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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2-04
第二天一早,陆彬回定州城,赵含露南下真定。赵含露走了没有半日,在杨树林里,居然又遇到了河东三剑。冤家路窄,赵含露独自一人,竟然和他们在这荒郊野外重逢,不由吓得魂飞魄散。赵含露知道河东三剑的武功高于神丰道人,三才剑阵更是威力无比、神鬼皆愁;而自己的本事远不如陆彬,根本就是在劫难逃。
魏剑清冷冷笑道:“臭丫头,真是冤家路窄,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赵含露道:“你们要干什么,想以多为胜吗?”
魏剑江道:“不用以多为胜,我们三兄弟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了结了你!”赵含露道:“你们以大欺小,你们都比我大了二十多岁,却来为难我。陆当家放了你们,你们却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还敢提陆彬!”魏剑洪气得咬牙切齿。赵含露笑道:“真奇怪,我为什么不敢提陆当家?你们都是陆当家的手下败将,输了不敢去找陆当家比试,却来拿我出气!”
魏剑江道:“臭丫头,我叫你说!”说着,长剑出鞘,刷刷刷三剑,连点赵含露下盘。赵含露右枪急忙一挑,见他长剑已经又攻到自己胸口,右枪一格,左枪取向他的鹰窗穴。
但魏剑江比赵含露更快,不等招数使老,已经一招“翻山越岭”,提剑挂她的肩头。赵含露左枪急忙回救,右枪却不敢再去攻敌,见他反手将剑一划,要去斩自己的腰间,急忙以半招“玉树临风”拦挡。
河东三剑闻名江湖已久,每一个人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不遑多让。只不过陆彬的武功太高,而且魏剑江又事先轻敌,所以他才会几招之内被陆彬所制。赵含露虽然双枪招式精妙,又练了七年的判官笔,但毕竟功力尚浅。河东三剑怎么也都练了三十多年,赵含露如何能与他们相比。
赵含露苦撑了五六十招,始终处于下风,左右双枪一起防守,根本就没有还手进招的机会。魏剑江剑法独到,精微凌厉,迅捷无比,赵含露只被他逼得手忙脚乱。
又打了二十多招,魏剑江冷笑了一声,长剑突然外展,一招“大鹏展翅”,倏的推向赵含露的前胸,长刃挟风,势道极劲。赵含露知道以自己的功力根本无法封住,只得向后纵出一丈多远,右枪舞动,挽了七八个枪花封住门户。
魏剑江身子一纵,如影随形,长剑直指她的咽喉,赵含露大惊失色,右枪急忙相封。但魏剑江这一剑十分犀利,已蓄了极大的势道,赵含露枪一软,没有封住,竟被他贴颈擦过。赵含露只吓得魂飞魄散,一颗心差点跳出了腔子,惊叫道:“你敢杀我!”
魏剑江微微一笑,长剑架在了她的颈中,道:“我为什么不敢杀你?”赵含露吓得眼睛都闭上了,道:“你……你敢杀我,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魏剑江道:“是么?”赵含露道:“信不信由你,我要是死了,保管你们一个都没有好下场,死无葬身之地,诛灭九族!”
河东三剑扬天长笑。魏剑洪道:“是吗?你倒说说看?”魏剑清冷笑道:“你想拿陆彬吓我们,别做梦了!”
赵含露道:“我为什么要拿他吓你们。你们杀了我,有本事就到江湖上去说,说你们河东三剑杀了宫风铃,到时候大难临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也不用对草莽帮的人说,只需到真定说一说即可,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个怎么死法!”
“真定?”魏剑洪一惊,忙转头对魏剑清道,“大哥,罗刹教的势力范围已经跨了宋辽两国,这一两年刚在真定安插了一个分舵,她莫非是……”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笑道:“就凭她也是罗刹教的?罗刹教的人做事干净利落,她连只梅花鹿也不敢杀,也配是罗刹教的?”声音清脆。赵含露不由一怔,她首先想到了那个叫青草的少女。但青草几次说的是契丹话,却没听过她说汉语。
赵含露微一侧头,却果然看见萧显、吴铭和那名叫青草的少女一起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赵含露的脸色登时一变,她见自己现在身陷险境,情形窘迫,却被这些契丹人瞧了个满眼,心中不由十分恼恨。
但青草的话却令魏剑清心中一动。罗刹教在江湖中历来被视为邪魔外教,人人避如蛇蝎,只说他们行事“心狠手辣”,却从没有人说他们“干净利落”。魏剑清的语气登时有所缓和,向青草问道:“你们是罗刹教的?”青草微微一笑,道:“你说呢?”
赵含露本就因为吐儿山射鹿的事以及他们的契丹身份对青草等人看不上眼,如今听说他们与罗刹教还有关系。赵含露想起榆州酒楼上飞扬跋扈的袁红缨以及定州酒楼上的娇蛮少女,心中更是恼怒不已。于是她狠狠地瞪了青草一眼,余光中却看到那个叫萧显的契丹人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眼中露出湛湛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什么惊异的事情。
赵含露登时怒气上涌,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那萧显却对赵含露的恼怒浑然不觉,兀自神情关切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没有事吧!”
