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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月百无聊赖地陪着龙小虎在T城一家最大的摩托车改装店里呆了半个小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这里的休息室里装修很高档,茶水也很上档次,不过黄明月透过玻璃窗看着改装工场里停着的那一辆辆不比汽车便宜多少的摩托车,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机油味,还是觉得有些憋闷。
龙小虎相当自来熟,还没等聊上几句,便急吼吼地脱去外套,戴上手套,开始拿着工具对着一辆卸得只剩筋骨的摩托车敲敲打打起来了。年轻的脸庞上难得地露出了全神贯注的神情,褪去了平时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模样。
黄明月突然便有些羡慕起龙小虎来了——有目标有行动,他的人生是完全被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黄明月掏出了手机,拨出了黄毅庆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了许久,都没人接听。
黄明月收了电话,也许是前段时间忙于黄明川的后事,公司里累积了太多要处理的事情了。黄毅庆这个时候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处理文件。这一点上黄明月倒是很佩服黄毅庆,他也是一个有行动有目标的工作狂,他毕生的追求就是让资本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所以他不惜牺牲爱情亲情,甚至也可以把人性践踏在脚底。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前世黄毅庆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不过,黄明月觉得,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很多时候都太过汲汲营营了,失去了应有的胸怀。如果现在年富力强踌躇满志的黄毅庆得知前世的自己最后得了中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打拼的商业帝国旁落到别人的手里,那可是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的。
不过,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她不是绞尽脑汁费尽心力,设想了重生后的种种,结果现实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手机在响。
黄明月接了起来:“喂——”
“大小姐,董事长正在开会,恐怕要开到中午了。”刘伯安的声音依旧是稳重而刻板。
黄明月似乎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留意到这个人了,不过她也清楚,黄明川的后事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地完成,刘伯安是功不可没的。有些人,你可以模糊掉他的面目,不过你绝对不会忽视掉他的能力——刘伯安就是这样一个秘书的绝佳人选。
黄毅庆当初是有怎么样的慧眼,才能够从一大堆无头苍蝇般的应届毕业生中挖出了他这个宝贝?
“哦,那他中午有约吗?”
一阵纸片翻动的声音传来,半晌,刘伯安才道:“没有。”
“那你帮我安排一下,中午我找董事长有事。”
“好的,等上午开完会我就和董事长说。”刘伯安顿了顿,“董事长今天的午餐推迟了,大概是12点钟。”
“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
黄明月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十点半。她准备12点前准时到黄氏集团,黄毅庆要是知道她准备离开T城的决定,说不定胃口大开,中午能多吃半碗饭呢!
黄明月自嘲地笑笑,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踮起脚在满地的零零碎碎的工具中找出了一条路,那些满手油乎乎的学徒正咧着嘴好奇地看着黄明月踩着七寸的高跟鞋摇摇摆摆地朝龙小虎走过去,心里在暗暗猜测他们的关系,顺便嫉妒一把。
龙小虎却拿着扳手,根本头也没抬一下。
“小虎,我出去随便走走。”
龙小虎扬扬手中的扳手,权当做是听见了。这家改装车行的排气管的改装方法要比老爹的巧妙,他怎么的也要顺便偷个师学会了,好回去挤兑挤兑老爹,也不枉王司机卖的一场面子。
黄明月从改装车间出来,才算是呼吸到了不含机油味的新鲜空气。
这家摩托车改装车行位于城东,已经很靠近郊区了,所以这家车行的老板才有这么大的手笔租下这连着五间的门面。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却的的确确是T城改装行业的翘楚了。
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王司机正抽着烟,和个技师兴致勃勃地谈着些什么。龙小虎这回算是找对了人了,这家改装车行的二老板刚好和他有着七扭八拐的远房亲戚关系。
王司机熟练地弹了弹烟灰,余光扫到了黄明月的身影,马上将抽了半支的香烟丢到了地上,用鞋底碾了两下,然后微微弓了背,小跑着来到她跟前:“大小姐,有事儿?”
“没事,坐得闷了,我随便走走。”
王司机看似忠厚老实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要不我带您兜兜风?”
黄明月忍不住淡淡一笑:“大冬天的,兜什么风?我边上走走就是了。再过个把小时,你好让他出来了,我要去趟集团总部。”
“哎!”王司机忙不迭地应了。
等黄明月沿着马路牙子慢慢走远了,技师用胳膊肘碰碰王司机:“她谁啊?”语气相当的轻慢。
“她是谁?”王司机用嘴从烟盒中叼出了一根烟,“她可是惹不起的小姑奶奶!”王司机有烟瘾,可是潘丽贞很讨厌闻到烟味,所以上班的时候他尽量熬住不抽烟,有时候烟瘾犯得厉害了,偷偷地躲到一边抽一支,然后拼命地嚼几粒口香糖,往身上喷喷香水盖味儿。
“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怎么像是家里死了人似的沉着一张脸,就是偶尔笑一笑也透着一股子凉气!”技师看着黄明月的背影,悻悻地道。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王司机心中一跳,赶紧将话题岔开了。
……
黄明月裹紧身上深蓝色的军装款羊绒大衣,脚上的小羊皮踝靴一步一步地踩着地砖的线往前走,在身后留下清脆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总觉得近郊的天空少了高楼大厦的遮蔽,显得澄澈了许多,就连那天空的蓝色也要比城市中心更纯粹一些。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桂花树,虽然早就过了开花的季节,不过看着繁茂的绿叶也比主城区路旁早就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顺眼些。
黄明月记得自己当学生的时候最喜欢冬天,除了能够名正言顺地将自己裹成一个球之外,周末早晨那暖烘烘的被窝对她来说就是天堂,她甚至可以不吃不喝地窝在里头整整半天。沈云芳和黄明川便会想出种种方法引诱她下床,有时候明川还会故意在她的房间里吧嗒吧嗒地吃着沈云芳新做的好吃的……
黄明月脸上依稀流露出淡漠的微笑。
你们,在那边都还好吧?
