糕,紧挨在做刺绣的黛玉身侧瞅着黛玉手里的活计。好容易等嘴里的糕点吃完了,林澜才脆生生地指着那绣面上的那丛竹林疑惑道:“姐姐,你怎么绣起竹子来了呀,以前不是向来绣幽兰的么?”

    黛玉脸上不觉微微一红,腾出手来在林澜的脑门上轻轻一点,只抿唇笑道:“不过是随手绣来的玩意罢了,偏不许我绣青竹不成?”

    “哼。”回过神来的林泽恰好听到黛玉和林澜的对话,瞥了一眼那绣面上已经快要绣成的青竹,一看就知道定是给裴子峻绣的,便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哥哥可是回过神来了?”

    “唔。”林泽起身踱了两步,到底还是忍下了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即将要被人抢走的不甘,只温声对黛玉道:“水溶说他府上今年新植了一片花圃,那里头的好些花都是十分稀罕的品种,即使是冬日也能盛放如夏。想来今年年下时,必是要下帖子来请的。”

    “嗯。”

    黛玉低低地应了一声,脸上红晕不觉更红了几分。

    林澜坐在榻上,左右瞅了瞅,心想着,为何哥哥脸上明明带着笑,可那后槽牙磨着的声音却恁得清晰。姐姐低着头绣青竹,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褪不下去,难道这青竹还有让人脸红的功能?

    “说来,这些日子,怎么哥哥都不出门了?”

    说起这个,连林澜都竖起了耳朵。他也正奇怪呢,往日里天蒙蒙亮就要去翰林院的哥哥,怎么这些日子一直闲在家里。还时常发呆走神,叫个半天都没个应声的时候。

    听见黛玉这么问,林泽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总不能他直接说自己被人轻薄了,所以这几天都别扭着不想去见那个人?一抬头,就见林澜都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林泽窘迫地清了清嗓子,才作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哥哥近几天身体不适,所以才不去的。”

    “咦?可是哥哥看上去很好啊。”

    臭小子,拆我的台!

    正当林泽想要抱了林澜在膝上欺负的时候,就听门口白果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大爷,老爷请你去前头见客呢。”

    给林澜递了个眼神,“等哥哥回来收拾你。”回头,就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前头去了。冷了这几天,那人还不来找自己才奇怪呢。

    一踏进花厅,果然就见水溶忒没形象的赖在椅子上坐着,另一边就是连分个眼神都嫌费力的水湛。再看看花厅里头,除了这两人,再没旁人了。林泽轻咳了一声,“老爷呢?”

    “啧啧啧,林大人说了,他公务繁忙,不便多陪咱们呢。”说着,还不忘冲着林泽挤眉弄眼一番,只取笑说:“哟,小林大人瞧着身子不算差呀,怎地告假了这几天还没好呢?来,近前来给本王瞅瞅,到底是哪儿不痛快了?”

    “美得你!”啐了水溶一口,林泽也不客气,就着水溶身侧的位子坐了下来,从头到尾都似乎没有发现对面某人看过来的不满的视线。

    “唉,这看你这几日在家里养病,错过的好戏可多了。”水溶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茶盏抿了一口茶,才斜睨了林泽一眼,“前儿个工部的贾郎中可是殿前失仪了呢。哎,你猜怎么着,原是他家又不安分起来,闹腾的架势几乎要全京城都知道了才好。”

    林泽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忙问起何事。

    水溶便笑着把事情给叙述了一遍。

    原来那贾宝玉自打娶了夏金桂和史湘云之后,自以为美满自足,却不料那夏金桂并非是个温柔和顺的性子。一进了贾府,便将怡红院里的丫头打发出去大半,就是晴雯那样牙尖嘴利的,也被她好一通收拾。她身边的丫鬟更是不得了,那名唤“宝蟾”的,一副和夏金桂同声同气的模样,纵使宝玉有心想要回护着晴雯、麝月等人,也终究是不能够的。

    却说那夏金桂手段狠厉,晴雯等人被好一通折辱,心中不忿。每每想到当年在宝玉跟前服侍的风光,再联想到目前自身的境况,心里苦痛不能对人言之一二。自然而然的,大半的丫鬟便往史湘云那里去投靠。

    史湘云惯来是个任性的性子,说得好听了,那口直心快,纵是伤了人也不自觉。说得不好听了,那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即使是嫁给了宝玉,也总想着好歹自己是贾母的侄孙女,又是侯门之女,身份地位不知道比那商户出身的夏金桂高贵了凡几!

