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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三公府里便闹了起来,宁远小姐被沈默公子掳走了!
我抻了抻懒腰听着窗外的丫鬟们劳作着讨论说,沈公子并不是家财万贯的少爷,他是带着人皮面具的邪教细作,怪不得长得那么帅哩!
她们还说沈默抓走宁远邪教想吸取纯阴内力练就绝世武功,据说被抓走的姑娘都回不来了。
我们永远不要低估群众的想象力,只要她们有一个噱头,能创造一个世界。但这次我却要感谢她们,让我的计划增加了玄幻和言情的色彩,不久便传开了。
第一个赶来的是叶容川,他急急忙忙,惊慌失措地问我宁远是不是被沈默掳去炼丹了?
这消息再传传,沈默非得成了妖孽不可。我让他稍安勿躁,宁远应该没事,只是被沈默带走了,自愿或不是自愿我倒是不知。
叶容川却紧张地在屋子内来回踱步。
我看着他对宁远的担心还真是发自肺腑的,不由问道:“叶大哥,你对宁远倒生出几分真情,那傅晓卿在你心里又如何?”
叶容川一脸坦诚地告诉我:“我本以为宁儿和你们一样,都是我们闻达山庄的贵客,我自然要以礼相待。自从那天我得知宁儿曾为了救我多次生死一线,方知她曾经对我的一番深情,我......我竟没发觉过。这时我才体会我与傅晓卿之间的浅薄与宁儿待人的隐忍和执着。我自知对她亏欠许多,但我从那是起便想对她好,只对她一人好。可如今,我却不知怎么找回她?你说沈默会不会伤害她?你可有方向?”
没想到宁远这个小阿呆还是两朵桃花并蒂开,我的亲人有这么多人真心相待,我心中很是欣慰。只是宁远的性格事事都要分的清楚,容川大哥在对的时间错过了,那走到最后的人就不会是他。
感情贵在珍惜当下,那年那年那人,错过不得片刻。这是缘分的玄妙,也是缘分的残忍。
我笃定地告诉叶容川,宁远不会有事的,但是让他准备一坛上好的陈酿。他不解。我也没回答,其实我觉得一坛不够,至少两坛。
叶容川看着我坚定的样子,放心地准备酒去了。
第二个前来的是高予宵,他完全不是平时谦和君子的模样,反而有些焦躁。眉头微皱地问我:“初小姐,我已派人在府中和城中来回查找,发现宁儿确实和沈默那厮有说有笑地出了城。你可知宁儿是否情愿?会不会有危险?还是,在之前,他们便有一段机缘。”
“有机缘,还是没有,有何分别?高公子一直视我的姐妹如贵宾,女儿的闺阁私事还是不要多问了吧。”
高予宵听完面色有些严肃:“自宁儿来到府上,我一直心里明白她对容川有意。但现在突然出来个沈默,又算什么!”
