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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悲怆的钢琴曲里,王道申突然觉出了眼前的沈嘉宁再也不是他养大的一个小玩意,而是一个人,独立的,真正的,能赢得别人尊重的人,能够与人平起平坐,不亢不卑的面对人生的人。
那首悲怆停止,孙博阳站了起来,拿着手帕擦擦手,端起钢琴上的酒喝了一口。萧寒叫了一声:“孙先生,我们是搬家公司。”孙博阳歪着头笑:“噢,早来了,我刚才在弹钢琴,真是抱歉。”
王道申能查到的,孙博阳也一定是能查到。他看着萧寒,脸蛋是精致,但明显有动了刀的痕迹,要说风情没有风情,要说气质气质也并不突出。孙博阳一直知道萧寒是被王道申养在身边的小玩意,但是和王道申一样,孙博阳根本就不当萧寒是个玩意。
孙博阳只是今天想看看萧寒这个玩意,因为听说这个玩意跑了,就当是看了个笑话。这只咬人的兔子。他与萧寒擦肩而过,简直有如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他自小的教育告诉他,比自己的低端的人是连对手的位置都不能给的。
萧寒无动于衷,这两个人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问:“没事,我们这就开工吧,孙先生你这是搬什么,搬到哪儿去,我们准给您办好了。”他这副陌生的嘴脸,就像是他全然没有见过王道申和孙博阳一样。
孙博阳心中微微吃惊,然而也只是微微吃惊而已,要他为难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他还做不出来,有损面子。孙博阳指着那架钢琴问:“道申觉得这架钢琴怎么样?”
王道申点头:“不错,音色音准都很好。”
孙博阳对萧寒说:“我在市中心新买了一套房,很喜欢这架钢琴,你们把钢琴给我搬过去。”孙博阳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递给萧寒:“这是地址,你们到了会有人招待。”
萧寒接过那张纸,羽绒服搭在肩上,捅了一下还在愣神的赵哥一下:“动手啊,愣什么呢?”
那钢琴也是真重,萧寒一上手就悔了,要知道是这么个沉的钢琴,就该多叫几个人来,萧寒一咬牙,使劲的说:“起。”亏得赵哥长得壮实,力气大,要不两个萧寒这样的这钢琴还真抬不起来。萧寒这就更没空去想那两位了,他跟赵哥抬着钢琴朝着门外走去。孙博阳站在大厅里,看着他俩卖力。
走到门口,门口都是石阶,一层层的,赵哥背着台阶下,脚下一个落空,那架钢琴的一个琴脚就朝着地面落去。萧寒反应极快,他空出一只手来,握住了那只琴脚,将一只脚垫在了下面,那只琴脚减缓了冲力,落在萧寒的脚上,好歹是没磕坏了,这要是磕坏了得多少钱啊。
赵哥惊叫:“小萧,怎么样?”
萧寒摇头笑:”没事,不疼,真的,快点。”哪儿是真的不疼,几百斤的钢琴落到脚上,锥心的疼,萧寒认真疼跟赵哥把钢琴架上车,送到了孙博阳的新楼里。
赵哥也挺过意不去,回去就跟白胖子请假非要送萧寒去医院看看。萧寒也不好意思让赵哥送他去,只得请了半天假,说自己去看看。
他站在公交车站点那儿,受伤的那只脚小心的着地,尽量的减少着力点。一辆车停在了萧寒面前,王道申从车里下来,站在萧寒的对面,看着萧寒。
萧寒抬起头,直视王道申。
他们不曾言语,相对无言。
确实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能相对无言。此刻,对着这里的王道申,此刻对着这里的萧寒,都不知道如何开始一个话题。
然而,这样相对无言并不是怎么样,毕竟他们不是一对男女,一对男女要是这样还可以说是为情所困,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他们这样这就是伤风败俗的搅基了。
王道申打开车门,绅士十足:“萧先生,请上车,请你吃顿饭。”王道申的话是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
但是,萧寒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在王道申的眼中看见平等和尊重,原来王道申并不是不懂得平等和尊重,他做起平等和尊重来也能做的谦谦如君子,优雅如绅士,即便是强势,也让人觉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萧寒点点头,他说:“好,我先去医院上个药。”他跟王道申确实需要好好的谈一谈,无论如何他这样跑出来,确实是负了气的,他需要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毫不亏欠明明白白的开始自己的生活。
王道申将车开到了一个小诊所,萧寒下车,王道申伸出来扶,萧寒顿了一下,仍将手放到了王道申的手臂上。
王道申扶着萧寒进了诊所,对萧寒说:“你等等。”他将萧寒扶到长椅上坐着,转身就朝里面走去。萧寒看着王道申的背影,他笑了起来,是了,这样的人只给予他认为值得尊重的人尊重,只给予他认为值得平等的人平等,他的平等和尊重不是天生的。
医生跟着王道申出来,看了萧寒的脚上的伤,萧寒脚上的伤并不很严重,只是重压下青紫一片,破了大片的皮。医生给萧寒摸上消炎止疼,化瘀止血的药膏,裹上了厚纱布,又给萧寒开了一管药和一卷纱布,说是每天换一次,七天左右就该好了。
萧寒朝着医生道了谢,穿上鞋。旁边的王道申扶起萧寒:“我扶你去结账。”萧寒佩服王道申的体察人心,王道申猜透他定然是不好意思让王道申替他摊钱,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阵难堪的你推我搡。
结完帐,萧寒坐在车里,听见王道申问:“中餐,还是西餐?”