“我有事没事,和你有什么相干!”赵含露怒道。
萧显尚未说话,青草却先忍不住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家少爷好心关怀,你却这样对他说话!”
赵含露正想回击,这时河东三剑已经开始不耐烦,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没什么事的话尽早走开!”
萧显立刻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这位姑娘与我们有旧,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三位,还望告之!”
魏剑清哼了一声,道:“我们的事你最好不要管。要想要人,还是剑底来见分晓!”
萧显道:“我们无意动手,只是想把话说个明白。”魏剑清道:“有什么明不明白的!”
赵含露虽然被河东三剑所制,却仍然不想让契丹人出手相帮。于是她冷冷地对萧显道:“我的事不用你们来管。我是死是活,更不用你们相帮!”
那青草道:“真没见过你这般不讲道理的!少爷,这人既然这样不识好歹,我们不要理她!”吴铭道:“青草,不要这样,她几次和我们相遇,也算和我们有缘。再说,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才这个样子的。”
就在这时,赵含露感觉河东三剑的注意力全在那三个人的身上,魏剑江对自己已经不那么防范了。于是,她右枪倏地一立,枪尖直奔魏剑江的右腕而来。魏剑江猝不及防,向后纵去,赵含露也向后一跃,离开脱了他的掌握。
河东三剑气得脸色发白,赵含露得意地看了青草一眼,道:“谁用你们相帮,我自己不是也能脱困?”
魏剑清哼了一声,长剑出鞘,径向赵含露胸前刺去,势带劲风,又快又狠,看来是恨死了赵含露,势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
赵含露吃了一惊,急忙一招“双龙抢珠”,左枪右枪同时一格,将他的长剑架开。魏剑清长剑划了一个圈,刷刷刷三剑,刺咽喉挂两肩。赵含露以一招“蜂飞蝶舞”堪堪躲过,魏剑清又一剑“秋风落叶”,向她下盘扫来。
赵含露登时一阵手忙脚乱,知道河东三剑的确不好惹,同时也骇然陆彬的本事。但当下赵含露不敢多想,身子向上一窜,纵到魏剑清的身后,右枪正要挺出,取他的后脑,魏剑清已经别过身来,长剑向她肩头刺到。
两人又斗了五六十招,赵含露实在支撑不住了。如果平时,赵含露肯定又要骂嚷开了,可是有契丹人在旁,她不想示弱。赵含露一声不吭,只在勉力支撑,心中道:死了就死了,正好不用嫁耶律昭!我死了,你们河东三剑就等着满门抄斩好了!
就在这时,魏剑清长剑一抖,一尺多长的剑芒陡然生出,就像毒蛇一般,径向赵含露的咽喉噬来。赵含露想到自己可能命丧当场,泪水差点便要涌出,双枪同时向外奋力一架。
赵含露本以为这一下只是象征性的垂死反抗,没想到魏剑清的长剑果真没有攻进。青钢剑与烂银双枪相撞,激起了一连串的火花。但赵含露却感觉胸口一闷,魏剑清也向后退出了七八步远。
赵含露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可以活命,尽管似乎是受了内伤。魏剑清低声骂了一句,长剑奋起,又向赵含露上盘攻来。
就在这时,一柄单刀在空中一拦,与魏剑清的长剑相交,竟将他的长剑停在了空中。萧显手持单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赵含露的面前,道:“前辈为何如此相逼一个弱质的姑娘?”
赵含露见萧显脸色微红,右手青筋隐隐纹起,知道他是用力与魏剑清的长剑相抗。虽然他暗中凝力,但毕竟能将魏剑清雷霆万钧的剑势停住,说明他武功至少是胜过自己,不由心中恼怒。
魏剑清也十分吃惊。他见赵含露屡次与他们河东三剑过不去,使他们大失颜面,愤恨极深。刚才他那一剑已经使上了十成的功力,势要将赵含露一剑置于死地。而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竟然能将他的长剑停住,武功可见一斑。
魏剑清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萧显。”
“萧显?没听说过……”魏剑清这一句倒不是存心藐视,的确是出自真心。只听青草说道:“你当然没听说过。我家少爷身份尊贵,岂是你能随便听说的?”
赵含露本以为魏剑清听了青草的话会更加恼羞成怒,没想到魏剑清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撤了剑来,疑道:“不知尊驾到底是何来历?”
“在下的身份来历,恕在下不便明言。在下不想欺骗前辈,所以前辈还是不要再问了。”
魏剑清看了萧显一眼,又看了看赵含露。他脸色变了变,突然收剑道:“既然如此,河东三剑就告辞了。剑洪剑江,我们走!”
“这就走了?”赵含露大奇,觉得河东三剑此举实在有违他们的本性。萧显也约略有些奇怪。魏剑洪、魏剑江冲赵含露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跟着魏剑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