我忍住不笑,告诉他,应该算截胡吧。
高予宵起身像在对我说,又像对自己说:“罢了,我这就带人去追。若是宁儿是被掳走的,我定要卸了沈默这贼子。若是宁儿愿意,好,我亲自见到她平安就好。”
我表示我和沈默一路过来,知道他的行程,我可以引路。
而另一边的沈默带着宁远出城正往青城山去,理由是我自西北回来便不大快活,他知道青城山上有一味名贵的药材,但辨别不出样式,所以才邀请宁远一起上山采摘,当成惊喜,逗我开心。
到了山上,沈默立刻变脸,把宁远缚了,封住嘴巴,挂在树上等待。
我和高予宵带着一群护卫不久也赶到青城山下,高予宵一马当先寻着马蹄印记寻到了沈默所在。他赶到时,沈默正拿着小树枝不断呢敲打着宁远。
高予宵看着其情其景已顾不得他根本打不过沈默这个事实,提剑冲上前去。沈默不急不忙地把苍玖横在宁远的脖子上。
高予宵停在他们三米开外的地方,忌惮地不敢上前,语气愤怒地问沈默:“沈公子,自你来到西南以来,高某一直以礼相待,不知何处开罪了你,竟惹来你如此相待。”
沈默哈哈一笑:“高少爷不知,温谦乃是我的远房侄子,你三公府一直与温家堡作对,我岂能容你。”沈默这厮在演戏的时候都要占些便宜。
高予宵冷冷道:“那是三公府惹怒了你了,和她一个女子何干。你这么做还真不是个丈夫所为。要想出气,尽管找我,我知沈默你武功甚高,但我也想和你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别畏畏缩缩地用女人做要挟。”他平时言谈举止均是斯文得体,进退相宜,没想到生气的时候这么铁血。
“没有梧桐树,哪里能引来金凤凰。天儿这么热,我懒得和你打。你想换这丫头,自己废了自己的右手,跟我去找温谦大侄子受折磨去,我可不想对你费工夫。听说温家共有十二刑,溜一圈下来,但愿你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高予宵猛地强攻,沈默却做出要砍下宁远头的动作,看着我心里不由得一紧,心想沈默要是上着了宁远,我就把他的腿毛一根一根地拔下来。
高予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汗水淋漓,低头举起右手,一狠心,就要扎下剑去。
沈默用早已准备好的石子弹走高予宵手中的刀,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嘿,这丫头和你什么关系,看来我低估她的价值了啊。”
高予宵淡淡道:“来我三公府,就是我的座上宾,高某定要护得周全。”
沈默笑的痞坏:“哦?既然对兄弟你不重要,小弟可要笑纳了。我现在正缺个媳妇儿。”
高予宵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让手下把你捆了,自己走到我的面前,再让其他人退到山下。我或许能让你们俩活一个。”
我麻利地把高予宵捆住,送他到沈默边儿上放好。又乐颠颠地退回去,带其他人退到山脚下。
沈默把宁远从树上放下来,拿下宁远的封口布,对他二人道:“小爷是个艺术的人,看戏,你们俩说吧,我今日只能留一个人,你们想留下谁?”
高予宵略略把宁远挡在身后,大声对沈默道:“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条汉子的话,不要难为女子。”说完转头对着宁远笑得温和:“宁儿,别看。好好回到三公府,让容川护着你。我也无憾了。底下的人听着,今日之事不可对老爷说实情,不得让老爷为难宁远小姐,听到没!”
我周围的人不由得惊呼:“公子,公子三思啊。”
宁远冷冷地看了沈默一眼,对高予宵说:“容川大哥自有他的姻缘,与我无关。你若有事,我不会独活。所以我一个人,比搭上两条性命要好。我本是孤儿,没什么亲人,走的安心。初歆从西北回来,一路吃了很多苦,她对你很好,你要帮我照顾她。宁儿在此谢过了!”
说完只见她舌头外伸,张嘴就要咬舌自尽。多亏沈默眼疾手快把手伸进了她的嘴里。宁远求死之心明确,这一口咬得稳准狠。只把沈默疼的龇牙咧嘴,不住地喊我救场。
我跑过去扒开死死咬住沈默的嘴,看着宁远一脸愤怒地喘着气。高予宵趁此机会挣脱绳索,提剑对着沈默砍去,可怜的沈默,边跑边揉伤口,好不狼狈。
我们眼见他二人一追一跑不见了踪影,我追着他们想解释来龙去脉,却见他俩却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跑,经过我身边还拉着我一起跑。沈默边跑边告诉我,这里林深草长,刚才竟看到了熊影。
他话音未落,突然和高予宵没了人影。我回头望去,刚才跑过的地方有一处深坑。趴在洞口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好一会而没有动静,我和宁远趴在洞口不住呼喊。
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初歆,这下坏了,我们玩大了。这是个猎熊洞,我落在了地上,但高公子却落在了倒刺上。恐怕,是没了气息。”
我一听差点昏厥过去,但一想沈默的品行,心里定了定,颤颤巍巍地问他:“沈默,你又骗我!我不信,我要下去看看。”
洞里的声音依然不大:“都什么时候了,我骗你作甚。我刚才已确认,高兄,确实.....不成了啊!”说完洞中传来阵阵低声呜咽之声。
这一下我呆坐在地,已经忘了哭。
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宁远微弱地嘟囔了一句:“我来陪你。”说完,一头栽向洞中。只听“哼唧”一声,洞里没了动静。
我趴在洞口眼泪簌簌而下,我可能要为我的胡闹付出这辈子最惨烈的代价了。在我犹豫自己是现在应该下去,还是给高家护卫说一声下去的时候,洞里突然出现“哈哈”一笑,随即是高予宵和沈默的一阵道歉求饶的声音。
我长舒一口气,琢磨他们上来一定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刚转身在洞口靠一靠,却发现我的前方的草丛里正趴着一只熊。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但又怕他们上来正好落在熊的面前,由于了一下,我仗着胆子对着洞里喊了一声:“熊,有熊,千万不要上来!”
