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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2月19日,星期五。
下午五点,最后一科物理考完后,冻的指尖难受的二喜搓着双手走出了考场,当初与姜涛定下的三个月期限的奋起,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天,针对这场考试,准备了三个月的二喜虽然不敢说完全能够达到让人惊喜。
但平均分七十分还是有把握,走出教室的二喜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走廊里等待还没有出来的牛晓亮,好在没几分钟,牛晓亮就已经出来,冲着牛晓亮笑了一下的二喜迎上同样露出笑容的牛晓亮,“怎么样,”
没等二喜开口,惦记二喜的牛晓亮就已经焦急的出声询问,咧着嘴露出满口白牙的二喜使劲的点点头,“没问题,难度虽然比上次有所提高但都是基础,都是平日里背过的。”
二喜肯定的回答让牛晓亮露出了大笑,使劲拍了二喜一巴掌,“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二喜的努力,二喜的刻苦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完完全全的展现给了身边的战友,每天四个小时的睡眠,长达十八个小时的刻苦学习,近半米高的草纸,三个月没有脱过衣服睡觉,一切的一切无不显示着二喜当初立下的誓言,三个月,成绩一定能赶上。
从最初的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但最后的佩服,牛晓亮等人经历了一个艰难的心里路程,毕竟二喜的成绩实在太糟糕,可就是这个成绩糟糕的让人看不下去进而连课都听不懂的二喜却在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后把所有的公式背的滚瓜烂熟不说,还入了土木工程老院士的眼里。
虽然没有直说带二喜,但一周一次的大实验课却一定会赶上二喜干活的时候上,一次大家或许会说巧合,两次大家或许或说运气好,但三次哪?四次哪?甚至于把二喜调到两天一次的专属实验室。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别说二喜,就连身为辅导员的姜涛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细细的跟二喜把老院士的事迹讲述了一遍后,近一切努力帮助二喜走进老院士的实验室。
半个月下来,二喜的动手能力如何牛晓亮不知道,但是牛晓亮却知道,二喜会经常被叫走,会经常带着一摞书回来抄写或是找姜涛复印。
羡慕有,鼓励有,嫉妒却没有,毕竟经过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八个人已经完全融在一起,彼此激励成为了寝室内最长响起的声音。
“赶紧走,回去说,这鬼天气,又起雾了。”站在楼下等了俩人半天的杜俊峰跑上楼才发现两个人竟然站在走廊里聊上了,翻了个白眼的杜俊峰吆喝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听到杜俊峰吆喝的二喜、牛晓亮同时皱起了眉头,对于C市的气候,尤其是冬季的气候,二喜真的是很厌烦,湿冷湿冷的特别让人难受,尤其让二喜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地方室内竟然没有暖气,从来没有在这种气候生活过的二喜入冬没几天就因为C市多雾湿冷的气候原因而手脚生起了冻疮,又痒又疼的疮口让二喜痒痒的两只脚经常在鞋子里蹭,蹭出血了才会舒服点。
对于这种情况,寝室内八个人,除了周广才、庄继峰本就是南方人,比较适应这种天气没有出现冻疮外,剩下的六个人脚上基本上跟二喜的情况差不多。
嘀咕的骂了一句的牛晓亮扯着二喜的手臂就往楼下跑,刚刚冲到楼下雾气腾腾的湿冷迎面袭来,狠狠的皱了下眉头的二喜边往寝室跑边把手里的书塞进棉衣里。
穿过半个操场,咚咚咚一路小跑的几个人冲回了寝室,虽然屋内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但至少没有了那股子湿气,喘着粗气的几个人或是坐桌子或是坐凳子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哈哈的笑了。
笑声过后,刘国俊想起今天姜涛特意提到的事情,拍了拍巴掌招呼大家,“兄弟们,来,跟你说点事,知道今年什么时候放假吗?”
神神秘秘的刘国俊提出的话题顿时让大家眼睛一亮,“提前了还是拖后了?”
出来半年多的牛晓亮眼睛锃亮锃亮的挤到刘国俊身边,急切的追问着,刘国俊嘿嘿一笑,“别人提前没提前我是不知道,但咱们八个是拖后了,咱们八个一月二十五号放假。”
刘国俊的答案惹来一阵不满的嚷嚷,而二喜心里却有些别的想法,两年的学习已经过去四分之一,还有一年半,他将跟随勘探队走上工地现场,时间本就不多的再加上繁重的课程,一个半月的休息时间,那怕是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二喜也耽误不起,犹豫了半响,二喜还是决定等放假的时候问问魏占国。
想到魏占国,二喜的手指不自觉蹭了下手腕上精准的腕表,这块表是来上学的时候,魏占国亲自挑选并带到他手腕上的,替换下的旧表被魏占国仔细收到家里的抽屉里,家啊,二喜低垂下眼帘挡住了被死死压下的思念。
“二喜、二喜?”陷入压抑的思念中的二喜被身边的喊声惊醒,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啊的一声,眼底带着询问的二喜看向身边的周广才,“咋了?”
翻了个白眼的周广才,“什么咋了,问你哪?回家还是回部队?你想什么哪?”
随口问了一句的周广才看着二喜等待着二喜的回答,犹豫了一下,二喜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把目光落在身上的刘国俊等人,“我想留在学校。”
缓缓出口的二喜让几个人大吃一惊,“放假不回去你留下干什么?学校都没人了?”
