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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伊人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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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衣人立在洛小桑身前,虎目一瞪,将他身上上下看了个遍,便慢慢抬起双手,一把将他的手臂抓住,用力之大,似能掐得进肉中,必定也疼痛得紧,可是洛小桑却是浑然不觉,只是双眼泛红,吸了口气,缓缓道:“行云,你又壮了许多,刚才那下,可让好多女弟子为你喝彩。”

    那白衣人自是洛小桑许久未见的好兄弟易行云,只见他虎目含泪,忽的一拳打在洛小桑胸口,低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当初,当初让你看着小璇,可好,倒把自己看丢了,你舍得回来,你舍得回来……”每说一句,便一拳打在洛小桑胸口。

    洛小桑见他双眼含泪,强自忍住。更知他担心自己,如今见着,心情也和自己这般激动,自是任他打骂。

    这一下倒是引得众人围观,易璇知二人久别重逢心情激动,但众目之下难以相叙,便将他们二人拉往人较少处,让他们好好相聚。

    于是洛小桑又将北域历练以来的经历对易行云说了一遍,当然也隐去了一些敏感人物。非是不相信易行云这个好兄弟,只是兹事体大,守住秘密已是身心俱疲之事,以他性子,保不定冲动下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所以不说强于说。

    易行云听罢,对魔教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抱了抱洛小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桑,今次在漠北,我发誓定为你报仇。”

    洛小桑还以苦笑,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我听闻今次你们正是中了他们埋伏,只是为何到现在仍不见门中长老赶来相助?”

    易行云答道:“今次也是我们轻敌大意,以为前几次与他们对决,打赢了不少,便是他们怕了,一路猛追,才至此地。所幸陈空明师兄以及梵鸣寺的善明师兄机智,及早悉破诡计,才让我们幸免于难。”

    “既是如此,为何还不尽早撤离?”洛小桑奇道。

    “自是要撤,不过我刚才除了魔教一带队之人,现在就等另外二人授首了。”易行云说完,却是抬头看向天边那处。

    相斗已到了白热阶段,那人以一敌二,不但不落下风,还隐隐将对方压住,看来若非其他变化,得胜也是时间之事。

    “轰”

    忽的天际传来一声闷响,脚上竟然微微发颤。云层被那人手上的法宝所映,幻出一圈圈黄色秋纹。

    洛小桑怔怔看着天边,道:“那人是谁?怎的如此厉害?”

    “嘿嘿!”易行云脸上神秘一笑,却是看了洛小桑一眼,接着道:“胜负将分,待会你自能知晓?”

    话音刚落,只见天边云层翻滚,那如秋水般的黄芒忽的大盛,荡出一圈圈波纹,将对方的灰、褐二色压了下去;风声潇潇,竟是夹杂着仙剑低鸣之声,响彻整个山头,无不听得真切。

    众人尽皆抬头看着天际,直到那黄芒将整个天空覆盖。先是有两道灰影,从天空砰然落地,紧接着,一人手持仙剑,泛着荧荧剑光,乌丝轻浮,白衣飘飘,加上她绝世的容颜,便如仙女下凡般,缓缓落地。

    “哗”此情此景,让山头上正道的众年轻弟子惊默了片刻,才发出胜利的呼喊声。

    一段时日未见,宋飘雪的修行竟然精进如斯,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材。洛小桑远远望去,觉得多日未见,她似乎清瘦了些许,也不知是否错觉,依旧让人惊艳的神仙容颜,却是有意无意般,在眉头处透了点,透了点忧伤。

    究竟是何人何事,竟能让那般女子,也带了忧愁。

    洛小桑摇了摇头,觉得这女子天生的艳丽,永远圣洁如雪山上的莲花,孤敖,不可碰触;仿佛盛开的夜百合,偶尔的一滴露水,却让她暗香独放,更显清丽无匹。

    沌天门凝思阁的女弟子,原本多是容貌美丽之人,加上其他门派女弟子如众星捧月般围在四周,顿时吸引了在场除了梵鸣寺弟子之外所有男弟子的眼光。其中的宋飘雪绝世容颜,高深修行,更是场中之最。此时她剧斗调息完毕,正接受同门师姐妹的关怀,只是早便恢复了以往的冷傲。目光扫过众人,多带了冰冷,让人不知不觉竟有畏惧之感。

    洛小桑想起当日与宋飘雪二人困于雪族祭坛之底,同舟共济之景,再对比今日,心中仿佛失落之极。不过想想原本便应该如此,自己本就是一个俗事弟子,运气使然才得以与门中师兄弟一同出行,如今回复常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原本也是个豁达之人,失落了一阵,便不再去想,也不敢去想,转身与易行云等一同离去。

    只是在他转身之际,身后那艳丽的女子身子一僵,眼光却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有那么一瞬,脸上的冰冷,在身边众人不知觉下,悄然融化。

    天神庙,地方虽是叫庙,实则不是庙,或者说不止是庙,乃是一座半废弃之古城。说起天神庙这处,历史得追述到神魔大战之前。漠北在神魔大战之前,便是神州最富饶之地,万物在此繁衍生息,自也少不得有如今主宰神州的人。

    有人就有神。人对于世间万物不解之事,多冠与神论,望能祈求神灵庇佑,风调雨顺,人畜平安,至今如是。相传此地原是神魔时代人类祭祀天神之处,庙宇楼阁,亭台祭坛,宏伟无比,虽冠以庙称,但楼宇相连,何止十里,应称为天神城也不为过。

    无奈神魔之战起,天神庙毁于一旦,但天神庙的名称却是传了下来。如今此地逐渐被风沙所盖,剩得一些残痕败瓦,苟延残喘,向世间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以及世间的沧桑。

