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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结束后不久,关于迹部景吾即将赴德留学的流言甚嚣尘上。冰帝高等部的莘莘学子在惊愕之余,更觉人心惶惶。毕竟自迹部入主冰帝以来,就一直以主心骨的姿态支撑着他们的日常学习与生活。倘若这根主心骨轰然倒塌,首先遭殃的部门除却网球部就要属学生会了。
为了维持高等部的正常运转秩序,也为了安抚学生的心,迹部景吾授意有栖川润明着查探散播谣言的有心人。正当学生们将殷切希望寄托在有栖川身上的时候,向来能干的组织部长意外地一无所获。无论她怎么明察暗访,就是不能把始作俑者从人群中揪出。
百般无奈,迹部景吾只得在众目睽睽下澄清了有关他留学的传闻,并且亲口应承绝不会在毕业之前提前出国。
众人躁动不安的心终于逐渐平复下来。
人类是善忘的动物,尤其当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纸糊,他们便顺理成章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将这件事搁置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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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高等部学生会
留学风波平息两天后,有栖川润刻意选择学生与老师们赶去食堂用餐的时间段独自打开了迹部办公室的大门。
上午第四节课结束之后,午间休息正式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走廊是一如既往的空空旷旷,但凡要来一场秘密会见,挑在这个时间段最能掩人耳目。
缓步走入办公室,有栖川润看见迹部修长的身影,此刻的他横卧在那张玫瑰红的高级皮质沙发上补眠。办公室的窗帘好好地拢在窗边的墙壁前,有栖川润见状皱了皱眉,她不认为迹部景吾能在这么敞亮的环境下安然入睡。果不其然,没等她拉上窗帘,迹部嘤咛着便要醒转。
炫目的日光照射在迹部的眼睑,他蹙着眉,细密的睫毛略微颤动几下。刚想睁开眼,习惯了黑暗的双眸却被阳光刺激得重新闭上。迹部抬起原本置于胸前的右手遮在眼前,额头滚烫的温度透过手背的肌肤传递过来,也不知道是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的缘故,还是他真的有些发烧。
“会长,您没事吧?”
迹部利落地翻身坐起,他顺手捋了把刘海,语带讥诮地说道:
“没事?哼,你看本大爷像没事的样子吗?”
有栖川润不答话,只是细细地借着阳光打量迹部的脸庞,毫不费力地发现他眼下淡淡的淤青,有栖川润暗自心惊。
难道……
“是伯父发现了我们……”
迹部景吾揉捏着太阳穴,沉默地颔首。
“这点雕虫小技怎么可能逃过我家老爷子的眼睛?”
“那,您还是要按原定计划出国留学?”
有栖川润每问一句都要斟酌着用语,生怕一个疏漏就触及迹部的逆鳞。
“怎么可能,本大爷从不做无用功。说到底,我还要谢谢老头子一直提倡诚信做人的理念,哈哈。要不是他死要面子,不肯让亲生儿子失信于人,我们的计策恐怕要落得一场空了。”
有栖川润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地神色。
说实在的,如果迹部的父亲打算追究到底,她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自处呢。归根究底,和迹部景吾联手算计长辈这种事情,对有栖川而言也是头一遭。
这场有关迹部出国留学的乌龙事件其实是一出当事人自导自演的戏码,而有栖川润在整出戏剧里的角色则是那个至关重要的帮凶。月考第一天,当她从忍足那里获得消息之后,即刻找到迹部求证。然后又在迹部景吾的授意下以爆料人的身份匿名出现在冰帝的校园论坛上,发布了一则有关迹部景吾即将赴德留学的帖子,其间言之凿凿,具体到迹部申请的是哪所大学,什么时间离开都一一写明。
哪怕浏览帖子的学生们大多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只要有那么几个异类信以为真,效果就达成了。
三人成虎的道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虽然都懂,但却防不胜防。
随后,得知传闻的迹部景吾委任有栖川润查明真相。
贼喊捉贼,怎么可能有成果?