杜俊峰的惊呼惹来众人的一致认同,二喜摇摇头,认真的看向几个人朋友,“你们都知道我是专修生,两年的在校时间,我基础不好,已经浪费了近四个月,我耽误不起,正好趁着学校放假,我想做实验,至少要把力学上的实验掌握好,这样在开学的时候我就能完全跟上,甚至把进度往前赶。”
二喜的解释让几个人沉默了,整个系,甚至可以说整个九七届新生唯一的一个专修生就是二喜,二喜身上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而且正如二喜所说的,只有两年在校学习的二喜真的没有时间在耽搁下去。
沉默了半响,刘国俊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底有着少见的认真,“二喜,你会是最出色的的地质勘察员。”
带着肯定的断言让二喜消瘦的脸颊上有着坦然的笑了,摇摇头,“能不能成为最出色的哪一个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
没有任何的豪情壮语,甚至没有一丝的自满,二喜有的只是骨子里那股子不服输的韧性,这一刻,外表平静的二喜让人第一次看到了隐隐的自信和成长,近四个月一百多天的时间里,二喜白了但也瘦了,可身上的气质却也在悄悄的改变着,变的更加的内敛,也变的更加的有内涵。
两天的周末过后,八名军籍生再次测验的成绩出来了,而这一次,最高分依然是刘国俊,平均分达到了九十三分,而最让人惊讶的却是二喜,当初平均分只有十一分的二喜,这一次的考试,平均分竟然达到了七十六分。
而二喜物理的分数又是几个人中间最高的,九十二分,这个成绩不单单让二喜自己惊讶不已,也让姜涛第一次在几个人面前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扯动一下嘴角,但松弛下的紧绷却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没有表扬没有鼓励,姜涛只是挨个的拍了拍八个人的肩膀,尤其是对二喜,姜涛第一次狠狠的按了一下二喜的双肩,说出了开学以来的第一句鼓励,“加油!”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却是近四个月中姜涛对二喜最大的认可,送走姜涛后,关上房门,八个人嗷的一声发出了尖叫的欢呼声,第一次的胜利让人心生感概,也让人无法忍耐心底那份浓的化不开的骄傲。
谁能想到,就是这一群被新生俗称大老粗的傻大兵却仅仅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弥补上了文化程度上的缺失,也就是这样一群不服输的傻大兵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的学子们,他们行,不行也行!
欢呼拥抱,捶打着彼此的肩膀鼓励加油,激动不已的几个人恨不得大声喊出心底的那份骄傲,而背对着缓缓走出阶梯教室的姜涛脸上有着二喜等人没有见过的温和,站在教学楼前,看着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姜涛心底压了一个学期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时间在忙碌中匆匆而过,送走了入校一个学期的同班同学兼战友,又送走了晚走了半个月的刘国俊等人,独自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校园内,静寂的校园内因为没有了朝气蓬勃的新生而显现出老校区的萧条。
静寂的小道上,一个人缓缓走向寝室的二喜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但心底却翻滚着腾升的思念,二喜想家想魏占国,想爷爷奶奶想大哥,甚至想小舅和大哥二哥。
可机会稍纵即逝,二喜做不到视而不见那份浓浓的期盼,努力是二喜对于任敏生对于魏占国唯一的回报,那怕这份努力是魏占国等人所不希望看到的,但二喜还是做不到。
回到空荡荡的寝室,一个人坐在学习桌前,拿起桌子上的书,二喜却第一次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使劲闭了闭双眼,二喜把书扣在了桌子上,拿起了草纸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书写着那些早就熟记的公式,一遍又一遍,从中午十一点到晚上十点,九个小时没有挪动身体的二喜心终于彻底平静了,长长吐出压在心底的郁气,二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走在窗户边,看着黑漆漆的校园,二喜把手贴在了窗户上,透过指缝看向窗外,神情变的无比坚定的二喜双眼漆黑的好像渲染上了墨汁,亮的吓人也耀眼的刺目。
1998年1月26日,农历腊月二十八,星期一,晚上八点十七分。
工程学院二号楼物理小一实验室,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内,跟在没有回家的师兄后面重复了一下午力学实验的二喜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倦色,进行了近八个小时的实验让二喜疲惫不已,可已经动手进行了很多次的实验依然无法达到老师的要求,这让因为临近新春又因为魏占国沉默的表现而心绪有些不稳的二喜怎么都无法做到最好。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当分针指向三十七分的时候,二喜再次的失败让陪护在一旁的师兄华严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二喜,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后天,咱休息,大后天继续,我看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实验从来都不是一次成功的,把脑子放空,好好休息休息,没准下次就......。”
耳边响起的宽慰和慢慢收拾好的实验室用具让嘴唇干裂的二喜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微微点点头,“恩,谢谢师兄,我会努力的。”
沙哑的嗓音让华严峰有些无奈,或许两个人接触的时间比较长,华严峰能感觉出来二喜的心情不是很好,以为二喜想家的华严峰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安慰了几句就打发二喜回去休息。
脱下实验服的二喜离开实验室,匆匆跑到IC卡前,把电话卡j□j了卡机上,嘟嘟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没有人接电话,依然是没有人接电话,这让二喜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闷。
作者有话要说:
明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