萧寒犹豫了一下:“中餐吧,我不惯西餐。”
王道申开着车笑了笑:“那怎么办,我不管中餐。”
萧寒说:“那就西餐吧。”
王道申又说:“可是你不惯西餐,不如去吃东餐吧。”
萧寒一时真没反应过来什么是东餐,他问:“东餐是什么?”
王道申开着车说:“不是西餐,不是中餐,不就剩下东餐了?”
萧寒也笑了笑,他觉得这笑话挺冷,可是说笑话的人是王道申,他就有点忍不住的想笑。他说:“你这人,其实也不是很。”萧寒很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王道申接着萧寒的话说:“不是很坏,不是很渣,不是很招人讨厌?”他看着前面的路:“不,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萧寒心想谁知道你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想你是什么样子。
车停在一间日式餐厅前,萧寒从车上慢慢下来,这次王道申没有去扶萧寒,萧寒走在前面,王道申就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半步远的距离。
餐厅门口站着俩穿着大花和服的挽着包子头的美女,看见萧寒他们鞠躬弯腰说:一句日语,是什么意思萧寒也不懂。他退了一步到王道申的后面。萧寒对王道申说:“我也没吃过这种东餐。”
王道申走在前面,萧寒跟在后面,王道申听了萧寒的话,回头朝着他笑了笑。萧寒一时半会儿的琢磨不透他这笑的意思。王道申进了餐厅,对着迎过来大堂经理说:“老地方。”
王道申说完,大堂经理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中国话:“王先生,您跟我来.。”萧寒跟着王道申朝着里一个包间走去。包间里有一个鱼缸,鱼缸里养着红色金鱼,金鱼在水里打转,打转的时候吐着串串水泡。
大堂经理把王道申与萧寒引进包间里,拿出菜单递给王道申。王道申转手递给萧寒:“你点菜。”
萧寒翻开看了两页,纯正的日文,就算是配上了图萧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菜。他摇摇头把菜谱递给王道申:“你来吧,我也看不懂。”
王道申接过萧寒递过来的菜谱,他把菜谱横放在桌上,这样萧寒也能看见菜谱,他每点一样菜总是要问:“刺身吃吗,鱼能吃的吧,芥末要吗,生鱼片能吃吧,海胆也可以吧?”王道申耐心十足,一条条的问下去。
萧寒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一下头。他眼神复杂的盯着王道申,他几乎以为这和自己见过的王道申不是一个人。他初见的王道申就是一个君王,随意的践踏,随意的毁灭,此刻的王道申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朋友。
萧寒看着王道申点完了菜,大堂经理拿起菜谱慢慢的退了出去。王道申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萧寒。萧寒接过茶水,依旧如临大敌。他抿了一口茶,并不开口说话。
王道申深蓝色的眼睛盯着萧寒,他问:“听说你改名了,叫萧寒?”
萧寒想来也知道一直在监控着自己,他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沈嘉宁这个名字简直是太倒霉了,再说,我不记得自己叫沈嘉宁了,萧寒挺好。”
萧寒也有疑问要问王道申,他指指自己:“沈嘉宁到底是哪儿得罪了你,你这么作践他,看你这样也不是生来就作践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