结局可想而知,一切的铺垫完成之后,迹部只需斥责有栖川几句,外加出面澄清误会,这场不算高明的把戏就可完美落幕。
从始至终,迹部景吾都没想过要向父亲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过是在赌,赌父亲是否甘愿将自己苦心经营的诚信形象毁于一旦。如果父亲执意要让自己提前出国,那么无疑有悖于他在同学面前许下的承诺,从而牵连到父亲。
能够待在冰帝学园与同伴一起度过剩下的高中生活,是迹部景吾现下最大的心愿。虽然费了一番周折,好在他的心愿也总算达成。
商人哪里有百分之百的诚信,所幸他的父亲还没到能把信用两字弃如草芥的地步。
“有栖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迹部景吾简明扼要地说道,若是细听,或许能发现他不羁的语气里潜藏的那几分真情实意。
有栖川润显然听出了迹部便扭的感谢,她的嘴角勾成浅浅的弧度。
“我时刻都准备要为会长鞠躬尽瘁。”
“哼,马屁精。”
迹部景吾一边笑骂一边挥手,忽然觉得眼前这人与忍足侑士重合起来。
看看那谄媚的笑脸,真是一模一样。
怪不得会被分在同一个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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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迹部景吾的办公室,反手关上房门,正要迈步的有栖川润在瞥见几步之外的人影之后倏地顿住脚步。不远处,忍足侑士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站着,一副等待有栖川解释的模样。
有栖川润的心下犹疑不定,不知道忍足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听她与迹部的谈话。有栖川的心跳震动如擂鼓,面上却是半分不显的镇定。她慢慢地走过去,脚下的步伐异常稳健。
有栖川高跟鞋踏在地面上踢踢踏踏地响,混合着穿堂而过的风与她疾速跳动的心脏,成为惊心动魄的乐章。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忍足侑士似无所觉,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忍足的眼睛胶着在有栖川的身上,看她朝着自己疏离有礼地微笑。他没有动作,单纯地扬了扬眉,当做示意。
有栖川润高悬的心脏终于重新按放回胸膛,她并没有在忍足脸上寻到任何他想阻拦自己的意图。
默不作声地准备绕过忍足往前走,就在两人擦身而过之前,忍足出声说道:
“伯父是个守信的人吗?就像迹部的父亲那样?如果不是,那我岂不仍旧很危险?”
有栖川润恍若未闻,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忍足侑士却不愿放任她就此逃避自己的问题,他眼明手快地抓住有栖川的手腕,所用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有栖川感觉疼痛,也不会让她轻易挣脱。即便是有栖川单方面决定远离他的现在,忍足侑士依然忍不住为她着想。
这么多年的习惯早就渗透到忍足侑士的生活中,甚至与他的身体、他的意识融为一体。
“当然”
“ 我的父亲当然是个守信的人。”
有栖川润又斩钉截铁地重复一遍,她转头深深地注视着忍足侑士的眼睛,要看进他的心里似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说服他相信自己说的话,同时说服自己相信这番话。
忍足侑士扑哧一声笑了,原本弥漫在两人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刹那消弭于无形。 轻松的时间转瞬即逝,忍足转而严肃地绷紧面孔,神色间找不到一丝嬉笑的痕迹。
有栖川润被他极度的反差唬得怔愣当场,一时之间竟任由忍足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腕忘记挣脱。
她正想询问眼前人反常的原因,忍足侑士已经抢先道:
“我父亲昨天接收了一名自杀未遂的病患,据说他失业在家且负债累累,不堪重负才企图从高楼跳下。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等有栖川润回答,忍足便继续说:
“龟谷,龟谷涉。听说他从一年半前就被公司辞退了。”
听完忍足的叙述,有栖川润不禁脸色苍白。她的嘴唇张了又合,硬是发不出一个音节,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一般,难以呼吸。
忍足侑士口中那人,有栖川润不算陌生。
龟谷涉,道明寺椿的初恋情人。两年前在道明寺椿与哥哥订婚之后,曾试图跟着这位初恋私奔,在私奔途中被父亲发现。听哥哥说,两年前的父亲没有采取任何强硬的措施,仅许诺龟谷大公司经理的职位与优厚的待遇,就让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道明寺椿。
那个时候,有栖川润还唏嘘过所谓的“真爱”敌不过金钱实际,她以为父亲最多切断了道明寺椿与龟谷涉再见的可能性,好让她死心嫁给哥哥。
难道,父亲居然出尔反尔,达到目的之后就一脚踹开了人家?
有栖川润的目光在忍足侑士的脸上梭巡,妄想在他的神色间寻到一缕说谎的痕迹。然而忍足的严肃不似作伪,甚至那双隐藏在镜片之后的双眼也敛尽了戏谑的光辉,让有栖川润再没有余地怀疑忍足话语的真实性。
感受到从忍足侑士手心传递而来的温度,有栖川润垂下眼眸,倏然觉得头晕目眩。
如果父亲真的害龟谷到如斯地步,那么……
那么侑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