    不过虽是破烂古城,但漠北之地,有瓦遮头,不知强过黄沙漫天多少。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天神庙,便成了修行中人以及一些胆大的凡人在漠北的落脚处。

    今次正魔两道齐聚漠北,只是不知为何,早先一步到此的魔教中人却不占据这天神庙做为落脚处,只在附近的沟沟壑壑落地为营。虽然思之不通,但正道中人又怎会跟他们客气,在仔细搜索确认没有危险后,便在天神庙落脚。

    且说正道一众年轻弟子中了魔教诡计,差点全军覆没,好在年轻一代的精英弟子识破阴谋,除去了紧追其后的领头之人后,其余魔教弟子也不敢再追,又再次躲进了沟壑之中。在返程路上,却碰见了赶来救援的正道弟子,众人相见,自是热情相序,随后一同返回天神庙。

    回到天神庙各自门派的落脚地,带队的陈空明以及易行云等,自是向门中的长老禀报此行的情况去了。临去之前,易行云将洛小桑安排在竹峰弟子住处,让他稍待,容后再叙。

    竹峰弟子知他与易行云兄妹的关系,加上在三派论道大会之时他异军突出,特别是最后与宋飘雪一战,更是让人想忘都难,于是对他皆报以微笑,让他不至那么陌生。

    食过晚膳,在一处破旧的殿堂等了片刻,仍未见易家兄妹回来。原本修行中人,并不嗜睡,许是到了熟悉的环境,身轻体松,洛小桑忽觉睡意上头,于是返回小屋,不片刻竟是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刚步出小屋,便见易家兄妹一前一后,向小屋的方向走来,远远见到,便打起了招呼。

    “小桑,你还在,我多怕你又不见了。”易行云嘿嘿笑着,露出以往招牌式的笑容给他一个熊抱。

    “你们,怎的一夜未归?莫不是门中长老又安排了任务?”洛小桑见两人一脸倦容,说话间竟是连打呵欠,似乎疲倦之极。

    “那是,”易行云单手搂住了洛小桑肩头,边走边道:“你也不看看我们兄妹是什么人物,长老们自是委以重任,我们……”

    话未说完,一旁的易旋便啐了一口,道:“大哥,莫不是单膝跪地,面壁思过也是重任?如此重任,我宁可不要,你独自接了就好。”

    “小璇,话可不是这么说。”易行云话被揭破,面不改色,又对洛小桑道:“小桑你别听她胡说,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我身也,必先劳我筋骨,饿我,饿我体肤就算了。哎,对了,自从上次一别,我已有千年未吃你煮食,却是何时再煮与我吃。”

    洛小桑看着易行云原本英俊的脸庞瞬间便变为沌天峰厨房后院帮厨师兄养的大狗的模样,脑中想起以往的点滴,不仅莞尔。

    “小桑哥你别笑啊,什么时候再煮给我们吃。”易旋一听,也勾起了肚中的馋虫,如小时候般,双手摇晃着洛小桑胳膊。

    这易家兄妹,修行深厚,乃沌天门精英弟子,但即便长大了,也是一样专注吃食,与小时候却是一般无二。

    洛小桑心中温暖,口中呵呵笑道:“小璇,你再摇,把我手臂摇去了,看我如何再煮给你们吃。放心,我出行至今,沿途遇见,也收集了不少食材,等漠北之事了了,我再煮与你们便是。”

    易行云如恶鬼投胎,道:“何须等此件事了,对了,前些天在山壑中搜寻魔教踪迹,倒是见着不少小兽。林师兄告诉我那兽可食,我抽空去抓些来,我们找处大吃一顿。”

    “那敢情好,哥,你快去呗。”易旋拍手叫道,不过旋即又似万分失望般,垂头丧气道:“刚才爹生气了,怪我们大意轻敌,险些酿成大祸,没有三天时间,怕是不会让我们离开此地了。”

    洛小桑心中暗道原来连竹峰峰主易镜明也到了此处,看来此次魔教来人也不少,其中修行深厚者必定也多,怕是不久便会有场恶战。心念及此,便拍了拍易旋肩头,安慰道:“不必急于一时,我人不是在这吗,等过了这几天,我便与你哥同去,必定不让你失望。”

    易行云也安慰道:“是也,小璇,到时定给你大份,保证不跟你抢。”

    不知是否长大之故,易行云也懂得从大局着想,换做以往,他定是不管不顾,即便挨着受罚,也先满足了口腹之欲不可。洛小桑看了看易行云,忽然间发现以往的好兄弟,竟是真的长大了。

    只是不知自己,也是否跟着长大了呢?

    自从正道年轻弟子险些遭伏全军覆没,沌天门、梵鸣寺以及清虚观三大门派带队长老商议下,便决定休整数日,数日过后,才再派出弟子出外搜寻魔教踪迹。

    有了前次的教训,正道弟子特别是年轻弟子谨慎了许多,几乎步步为营,在天神庙外的沟壑中寻找魔教中人的踪迹,但奇怪的是,自从上次之后,魔教竟然销声匿迹,连原本的挑衅都没有了。

    正道三大门派以及各派长老商议无果,只能吩咐门中弟子小心为上,继续慢慢搜寻,静观其变。

    连日紧绷着神经在沟壑阴暗处飞行,倒是身心俱疲,洛小桑随门中弟子一道搜寻无果回来后,睡意上脑,也不及用膳,倒头便睡,待得醒来,却是月上残墙之时。

    一觉醒来倒是神清气爽,照例将所学的三大门派修行法门运行一遍之后,不知为何,心中却忽觉烦闷,于是推开残旧的木门,走进了小院中。