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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笑意,竟然是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燕天轩,满脸皆是嘲讽的笑意意味。“我燕国如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呢?一定要牺牲皇室里的成员的一生幸福才可以换来所谓的国泰民安吗?”素来温和从容的轩亲王突然言辞犀利,让上官烨不由得微微一怔,愣愣地凝望着他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燕天御的目光微微一暗,最终还是满含笑容地道:“那不知二十叔有何提议呢?”
燕天轩微微侧过头来,双拳攥得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状,“蛮国的狼子野心、凌云的老歼巨猾,皇上不是未领教过。大战在即,他们却突然主动前来求和,想必其中必有原因。莫非皇上不怕把公主嫁往蛮国,反而由主动变被动成为他们牵引我燕国的一个人质吗?”
燕天御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却仍然未发一言。
而一旁的上官烨却接口道:“启禀皇上,臣一早便对蛮国这次前来的目的进行了详细的追查。听闻近来蛮国国内并不太平,现任皇上统治了蛮国近八年,如今却身染顽疾,日渐衰弱。皇上之位便成了皇族众子弟争相争夺的目标。最有优势的是两大势力,其中一方是凌云口中的三皇子谨瑜。据闻此人野心勃勃、生性狡猾。蛮国里有半数大臣全被他收买,对他十分推拥。而另一位热门的夺位人选,乃是六皇子谨钟,其母亲的背后势力在蛮国里影响力极大,而边关的守将大部分出入其中,亦掌握着蛮国的一半命脉……因此,臣大胆推测,凌云这次前来的目的,一方面是想通过与我国的联姻来提高三皇子谨瑜的地位与声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日渐纷乱、动荡不安的蛮国政局争取最大的缓和时间……”
燕天轩微微勾起唇角,“按你如此说来,我们燕国的公主若下嫁蛮国,岂不是帮了蛮国一把了?”
上官烨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公主下嫁给蛮国,虽然是对蛮国有利,但是相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至少我们能够通过这次的联姻,让燕国也争取数年的和平,而在这数年之间,我们也正好可以充盈一下国库,重新整顿一下军队。等一切准备充足后,再执戟论战也不迟啊!”
“哈哈哈……”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冷笑,上官烨回头一望,只见轩亲王燕天轩正斜睨着他看,那目光凛冽有如寒冬风雪。“尚书大人真是好计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呢,假若蛮国娶了公主后反面无情,撕毁合约,那是又应该怎样办呢?即使真的换来了边境数年的安定平静,那么那数年以后呢?在蛮国与燕国开战之时,我们的莞璃公主又会落入哪种境地呢?尚书大人难不成忘记了,莞璃公主不但是先皇的唯一的爱女,也是皇上的唯一的胞妹。”燕天轩那一声接一声严厉的逼问,让上官烨当即哑口无言,额头上不自觉地冒出一头热汗。在这无可奈何之下,他唯有把期盼的目光投向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身上,“皇上,您看……这如何……”
燕天御不由得肩头一颤,慢慢地坐下来,面色却阴沉不定,紧抿着双唇,那微眯着的双眸里闪过千头万绪。二十叔所忧虑的也并尝没有道理啊!虽然两国联姻可以为燕国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消除国内所隐藏的种种危机。可是,这一切却要用莞萝的一生幸福来交换。金枝玉叶的她,从小到大皆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何曾见识过风霜雪雨呢?更加莫要说远嫁敌国、抛弃家国……这一份苦楚凄凉,如此爽直娇弱的她又怎么可能承受得起呢?可是,如是不嫁,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如此难得的机会,因而让战火蔓延至边境,他身为皇上又将怎样向百官与黎民百姓作出交待呢?他又怎样对得起父皇对得起江山社稷呢?想到这里,燕天御微微地摇摇头,目光深邃而遥远,“先容朕细细思量一番吧!联姻既是大事,不能仓促决定。更何况的是,在朕的心目中,亲情与国事,皆是一样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