黄明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再往前几步拐个弯就是另外一条路,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偶尔飞驰而过一辆汽车。
黄明月搓了搓手,正要往回走,突然有辆双排皮卡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小姐,问个路?”
黄明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回头。
皮卡车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除了鼻头冻得通红,肤色竟比女人还要白。
“小姐,你知道春华路怎么走吗?”那人努力地咬着舌头想发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来,可惜还是带了浓浓的乡音。
黄明月马上在脑海里建立了T城大致几条主干道的地图,只可惜春华路并不在她的这套系统里。
“我不知道,你再问问别人吧!”
那男人便抱歉地一笑,他生活中应该是那种处处小心生怕得罪了别人的人。
黄明月刚刚走开一步,皮卡车里便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老白,你出门带不带脑子的?一个男人比娘们儿方向感都差,你说说看你听着你那个破导航指挥,这几条路我都他娘的饶了三圈了,还是没分清楚东南西北。我说你是不是成心的?再耗下去,车子就没油了,到时候我可不管,你在后头推着去找加油站!”
叫老白的男人被人这样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却也没生气,絮絮地道:“我再研究研究这个导航,不应该啊,上头显示就在附近了啊!”
“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连个人也碰不到。”车里的男人依然火气很大,“你给我下去逮到人再问问,我老毛什么都能忍,这错过饭点可是绝对不能忍的!”
黄明月皱皱眉头,却听见身后传来砰的关车门声,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
黄明月停下了,叫老白的男人捧着一个导航仪,脸上挂着谦卑的笑:“您受累,帮我再看一眼,大方向对不对?”他穿着黑裤子,咸菜绿的羽绒服,脖子上还围了条假羊绒格子围巾,身材瘦瘦弱弱的,丢在人群中捞也捞不出来。
黄明月对他手上的导航仪不陌生,08年的时候还算是主流,只不过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导航仪也慢慢地进入到了淘汰的名单里了。
黄明月正要接过来,却无意间看到老白拿着导航仪的手却并不像他的人那么孱弱,又干又瘦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了鹰爪。黄明月觉得有些奇怪,动作就慢了下来。
老白脸上的笑容又谦卑了几分,解释道:“我们哥两个拉了一车的汽车配件过来送货,明明订单上留的是这个地址,可是偏偏怎么都找不到,打那电话也不通。”
“快着点,这车停着费的可都是油!”皮卡车内又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老白,我看你是抠出精来了,让你花两百块去升级你偏不去。这下好了,你道这城里头跟我们镇上似的,东南西北就几条街啊?”
“你看,这真是……”老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顺便用余光溜了下旁边慢悠悠骑着三轮车经过的一对老年夫妇。
黄明月有些同情这个老好人老白了。
“我帮你看看,其实我也……”黄明月上前一步,凑到老白身边,手刚一搭上导航仪,电光火石之间,看似瘦弱的老白就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黄明月的口鼻。
黄明月闻到从老白的手掌心传来一股又闷又腥的味儿,她屈起手肘想往老白肋下用力,却扑了个空,她想喊救命,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抢劫!
这是浮现在黄明月头脑中的第一反应。
“这小娘们还挺有劲儿!”老白褪去了谦卑的笑容,露出了阴冷的表情。他的一只手继续捂住黄明月的口鼻,另一只手像铁钳似的将黄明月乱扑乱动的两只手抓在身后,然后迅速地将她往皮卡车方向拖。
难道不单单是劫财?
黄明月这才觉得有些害怕了,如果是抢劫那还好说,她决对配合要什么给什么,就是手头上的钱不够她也会带着他们去柜员机取钱。她死命地将脚抵在马路牙子上,右脚的鞋跟被拗断了。怪不得刚才看到老白的手觉得有些奇怪,她被老白的外表迷惑了,那双手分明就是练家子的手。
皮卡车刚好停在街角,挡住了马路上经过的寥寥几辆车的视线。
皮卡车的后排突然被人打开了,老白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将黄明月塞了进去,啪地一声甩上车门。然后警觉得朝四周看了看,猫腰进了副驾驶室的位置,干脆利落地下了指令:“开车!”
这一切全都发生在五秒钟之内。
皮卡车里原来有三个人——除了老白,开车的老毛肥头大耳满嘴脏话,后排却有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像是品学兼优的优等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明月,将她心里看得毛毛的。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黄明月哀求道,“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
老白不说话,只是非常严肃地盯着前面的路。
老毛有些不耐烦了,道:“那药怎么还没起作用?你是不是放得太少了?小鱼,别让她吵吵了,烦死人了!”
优等生小鱼便抓起了黄明月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狭窄的后排空间根本就没有给黄明月什么躲闪的余地。
小鱼温和地笑笑:“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以手为刀,在黄明月的后脖颈迅速地一斩,黄明月便软绵绵地歪倒在了座位上。
老毛回过头,冲着小鱼竖了竖大拇指,裂开嘴笑了笑,道:“这小娘们真值那么多钱?”
说话间,皮卡车正好经过那家摩托车改装车行。王司机谈性正浓,对着飞驰的皮卡车顺手弹出了第三颗烟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