洞里一阵安静,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沈默在洞里大喊:“哈哈,借口太烂,重新找。我在这洞里是呆不住的,人家柔情蜜意,我都没眼看了。”
熊不动,我不动。但我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儿:“别上来,不止一只。”
洞里静默了一下,突然一阵悉悉索索,一眨眼间,沈默已站在我身边。看着草丛里棕色的一个个身影,他举刀把我护在身后,凶狠地说:“别怕,也别跑。这样会激怒它们。但既然狭路相逢了,我就见一只灭一只!今晚给你取了熊胆补补身体。”
这时草丛中陆陆续续地站起一些人来,他们多是二十几岁的壮丁,两人披着一张熊皮,扮作熊的模样。
都是成年人了,有意思么?
沈默提刀就要教训他们,这些猎户赶紧解释说,这山中确实有熊,有行人却不听劝,总来这周边,一不小心就失了性命。因此他们想了个计策,用熊吓人,长长教训。
这时洞里传来高予宵的声音,询问是否有事,需要相助。
我看着沈默坏坏一笑。
高予宵和宁远的轻功不如沈默,还在默默等候。这时,突然两只熊跳入洞中,张牙舞爪。我还没把演技发挥出来,高予宵一脚把我踹倒在地,和宁远一道对我实施殴打。沈默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还没怎么地就夫唱妇随了。
回府的路上,宁远已经不是马上巾帼胜须眉的样子。反而高予宵看她一眼,她便整张脸涨的通红,羞涩地低下头。他们俩就这样用眼神甜蜜了一路。
回去之后,宁远才告诉我。她本以为高予宵这么优秀的男子不会中意她的,看到我有意,甚至想成全了我。所以一直对高予宵疏疏离离的。而高予宵则一直沉浸在宁远倾心叶容川的苦闷中。他们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上着火。直到今日。
我兴致勃勃地问她:“今日怎样?”
宁远却红着一张脸告诉我她特别困,就要睡了。我缠着问她也不说,反而笑得满面春光。
等到我昏昏欲睡,宁远却悄悄告诉我,在山洞里,高予宵抱住了她,低声告诉她:“你能为我跳下来,我很高兴。我高予宵的一片心迹放在这里,你呢?”
“哈哈,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点点头啊,我对他有意,没必要藏着掖着。”可怜的沈默,就这么被动地被秀了一脸恩爱,还不能吭声。
看着宁远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样子,我从心底替她高兴。拉起她的手在床上蹦着,笑着,像小时候的样子。
跳的累了,宁远问我还想着叶珂亭么?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答案显得我很怂。
宁远叹口气告诉我:“其实沈公子也很好啊,今日以为你有事,他拼尽全力一窜而上,我和予宵都看得呆了。”
“呦呦呦,这就予宵了。高夫人。”
宁远虽然不好意思了,但仍一本正经的劝我珍惜眼前。
我哈哈一笑,翻身睡了。我和沈默之间那叫肝胆相照。
有些交情,不为情深,但求相知。而有些人,一直在那里,我抹不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