    自此,宝玉日日周旋在这二女之中,竟是焦头烂额,精神也大不如从前。

    这原也不过是妻妾争宠的小事,却架不住宝玉最是个爱红的性子,晴雯、麝月等人虽被狠狠地申饬了一通,然而和宝玉本就有瓜葛不清的紫鹃却因性子沉静,被夏金桂轻轻地放过了。也因着这个,宝玉竟把夏金桂与史湘云都丢去了一边,每日里都向紫鹃那里寻慰藉。

    哪知,夏金桂身边的宝蟾也是个不安分的,一贯自以为姿色非凡,比之高门大户的小姐也分毫不差。再者,宝玉性子温柔,又惯常体贴温存,刚成亲的那些日子,对夏金桂也是十分温存的。

    不得不说,这有什么样儿的主子便有什么样儿的丫头。

    宝蟾日夜瞅着宝玉这样温柔小意的和姑娘们厮混,心中便存了一番心思。只悄悄地等到一日,往宝玉跟前一凑,学了那下流的招数将宝玉拿下。二人被翻红浪,一夜销·魂。及至次日,宝蟾硬是缠着宝玉又在床·上胡闹了许久,才放宝玉离开。

    这二人,一个有意勾·引,另一个则从不知拒绝为何物。每日里相互厮混,竟是瞒得一丝不漏。宝玉自得了宝蟾,因她床·事上分外主动,又兼之身段妖娆,常说些臊人的话来,宝玉虽有羞意,却架不住这淫·词·浪·语。不免再想到,家中的姐姐们虽也好,好比晴雯泼辣,紫鹃柔婉,平儿稳重,终究是失了宝蟾这样的放·荡。

    因而,二人日日厮混,宝玉渐渐冷落了夏金桂与史湘云,就是紫鹃那里也去得少了。

    要说,这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怎么说呢,奴大欺主!这宝蟾因日日勾缠着宝玉与她做着这些勾当,竟有了身孕。虽没有让太医亲自诊断,然而月事不至,又常恶心,自然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为这个,纵是夏金桂发现了宝蟾背着自己干出了这种事来,也只好打破牙齿和血吞,忍着怒意把宝蟾抬了姨娘,给宝玉收了房。孰料这宝蟾仗着自己怀了身孕,举家上下都重视自己的时候,竟连夏金桂都不放在眼中,气焰日渐嚣张。

    听到这里,林泽只觉无趣,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说:“就为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亏得你打听得这样清楚。”

    水溶被林泽这么嫌弃,还没等反驳,就听见对面一直沉着脸不开口的水湛冷冷地说:“仔细脏了人的耳朵,那贾家的事情,恁得恶心人。”

    林泽瞥了他一眼,见他眸色幽深,脸上神情十分不悦的样子,只把唇一抿,也不多言。

    水溶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尖,低声嘀咕了两句:“我这不是为了给林泽解解闷嘛,这贾家当年欺压得你们还不够啊。”

    林泽有些好笑,拿了茶盏遮住了唇边的笑意,示意水溶继续讲下去。

    水溶咂吧砸吧两下嘴巴,刚刚被水湛的一句话打击得连继续叙述的欲·望都没有了。眼下即使林泽示意他继续讲,可语气却已经有些恹恹的。只淡淡地说:“那夏金桂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亏得新抬的姨娘还是她房里头的人,竟也下得去手。”

    原来,宝蟾仗着自己有孕,自觉身份贵重,便不把夏金桂放在眼中,日益娇纵起来。

    夏金桂哪里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常日里强自忍耐着,到底还有个底线,等到忍无可忍时,那夏金桂竟下了一包砒霜想要毒死宝蟾,一尸两命,何其恶毒。

    “毒死个丫头,竟然能闹得满城皆知?”

    “谁说是毒死个丫头,那包砒霜,阴差阳错的,给贾家的凤凰蛋还有夏氏、史氏都进了嘴。虽因份量于性命无大碍,可贾家哪里能忍得,当下就要休了夏氏这恶妇。再有史氏出身豪门,她父母虽俱已不在了,然而叔父婶娘到底还撑得住门楣,也是打上门去,要夏家和史家给个说法呢。”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摇头晃脑的哼哼两句,林泽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水溶还待说什么,就见水湛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把将林泽搂紧怀里,脚下虎虎生风地走了出去。徒留下被丢在花厅里的水溶张了张嘴巴,末了只能冲着已经不见人影的门口低哼道:“动作倒是快得很,啧,也是,妹妹都快出嫁了,这当哥哥的,好歹也该早些个把亲事定下来。”

    被水湛半搂半抱着给带出林府的林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水湛给拉进了马车里。

    正要开口时,唇上已经微微一暖。林泽眨了两下眼睛,对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有些反应不及。“三、三哥?”

    “呵……”紧贴着的双唇轻笑出声,水湛看着脸颊微红的林泽,眼中也泛出点点笑意。“已经给了你这几日的时间去想清楚,以后,再不让你逃了。”说罢,已经用力地吻住了那双柔软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三哥,你么么哒的还开心吗?

    水湛:尚可。(意犹未尽地舔唇)

    林泽:……(妈蛋,嘴唇这么肿,看来接下来的几天还是继续赋闲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